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個人在鬧彆扭
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了在曲折的迴廊里,腳步不慢也不快。只是,有些不易被人察覺的寂寥。晚風襲來,微冷微寒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心隱隱痛楚。她還是執拗着,在心底否認這痛是他引起的。
“皇嫂,”穿過花園時到了出來散步的娜娜莉,“皇嫂不是去參加米蕾的喜宴了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看着c.c平靜的面龐,娜娜莉不解的問。
“結束了就回來了。不改色的回答。鬢上斜穿而過的金步搖輕輕晃動,阿娜而動人。
一旁的碎玉忍不住義憤填膺的插嘴,“喜宴根本就還沒有結束我們娘娘就回來了,都是陛下害的!”
“哥哥?”娜娜莉微微皺眉,“哥哥怎麼了?”
“陛下帶了紅月德妃一起去參加喜宴,還讓她坐本來應該由我們娘娘坐的位置。”碎玉立刻抓住機會“告狀”。
她剛說完這句話,就看見魯路修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腳步不復平時的沉穩。
當魯路修走近,雪絨給了他一個充滿同情的眼神。
雖然收到了雪絨的眼神,但魯路修還是一頭霧水,直愣愣的走了過來。
“哥哥,你怎麼能這樣對待皇嫂呢?”那廂,娜娜莉已經開始為c.c打抱不平,一向溫和的臉上難得顯出幾分怒氣,“難道哥哥這麼快就忘記了皇嫂救你的事嗎?還有……”
聽着娜娜莉濤濤不絕的指責,魯路修終於明白了雪絨剛剛那個眼神的具體含義。不過,為時已晚。
“娜娜莉,不是你想的那樣。”對妹妹簡單的解釋了一句,魯路修拉起netbsp;碎玉和雪絨獃獃的對視了一下,然後跟在後面,不過始終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離。
望着他們的背影,娜娜莉淺淺的笑了,回頭看着花園中景色,喃喃的說:“雖然到了秋天,這裏還是很美。”
淡黃色的葉子慢悠悠的落下來,鋪在地上形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
魯路修一直拉着c.c往玉清宮走,一路上接收到不少宮女侍衛或好奇或曖昧或瞭然的目光。氣氛怪異。
直到回到玉清宮進了內室,魯路修才鬆開一直握着netbsp;然面不改色,甩了甩手腕,倚在貴妃榻上悠然的喝了一口某人特製的茶。肩上薄紗落在地上,彷彿她剛剛漂移的心情。
魯路修站在榻前緊緊的盯着c.c,“你跟娜娜莉說了什麼?”該死!他要說的不是這個!
“不是我,是碎玉。了魯路修一眼,懶懶的回答。
低下頭,魯路修沉默了半晌,難得認真的看着c.c,問:“我朝和零霽國是盟國吧?”紫羅蘭色的絕美眼中,竟隱隱的閃着些許急迫。
“你認為不是嗎?許是覺得他的問題無聊,索性躺在貴妃榻上閉着眼睛假寐。唇卻掩飾不了的彎了彎。
聽見她的回答,魯路修深吸了一口氣,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又問:“那我和你是兩國的聯姻者,沒錯吧?”
了個身,顯出一些不耐煩,“魯路修,這有什麼好置疑的嗎?”
“不,沒有。”魯路修終於鬆了口氣,微淺的笑容浮上薄唇。
好吧,既然已經確認了這兩件事,她就不可能輕易離開。那麼,他承認他的心裏確實不願意她離開,甚至有點依賴。只是一點點!
在魯路修思左顧右的時候經睡著了。
稍後回到玉清宮的碎玉和雪絨在前廳猶豫了很久,最後終於還是碎玉實在忍不住了,端着一隻茶壺走向內室打探情況。
豈料剛走到華麗的垂珠門前,魯路修就從裏面走了出來。
“陛下……”碎玉疑惑的看着他。
魯路修心情甚好的回答:着了,一會兒去準備點兒什錦餡餅,她醒了會要的。”
“啊……是!”碎玉愣愣的回答。
魯路修又有些不舍的回頭看了一眼,才到屬於他的偏室入寢。
“和好了?”碎玉獃獃的站在原地念叨。
“只是陛下一個人在鬧彆扭罷了。”雪絨一語道破天機。
宛宛守在門口,隔着紗帳靜靜的看着這幾天逐漸消瘦清薄的卡蓮,心裏非常不平。
自從上次陛下帶着娘娘去利瓦爾大人府後,娘娘就一直不曾開口笑過。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碎玉不知道跑到哪兒玩了,雪絨去御膳房幫c.c拿什錦餡餅了,此時玉清宮裏只剩下netbsp;“娘娘,”一個侍衛在外面秉報,“一個自稱宛宛的宮女要見您。”
“讓她進來。開假寐的眼睛,從躺着變成坐。慢慢的披上一件雍榮的紫金色外裙。
不多時,宛宛走了進來,很懂禮數的行過屈膝禮,“貴妃娘娘萬安。”
玩着自己的頭,漫不經心的說:“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宛宛微微一笑,“貴妃娘娘如果真的識大體的話就應該知道後宮之中除了您還有眾多娘娘。她們都在心心念念的盼着能見陛下一面。您雖然貴為貴妃,也不應該一個人獨佔陛下。陛下畢竟不是您一個人的夫君。”
“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話?了宛宛一眼,淡淡的問。
“是。”宛宛不明白她的意思。
懶懶的躺回貴妃榻上,“那你可以去了。”
“你……”看着c.c不屑一顧的樣子,宛宛氣憤的咬緊銀牙,本來她還以為玉貴妃是個聰明識大體的女人,想不到她竟然這麼恃寵而嬌。想到這裏,宛宛走近c.c,想趁着這裏沒有別人的機會教訓一下這位她恨之入骨的貴妃。
一道紫色人影從容迅的擋在宛宛面前。
紫可右手已經把掛在腰間的佩劍拔出一半,笑眯眯的看着宛宛,“再向前半步,我自當你以下犯上。到時候要是我不小心讓你少了點兒什麼,相信陛下不會罰我的。”
見紫可當真要拔出佩劍,宛宛臉色一白,扭頭慌張的逃走。
紫可收回佩劍,回頭笑眯眯的看着c.netbsp;“沒事。靜的回答,對紫可報以一笑,“魯路修又要做什麼?”
