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兩人一同來到了市中心的一幢商業大廈，華夫早已買通了保安人員，潛入頂層某家辦公室。
「你在幹什麼？這是違法的事，被人發現可糟糕了。」愛德華壓低聲音。
此時，腳步聲漸近，華夫拉着少年躲進暗門。
「事情進行得怎樣了？」好熟悉的聲音，是大伯父約翰！
愛德華悚然一驚，而接下的聲音更像是個焦雷般打得讓他呆住。
「愛德華已答應考慮重新交往的事。待我把他哄上手，便會儘快按照先生的意嗯，騙他下籤文件，把格蘭公司的資產神不知鬼不覺地移交到先生手上。」年輕的聲音畢恭畢敬，正是屬於初戀情人傑克所有。
「很好，動作要快點。」大伯父嚴厲地說。
「明白了。」傑克諂媚地說：「那麼我家欠下的債務……」
「若能成事，自不會虧待你。當年不也是我們挽救了你家瀕臨破產的生意嗎？」這是二伯父彼得的聲音。
原來當年也是……還以為那時傑克年少無知，無心傷害自己，原來，他早把自己賣了。
愛德華悲傷憤恨交集，若不是華夫止住了他，他早就跳出來大吵大鬧了。
「這事你們儘管放心，一定成的。」傑克自信滿滿地說。
「別太託大，愛德華現在跟個東方小白臉搭上了。」約翰伯父抽着煙，冷冷地說。
「愛德華很死心眼，當年對我也很迷戀。」英俊少年輕薄地笑着。
彼得伯父笑眯眯地說：「他這樣愛你，也虧你狠心一再出賣他。」
「男人跟男人，難道還能一輩子嗎？最後還是得結婚生子、繼承事業，所以，我當然得先挽救家父的事業。」傑克理直氣壯，「再說，當年跟愛德華也是圖個新鮮，玩玩罷了。」狼狽為奸的三人哈哈大笑，忽然，暗門傳來一下輕響。
「是誰！」眾人一驚。暗門內收藏着機密文件和貴重物品，難不成是有賊人來光顧？
暗門內陸續傳來幾下聲音，像是有人在裏面糾纏。就在他們驚疑不定之際，暗門打開了，愛德華面無表情地步出，身後跟着一臉悻然的華夫。
好不容易查出傑克和約翰·格蘭的關係，華夫本想將計就將，反過來設計對手的，可是，愛德華沉不住氣，居然輕率地暴露身份。
「愛德華？」傑克大驚，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哭着臉上前說：「艾迪，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你聽我解釋……」但話猶未了，腹部便吃了一記重拳，傑克狼狽地倒在地上。
愛德華不理會發紅了的拳頭，冷冷地跨過地上的傑克，彷如跨過一隻死去的老鼠般，來到了自家嫡親叔伯面前。
兩隻老狐狸對他上炯炯有神的眼睛，不禁都一陣手是無措。
「你們擅闖私人地方，我可以報警！」約翰·格蘭虛張聲勢。
「好，你報警。你的犯罪證據還在我手上，正好一併交給警方。」愛德華淡然說道。
「你說過不再提這事的！你這是想反口？」兩人大怒。
愛德華冷眼看着他們，淡聲說：「我就是反口，你們能怎樣？」
兩人語塞。他們是不能怎樣，一直以來，他們只是欺負愛德華善良而已。
「不要再搞小動作，我隨時會帶着證據到警局去。也別想再買兇殺人，若我有所不測，自會有人代我把證據公佈開來。」說罷，愛德華木無表情地掉頭而去。這是他最後一次看在祖母的面上，顧念親戚的情份，往後，他再也不會留手了。
「走吧，華夫。」
***
跑車在公路上飛馳。
「再開快一點。」坐在副駕駛座的少年輕輕地說。
華夫側頭看了愛德華一眼，不發一言地狠狠踏下油門。性能超着的車子咆哮着沖向前，愛德華搖下車窗，讓急勁的冷風扑打到臉上。
迎着強風，讓漲熱的腦袋冷凍下來，而不住冒出來的淚水，也在淌出眼眶前被吹乾了。
這樣很好，這樣就不會哭出來了。
愛德華獃獃地看着窗外飛掠的景色，任由冷風把自己的臉頰凍得發麻。
「夠了。」華夫看着少年紅通通的臉，心疼，也生氣。「值得嗎？為了傑克這樣的人。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感覺到他不懷好意，也只有你會傻傻的相信他。」
「我就是笨！你想笑話我就笑啊！幹嘛裝出一臉關心的樣子？」愛德華咬着唇，目光滿是怨懟。
「我不是要笑話你！」生氣，可是看見愛德華可憐的表情，華夫又不由得放軟聲音，「別難過了。」
