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婚事
楓葉,紅如戰場上烈士的熱血。
徐徐的,落在腳邊。
魯路修和c.c並肩行走在這條鋪滿落楓的石徑上。
於綰起的青絲被風微微揚起。
風景如畫。
“前段時間宮裏生了諸多不愉快的事,也許該辦一樁喜事來淡化陰影了。”魯路修淺笑着詢問c.c的意見,眼底溫柔情愫隱約可顯。
過頭看了看他,“回頭我問問米蕾,選個最近的吉日。”
“這算不算兩國的第二次聯姻呢?”魯路修舒了口氣,戲謔的問。
了他一眼,“如果利瓦爾還只是你的侍衛,米蕾只算是下嫁。”
“知道了,我會妥當處理的。”
然沒有再說話,但還是可以看出她很滿意魯路修的回答。
兩人繼續在這條充滿詩意的小徑上走着,腳步輕而緩。
這樣幾乎成了習慣。心裏總是暖暖的,被什麼漲得很滿。
回到玉清宮描淡寫的告訴米蕾她剛剛與魯路修的決定,然後等待她的答案。
米蕾先是揪緊衣角,然後又緩緩放開,抬起頭堅定的回答:“一切,聽憑陛下做主。”
在場的雪絨、碎玉只當她口中的“陛下”指的是魯路修。萬萬沒有想到其實米蕾只是叫出了netbsp;“難怪米蕾姐整天做女紅呢,原來是快要出嫁了啊!”碎玉一臉“恍然大悟”的湊到米蕾面前,笑嘻嘻的說,“那姐姐成親那天一定要讓我和雪絨給你梳妝打扮!”
雪絨雖然沒有說話,卻也在一旁含笑點頭。
米蕾微微頷,一向颯爽的她難得的臉紅了一下。
然的坐在軟木椅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呃……自上次中毒事件之後,玫瑰蜂蜜茶和什錦餡餅就成了玉清宮永遠準備着的東西,而且不必派人去取,每天自然有人準時送來新鮮的。當然,除了玉城和利瓦爾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c.c每日飲用的玫瑰蜂蜜茶都是由魯路修親手調製。不過,魯路修已經下了死命令。若他們敢把這件事泄漏出去一絲一毫,呃……玉城革除官職,貶為庶民;利瓦爾終生不許娶米蕾。
輕啜了一口香茶微揚起唇角。這玫瑰蜂蜜茶是她有生以來最中意的茶。自從上一次喝過,對其它茶再無興趣,如同她一直執着什錦餡餅。
“娘娘,米蕾姐成親的日子定在下個月初六好不好,是個很吉利的日子呢!”碎玉清亮的聲音打斷了netbsp;“米蕾怎麼說?”看了熱心幫忙的碎玉一眼而詢問米蕾。
米蕾又羞答答的點頭。
“我晚上會和魯路修說。下茶杯,聲音淡然。
碎玉立刻接上話,“陛下今晚會過來?”
“如果他說話算數的話。以為常的回答,不見有什麼情緒上的變化。
聞言,碎玉狡獪的沖雪絨眨了眨眼睛,兩個人同時笑了。
陛下和娘娘的感情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呢!她們跟在c.c身邊這麼久,陛下依然十天中有九天都會過來。雖然只是睡在側室地位卻一直沒有人能取代。不知道他們相敬如賓的感情什麼時候能再次升華?(憂:因為Lc很有默契的不在外人面前鬥嘴,所以才被認為相敬如賓……)
眼看就要到了米蕾成親的日子,冰雪聰明的碎玉和雪絨猜測c.c和米蕾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所以,侍奉c.c吃過晚膳后就不約而同的退了出去米蕾有一個可以放心說話的地方。
“陛下,“因為沒有其他人在,所以米蕾又恢復了對c.c應有的尊稱並且雙膝跪下,臉上是少有的莊重表情。
若無骨般倚靠在楠木椅上,淡淡的看着她。
“陛下,臣不知陛下有沒有想過長久的留在這裏?”米蕾認真的問。
捧着茶杯的手停滯在半空中愣,一時間不了解米蕾為什麼會問她這樣的話。
半晌過後靜的回答:“你應該知道,我一定得離開這裏,回零霽國。”其實她是否是憑藉自己的真心說出這句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沒有人注意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剛到門口又退了回去。
“微臣明白了。”米蕾因為深知c.c的脾氣,所以沒有再問下去,只是說:“陛下,微臣依然是您的臣子,零霽國的子民。”
然的看着她,只是微微點頭。
花園裏的楓葉依然紅得如火如荼,但有人的心情卻沉到了谷底。
魯路修臉色陰沉的走在回太清宮的路上,跟在他身後的玉城和立瓦爾卻膽顫心驚。
他們倆每次都只是站在玉清宮外面,所以並不知道生了什麼事讓魯路修進入玉清宮時還心情愉悅,卻不到一刻鐘就滿臉慍怒的出來。
走在前面的魯路修腳步沉重,兩個拳頭握得死緊。
沒錯,他很生氣,很生氣很生氣!那個女人,她竟然那麼自然的說要離開。她以為他的皇宮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笑話!
