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到手了嗎?」從後照鏡中,杜宇瞄了後座的男女一眼。

「當然啰!」她摟着杜宇的脖子,熱情地在他英俊帥氣的臉上親了一下,「有喬默出馬,什麼時候失敗過?」

「聽起來好像都是喬默的功勞……」他嘆了口氣,「我在地下室里忙了半天,難道就沒有半點貢獻嗎?」

方才他一直待在大樓的地下室,完成破壞電力系統的任務后,隨即開車等在外面,負責接應的工作。

「我怎麼敢忘了你呢?杜宇……」她嘟起小嘴,「所以我剛剛就先親你一下表示感謝啊!」

由於暴牙的關係,她嘟起的嘴裏還露出兩顆大門牙,原本撒嬌可人的動作卻變得有些滑稽可笑。

「這個……」杜宇苦笑了一下,「我還是比較習慣和美女親近,你這副模樣只讓我想到『敬謝不敏』四個字!」

對於杜宇的挖苦,她不以為意地笑了,嬌美的笑聲回蕩在整個車廂內,「你好壞啊!」

她甩了甩頭順手拿下眼鏡,露出清澈晶亮的翦水雙瞳,跟着撕掉臉上的雀斑貼紙,恢復原本滑嫩的蜜色肌膚。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她對着後照鏡扮了一個鬼臉。

「唔,好多了……」杜宇指了指後照鏡中她的嘴,「別忘了你的暴牙……」

「哦,差點忘了!」

她不疾不徐地卸下口中的假牙,原本變形突出的嘴唇立即仿若豐潤誘人的玫瑰花瓣,巧笑倩兮中她露出整齊潔白的珍珠貝齒。

陡然間那個土氣醜陋的女人失去了蹤影,取而代之的竟是這眼波流轉、擁有甜美笑容的嬌顏。

杜宇笑了開來,愛慕地直視後照鏡中的她,「對嘛,這樣才是我的玫兒……」

於玫才是眼前美人真正的名字,至於麗娟只是她潛伏在逸星珠寶行里的假名。為免事後泄露蹤跡,她故意易容改裝混進逸星珠寶行做喬默和杜宇的內應。

恢複本來面目的她就算大搖大擺地走回逸星珠寶行,也只會被當作客戶招待,任誰都無法將她這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和無鹽女麗娟聯想在一起。

杜宇一面轉動着方向盤,一面指了指自己的面頰,「來!再親一下,剛才你的暴牙刺得我好痛。」

「那可不行,我怕有人會吃醋。」於玫瞟了眼身旁沉默的喬默,想看他會有何反應。

「他會吃醋?」杜宇萬分不以為然。

他了解喬默,知道喬默心中藏着另一份感情、另一份愛戀,對方的身影滿滿佔據他的心頭、他的腦海,至於於玫……

她的眼神一黯,隨即恢復了笑意,跟着膩上身旁的喬默,輕輕扯下他臉上的蒙面巾,露出一張俊美無儔的容顏。

和杜宇的率性放肆不同,喬默的俊顏帶着微微的鬱挹、淡淡的哀愁,眉宇間那份毫不做作的輕憂,足以挑動女人母愛的天性,為他心醉也為他心碎。

盯着那張足以令全世界女人心醉的俊臉,於玫的眼中閃爍着難以言喻的愛意,她嬌聲輕問:「你會嗎?喬默……」

於玫嬌柔甜膩的聲音竟有說不出的勾人,足以令人心醉神迷、骨酥腿軟,除了同性戀者之外,大概沒有幾個男人能夠在她面前說出一個不字。

瞥了她一眼,喬默沒有回答。

「你看,我就說吧!」

杜宇話聲未落,喬默已環住於玫的纖腰將她緊扣在懷,瞬間堵住她柔嫩的唇瓣,以纏綿的方式代替言語的表白。

「唔……」於玫忍不住發出嬌媚的喘息聲,柔若無骨的身子,完全深陷在他強健有力的臂膀和胸膛里。

「你們當我是死人嗎?」杜宇氣惱地瞪了後座的男女一眼,腫脹的欲-望讓他情不自禁地開始思忖,待會兒是要找健美豐滿的安娜?還是嬌美可人的君君?或者兩個一起……

想着想着,汗珠已從他寬闊的額角慢慢滑下……

無論如何,他都得先把後面這兩個已經黏在一起的發情動物丟出車外才行。

「嗯……唔……」

兩具肢體交纏的同體,纏綿地在床上擁吻翻滾。

於玫嬌喘吁吁地抬起上半身,腰部以下卻依舊和喬默健碩結實的身軀緊緊貼在一起。

她嫵媚地瞅着身下俊美的喬默,纖纖玉手緩緩地滑過他堅硬的胸膛,停留在他急遽跳動的心前,「你的心……」

「什麼?」對於她突然停止親熱的舉動,喬默感到匪夷所思,充滿欲-望的目光疑惑地掃向她絕美的容顏。

從杜宇把他們丟到這家五星級飯店門口,他們進入電梯的那一剎那開始,兩人的身體就未曾分開過,繾綣纏綿的擁抱親吻持續到兩人全身□地倒在床上,直到此刻……

他的欲-望腫脹得發痛,於玫卻突然停下腳步。

「愛我嗎?」於玫的眼神似笑非笑,卻帶着點認真。

愛?