「哼。」愛德華不予理會。
碰了個釘子，華夫氣結，不禁提高聲音：「你就那麼喜歡他？那小白臉有什麼好的？」
「閉嘴啊！你煩死人了！」愛德華回頭，怒吼着打斷男人，「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怎會明白我的心情？」原來，傑克一開始就是在玩弄自己，但自己卻懵然不知，一直珍惜着初戀美好的回憶！
愛德華難過得無法形容，自尊心碎成了一片一片，自卑得不願抬起頭來，恨不得自己死了，也比丟人現眼的好。可是，偏偏華夫就是不肯放過他。
「這是幹嘛？是男人便抬起頭，振作起來！」
「你說得輕鬆，難過的人又不是你！」愛德華生氣的大叫。
「不就是失戀嗎？又不是天塌下來了，開始一段新的戀情就是了嘛！」華夫也生氣，恨鐵不成鋼，「而且……你還有我啊……」聲音低下來。
愛德華一呆，怔怔地看着男人，半晌，又恨恨地扭過身子。
「你也想玩弄我吧！」反正，我是再也不相信別人了！
「不是！」
「你從一開始就想玩弄我。」愛德華翻起舊帳。
「呃……」無法否認，華夫只好小小聲的說：「現在不是了。」
「哼。」誰信啊，明明已經有了Lust！
華夫看看少年玄冰般冷硬的小臉，猛一咬牙，踏下油門，把車子開到最快。
***
回到古堡，華夫幾乎是揪着愛德華下車的。
「你幹什麼啊你！」倔強的少年掙扎不休，但還沒來不及召喚傭僕，人已經被帶進卧房，丟到柔軟的大床上面。
「你想幹什麼！華夫！」愛德華大怒，但華夫已撲上來狠狠地吻住了他。男人心想，與其讓愛德華想着那小白臉，不如自己先佔有他，讓自己的身影填滿他的心。
愛德華氣瘋了，幾乎是拼了命去掙扎反抗。兩人激烈地纏鬥着，但少年纖細的身軀根本就拼不過下定決心的男人，在糾纏中，一件件衣物被人像破布般地扔到地上。
「住手啊！混蛋！」
四肢被制，半裸地被壓在床上，少年屈辱地紅了眼角。華夫隨着少年的嘶喊聲停下了動作，但仍牢牢地把他壓在身下。
四目交投，兩人都不由自主地喘息着。
墨黑的眼眸泛起一圈圈漣漪，華夫緩緩地低下頭去吻住愛德華的唇，長着薄繭的手，輕柔地撫上敏感的胸前，動作雖然溫柔，但其中的強勢卻是不容置疑。
愛德華一邊頑強地反抗，一邊忍不住地發出喘息聲，雖然身體一直不停的掙扎扭動，可是，卻扭不過男性的本能。
華夫的吻、華夫的觸碰，讓他感覺很好，好得有點兒戀戀不捨，但，這個認知也讓他好恨、好生氣、好不甘心！
不論是身還是心，少年的掙扎都是徒勞無功的，心裏充斥着挫敗和屈辱戚，愛德華失控地大叫：「華夫！我恨你！」
聞聲，華夫頓下動作，在柔嫩乳尖上輕舔着的唇舌也停了下來。半晌，一絲邪魅的笑若有若無的浮現，男人出其不意地張口一咬，不輕不重的一口，似痛非痛，讓人渾身發顫，忍不住尖叫抽泣，在抑壓的嗚咽聲中，慾火熊熊地燃燒着。
華夫輕輕地笑着，繼續在青澀的身體上施以火熱的挑逗。
「不要！」愛德華委屈得流下淚來。
「哪，愛德華。」華夫以僅余的理智，溫柔地抱起哭泣的少年，輕柔地拭去他的淚水，低聲說：「別哭，我喜歡你。」
「騙人！」拚命搖頭，愛德華惡狠狠地吼。
「是真的。」墨黑的眼眸堅定無比，華夫緩慢地說：「我知道你誤會了我和Lust的關係，其實我跟他……」
「閉上你的臭嘴！我不要聽！」聽見情敵的名字，愛德華怒叫，連良好的教養和風度都忘記了。
「我跟Lust只是好朋友、好兄弟。他吻我，只是他的劣根性發作了，不是認真的。」華夫還是說了下去，試圖把誤會解開。
「……」愛德華咬着唇，怔仲地看着華夫。
「我只愛你一個人。」華夫是認真的，他從來不說愛，但為了愛德華，他願意破例。
「……我不相信。」猶豫了一會，倔強的少年還是狠狠地扭轉頭。
「不信就算了，反正你將來會知道的。」華夫沒所謂地聳聳肩，繼續他剛才未竟的大業——攻陷愛德華。
「啊——住手！」失聲尖叫，愛德華驚惶地叫道：「華夫，你若想傷害我就做下去吧！我、我是不會原諒你的！我一定會報復！」
「愛德華。」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熱情的動作再度被迫停頓下來，華夫悶悶地道：「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傷害你。」
