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樊之甚最後把飛舞送回他下榻的沙漠玫瑰酒店,安排她跟他住在同一間總統套房。兩百餘坪的空間各種設備應有盡有,房間也有數間,還有一個室外游泳池。
“為什麼我要跟你住同一間房?”飛舞鼓着腮幫子埋怨,“我不想跟一個騙子有任何關係。”每一個字都充滿濃濃的厭惡。
被當獃子要了將近兩個月的怨氣,不可能輕易消除。
樊之甚也不回嘴,任由她發泄。
“趁着我行動不便又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帶到你的房間關起來,根本就是軟禁,是犯罪的行為!你這個詐欺犯罪加一等!”飛舞一邊大聲說話,一邊抓起身邊能丟的小東西,往他站的地方砸過去。
宣洩的過程中,每一句怒吼、每一次丟擲,她都意識到自己認真的程度。若非在乎,又怎麼會傷心……
他也沒有閃躲,靜靜看着她氣呼呼的模樣,心頭卻有一股踏實感。
門鈴響起,他這才轉身去開門,讓請來的醫生人內,為飛舞的腳踝進行治療與包紮。
在陌生人面前,她也不好意思發脾氣,暫時收起翻騰的怒意,安靜下來。
醫生叮嚀了幾句后離去,兩人突然陷入一陣冗長的沉默。
“怎麼不罵我了?”樊之甚瞅着縮在沙發里的她,打破冷戰的僵局。飛舞別開臉,繼而兀自生起悶氣。想起他對她的讚美、對她的溫柔體貼全都是假象時,胸口便悶痛無比。
她不懂,為什麼男人對一個沒有感覺的女人也能滿嘴甜言蜜語?甚至可以為了玩一場遊戲,而跟對方住在一起?
有錢人喜歡糟蹋別人的心態,她完全無法理解。
飛舞忽然抬起蒼白小臉。“給我剪刀。”
樊之甚審視她幾秒鐘的時間,柔緩地間:“要剪刀做什麼?”
“我做什麼用得着你管嗎?”她沒好氣的凶他。
頓了下,他徐緩而篤定的回答她。“現在開始,你的事我都要管。”他明確地表露心跡。
飛舞僵愣住,過了半響,她才撇嘴道:“你在說什麼?鬼話連篇!”然而不中用的心臟又開始喧騰鼓噪。
樊之甚凝睇她因氣惱而稍有血色的嬌顏。“我會說到做到。”
他越說,她就越火大!明明滿嘴謊言,卻說得理直氣壯、臉不紅氣不喘。“你不拿我自己拿。”飛舞效法紅鶴單腳站立,打算扶着傢具,用一隻腳慢慢“跳”到書桌拿取。
樊之甚清楚她的頑固,尤其她現在正在氣頭上,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不可能聽進去,遑論當真。
“你坐好,我拿給你。”他柔聲命令。
飛舞不肯聽從,把他當作透明人。
“你坐好!”他杵在她面前,阻斷她的前進路線。“如果你希望扭傷快點好,就不要再造成腳部負擔。”
他的提醒確實讓飛舞遲疑,她不想剩下的幾天都帶着腳傷,只能待在飯店哪都去不成,度過掃興的拉斯維加斯之行。
見她妥協,樊之甚才從書桌抽屜拿來剪刀,不過沒有遞給她。“要剪什麼?我幫你。”
飛舞動手放下長發,一頭晶瑩漂亮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閃耀出水亮的光澤。
樊之甚皺起眉,洞悉她的動機。
“把剪刀給我。”她伸手索討,口氣硬邦邦的。
“你想做什麼?”他臭着俊臉。
“給我啦!”她氣急敗壞的吼他。
樊之甚往後退了兩步,冷冷覷着她。“把你的用途告訴我。”
飛舞咬着下唇,努力壓抑着滿腔慍怒,導致胸口劇烈起伏。
他的目光膠着在她泫然欲泣的臉龐,於是放軟了姿態。“不要因為我,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他把利剪放到沙發的的古董茶几上,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如絲緞般的髮絲。
飛舞明顯縮起身子,泛着血絲的雙眸里有着警戒,像是受到驚嚇,也像是極度排斥他的觸碰。
樊之甚受到了刺激,面色凝重。
“你是捨不得我剪掉你喜歡的長發吧!”她哽咽道。
“不是!你那麼細心呵護你的頭髮,我不希望你後悔。”他由衷地說。
他喜歡她的頭髮,她就偏要剪掉!她趁其不備,傾身抓起剪刀,就要往自己的長發剪下。