“娘娘還真是了解陛下。”紫可的笑中多了一分狡黠,“陛下請您今天去太清宮用晚膳。”
“我知道了。閉上眼睛假寐。
紫可恭敬的行過禮退出去。
“可兒。”雪絨端着什錦餡餅回來,正好在大門口遇見要出去的紫可。
“你來得正好。”紫可笑眯眯的走到雪絨身邊,貼着她的耳朵說了半天。
雪絨仔細聽着,眼中掠過一縷暗光。
“那我要走了。”說完自己要說的話,紫可飄飄然離開。
雪絨站在她身後,溫柔的叮嚀:“照顧陛下的事就交你和影了。”
“知道了,呵呵!”晚些時候了太清宮,魯路修已經坐在桌邊,,似乎已經在等她。
“有什錦餡餅嗎?門就問,目不斜視的坐在桌旁。
魯路修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低聲問:“聽說今天卡蓮的宮女去玉清宮找你的麻煩了?”
惑的望向站在稍遠處笑眯眯的紫可。
“是我告訴陛下的。”紫可誠實的回答:“娘娘,陛下應該知道這些事。”
回目光,默不作聲的吃起什錦餡餅。
蓮如宮距離太清宮沒有玉清宮那麼近,魯路修吃過晚膳直接前往。宛宛扶着卡蓮在宮門口迎接,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
“卡蓮,朕知道宮女去找c.c不是你的意思。但你必須要約束自己宮裏的人,懂嗎?”魯路修卻連前廳都沒有進,就站在門口“興師問罪”。
卡蓮微一愣,然後看了宛宛一眼,鄭重的跪下來,“是臣的過失,請陛下放心。這類事情絕對不會再生。”卡蓮的眼中,有隱忍的無奈。
“朕相信你。”魯路修冷淡的說,“你起來吧。”
卡蓮點了點頭,目送魯路修就這樣離開。
宛宛小心的扶起卡蓮,“對不起,娘娘。是奴婢的錯。”
卡蓮失魂落魄的擺了擺手,“下次別再做這種事了。”再做什麼,他的目光也只追隨她。別人,代替不了。
從蓮如宮出來,魯路修猶豫了一下,正好今天要處理的奏摺都已經完成了。他可以不必回太清宮。想着想着,魯路修的腳已經開始不由自主的向玉清宮移動。
跟在他身後護衛的紫可笑眯眯的對身邊的涼影說:“小影兒,陛下也去玉清宮了。”
涼影:“……”
魯路修來到了玉清宮,現只有碎玉一個人在雪絨都不見了蹤影。
“娘娘去流濺泉那兒散步了。”不用魯路修問,碎玉已經先說出了netbsp;魯路修點一點頭,轉身離開。
天氣愈冷,流濺泉水流得愈緩,水溫愈寒。在水霧濃濃的泉邊,只有c.netbsp;在泉邊的一塊大青石上,頭全部散開,被寒涼的風吹得零散自己膝蓋以下的部位都浸在寒泉中,卻似乎並不覺得寒冷。
夜色漸漸壓蓋下來,這裏也越顯得荒涼。雪絨遠遠的陪站在一邊,目光若有所思的追隨着c.c。總覺得她這位主子身上有千百個訴不清的故事。
“c.c!”魯路修華麗的聲音中揉雜着些許異樣的傳來。
頭看了他一眼,平靜的打着招呼,“魯路修。”
頭的時候,魯路修已經走到了她面前,凝眉不悅的看着她,“你在做什麼?”
回答,依然象剛才一樣我行我素的不知望向什麼地方。
見狀,魯路修握住c.netbsp;“陛下,娘娘是在療養。”雪絨忙走來阻止,“上次娘娘為娜娜莉長公主祈福,後來又中毒。身體雖然恢復了卻大不如從前,流濺泉的水有養人的功效。”
聽完雪絨的話,魯路修愣愣的放開了c.c纖弱的手腕。她的身體,還沒有恢復?魯路修重新審視着c.c,聲音不自覺的放輕,“那你這段時間,很辛苦?”想到前不久自己還同c.c生氣,魯路修心中升起了難以泯滅的罪惡感。
“只有什錦餡餅和玫瑰蜂蜜茶可以減輕我的痛苦。本正經的說。
一提到玫瑰蜂蜜茶,魯路修的臉上不由得顯出一絲尷尬。細心的雪絨覺了,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每天需要在這裏泡多久?”魯路修徹底敗給了netbsp;“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
魯路修的眉心皺得更深,“不能把水取回玉清宮泡嗎?”
雪絨立刻負責的回答:“只有流水才有效果。”
魯路修明白的略點頭,又看了看c.c,低聲吩咐雪絨,“去取一張披風來。”
“是。”雪絨領命退下。
地開口,“是碎玉告訴你的?”明明叮嚀過她不許向外人泄露她的行蹤的(碎玉:陛下怎麼會是外人呢?^^)。
魯路修不置可否的點頭。
接下來是一片寂靜。淡淡的月色籠罩着天地,四周安靜得可以分辨出呼吸的聲音。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一向伶俐的雪絨過了好久才把披風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