愛德華一愣，只聽華夫恍惚地說：「最初見你，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很討厭，我好憎恨你，好像跟你有宿世怨仇。那時候啊，我真的恨不得能狠狠傷害你，整得你死去活來的。」
湛藍的眼睛愕然睜大，轉瞬間盈滿了悲傷。
「那麼，你現在得償所願了。」
「不、不、不。」緩慢地搖着頭，熾熱的唇落在了佈滿淚痕的臉上，華夫以無比溫柔的聲音說：「現在，我只想好好的愛你。」
「我、我、我……」愛德華渾身一顫，垂下眼皮，紅着臉，小小聲地說：「我不相信……」
「那你要怎樣才肯相信？」華夫耐心地問。他也曾經對人失去信心，是愛德華以無限的溫柔和愛心感動了他：那麼，這一次就讓他來修補愛德華受傷的心吧！
「嗯……」美麗的藍眼睛眨了眨，靦腆的少年輕輕地說：「除非……」
「除非怎樣？」
「除非……你、你讓我上啊……」哎呀，人家好害羞唷！
瞬間，周遭的空氣凝住了，半晌，失神的男人才慢慢的反應過來……
「什麼？你吃撐了你！」華夫吃驚，失態地吼道：「我從來不接受被動！」
「你果然是在玩弄我！」愛德華傷心又生氣，小臉漲得通紅，大聲叫道：「若你真心愛我，為我死了也願意吧？怎會死活不肯做下面那個？」
空氣再度凝住，藍瞳瞪着黑眸。
良久……
「你真的愛我嗎？」純真的臉上露出悲傷欲絕的表情。
***
「唔。」男人悶哼一聲，以抑壓着不滿的聲音催促：「喂，你動作爽快一點行不行？」
此刻，男人可是為了愛德華正在努力地忍耐着。
「我是第一次，動作有點生疏，你就包容一下嘛。」年輕的聲音愉快而飛揚，正處於少年階段，對一切新鮮的事物都充滿了好奇，愛德華興緻勃勃的開始探索起男人的身體，「哪，小夫夫，這樣感覺好不好？」
「好什麼好！不要叫我小夫夫！」在柔軟唇瓣的挑逗下，身體感到了一陣一陣難耐的騷動，華夫不耐煩地吼道：「你到底懂不懂得啊？不會做就乖乖躺下來讓別人做！」
「中國不是有句話叫『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嗎？我再研究一下就行了。」可愛的少年陪着笑臉。
翻翻白眼，華夫沒好氣，「真是，就說跟新手做最麻煩了。」
「什麼啊……」低下頭，愛德華好委屈。
「繼續吧。」看着那可憐的小臉，華夫心軟，忍不住給他愛的指導，「condom準備好了嗎？」
「沒有耶。」側着頭，天真少年無辜地說：「沒關係吧？你又不會懷孕。」
「我當然不會懷孕！小白痴，後面並不具備性愛功能，而且，內膜很脆弱，容易受傷，戴避孕套是為了保護，不是避孕！」華夫生氣地咆哮。
「是這樣啊。」
「而且，用了可以避免事後清理的麻煩。」
「噢……」可是我很想親自給華夫清理啊！偷眼看見了男人不善的神色，愛德華連忙道：「我馬上去買。」
「買什麼買！」幾十公裡外才有超市，華夫沒好氣的說：「這次算了。」
「小夫夫……」愛德華笑逐顏開地擁住男人。
「KY呢？」KY是男性之間專用的潤滑劑。
「啊？」
「沒有？」華夫嘆氣。
「我沒有準備。」我怎知會有這麼好康的事要發生哩。
「算了。」華夫想了想，說：「用護手霜吧，水溶性的那種。」
愛德華聽了，馬上從抽屜里翻出一瓶，手忙腳亂地塗滿雙手。
「別只顧塗自己的，也給我塗一些。」華夫難得的臉紅。
「噢……」少年乖巧地應聲。
「笨蛋！不是叫你塗在我的手上！」
華夫很懷疑，把自己交給一個連潤滑劑都塗錯地方的傢伙，是不是錯了？
***
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在一個連潤滑劑都塗錯地方的白痴菜鳥手上，無疑是華夫一生中最大的錯，強忍着某處難以言喻的不適，他為此後悔了至少一萬次。
我明明是要吃掉愛德華的，怎麼反而會被吃了呢？我明明最討厭被動了，怎麼一看到愛德華泫然欲泣的小臉，我的防線便崩潰了呢？真是好不甘心啊！好恨、好恨啊！
「小夫夫……」甜膩的聲音打斷了男人悔恨的心情，隨之而來便是醉人的體溫，愛德華親熱地從背後抱住男人，手臂輕輕地繞到胸前。
「不要叫我小夫夫！噁心死了！」華夫回過頭去，碰見了愛德華甜蜜無比的笑臉，讓人不到不得懷疑他剛才哀傷的表情是不是裝出來騙人的？
