第一章

第一章

洞房花燭夜,喜燭不時迸出幾朵燈花。

床上安安靜靜地坐着新嫁娘,頂着鳳冠蓋着紅帔,完全無法窺看一點容貌,還好繁複厚重的喜服下,仍能看出窈窕有致的玲瓏身段。雖然說娶妻當娶賢,但是容貌身韻也是決定夫妻和美的重要條件。

走近床前的新郎,臉上卻找不到一絲喜悅。

燕炔此時何止是不高興,他簡直就是憤怒的!眉頭緊皺,點點薄汗滲在額際,雙手成拳緊緊握住,這西顯國的宰相華嶼,竟然在他的酒中下了媚葯,是有多想將這個女兒嫁出去,才會急不可耐,連洞房花燭都擔心他會作假。

丫頭、婆子們都讓燕炔給趕出去了,現在房裏就只有他和穩穩安坐在床上的新娘子在。

燕炔走到桌前舉起合巹交杯用的酒聞了聞,沒有錯,這裏面也下了足夠的媚葯,包括現在香爐里燃着的都是催情香料。香應該燃起不久,估計是看到他前來時才點上的,新娘子才能繼續坐得挺直,估計一會兒,就能看到淑女變蕩婦的場面。

燕炔有些卑劣地想,該不是這華容早就不是個黃花閨女,所以宰相府的人才會做如此安排,想趁他因為藥物而沉迷在情慾里時,來個偷偷掩飾?想到這裏,心裏不自主地燃起一分厭惡之情。

一手托起兩個酒杯,走到床邊,隨意地拿起金秤挑開新娘的蓋頭,甩到一邊,遞過酒杯,「諾,來喝交杯酒。」

一雙清澈晶亮的大眼,純凈地看着他,無視他面前的酒杯,似乎在用力打量他的容貌,來來回回看着,直到將他俊挺的五官,以及左臉邊的數道醜陋的疤痕全部收入眼底,才將抿緊的桃花般唇瓣鬆開,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乙哥哥,真的是你!」

聲音柔柔軟軟的,讓努力壓制媚葯蠢動的燕炔眼神一暗,下腹似有團火在燃燒。

可能是藥性的關係,那雙眼睛以及那分笑意,竟直直地撞入了燕炔的眼,讓他的心臟產生了一絲麻痹感,他蹙了蹙眉,選擇忽視。本來這媚葯的藥性,以他的功力還不至於失控,可是加上一個現成的軟玉溫香的大美人在面前,又不一樣了。

華容長得有一種很靈性的美,不是容光艷色,卻楚楚動人。

「喝酒。」將酒杯再往前遞了遞,交杯酒,不用他教了吧。

玉白的小手乖乖地接過一個杯子,小兔子般的眼神又瞅着他,仍舊是燦爛的笑容,可能因為開始吸入情香的緣故,臉頰有些帶粉,呼吸也微微細碎急促。

燕炔一手摟住華容的肩,環過她拿着杯子的手,引着她匆匆完成合巹交杯的儀式。

「不好喝……」小巧的粉舌尖伸出來呵氣,在嫩紅的唇間若隱若現。

燕炔腹間的火焰瞬間燃得他雙眼發紅,迅速將杯中剩下的酒全倒入口中,俯下身去吻住她的唇舌,真甜,多汁而嫩滑!

他將口中的酒強行喂入,就着他的涎液一同逼她吞咽,這個喂哺的動作飽含了太多情慾。

她又軟又甜美,而且連閉上眼睛都不會,大眼忽閃忽閃地,眼波流溢,裏面沒有恐懼,儘是溫柔,燕炔發現她眼底的柔軟竟然傳遞給了他,讓他本來冷硬的心忽然就有些放軟。

還是算了吧,這藥性,也不是不能忍……

他握了握拳,稍微撐遠了身子,想離她遠點,讓旖旎的氣息散去些,怎麽知道她卻不依,他才移開侵奪的唇舌,她卻就着兩人唇齒間拉出的一道銀絲俯了過來,笨拙地學他剛剛的動作,親近他。

