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鐵血右使（7）

蘇妙妍道：“非也，那些暗器打中人後會表皮潰爛，三日之後，那暗器的香氣便自散盡。你且聽我講來：江湖傳聞，說當今魔教之中，有一人叫做‘無頭天尊’……”

“你說什麼？無頭天尊，莫非他沒有頭？人無頭如何活得？”

“傳聞他真是無頭，自詡是先古刑天再世，自幼已入白蓮教，此後曾在明教軍中，劉福通與元軍決戰之時，被蒙古高手斬去頭顱，仍屹立不倒，反手將那蒙古高手砍死。從此以乳為目，以臍為口，居於總壇深山中苦練。他冒死服那奇毒曼陀蓮，以絕世內功運之，竟創出一門空前絕後的曼陀毒掌神功。”

方鹿茸聽得毛骨悚然，道：“難怪那梅龍說什麼‘沒腦袋的怪物’，竟有如此奇事！”

“這都是傳聞而已，江湖中從未有人見過這無頭之人，大多不信。但有幾位絕頂高手，竟都是死在這古怪武功之下：少林第一高手遠見大師、峨嵋現掌門顧大仙姑的師父，原掌門靜念師太等等，屍身無半點傷痕，經脈無半點異常，葬於缸中二十一天後，缸中竟散出一絲香氣。弟子開缸驗之，肉身不腐，延經脈顯出黑線，至七竅處流出黑血，香氣便是那黑血出。這種種跡象，正與傳說中無頭天尊的手段如出一轍。”

方鹿茸急道：“我爹剛好去世廿一天整，莫非……不行，若爹爹的確死得蹊蹺，豈可不查個水落石出？”他與蘇妙妍略一商議，決定開棺查驗，喚來車夫幫忙，棺蓋一開，方神醫屍身的確絲毫未腐，解開壽衣一看，果然屍身不腐，滿身經絡俱是黑線！方鹿茸大驚失色，全身抖，半晌才說出一句：“難道我爹真是被魔教所害？！此仇不報，誓不為人！”蘇妙妍勸慰一番，二人最後認定，無論如何，此行必要尋到魔教老巢，再着中原各高手共商圍剿之計。

二人將方神醫重新蓋棺下葬，祭奠已畢，又匆匆上路。一路疾馳，兩個時辰之後便到王屋山下。此時已過午時，蘇妙妍堅持下車進山。雖山路陡峭，兩人相互扶持，倒也趕在天黑前平安登頂。又走了幾段山路，便進了王屋深處，直奔方家父子採藥的所在。這裏人跡罕至，路頗難行，方鹿茸不顧蘇妙妍推讓，背起她便走。平日方鹿茸本是文弱無力之人，可今日背負蘇妙妍卻毫不覺累，兩人三步並作兩步走，轉眼便到了當年方鹿茸失足落下的懸崖。

方鹿茸使出當前採藥的法子，以一粗藤系在腰間，爬至當日的懸崖之上。撥開枯藤、雜草，見“天壇絕頂”四個篆字仍在，字下一丈之處，有幾塊突兀怪石。再向下看，乃是一個深坑，坑底隱約有一條狹長裂縫，縫內更是黝黑一片，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