聽到這個刺耳的字眼,喬默忍不住皺起了眉,「你一定要挑這個時候討論這種事情?」

「為什麼不?」她笑得嫵媚,一隻手已滑向他的火熱熟練地挑逗着他,「在這個時候你有求於我,才會乖乖地說實話……」

該死!

於玫向來懂得如何取悅他,同時也懂得如何折磨他。

「我可以說謊……」他發出痛苦的申吟聲。

「就算是謊話也好,我想聽到那三個字……」她傾身向他,柔軟的渾-圓緊壓着他寬闊的胸膛。

那三個字……

對他而言,那三個字代表承諾、代表真心、代表相守,他絕不輕易說出那三個字。

他很想對一個人說出那三個字,只可惜不是對她。

喬默嘴角一抿,詭異地笑了笑,雙掌圈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推高她的身體。

於玫並不是第一個向他要求這三個字的女人,幾乎每個和他接觸過的女人都渴望他說出這三個字,他早已練就一身應付無理需索的功夫。

喬默反守為攻,將雙唇貼着她的敏感來回磨蹭着、舔吻着……

他轉移於玫的注意力讓她為他喘息,當於玫忙着申吟時,就沒空再用可笑的問題煩他了。

他的策略顯然奏效了!

如同電流襲過,於玫的身體不斷地輕顫着。

她瞪大眼,瘋狂地搖着頭,「不、不!你不能……」

小腹下方傳來的熱力,讓她意識到自己的沉淪,腦中一片空白只能隨着喬默的唇舌,不斷地搖擺纖細的腰肢。

她的口中逸出動情的嬌吟聲,抓着被單的指結因用力而泛白,蜜色均勻的肌膚也染上一層嬌艷的緋紅。

喬默滿意地看着自己的成績,滿意懷中的於玫因他而瘋狂。

甚至,他自私地希望只有自己才能激發她如此放浪的反應。

她的第一次是他的,是他讓她蛻變為真正的女人。

他永遠記得兩人首次裸裎相對時,她的青澀和羞赧,以及兩人結合時,她的顫抖和淚水……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當年她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女,而現在已經是二十六歲的成熟女人了,八年的歲月足以讓青澀的果子成熟。

喬默撇開過往的記憶,將迷人的女體翻壓至身下。

於玫修長的玉腿緊夾着他的腰,纖纖十指用力地掐捏着他的背,激狂時刻的烈焰已燒盡她所有的意識,無法思考的她只能任由喬默擺佈。

她的投入跟配合每每勾起喬默最深沉的亢奮和欲-望。

他完全無法否認,自己十足貪戀身下的女體。

他完全無法確定,自己貪戀的原因和理由。

是惑於她艷麗的容顏?還是完美無瑕的身體?

多年來他有過無數的女人,卻只有於玫從頭到尾一直跟隨着他。他從不曾厭倦過於玫,甚至,如果他願意承認的話,他已日益加深對於玫的迷戀。

他並不想去深究其中的原因,反正他們在工作上合作愉快,床笫上配合得好也就夠了。

隨着於玫到達□發出愉悅的嬌吟聲,喬默亦獲得饜足地離開她。

兩人喘息地相擁,享受着激狂后的溫存,平靜地聽着彼此逐漸恢復正常的心跳和呼吸。

「還記不記得我們的第一次?」帶着歡余后的興奮,她像只貓一樣縮在他的臂彎里,感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

「你是指偷東西?」明白她意有所指,喬默故意岔開話題。

「當然是……」於玫故意在他壯碩的身上來回磨蹭着,溫柔地嬌笑道:「如果我說我只有你一個男人,你信不信?」

他警戒地皺起眉頭,「我們說好的,各過各的生活互不干涉……」

雖然於玫一直安分地守着他,但是他從未想過要於玫從一而終,更未想過要成為她的唯一。

唯一代表了糾纏,和永無止境的困擾。

「你怕什麼?怕我纏着你?」

「你不是那種女人。」他斜睨了於玫一眼,語氣有着一絲不確定。

和過去的沉默截然不同,最近她開始有了試探的言行、逾矩的動作。

敏感的他知道這不是錯覺,他懷中的女人已經有了非分之想。

「所以你才和我在一起?」她的笑聲不似方才響亮,逐漸失去了熱度,微彎的唇角帶着明白的瞭然和理解的凄楚。

於玫並不傻,她清楚兩人之所以能夠維持到現在,全仗着她不黏人的特性,但是深埋心中的愛意卻迫使她想多知道一點,知道他是否有那麼一點喜歡她?