樊之甚完全不假思索的握住剪刀銳利的部位,讓她無法順利剪掉髮絲,避免了一場遺憾。
磨得銳利的刀刀在他的手背與手掌各留下一道傷,劃破血管,鮮血直流。
血滴落在她的紅色裙擺上,漸漸漫開、融為一體。
飛舞驚慌失措,急忙扔開剪刀。“你……”她一時失了方寸,只能任憑淚水溢出眼眶。
“不要哭。”樊之甚反而笑着安慰她。“傷口很快就可以恢復,但是這一頭長發是你多年的寶貝,不要因為我的關係,輕易犧牲掉。”她仍只是哭。
“你為了保護靈靈而受傷,我為了保護你的頭髮受傷,算是扯平了?”他的嗓音低沉痦啞,無比溫柔。
“你少用苦肉計……”飛舞抽抽噎噎的,四下尋找能夠止血的物品。她這才發現,東西剛剛都被她當成武器朝他猛丟,散亂一地。
“苦肉計對你有效嗎?”他揚唇,還有心情問。
“你好煩!”她緊握住他負傷的左手,看着濃稠的血液不斷從指縫滑落,她的心揪得好疼;
他笑意更濃。飛舞決定暫時鬆開他,單腳跳過去揀幾步遠的面紙,抽了一大坨面紙壓在他的傷口上。
樊之甚凝視她沾着淚珠的長長羽睫、挺秀的鼻樑,最後視線落在她因哭泣而癟起的粉嫩唇辦——
他用未受傷的右手拇指指腹,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她的膚觸細緻綿密,教他愛不釋手。
飛舞微微抬起擔憂的小臉,眼神迷濛夢幻。
兩人交集的目光縫綏,都沒忽略彼此眼中深切的深情愛意,直到飛舞敵不過他強勢的侵略性眸光,才垂眸迴避。
殊不知,她眼帘半掩、含羞帶怯的姿態,反而更添嫵媚風情。
樊之甚單手固定她的頭顱,俯身吻住她的菱唇。
飛舞先是一驚,身子往後仰了幾度,隨後在他霸道的佔領下,情不自禁的閉上美眸,承接他純然的男性氣息。
在他一波波強力攻勢下,飛舞卸下心防,臣服於他的魅力中,與他唇舌交纏,打算深藏的濃情烈愛,終究還是破匣而出。
即使她有本事欺瞞過所有人的耳目,也騙不了自己內心的渴望。兩人熱切索求着彼此,藉由這親密的交融,確認了彼此的心意。
歷經狀況連連的一夜,激情熱吻消融了心中的冰霜,飛舞只想暫時癱靠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好好休息。
至於他惡意欺騙的行為,原諒與否,她已累得沒辦法思考。
樊之甚緊擁着懷中纖荏的嬌軀,捨不得放開……
被扔得遠遠的西服外套里的手機響過無數次,他一次也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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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樊之甚的通知下,御霸集團總裁樊御丞偕同妻子駱凡仙搭乘專機,飛抵拉斯維加斯,為自家小女兒樊之靈上霍達華家登門賠罪。
霍達華大亨盛情款待,有他一句話,這起兩家么女引發的激烈爭吵風波,自然無事平息,甚至在談笑間促成了一筆生意!
意外獲得圓滿解決,樊御丞帶着疼寵有加的妻女,直驅沙漠玫瑰酒店。總裁突然無預警的親臨,酒店上下所有幹部員工全部陷入慌亂,忙碌不堪。
樊之甚得知爸媽到來,走進置衣間挑了一套嶄新的名牌衣物更換,很快的將自己的儀錶打理妥當,左手的傷也重新上藥,裹上紗布固定住。
雖然不美觀,不過也沒辦法。他以為父親會找他下樓,沒想到他們找到了他的房間來。
“爸、媽,你們來了。”他語調輕鬆的問候雙親,然後無視在最後鑽了進來的嬌俏身影。
樊御丞臉色欠佳,逕自在沙發上坐下。
樊之甚和母親交換了一記眼神,瞭然頷首,他走過去,詢問父親。“要不要喝點什麼?”
“任飛舞小姐是被你帶走的吧?人呢?”樊御丞冷冷的問。
這傢伙竟然拋下自己的妹妹不理,還要他特地來一趟,去霍達華家低頭道歉,說什麼也原諒不得。樊之甚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瞥向一旁的小妹,不曉得她又告了什麼狀?
“我問你任小姐人呢?”樊御丞眼神銳利,壓低的聲調更具威嚴。
“還在房裏休息。”他平淡的回答。“需要我叫她起來嗎?”