自這一天之後,魯路修就彆扭的不再來玉清宮。他總是覺得c.c有什麼事在隱瞞他,上次她還偷偷與人飛雁傳書。
對於魯路修的忽然冷落然面不改色,不過心底莫名的有些不舒服罷了。尤其是想到魯路修可能去了夏淑妃那兒或者紅月德妃處,這種感覺更甚。即使入口一向甘甜的玫瑰蜂蜜茶,也失去了味道,變得微微苦澀(憂手搖羽扇ing:哎呀呀,魯路修啊,如果真的生氣就不要做茶送茶了嘛,還不是放不下……魯路修:geass!憂:……)
日子恍若流水,轉眼就到了米蕾出嫁的日子。
碎玉和雪絨四處忙着打點一切。米蕾穿戴着鳳冠霞帔羞答答的坐在一邊,緊張的絞着手指。
估計吉時已到從內室里施施然的走出來,直到米蕾面前。她穿了寶石藍色的絨綢宮裝,優美的頸項裝飾着一串潔白的淡雅珍珠,更映得膚白勝雪。象徵高貴的金色眼流,今天也明亮更如子夜寒星。
“陛下。”米蕾見碎玉和雪絨都在,刻意壓低了聲音。
自己的髻上取下一支樣式華貴的金步搖,從容的遞給米蕾。
米蕾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雙手機械般接過金步搖。她已經認出這支金步搖並非中原旖旎之物,而是c.c來到皇宮時候的“陪嫁”之物。
“米蕾姐,吉時到了。”米蕾還來不及說什麼,碎玉已經走過來為她蓋上了紅綢喜帕。
看到這一幕出一個溫暖而淺之又淺的笑容。
米蕾上了喜驕之後上了華麗步攆,預備前往米蕾的婆家。
與此同時,不知出於什麼心情的魯路修也帶着他的紅月德妃起身前往利瓦爾府。
不過定還不知道昨天魯路修已經加封利瓦爾為正三品武將,並打算在今天封米蕾為正三品誥命夫人。
至於做這一切是為了誰,魯路修自己心裏應該很清楚的。只是,他固執着不想承認。
天氣微冷,街上的人熙熙攘攘。
透過窗上懸挂的金絲薄紗墜珠簾見了皇宮外面的樣子。上一次看見這樣的景緻,已經記不得是什麼時候了。
莫名的,心裏有些難過。
低低嘆息,明明這樣的日子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為什麼今天會如此?
有紫羅蘭色的眼瞳的男子的臉忽然出現在netbsp;是因為他嗎?
是因為他,魯路修?