「小夫夫……」頑皮少年故意挑戰男人忍耐的底線，刻意以膩死人的聲線說：「你以後是我的人了，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愛你的！」
「閉嘴！」華夫氣結，猛地仰起上身，重重地吻住那張調皮的小嘴，「你還想有以後呢！記住，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無視強勢的男人，愛德華笑眯眯地說：「有一就有而，一而再，再而三，三二不盡，六六無窮……」
「去你的！」華夫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以西方人而言，愛德華的中文造詣算是不錯的了，「還想無窮無盡？我馬上讓你認清現實！」一個翻身，男人如狼似虎地反撲過來。
「嗚哇哇——大野狼啊——」
「我要吃掉你啊！」
「不要……」
火熱的激情正在快速地升溫，但是，冷不防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咦？是父親和母親嗎？」愛德華無奈地起來接聽。
電話那一方，兩親非常激動，都搶着說話，愛德華聽得頭昏腦漲，好不容易才理出個頭緒。
「你們說……瑪莉祖母醒來了？」醫生說過，除非有奇迹，否則老婦人將永遠昏睡。可沒想到，奇迹真的出現了！愛德華淚盈於睫，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什麼？你們說是我轉介來的醫生治好了瑪莉祖母？」湛藍的眼睛閃動着疑惑，愛德華不記得自己有轉介過醫生，可是沒關係，最重要是祖母已經醒來了。
「我馬上去見瑪莉祖母。」少年心急的說，可是下一瞬間，興奮的小臉倏地刷白了，他聽見父親叮囑他說：「一定要帶華夫來，你祖母心急着要見他……」
是啊，我怎麼會忘記了呢，華夫是……瑪莉祖母心愛的人。我居然跟自家祖母愛上同一個男人了……我居然趁人之危，搶走了瑪莉祖母的情人！
想起了祖母對華夫的重視，愛德華手一軟，電話「啪」的一聲掉到地上。
男人輕輕的替少年撿起，關心地問：「怎麼了？」
「華夫……」失魂落魄的少年緩慢地回過頭來，露出絕望的表情，「我很愛瑪莉祖母，我……不能傷害她。」
「所以？」濃眉一挑，華夫不明所以。
「我們不能在一起。」
***
醫院的特級病房
瑪莉祖母、格蘭夫婦，還有事件的大功臣，Lust和Creed相談甚歡。
「這次多虧了你們。」醒來的老婦人雖然還十分虛弱，但仍提起精神來向救命恩人致謝，「先生的醫術太高明了，不愧是華夫先生的同伴，也不枉我家艾迪請你來。」
Lust風度翩翩地頷首，由於華夫為了戀愛熱昏了頭，所以他便自行找上格蘭夫婦，謊稱自己是由愛德華轉介而來的。此刻手術既然成功了，他也不覺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
「對了，有關費用……」狼狽為好的Creed朝着金主甜甜一笑。
「當然、當然！」老婦人爽快地簽出巨額支票。
見狀，美人笑得更愉快了，連忙呈上一大批文件，「還有這些……」
「好的、好的。」老婦人都一一簽下名字。
在一旁的格蘭夫婦越看越不對勁，這些都是一些土地轉讓的契約啊。
「等一下，這和約定的診金不同！母親大人為什麼要把東南亞的土地送給你們？」這些都是賺大錢的森林啊！
「這是我們和老夫人的約定。」Greed露出老練的商業笑容。
「不錯。」老婦人點點頭，「把事情交給華夫先生果然是對的。」醒來后，她已經從眾人口中得知愛德華和華夫聯手整頓公司的事，而轉讓的土地，正是當初答應要給華夫的報酬。
格蘭夫婦不明所以，Creed和Lust也不解釋，只顧收好東西便揚長而去。他們才一離開，愛德華便來了。
看見愛德華來了，三人的注意力都被順利地轉移。
「艾迪！發生什麼事了？」眾人異口同聲的驚呼。
向來整潔優雅的少年，此刻出奇的狼狽，清秀的臉容憔悴萬分，雙眼又紅又腫，潔白的頸子印有清晰可怖的瘀痕，那痕迹一看便知是指印，這清楚的說明了，有人曾經握住愛德華脖子，想把他活活捏死。
「是誰那麼狠心？居然傷了你！」眾人又氣又恨。
