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梁嫵華也是說得咬牙切齒,「沒有對付那惡女的方法?」

「要找她的弱點。」梁彥德故作深沉的建議。

「她本身就是個惡女,甭說弱點,缺點也該不少!」二姨娘說得火大,怒槌了桌上一記。

「有了,何不買通青澤院的下人,多雙眼替我們盯着她。」大姨娘一提,眾人眼睛倏地一亮。

「這個好,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咱們就能讓那丫頭乖乖閉嘴,再也不敢把我們吃得死死的!」梁彥德也點頭贊成。

「對,老虎不發威,當咱們全是病貓!」

眾人激動的你一言我一句,很快的達成協議,決定再拿點錢買通敦親王府內貪財的小廝,一定要抓到惡女的小辮子,讓她無法再囂張。

新婚第一天,趙湘琴哪裏都沒去,乖乖的留在府里,陪着婆婆、丈夫,也與府里上下的總管、奴僕大略熟悉一下,梁璟宸發現她還挺受奴僕們歡迎,也因她笑臉迎人,他甚至聽到奴僕們小小聲的說著,「王妃不如外傳,看來親切得很……」

她親切嗎?他不知道,不過,他娘倒是不斷的稱讚她,何嬤嬤更是忘了身分,直說她對付那些貪婪的親戚真是太厲害了……

轉眼間,夜暮低垂,用完晚膳后,小夫妻回到房裏「辦正事」。

「你今天真是不同凡響。」梁璟宸是真心讚美,因為直到此刻,兩人才算真正有機會獨處。

但趙湘琴沒說什麼,只專註他易容,今兒個並不是易容成楊平,而是一名眼生的中年富商,所以是自由發揮,也因此她沒有說話,因為這項工作除了專心,就是專心。

「我沒想到你這麼會應付人。」他又說了。

善於應付嗎?她手頓了一下,但又繼續易容,她在高中時就離開不愛她的父母,開始半工半讀的生活,一路往上爬,再難搞的人、笑裏藏刀、不管任何等級,她幾乎到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狀態,但這些「過去」,她是無法跟他分享的。

思緒間,她將手上的刷子放到箱子內,又拿了條膏狀物擠了點東西,塗在他臉上,再放回箱子,但並未歸位。

「不能一樣樣放回原位?」他看向那個木製妝盒,裏面放着多種易容要用的粉膏,但有點凌亂,讓他看了有些彆扭。

「這是我的自由。」射手座的她也有一種獨特的習性——東西會亂丟,但絕對是亂中有序,她沒興趣跟他談,這樁假婚姻中最不需要的就是交心。

瞧她惜字如金,他頓時覺得有點兒悶,「你的舌頭怎麼了,不能多聊聊?」

她只對上他的眼神一秒,沒說話,就又專註在自己的工作上。

她擠了一團糊糊的粉膏往他臉上輕輕塗抹,老實說,他的臉深具魅力,陽剛又俊朗,能在這麼帥的臉龐上易容變臉,實在很有成就感。

當然,他若是能夠更尊重一下她的專業,那就更完美。

梁璟宸悶了好一會兒,任由她的柔荑在他臉上搓搓揉揉,捫心自問,她的手觸感的確很好,他還記得兩人握手時,她的手又軟又好摸……

終於!總算見她闔上木箱,他也收斂心緒,打量着銅鏡里的自己,俊美的容顏不見,他成了一名方面大耳、下巴圓潤的中年人,看來略具福相,但對這女人般的膚色,他皺起濃眉,「皮膚不會太白?又不是姑娘。」

她抿起唇,拿起粉膏,細細的改變了他的膚色,沒想到——

「這樣又太暗了,又不是扮粗工。」

她沉沉的吸了口長氣,再拿起粉刷添了點亮色,這樣來來回回數次,總算讓他滿意了,不,是暫時滿意,而她則是努力再努力的壓抑一肚子沸騰的怒火。

當他換好衣服后,又見他皺起濃眉,「準備的衣服太過粗糙了,與這張富商的臉不符吧?」

這男人一定要這麼龜毛?!他追求完美的個性快要讓她抓狂了!