喬默悶哼一聲,沒有回答,卻從她身上抽離自己的大手轉身坐起。

面對他刻意的疏離,於玫心頭掠過了不安和恐慌,她知道該適可而止,否則只會迫使他遠離自己。

「下次你的目標是?」於玫暗自嘆了口氣,故作輕鬆地轉移話題。

「你知道的。」隨着熱情的消失,他的語氣只剩下冷漠。

「該不會是情淚吧!」為了改善彼此間的氣氛,她略帶着訕笑,隨口提及這顆消失許久、可能不存在的寶石。

喬默面無表情地瞪着地毯,說明了他的嚴肅和認真。

「你、你當真?」前些日子她曾聽聞他提過情淚,原以為他在開玩笑,想不到竟是真的。

她咽了咽口水,臉上儘是無法置信的神情,「可是情淚只是傳說中的東西,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它的下落……」

情淚,一顆價值不菲的藍鑽,是屬於法國盧諾家族的傳家之寶,據說這顆寶石不但珍貴,而且還具有神奇的魔力,誰擁有它,誰就能完全操控自己所愛的人,讓自己所愛的人同時愛上自己。

傳說中盧諾家族的男女在情場上無往不利,就是拜這顆寶石所賜,不過隨着盧諾家族的沒落,這顆寶石一再轉手,到目前為止已下落不明。

「你的消息太不靈通了。」他冷冷地道:「兩個月後,它就會出現在倫敦的拍賣會上,到時候……」

在多年合作的默契下,於玫已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這是他們做案的模式之一,先盯上拍賣會的買主,然後潛入買主的身邊,最後再動手偷取。

「需要我到倫敦做些什麼嗎?」埋伏和打探一直都是她的工作。

「這次我打算自己行動。」

「為什麼?」這會兒,於玫真的愣住了。

多年來喬默、杜宇和她之間一直維持着良好的合作關係,三個人出馬從未失敗過,可以說是偷盜業界的鐵三角,為什麼這一次他要自己行動?

喬默沒有解釋,只是沉默地往浴室走去。

凝視着他的背影,於玫突然想起情淚的傳說,誰擁有它,誰就能讓自己所愛的人同時愛上自己……

天啊!

意識到他的企圖,於玫感到一陣暈眩。

難道……他還沒有死心?還想挽回凌彥的心?

於玫愕然地掩住到口的驚呼,她的心因而疼痛。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於玫痛楚地明白,如果三個人一起出馬,所得到的東西勢必得三個人均分,因此喬默不要別人介入這次的行動,他要讓情淚完完全全屬於自己,他要拿着情淚挽回逝去的戀情……

「你是不是打算把她搶回來?」抑制不住聲音中的顫抖,她用力咬着下唇。

喬默的身體微微一震,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

「她已經嫁人了你還不放棄?」內心的激動讓她的情緒逐漸失控,她已經管不了是否就此嚇跑眼前的男人,「告訴我,你抱着我的時候,是不是……是不是還想着她?」

於玫泫然欲泣地握緊雙拳,她好氣、好恨,也……好怕。

她氣他心裏只有別人,恨他不在意自己,更怕他……不要自己。

雖然她明白自己的質疑只會將他推得更遠,可是洶湧而至的妒意卻讓她完全喪失了理智。

喬默緩緩轉過身來,他知道是該把話說清楚的時候了。

對上他那雙陰鷙冷然的眼眸,於玫不禁倒抽一口氣,微微地打了一個寒顫。

「不論在工作上還是床上,我們只是夥伴,我不想改變這層關係,如果你無法接受,那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結束。」一字一字、清楚明白。

他的聲音不大,聽在於玫的耳中卻有如雷聲轟然乍響。

他說得清晰,她聽得清楚,簡而言之她只能是他的床伴,至於其他,他不能給、不想給,也給不起。

「你……」看着他走進浴室,妒恨的種子在她心頭蔓延孳生。

走着瞧!她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於玫恨恨地抓緊床單,咬牙切齒地瞪視他關起浴室的門。

她犀利的目光彷彿穿透厚重的門板,射向門后那無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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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格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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