“不必了,既然她還在睡,就不要打擾她。”樊御丞斂眸。“等她醒來,馬上聯絡我,我要好好向任小姐道謝。”
他聽了愛女樊之靈的說詞,知道了昨晚事情的來龍去脈。
樊之甚若有似無的應了聲。
“你馬上收拾東西回台灣。”樊御丞瞪住兒子,突然下令。
面對突如其來的指示,樊之甚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丞,你冷靜一點。”駱凡仙跳出來為寶貝兒子講話。“他的工作才進行到一半,現在回去,要怎麼完成你交代的任務?”
樊總裁冷哼。“如果他真的有本事,我們現在就不必出現在這裏!”字裏行間凈是對兒子的否定。
“爸,只有我想不想做,沒有我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樊之甚替自己平反。他很清楚父親愛女心切的心情,昨晚的事他並非沒有能力圓融處理,而是存心不願處理,最好父親能夠捨不得小妹受委屈而一併帶回台灣,讓他可以好好工作。
沒想到,結果竟然反過來了?被趕回台灣的人,居然是他?寵女兒也該有個限度吧!父子倆堅持已見,形成對峙的局面,這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在樊家還是頭一遭。
駱凡仙正想出面緩頰,就被一道細微的聲音吸引,其他人也都轉過頭去。
飛舞一臉尷尬的站在客廳角落,硬着頭皮的問:“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她醒來得好像很不是時候……
“飛舞姐姐,你醒啦!”樊之靈率先出聲,一邊熱切打招呼,一邊走過去對她笑着。
“靈靈,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飛舞由衷地感到開心。
“你就是任小姐吧?”駱凡仙也走了過去,噙着溫婉柔美的笑容確認道。
“嗯,我是。”飛舞禮貌的點了點頭。
“抱歉,吵醒你了。”駱凡仙歉然道。
“沒有。”飛舞搖手,要對方寬心。
“飛舞姐姐,她是我媽眯,坐在沙發上的是我爹地,他們特地要來謝謝你昨晚幫了我。”
她怔了下,慢了幾秒后,意識到眼前的一家人,他們的身份何其高尚顯赫,有些慌張。“樊總裁、總裁夫人,你們好。”她低頭看着自己一身皺巴巴的睡衣,不禁紅了臉。樊之靈拉着她要走到父親面前,沒察覺到她的腳踝上了繃帶。
“唔……”飛舞吃痛,忍不住逸出難受的低呼。
樊之甚連忙趨前穩住她的重心,讓她靠着他,減輕腳部的負擔。“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莽莽撞撞的?只顧着自己的心情,從來不顧別人的感受。”他板起俊顏,責備粗心的小妹。
“我沒關係,你別罵她。”飛舞漠着嬌顏,賞他一記白眼。
兩人的互動看在總裁夫人駱凡仙眼中,覺得格外新鮮。
“任小姐,聽說你為了靈靈,手受了傷,傷勢要不要緊?”樊御丞離座,也來到她跟前。
飛舞就這樣被樊家四口團團圍住,龐大的壓迫感教她喘不過氣來。“只是一個小傷口,過兩天就會好了,不要放在心上。”
她覺得肌肉僵硬、神經緊繃,連笑容都不太自然。
“這份恩情,當然要放在心上。”樊御丞語氣肯定。
“恩情?”飛舞被這誇張的字眼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真的不用那麼認真。”她乾笑着,繼而瞄向樊之甚,發出求救訊號,希望他解圍。
“他們想報答,你就接受,不必客氣。”樊之甚反而還“落井下石”,在一旁幫腔。果然是一家人……飛舞沒好氣的瞪住他。
“今晚我設了一桌酒宴,請任小姐務必賞光出席。”樊御丞凌厲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她。“回台灣以後,我會再次登門拜訪答謝。”
“咦?呃……不必!真的不必這樣……”飛舞扯動嘴角,成了苦笑。
“飛舞姐姐,你不要客氣,等你的腳傷好了,我們再一起去逛街。”多了一個投緣的伴,樊之靈高興極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晚上七點鐘,我會派人來接你。”樊御丞雖然客套,但態度不容置喙。
送走了總裁夫婦,飛舞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飛舞姐姐,你要儘快適應面對爹地、媽咪,不然以後會很辛苦。”留下來的樊之靈賴在她身邊,笑咪咪的說。
樊之甚翻閱文件的右手頓了下,質疑的望着妹妹,玩味着她的話。
飛舞眨着星眸,不甚明白。“為什麼?”她不懂就直接問出口了。
