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每當他以為已將她看透,她又會露出不同的風貌吸引他的目光,意是和她相處,意是覺得有趣,她與其他女人完全不同,從來不曾讓他感到乏味厭膩。
她還是搖頭。「奴蜂真的沒有想什麽。」
「是嗎?」他勾起嘴角,伸手碎不及防地將她拉向自己。
「啊!」
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低叫,下一瞬間人己跌坐在他的大腿上,手中的硃砂墨條也因此落地,瞬間斷成兩半。
她本能的想起身,他卻用手臂圈困住她,理所當然的將她抱在懷裏。
「看來你似乎不像本王有多寵愛你,還是要讓本王「親口」告訴你,你才會明白,嗯?」語畢,他隨即低頭朝她貼近,狀似要親吻她的紅唇。
她心一驚,不禁迅速別開臉,卻還是躲不過他的偷襲,讓他的薄唇刷上耳畔。
剎那,她全身僵硬,他卻惡劣的發出低笑,為她的反應感到有趣。
原本他只是想嚇唬嚇唬她,沒料到她競如此抗拒,反倒撩起了他的欲銀。
看着她不再溫馴的側容。他不禁加深笑意,瞬間加強攻勢,蜻蜓點水般的輕啄起她散發幽香的晶瑩雪肌,甚至叼住她精緻小巧的耳垂,用舌尖享受那滑嫩誘人的觸感,她不禁重喃一聲,笑麗的小臉瞬間暈出一層薄紅,但不是因為羞澀,而是震怒。
三個月來,他將她當成布娃娃志意擺佈玩弄,甚至幾次點召她「侍寢」,演盡獨寵於她的假像,但那全是在人前作戲,總是點到為止,這次卻不一樣,他是真的在輕薄她!
隨着灼熱的唇舌一路下移,他甚至開始輕啃起她雪白的頸——
「住手!」
當一股頗栗的電流串過全身時,她終於忍無可忍的握緊拳頭,憤怒斥喝。
直到這個時候,充滿浸略的唇舌才總算停下,軒轅諦慢條斯理的抬起頭,深沈盯着她氣到嫣紅的小臉。
「如何?決定要開口回應本土的寵愛了?」他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真面目」,一雙健臂卻更加摟緊她僵硬的身子。
她冷怒地附着他,若不是礙於雙手被他圈困,一定會好好的回敬他。
「皇上太過寵愛奴婢,奴婢恐怕受寵若驚,還請皇上適可而止較好。」她一語雙關。每一句話幾乎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他忍不住又笑。「只要是男人,恐怕都要為你神魂顛倒,你美得如此致命,本王很難適可而止啊!不過你若是願意說幾句話轉移本王的注意力,本王也許可以醒醒神。」
言下之意,他就是非通她說出心裏的話不可。
可惡,她目前的處境已經夠令人頭疼了,再讓他繼續這樣糾繼下去,她還有好日子過嗎?
無可奈何,她只好氣悶的說出心中想法。
「既然築堤的人手不夠,何不由朝廷出資將偏當地百姓加入築堤工作?黃河幾年演堤一次,數以萬計的百姓深受其害,由當地百姓築堤必然事半功倍,絕對不敢偷工減料。」
黑眸瞬間劃過一抹亮光,他不禁緊盯着她美麗的容顏。
「這就是你的想法?」
她繼續道:「除此之外,皇上廣興教言,除在大小城鎮建設私塾,還打算在各地窮鄉僻坡興建義學堂,讓窮苦孩子也能讀書學字,朝廷預算實在有限,若要加緊工程腳步,恐怕需要更多的人乎。」
「所以?」黑眸更亮。
「所以奴婢的想法是何不讓黃河兩岸的官衙,將牢裏的罪犯全數押去築堤,若是能以苦役減緩些許刑期,罪犯感激王上思德必會盡心儘力,一來回饋社稷。二來也能造福鄉里。絕對能兩全其美。」
她一邊說著,一邊掙紮着想要從他的懷裏脫身,誰知他不但始終不肯放手,反而意搜意緊,盯着她的目光灼亮得像是裏頭燃着兩把火。
「呵……」無預警的,他忽然發出低笑,接着意笑意大聲,最後徒至抬起她的小臉,碎不及防地狠狠吻上她。
她瞪大眼。再次全身僵硬,卻怎樣也掙脫不了他的箱制。
灼熱的唇舌先是瘋狂吮吻她柔軟的唇,緊接着不顧她的反抗,硬是撬開她緊閉的唇瓣,襲卷她慌亂的小舌。
他吻得又痴又狂,一瞬間就奪走她所有的呼吸,她雖曾試着閃躲,卻逃不過他祝進的舌尖,硬是被他徹底勾繼玩弄,隨着他的欲-望忽上忽下,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起來,而那好不容易才消失的顫慄感,也再次僅襲她的四肢百骸,讓她不由自主的全身頗抖。
「不……」好不容易終於側得一趁隙縫,她掙紮着抗拒,沒料到發出的拒絕卻是虛弱無力,宛如貓嗚。
他加深笑意,低沈笑聲自胸膛里不斷震出,又吻了她小嘴幾下,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人的想法與本王不謀而合,而且這人就在本王身邊,你說這豈不妙哉?」他目光灼灼地緊盯着她,像是意外撞見一頭珍奇的獵物,錐個人顯得驚喜,也顯得虎視耽耽,彷彿有意將她撩奪。
妙?
