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闕用帶着哭音的喘氣聲喊着:「柳大哥,不要了……不要了……好、好奇怪……不行、不行……」
然而柳長月回復小闕的卻是再一次將小闕滲出點點蜜液的分身含入嘴裏,重重地吸吮。
「啊啊——」受不了這一切的小闕叫了出來,而後下身脹得難受至極的地方卻隨着柳長月那重重的一吸,讓他無法招架,將裏頭的東西噴發出去,完全落進柳長月嘴裏。
小闕像溺水般的人一樣幾乎喘不過氣來,他頭昏眼花,眼前像滿天星星在旋轉一樣,從未有過的感覺如同海浪一般將他打過來又打過去,最後以為自己要滅頂之時,卻又得到了難以形容的極樂。
因為太累、太過緊繃、太無法想像。那根繃著的弦斷掉以後,小闕整個人完全無法思考,只能腦袋空空地喘着氣,身體輕微顫抖着。
最後不知怎麼結束的,小闕只聽到柳長月一聲「睡吧」,就照着他的話,慢慢地把眼睛閉了起來。
柳長月攬着小闕,就像一直以來他們都該是這樣在一起般。
手按在小闕的胸口,感覺這個人的心跳,抵着小闕的腦袋,聽着他淺淺的鼻息。柳長月因此而感到滿足。
而後他同小闕齊睡下。
共同沉入寧靜無夢的好眠里。
他們這一睡,就睡到將近晌午時分。
柳長月在睡夢中隱約聽見敲門聲,小闕動了動,似乎醒了想去開門,可柳長月在他耳邊說道:「繼續睡,誰來都不理。」
之後敲門聲暫歇,小闕躺着沒再動,柳長月也再睡了過去。
只是當柳長月睡了一會兒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和刻意壓低的談話聲時,他才發覺稍早還在他懷裏的人現下已經不見了,而門口傳來的聲音細碎地說著:
「……哥哥,柳大哥太累了起不來……你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
「……我覺得還是直接同你柳大哥談……」卯星的聲音刻意放輕了,聽起來有些脆,彷佛少年嗓音,不似青年男子那般低沉。
「……那……你再一個時辰後來好不好?」小闕說。
「……不……得先為昨日之事向柳閣主賠罪……你的傷好些了沒……」
「……好多了……傷葯很有用……」
「我帶了些清淡的小菜……先吃……」
「……我等柳大哥睡醒……」
柳長月原本是面朝內對着牆睡的,當這兩人將他吵醒后,他也不想讓小闕多和卯星獨處,於是轉身要發話時,卻見到令人發笑的一幕。
太陽從糊紙和窗戶間透了進來,驅散了陰暗。
小闕為了怕吵着他,檀木門只開了一點點縫,明亮的陽光灑在小闕身上,如同將他鍍上一層金粉似地,看在柳長月眼裏,覺得他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然而由於卯星坐在輪椅上,所以小闕蹲在門坎前抬頭和卯星說話,但卻因為早上的一場情事,讓他似乎有些不舒服,所以他邊說話邊撅着屁股,還一手捂着臀處,怎麼看怎麼好笑。
柳長月的起床氣頓時消了,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朝外頭喊道:「鎮主既然來了,那就進來說話吧!」
又道:「小闕,你捂着屁股蹲在門口做什麼,一點儀態都沒有。」
聽見柳長月的聲音,小闕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搔了搔一頭亂髮,臉上有些紅,小聲地說道:「不捂着屁股,總感覺像是快要裂開一樣啊……」
卯星聽不出所以然,柳長月則是難得地笑得連眼都彎了。
開了門,柳長月把小闕招了回去。
卯星身邊的人是許荷,許荷一手提着個籃子,一手則握住輪椅的把手,將輪椅提起送入室內,而後推着她的主子來到桌前,之後將籃子打開,把裏頭的粥飯小菜、杯盤碗筷拿出來擺好。
柳長月也不理卯星,他先是拿着梳子將小闕那頭亂七八糟的黑髮給梳順,這時小闕轉頭朝卯星說了聲:
「哥哥別等我們,先吃啊!」
結果柳長月用梳子敲了了下他的頭。
小闕縮了縮脖子,把腦袋轉回來,繼續讓柳長月經行他的梳頭大業。
柳長月很仔細地將小闕的頭髮一縷一縷整理好握在手中,而後取了條紫色的穗帶過來,一圈一圈地纏繞綁妥。動作仔細眼神專註得像是在做什麼嚴肅的大事一樣,而這樣的神情看得一旁的卯星心驚。
當初在天璧山莊之時,他就隱約覺得柳長月對他這個弟弟很不一般,沒想到才相隔不到一個月,這人竟已用這樣的眼神注視小闕。情深不淺。
柳長月幫小闕綁好頭髮后,自己也取了一條紫穗帶迅速將頭髮綁了,之後小闕連忙拿起放在床尾的乾淨衣衫,先幫柳長月穿了,而後再替自己穿了。