華容細碎地喘息着,小貓似地嗚嗚叫,臉頰染上一層更勝脂粉的艷色,她的主動讓燕炔本來被喚醒的理智再次被慾望包圍,他下腹的那團火再次燃起。而媚葯的藥性在慾望的縱容下漸顯,軟玉溫香在懷,哪裏還忍得住,燕炔將她重新扯進懷中,將他的熱情通過唇舌的糾纏全部灌注給她。

這樣的唇齒交纏間,突然,燕炔發現懷中的人有些不對勁,她突然僵了僵然後整個人就軟了起來,本來學着他在唇間戲耍的香舌也沒了動靜。

燕炔趕緊鬆開,發現……她竟然被他吻暈了過去!想不到華容連換氣都不會,看來是顆青澀的梅果兒。他是又好氣又好笑,將她放平躺回床上,捏住小巧的鼻頭用嘴給她度氣,然後再將沉重繁瑣的嫁衣一一解開。

開始的時候,只是單純地想着替她鬆開桎梏,卻因為指下滑膩誘人的肌膚接觸,以及越來越美好的景象而欲罷不能。

於是很快,華容便如初生嬰兒一般赤裸裸地呈現在燕炔眼前,他貪婪地打量着眼前美妙的景緻,喉頭因渴望而乾渴。

想不到,華容竟然有這樣一副曼妙可人的身軀!

媚葯發揮了它的作用,暈過去的華容,纖細的鎖骨因她無意識地吞咽而誘人地突顯;乳苞飽滿,上麵粉櫻微挺;腰枝輕輕擺動,平坦的小腹和圓潤的臍上淺溝,隱約已見薄薄一層花汗。

她躺在紅錦金絲重重霞帔上,不安地扭動着,纖長柔潤的腿在燭光與紅霞的映照下,散發著珍珠色的光澤。

燕炔看得血脈賁張,眸光深幽,下腹腫脹如利箭滿弦,緊繃得疼痛。

他覺得自己被蠱惑了,用手撫蓋住她一邊的乳峰,感覺羊脂玉滑的細膩與恰到好處的豐彈,推高以唇舌含入頂端的粉櫻,很淡的粉色美得純凈,小巧的櫻頂只有豆粒大小,形狀卻圓潤可人。

燕炔往下探了探,華容的下身已經有些濕潤,媚葯在這枚青澀的果兒身上發揮了極致的作用,這可憐的人兒,如果今晚他不要了她,估計她會更不好過。初時被下藥的憤怒,此時已經奇蹟般的消失無終,現在燕炔滿心滿眼,只有眼前不着一縷的華容。

……

燕炔十分盡興,華容的身體柔軟曼妙,緊緊纏繞着他,兩人身上滑滑膩膩佈滿了汗,又被她身下的霞衣,他身上的新服吸去。

就這樣折騰了一個晚上,喜燭早已在滿室的淫靡中燃盡,黑暗阻擋不住情慾的瀰漫……

直至天色發白,燕炔才從華容身上退出翻身而下,他站在床邊,半是憐惜半是懊悔地,看着早已昏暈過去的嬌娃。

華容臉上潮紅未退,滿額的汗,點點滲在玉白的肌膚上,昨夜她在藥物的驅使下不斷地索取,此時情慾的氣息稍散,她整個人軟癱在床上看上去懨懨的。

心頭一驚,燕炔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幸好,雖然是進氣緩、出氣急,仍然還有氣兒,看來這場激動的情愛,對她來說還是太過了些。

燕炔揚聲呼喚:「來人。」

等在新房外的丫鬟、婆子應聲,開始陸續進入房內,領頭的是華容的兩個貼身丫鬟倚翠、綠鶯。

「小姐……」雖然被囑咐過新房內可能發生的情況,可這兩個未經人事的丫頭仍然被華容那一身狼狽嚇了一跳。

燕炔本來暗自懊惱自己的失控,對華容的情況也頗為擔心,可看到華家丫鬟那反應後,更多的是惱怒,「喊什麽!還不快去找個信得過的大夫過來。」他就不信這下藥的事,這些貼身侍候的人會不知情。