愛德華搖搖頭，腦海浮現出男人猙獰的怒容。
「愛德華！我要殺了你！」恩愛轉眼成空，男人當場發飆，完全失去理性。
「都是我不好。」少年以沙啞的聲音說道。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眾人大急，愛德華的聲帶也受損了，可見傷勢不輕。
「……」少年默然，湛藍的眼睛流露出無限悲傷。
在少年主動提出分手后，盛怒的男人便像瘋了般的撲過來捏住他的脖子，他無法反抗，被奪去了呼吸，接着，他只感到一陣窒息，意識就漸漸變得迷糊。可是，男人卻在最後饒了他一命。
在眩暈之中，少年模糊地感到華夫曾經抱住他，一直在吻着陷入半昏迷中的他。
「怎會這樣？」愛德華哀傷的臉讓人擔心，瑪莉祖母追問：「華夫先生呢？」
「他……他走了。」淚水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待清醒過來之後，少年才覺悟到自己做了多麼過分的事。他知道錯，後悔了，可是華夫已經走了。到了這時，愛德華才驚覺到自己對華夫一無所知，他甚至不知道應該去哪找回已經失去了的愛人。
「瑪莉祖母……」少年像個幼兒般地撲到老祖母懷中哭泣，不住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請您原諒我！」
「艾迪不哭喔。」慈祥的老婦人輕拍他的背，安慰道：「不要難過，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祖母，祖母一定會支持你的。」
「我、我、我愛上了一個男人。」愛德華慚愧地說。
「哦，這樣啊。」老婦人微微一笑，「那又有什麼問題呢？大家早就知道你的性向了，也尊重你的決定。」雖然當年也曾經為這事感到傷心欲絕過。
愛德華的父母也連連點頭，表示支持兒子的決定。
「可是……我愛的人是華夫。」咬着唇，愛德華鼓起勇氣，「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愛上他，可是我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祖母，請您原諒我，我要……」跟您公平競爭！
可是，這話還沒說完，老婦人已經打斷了少年。
「那多好啊！華夫先生是個好青年。」蒼老的聲音似乎非常的欣愉。
「祖母？」愛德華愣住了。
「艾迪是早晚要繼承家業的，可是他又不喜歡做生意；假如艾迪跟華夫先生結婚的話，家族生意便能順理成章的交由華夫先生來打理。華夫先生那麼能幹，一定有問題的。」老婦人一臉的安慰。
「瑪莉祖母，您在說什麼？」愛德華非常吃驚，「華夫是您心愛的人啊！是我……我恬不知恥地愛上了祖母的男人。」
「什麼？」尖叫，老婦人比孫子更加吃驚，「這是誰說的？」
愛德華的目光落在了父母身上，兩人吶吶地說：「盛傳華夫在郵輪上勾搭上了母親大人，他還經常深夜出入母親大人的房間，而你們回到英國后更公然同居。」
老婦人氣紅了臉，怒道：「華夫先生跟我是為了公事！」
「公事？」格蘭夫婦大叫。
「華夫先生來自一個神通廣大的組織，他們查出約翰所做的好事，特地來通知我。那時我傷心欲絕，不知該怎麼辦？華夫先生提議，假如我願意以東南亞幾片森林作為報酬，他便願意替我解決問題。」
「原來是這樣啊。」喬治輕咳一聲。
老婦人瞪了兒子一眼，「這種家醜當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我們商討時都挑夜靜無人的時刻，沒想到你們的心思居然這麼齷齪。」
語畢，格蘭夫婦相視着苦笑。
「所以，你們可別誤會了華夫先生。」老婦人轉頭朝孫子親切地微笑，可是卻驚見愛德華一臉慘白，「艾迪！你怎麼了？」
「啊啊啊——」受到了刺激的少年掩住了臉孔，發出非常凄厲的尖叫聲。
我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沒有冷靜的問清楚？為什麼沒有為自己的戀情再堅持一次？
我、我竟然親手斷送了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