當他們兩人洗好臉漱好口來到飯桌上時,不僅卯星看着他們的表情奇怪,連許荷臉上都五顏六色繽紛至極了。
「……」卯星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先咳了一下,而後說:「許久不見,不知柳閣主與舍弟……」
「嗯嗯?」小闕端起香噴噴的清粥,歪着頭問:「『舍弟』是什麼?」
柳長月對小闕說:「『舍弟』是對自家弟弟的一種說法。」接着也端起了碗粥,用調羹緩緩舀了一口喝了,才淡淡地對卯星說道: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你們!」卯星心驚,連忙望向小闕,道:「你和他在一起?告訴哥哥,是兩情相悅還是他強逼你的?」
小闕夾了一口菜吃了,覺得甜甜的,就又夾了一點給柳長月。他記得柳長月喜歡吃甜的。
而柳大閣主則欣然地在「外人」眼裏,把那口菜慢條斯理地舀起,吃進嘴裏,徐徐嚼着。
小闕夾完菜后就仰着頭看着屋頂的樑柱,眨了眨眼,想了想,然後很認真地對卯星說:「應該是兩情相悅吧?我跟柳大哥一起挺好的,晚上他都不踢被子,我踢了被子,他還會替我蓋被子。」
柳長月道:「把『應該』這兩個字去掉,那個『吧』也給我去掉。」
小闕「噢」了聲,看着卯星的眼睛說道:「是兩情相悅。」
柳大閣主樂了,家常小菜吃進嘴裏也覺得香。
小闕接着又興奮地說:「對了,哥哥,其實我叫『宴闕』,原來柳大哥認識我娘,我那天使出武功時他就認出我了,真是好巧對吧!」
卯星扶着額,他的頭還有些暈。「兩個男的在一起,這算是怎麼回事。小九……」
「我叫小闕了哥哥!」小闕說道。
「好好,小闕……」卯星對柳長月幾乎沒有好感,他說道:「真的是你心甘情願,他沒有逼迫你半分?」
小闕覺得奇怪。「本來就心甘情願啊?我們這一路都睡在一起……」小闕還想說,因為出外不方便嘛,所以就都兩人一個房間一張床時,換柳長月咳了一聲。
小闕疑惑地看向柳長月。
柳長月道:「沒必要說得那麼清楚。」
小闕說:「可是哥哥問啊!」
柳長月道:「嘴巴閉起來別說話。喝粥、用膳。」
小闕依言將嘴巴閉了起來。但當他想喝粥時,卻又發現嘴巴閉起來后沒辦法喝粥,又朝柳長月眨了眨眼睛,再問着他這樣要怎麼用膳。
柳長月對上小闕真是覺得人生最無奈的盡在此了,他遂道:「張嘴,吃東西。我同蓬萊鎮鎮主講事,乖乖的不許插嘴。」
小闕這才點點頭,專心吃他這幾天來的第一餐飯。
【第三章】
卯星調整了一下心情,他從來不敢小看柳長月,只是有些可惜了小闕這個弟弟,和柳長月這樣的人在一起,日後情路不知會否坎坷。
停頓半晌,卯星才再開口:「關於之前的事情,實在對不住兩位。」
「哦?我竟不知有什麼地方被對不住了?」柳長月低頭喝粥,聲音也聽不出喜怒,但講的是反話,足以表明他的說法絕對不是表面上那樣。
卯星朝小闕說道:「小闕是不是以為哥哥給你那張地圖是假的?害你們的船陷在蓬萊島外陣法中,還讓你們差點沒了命?」
小闕抬起眼,偷偷瞧了一眼他哥,然後又低下頭悶悶道:「哥哥你都不曉得,我和柳大哥差點死了呢!要不是我一口真氣一口真氣地度給柳大哥,在礁岩中撞來撞去也不敢昏過去,緊緊把柳大哥抱住,今天你就看不到我了。」
小闕說到這裏,突然又離題興奮地道:「是說哥哥你們島外的陣法怎麼那麼厲害,先是海上起迷霧,下了水后海底又起漩渦,而且那漩渦還不只一個,單單我看到的就有十幾個,嚇死人啊!」
小闕眼睛放光,亮晶晶的,對於那曾經是生死關頭的事,過了也就過了,如今他只想到陣法的奧妙與厲害,完全忘了自己差點因受困其中而險些葬身海底。
卯星嘆了一口氣,帶着歉意望向小闕。「蓬萊島是我族人幾百年來避世之所,那陣法是老祖宗三百年前費盡心思所設,原本用意只是讓航海之人碰上蓬萊島便繞道而行,誰知這十幾年間島上控制陣法的陣眼出現巨大變化,陣法也因此扭曲。不瞞你說,我這次回來也驚險萬分,幸好駛的是小船又熟知漩渦處,這才有驚無險地上了島。」
「陣法扭曲了?怎麼扭曲的?」小闕這時早已經忘記柳長月要他乖乖吃粥別說話的事情,只是急得直問。「那哥哥有被打落水嗎?痛不痛?」
卯星說道:「我沒事,危急之刻是許凌救了我,你別擔心。」
小闕鬆了一口氣。「那樣就好,嚇死我了。」
卯星頓了頓,想了好一下才繼續道:「我們對外都稱自己住的地方叫蓬萊鎮,落在東南海沿岸,但其實蓬萊鎮是建在這座遠離中原的小島之上,而且為了不惹是非,蓬萊島就是蓬萊鎮的事情幾乎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