在他幾乎被強押着接受這樁婚事開始,他本就已經打定主意要狠了心對待華容,所以,即使昨夜兩人纏綿,現在的他卻硬是狠起心腸,不再往床上多看一眼。

早朝歸來的宰相華嶼,聽到女兒洞房花燭夜受了傷的消息,怒而揭桌,等到燕炔面色沉靜,絲毫不顯愧疚地站於他面前時,他更是氣得渾身發抖。

「好……好……好你個……」一連說了多個好字,華嶼牙關磕了幾個回合,下面的話被氣堵得無法出口。

燕炔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麽,不卑不亢地說:「岳丈大人,非是小婿不懂得憐香惜玉,而是昨夜有人往酒里下了葯,還燃了催情香料,小婿也是身不由已。」他心內冷哼,這老賊敢下藥,就要敢於面對後果。

他並不想在華容身上發泄被逼婚下藥的恨意,可對着華嶼,可就沒有這麽好脾氣了。

華嶼像是終於找回了聲音:「下藥!這是誰幹的?查!」

最後一字一出,原本只有華嶼與燕炔在的書房,突然多了兩個人的聲音:「屬下領命。」

這應該就是西顯宰相專屬的暗衛了,燕炔早已感覺有兩人屏氣在暗,可作戲要作足,他面上仍然露出淡淡的驚意。

華嶼陷入沉默,燕炔也不出言打擾,一時間氣氛僵默。

不多時,書房門外遠遠傳來下人慌亂的聲音:「老夫人請止步,待小的稟過相爺再來為老夫人引路。」

華嶼聽到了聲音,臉上陰晴不定,瞪了瞪燕炔,又看向面前被打開的方匣中那塊染污的血帕。

下人聲未停,就聽到一婦人中氣十足的罵聲:「閃開!他是宰相,更是我兒,哪裏我進不得去!」

書房緊閉的門被推開,一華服婦人繃著臉進來,眼光在華嶼與燕炔臉上掃過,逕自向前坐下。

「給母親請安。」華嶼收了怒容,畢恭畢敬。

燕炔仍筆挺地站着,一副任由對方打殺的模樣,不失傲氣。

來人正是華嶼的母親華林氏,人稱華老夫人,華嶼是個孝子,她在府中地位超然。

華老夫人冷哼一聲,「不用派人查了,葯是我讓人下的。」

「母親!」華嶼再孝順,一想到女兒的慘狀,也不免提高了聲音。

「容兒既然鍾情於他,不管他是否來路不明,都只能入贅我們華家。」

「那母親也不能給容兒和他下藥,您可知道容兒她……她……」眼前似乎又浮起丫鬟綠鶯的泣訴,女兒的傷盡在私密之處,他做爹的也不能親自去看,那慘況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這樣,容兒怎能儘早和他圓房,生下繼後的人。」老夫人眉頭一皺,似有不忍,卻一閃而逝。

兩人一問一答,都將身邊的燕炔視若無物,燕炔心裏冷笑不斷,從華老夫人利用宰相之勢逼婚,再到洞房下藥,都證明她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裏,在她眼中,他這個大活人,不比宰相府里一條狗來得高貴。

華嶼也是,堂堂西顯宰相,竟然縱容家眷私下禁錮逼婚,這西顯朝堂第一權臣的腐庸可見一斑。

西顯,國不久矣。

「老夫人、岳丈大人,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請容許小婿退下去探視大小姐的傷勢。」

一副不願介入他們母子爭執的模樣,燕炔出言告辭,和他禮貌十足的話不符的,是他冷冰冰的神色,半邊俊美十足的臉如掛寒冰,更不用提另外半邊傷痕遍佈,分外猙獰了。

華嶼與華老夫人神色各異,等到燕炔離開,書房的門再次關上,華嶼才恨恨地說:「母親,容兒還小……」下面的話強行忍住,才沒抱怨華老夫人擅自作了決定,將華容嫁給燕炔。

「小?容兒已經十七了,放眼都城內外,你敢讓誰娶她?難道你就甘心讓你唯一的閨女孤獨一生,華家最後一點血脈毀在她的身上?」

「這玄乙絕非善類,並非容兒的良配,而且他究竟是否是漠國人,孩兒認為仍有待查證。」玄乙,正是燕炔在西顯所用的化名。

「你以為我沒有考慮過這些?可他是容兒這九年來首度願意接近的男子,如果擔心他來路不正、心懷不軌,等容兒有了身孕後,再做打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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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佔君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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