「我買男人服裝不方便,所以,請謝師兄跟塗師兄代買,」她忍着一肚子火注視着他,「他們成長的環境不像王爺這麼優渥,這類衣物在他們眼中已比粗布衣裳要好上太多了,當然,與養尊處優的王爺身上的華服一比自是天差地別,請放心,下一回,我會提醒他們,說你穿不慣他們所買的粗布衣,眼光都太差了。」

「你是想挑撥離間?!」他眼睛也冒火了。

「分明是你在挑剔!」

「是嗎?這張臉!」他不悅的指着已易容的臉,「他是個富商,喜好奢華、一擲千金,怎麼會穿這身品質低劣的袍服?!我要扮他不是只扮一張臉,穿也要穿得像,既然要裝成他,什麼都該做足了!」

她無法否認他的話有錯,但是,她仍有話說,「我不是男人,既然你在這方面如此清楚,那何不自己找人張羅?我跟師兄們都只是幫忙,可沒欠你!」

所以是暗指他太難侍候了?他黑眸半眯,看着她美麗的臉蛋亦不馴的抬高,「好,這事我自己辦!」

「很好,感激不盡。」

他死死的瞪着她,想想自己真的是瘋了,方才還在想她的手又軟又好摸,這女人根本碰不得!他憤憤的甩了袖子,但走到門口時,不忘小心的看看外頭有沒有人後,這才施展輕功飛掠離去。

趙湘琴吐了口長氣,再到房間後方的浴池洗了個澡,回到床上睡覺。

可這一晚,梁璟宸半夜就回來了,見悅來酒樓沒啥動靜他就直接走人,只是,他沒想到,回來睡覺也是一個難題。

如果可以,最好是一人一張床,但眼下不可能。

他逕自走到與卧室相連的浴池,濃眉一皺,那女人在這裏洗澡了?!想到這裏,他頭皮發麻了。

從小到大,他不習慣跟別人共享一些較私密的東西,浴池也是其中之,,而這浴池還是經過設計,終日恆溫。不得已,他將水全部放掉后,再重新洗刷、蓄水,等到洗完澡已是一個半時辰以後的事。

再回到床邊,看着佔住他半張床的趙湘琴,他只能硬着頭皮上床,在盡量不碰到她的情形下,整個人睡得直挺挺的,但某人顯然睡癖不好。

她突然在睡夢中轉身,往他貼靠過來,他想也沒想的立即拿起枕頭塞在兩人之間,再坐起身來,睜大眼瞪着她。

但她仍在睡夢中,雙手順勢的抱住那顆枕頭,竟睡得更加香甜,還發出微微的打呼聲。

這麼好睡?!那他怎麼睡,她幾乎躺在床中間!

他咬咬牙,只能逼自己貼着床緣躺下,卻怎麼也難以入眠,全身僵硬的聽着她的呼吸聲,一直到天泛魚肚白,難以闔眼的他才終於睡著了。

雖是四月末,清晨時分的空氣仍格外沁涼,趙湘琴早已將被褥踢掉,冷得直打哆嗦,而兩人間被拿來當楚河漢界的枕頭也不知在何時落到床下方,睡夢中的她下意識往溫暖的地方靠過去,鑽入溫暖的被褥中並貼向梁璟宸。

在她柔軟身體貼近熟睡中的梁璟宸時,因為僵着身子睡而感到微熱的他大手一摟,不自覺的將那團微涼的柔軟推靠向自己,繼續熟睡,兩人看起來就像相依相偎。

不久,天色大亮,小芷連吳桐已在門外等着要進門侍候,但因門內沒有任何聲響,代表兩位主子都還在熟睡,於是靜靜候着。

孟氏在何嬤嬤的隨侍下來到青澤院,見兩人仍杵在門外,「王爺、王妃還在睡?」她又驚又喜,本想與小倆口共進早膳,但看來她是得一個人吃了。

只是,驚喜之餘,她仍有疑慮,兒子真能與媳婦同睡一張床;雖然何嬤嬤已替她探了洗衣的奴僕,確定媳婦兒初夜是有落紅的,但懷孕的事難說,一晚能成的不多啊,何況,兒子的潔癖那麼嚴重。

何嬤嬤怎麼會不懂主子心思,事實上,她也等於是看着王爺長大的,心裏也有一樣的疑問,索性走上前,輕輕的將房門推開一條細縫,一看,眼睛一亮,她回頭看向主子。

如此作法雖不妥,但孟氏實在太擔心了,她也輕挪一步,從門間細縫看進去,一見到兩人相擁而眠的情景,她忍不住失笑,又急急的搗住了唇——小倆口果然有好感情,才能讓潔癖嚴重的兒子與媳婦兒如此靠近。

何嬤嬤小小聲的笑說:「恭喜主子,抱孫有譜了。」

她用力點點頭,目中含笑的回頭交代門外兩個奴僕,「這事兒待會兒侍候時可別提及了。」

小芷跟吳桐也笑笑的行禮,小聲的應了聲,「是的,老王妃。」

何嬤嬤小心的將門給帶上,主僕倆就先行離開了。

幾乎在房門關上的剎那,房內的梁璟宸突然驚醒,乍見自己將趙湘琴抱在懷裏,倒抽口氣,忙不迭的馬上後退,卻差點沒摔跌到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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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夜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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