“因為……你以後可能會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呀!然後也要喊他們一聲爹地、媽咪。”樊之靈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理所當然的回答。樊之甚定睛凝望對座的飛舞,腦中閃過她成為樊家一員的可能性——
無外乎就是嫁給他,成為樊家的媳婦。他父親會用這種方式,報答她的“恩情”嗎?感覺像在演武俠片,只不過是救了人的女俠必須以身相許。
樊之甚勾起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至此,他完全把和好友間的賭約忘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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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舞換上雪白細肩帶洋裝,藉由她熟練的化妝技巧,完成了無懈可擊的精緻妝容。
“飛舞姐姐,你喜歡什麼樣的髮型?”樊之靈站在她身後,讚歎着她及腰的美麗秀髮。
飛舞小心翼翼的梳理細柔的髮絲,回想起昨夜自己衝動的行為,以及與樊之甚之間的衝突和親密舉動,心口沒來由的掀起一陣激蕩。
事已至此,她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她自己也搞不情楚。
“就扎個簡單的側邊髮髻吧?”她開始動手整理,很快就完成她想要的樣子,在樊之靈的攙扶下步出房間。
樊之甚已穿戴整齊,坐在廳里等她們。看到飛舞穿着他挑選的白色洋裝,隨即露出滿意的神情。
他走過去輕攬她的腰,柔聲稱讚。“很美,很適合你。”
樊之靈雖然調皮,不過這回倒也挺識相,刻意讓他們有談情說愛的時間。“我先下樓,你們別拖太久喔!”未了:她俏皮的甜朝飛舞眨了眨眼,曖昧的笑了笑。
飛舞雙頰酡紅,掙離他的懷抱。“不需要你虛情假意的讚美。”她害怕交出真心,會換來他再一次的欺騙,她承受不住那樣可怕的傷害……
若不是她的腳扭傷還沒復原,她一定躲他躲得遠遠的。
樊之甚不奢望她能立即原諒他,他有足夠的耐心可以證明他真的對她動了心。他想留住純白無瑕的她,想跟她鬥嘴、想跟她一起喝酒,想惹她生氣再逗她笑。
“飛舞,把頭髮放下來好嗎?”他重新將她困在懷裏,迷戀着她飄逸芳香的長發。
飛舞抿唇不語。他身上好聞的香味分散她的心思,讓她產生片刻暈眩感。
他當她默許,遂輕緩拔去發間的夾子,貪婪的嗅着發問飄動的幽香,胸口有某種情緒被狠狠挑起,喉結驀地滾動了下。
飛舞回過神,想推開他彷彿帶着電流、並且每每惹得她一陣酥麻的觸碰。樊之甚未受傷的右掌插入她的髮絲間,細心的反覆為她順直。
“不用麻煩了。”飛舞抬眼,對上他火燙熾熱的凝視目光,那種眼神她昨晚也見過一在他吻她之前。
她突然感到口乾舌燥。“靈靈還在……”她未說完的話,被他吞沒而消音。
樊之甚終究還是剋制不了衝動,低頭品嘗她柔嫩的粉唇,直到她逸出求饒的嬌吟,他才放開她。
他開始佩服起自己,過去和她同住一個屋檐下時,怎麼可以有那麼強的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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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樊之靈等了二十分鐘,才等到姍姍來遲的兩人。
飛舞避開她慧黠的雙眸,極力保持鎮定,可是頰畔的紅暈卻泄露了她的羞澀。
三人一同來到宴席的場所,樊御丞及妻子已經在位子上等他們。見到大人物,飛舞的胃隱隱作痛起來。
“總裁、總裁夫人,晚安。”她強迫自己用工作時服務客人的心態面對他們,這樣感覺自在些,笑容也很得宜。
“不用客氣,請坐。”駱凡仙招呼她入座。
樊之甚為她拉開椅子,扶她坐下。
人都到齊后,一道道美味的菜肴也陸續呈上,席間氣氛十分融洽,用餐接近尾聲,樊御丞終於導向主題。
“任小姐。”
“總裁喊我的名字就行了。”飛舞的心情較為放鬆,微笑着央求。樊御丞頷首,臉部線條緩和許多。“去接靈靈回來的途中,我們有討論過,要用什麼方式謝謝你。”
飛舞對他們的堅持感到無所適從。“這一頓晚餐就夠了,真的不需要再想這件事。”
她不貪不求、柔美典雅的氣質,很得總裁夫人駱凡仙的歡心。樊總裁併未接受她的推辭,逕自道出決定。
“靈靈很喜歡你,加上我們也很希望再多一個女兒,所以想收你當乾女兒,不曉得你願不願意接受?”飛舞呆若木雞。樊之甚皺起眉。原來小妹說的……是這個意思?