“娘娘,已經到了。”不知幾時,步攆已經停了下來。
雪絨撥開厚重的門帘,將手伸向netbsp;着雪絨的手走出步攆,看見已經到了利瓦爾府門口,“我們進去吧。”
“是,娘娘。”雪絨和碎玉跟在netbsp;在利瓦爾府大門口,魯路修卡蓮相遇了。
看見了和魯路修一起來的卡蓮,碎玉不滿的瞥了魯路修一眼,頭轉向別處。連一向柔婉的雪絨也不自覺的深凝眉心。
至於c.c,先是冷眼看了看魯路修,又看了一眼他身邊的卡蓮。
“玉貴妃娘娘萬安。”卡蓮恭遜的彎了彎膝蓋,但心中究竟有多少尊敬沒有人知道。
點頭,又看着魯路修,薄唇邊形成一道完美的冰冷弧線,“魯路修,好久不見。”
魯路修愣了愣,心裏忽然有一點兒虛。但他還是強作鎮定的帶着卡蓮走進府門在他們後面。
一直既尷尬又害怕的利瓦爾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扼腕頓足,為什麼他沒有把府門再修得大一點兒啊!
利瓦爾的人緣不錯,今天來向他賀喜的人很多。
眾人一看見魯路修身邊的卡蓮和後面的c.c,不約而同的認為:這次這個貴妃是真的失寵了!
在眾人曖昧目光的注視下,魯路修坐在尊位並示意卡蓮坐在他右邊。
眾人再度驚訝,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中,於情於理這個位置也應該由貴妃來坐才對吧?莫非皇上對紅月德妃的寵愛已經到了要封皇貴妃甚至立后的地步!?
卡蓮偷瞟了一眼不動聲色的c.c,猶豫着,但終於坐下,心裏不是不得意的。
然沒有表情,兀自選了一個最普通的座席,甚至沒有選擇魯路修左邊的位置。
剛剛走回大廳的利瓦爾看到眼前這一幕,只能再次尷尬的訕笑。心裏猜測着一會兒沒有人的時候米蕾會不會剝了他一層皮!
恰好這時,頭蓋紅綢的米蕾由兩個也是穿着一身大紅的喜娘扶了進來。
另一方面,卡蓮的婢女宛宛不知何時已經湊到了碎玉和雪絨身邊,一臉春風得意的說:“看到了吧,我們德妃娘娘已經完全取代了你們的玉貴妃。”
“你……”碎玉長眉一挑,剛要作,卻被雪絨拉住。
“還沒有結束呢!”雪絨柔聲說,笑容輕靈,“眾所周知,皇后才是後宮之主。現在這皇后的人選未定,你說什麼都為時尚早。德妃再得聖寵也位在貴妃之下。再者,米蕾姐嫁給利瓦爾大人,當上了正三品夫人。不知你們德妃娘娘能不能讓你也嫁得這般風光。”
自知辯不過雪絨,宛宛冷哼一聲,悻悻離開。
望着她不服氣的背影,雪絨笑得依然恬靜。她不愛說話不代表她不會說話。相比碎玉,她的話雖然少卻非常犀利。而且她對c.c的尊與敬,絕不比米蕾和碎玉少一分一毫。
畫面再轉,又回到新郎新娘身上。拜過天地之後,並無高堂的利瓦爾本應跪拜魯路修。然米蕾卻一轉身來到netbsp;有阻止,只是在她行過禮后眼神溫柔的讓她起來。罩在薄肩上的輕紗微微飄揚,身上那份自然流露的高雅氣質,彷彿與生具來,讓旁的人也只是驚艷的份。
一直沉默的魯路修悄悄變了臉色。倒不是因為米蕾的越禮,而是因為在看見c.c后,他漸漸現自己根本無法生她的氣,更無法忽視她。無論是他的眼還是他的心都不斷的圍繞着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同時,賓客中也有敏感之人現魯路修的注意力其實一直在c.c,而非卡蓮身上,不由得心生猜疑。氣氛一時間變得相當詭異。
隨着繽紛的花瓣徐徐落下,新娘被送入洞房地站了起來,淡聲對碎玉和雪絨說:“我們回宮。”
“是。”兩人一齊回答。雖然疑惑,但還是跟在c.c身後離開。只留下淺之又淺的清香。
只是碎玉暗暗的嘆了口氣,可惜不能鬧洞房了。
看到c.c離開,魯路修終於放下堅持站了起來,“玉城,由你送德妃回宮。”
說罷,他也匆匆離開。
卡蓮低下頭,繁複鬢上的珠花微微晃動。她心中的悲傷已經無法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