“飛舞姐姐,你答應嘛!”樊之靈頻頻鼓吹。“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逛街、旅行、唱KTV、參加Party。”雖然她有個親姐姐,不過個性差太多、喜歡的事物也不同,總是少了一點樂趣。
“你願意嗎?飛舞。”樊御丞追問她的意願。
“她不可能答應!”樊之甚冷着臉,索性代為答覆。
“又沒問你!”樊之靈沒大沒小的頂撞。
“飛舞姐姐要是成了我們樊家的一份子,她就是你的妹妹,哥哥不可以對妹妹亂來喔!”她又整到哥哥,報了一箭之仇了,嘻!
樊之甚不屑一顧。
“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你的計謀沒有用。”
“你們在胡說什麼?!”飛舞漲紅了臉。
“沒關係,不必急着給我們答案,你慢慢考慮,回台灣后,我們會親自聽取你的決定。”駱凡仙溫柔的說。
“媽,怎麼連你也……”樊之甚嘆息,連母親也不跟他站在同一陣線嗎?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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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星期後,台灣
樊之甚出席了與好友們的聚會,大夥都把他的事拿出來徹底取笑了一番。
“輸了三百萬不打緊,連女人都變成妹妹,這也太好笑了。”
樊之甚默不吭聲,表情平靜,似乎不受影響的逕自啜飲着酒。
臨走前,他把三百萬置於桌面,然後先行離開。
這一場遊戲他輸得心服口服,不過他的追逐卻尚未結束。
事實上,飛舞最後並沒有成為樊家的乾女兒,這是他早料到的結果,但她也沒有因此接納他的感情。不過他很清楚,她不是對他沒有感覺,也沒有對他斷了情,而是刻意考驗他的真心,兩人之間維持着看似疏離卻親密的關係。
是夜,他又來到她家門外,決定跟她做個“了斷”——逼她坦誠心意。
門鈴響了許久,飛舞才來應門——她知道這個時間,除了他沒有別人,她坐在客廳看着電視,可是每回的情節演了什麼,她一律不知。
因為她的心神都在想念他、等待他,等到門鈴響起,她再故意饅吞吞、磨磨蹭贈,不情不願的開門。
“你又來幹嘛?”她壓抑着雀躍,冷冰冰的間。
樊之甚直截了當的對她說:“飛舞,我每天都來找你,你一定覺得很煩。”
飛舞不置可否。他要是不來找她,她才真的會煩得無法入睡……其實她早就不生氣了,懲罰他的同時,也在折磨自己。
“我想,今晚就為我們的關係,做個明確的抉擇。”他沉聲說道,聽他的口氣,好像有放棄她的打算?飛舞的心涼了半截。
“你還記得之前,我和嘉芙蓮小姐的賭局嗎?”樊之甚從口袋掏出一副全新的撲克牌,沒等她回答,他便往下道:“我們也來比一次如何?一次定勝負,你贏的話,我會遵守約定不再來打擾你。”
簡單卻刺激的賭注。他把未拆封的牌完整的交給她。“你可以拿進去洗牌,我就站在門口等你。”
飛舞接過紙牌,賭氣的照辦。
“一樣,你先抽。”他禮讓女士優先。
飛舞心驚膽跳,遲遲出不了手。但她擔心的,不是自己輸,而是萬一贏了,該怎麼辦?
好久,她才抽出其中一張牌,把剩餘的五十一張牌讓他選擇。
樊之甚的食指迅速滑過牌面,稍作猶疑后指了中間的其中一張。“可以麻煩你抽出來給我嗎?”
飛舞照他的意思,把那張撲克牌抽出來,遞給他。
“如果決定不更換,那我們就開牌。”他凝視她,嘶啞道:“數到三,我們一起翻牌。一、二……”
“不必數了!”飛舞把牌撕了個破碎,捏在手裏,徹底投降。
“不管我是輸還是贏,我都要跟你沒完沒了!”
樊之甚被她激烈的反應和急切的告白嚇了一跳,隨後莞爾一笑。“對我這麼沒信心?覺得我一定會輸嗎?”
飛舞噙着淚,無辜的望着他。
他把手裏的牌翻給她看——紅心十。“知道這張牌代表的意義嗎?”
她搖頭,對賭博一知半解,從來不曉得撲克牌像塔羅牌一樣,每張都有典故?
“它代表——滿滿的愛。”他柔聲的說。這是他賦予的特殊意義。“你願意收下嗎?”
飛舞流下淚卻笑了,接下了紙牌,主動投入他的懷抱。
其餘千言萬語,都化作纏綿的吻,互吐情衷。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