不。此刻她對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大夫不妙!
他接二連三的輕薄她,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雖然被吻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但鈴星還是氣喘吁叮的撐直身子,拒絕與他有更多的接觸,並極力忽略殘留在唇上的灼熱和酥麻感。
「奴婢已經說出心中的想法,還請皇上當作笑話聽聽就算。」她握緊拳頭,幾乎是用盡全身意志,才沒出手賞他巴掌。
「既然你的想法與本王不謀而合,又豈能當作笑話?」他揚高嘴角,眼神在瞬間變得危險。「看來本王只顧着國家大事,卻似乎忽略了你,所以直到現在還沒能弄清楚,你的小腦袋重里究竟都藏着什麽呢?」他話中有話地說進。
「奴婢不懂皇上的意思。」她迅速斂下眼睫,徹底裝傻。
「你既然冰雪聰明,又怎麽會不位?」他故意在她耳邊低語。
她更加用力的握緊拳頭。「時候不早了,奴婢該替皇上准各午膳了。」她趕緊將話鋒一轉,調開話題。
他又發出低笑。「去吧,去替本王準備午臘,也別忘了自己的分。」語畢,他才終於放開她,任由她一溜煙的進到桌前。
「是。」她忍住想要破口大駡的衝動,從善如流的朝他欠身行禮,之後便迅速轉身離開御書房。
一路上,她腳步極快,恨不得用最快的速度遠離他,誰知她才離開御書房沒多久,就在一個轉角處突然停下腳步,並且往後踉蹌一步。
在陽光的照越下,她伸手按上順際,樁個人顯得有些搖搖欲墜,原本還有些嫣紅的臉蛋委時變得蒼白,甚至浮現痛苦的線條。
該死。又來了。
她的頭又疼了!
自從被迫灌下毒藥後,每隔幾日她就會頭疼一次。
一開始疼痛還算輕微,她原本還不徒在憊,直到那股疼痛意來意讓人難以忍受,她才驚覺應該是體內的毒性在發作。
也是,址然是不會馬上要人命的慢性毒,但也不可能完全沒有癥狀,看來她體內的毒性正一點一滴的侵蝕着她的身子,將她拖向黃泉……
靠着廊柱,她深深呼吸,卻怎樣也樂不下那股磨人的疼痛。
那股疼痛,就像是有人拿着鐵鉗揪着她腦子裏的某樣東西,不停的東拉西扯,並無情的敲敲打打,仿拂要將她腦袋敲碎。實在是敵不過這樣的折磨,她虛弱的抱着頭跪到地上重重咄息,但始終沒有發出任何呻吟。
沒事的,沒事的,不過就是頭疼,忍忍就過去了,比前幾年來葉大財對她的折磨打罵,這只是一點小痛小傷:比起與殺父仇人共處一個屋檐下,還要若無其事的為他做牛做馬,這一點小痛小傷更是算不了什麽。
十多年的煎熬她都忍下了,還有什麽是她不能忍的?
在毒性完全侵蝕她的身子之前,她還是有機會,她絕對不能放棄。
不能放棄!
「那幫蟲子有動作了嗎?」
大浴池裏熱氣氮且,靜謐宜人,軒轅禘就坐在浴池邊,任由水波蕩漾,合眼假寐享受這一日之中唯一的放鬆。
「回稟皇上,那幫蟲子比想像中還要沈得住氣,至今完全沒有任何動靜,那煞星身邊也沒任何可疑人物。」隔着精緻的翠玉珠簾,孫童捧着柔軟的布巾,垂頭安靜候着。
「喔?」
「不過那煞星倒是有些不對勁,近來經常鬧頭疼,似乎是體內的毒性開始發作了,那幫蟲子再謹慎恐怕也撐不了多久,若是想要刺殺皇上您——」
軒轅禘驀地睜開然眸,扭頭看向珠簾。「什麽時候開始的事?」
「似乎兩個半月前就開始了,不過這兒日才開始嚴垂。」孫童從善如流的迅速回答,彷彿就等着軒轅諦這麽一問。
「為何直到今日才回報?」他皺緊眉頭。
「奴才惶恐,奴才以為那煞星不過是枚棋子,除了利用她揪出那幫亂臣賊子,是死是活壓根幾不重要,還是……」孫童語氣一頓,小心翼翼的提出建議:「還是奴才安排安排,派太醫暗中替那煞星……替鈴星姑娘診治看看是中了什麽毒,好替她解毒?」
軒轅禘沒有回話,而是垂新靠回浴池邊,可肚壯的身軀卻不再放鬆。
得不到回答,孫童也不敢多話,就靜靜的候在珠簾另一側。
一會幾後。軒轅禘才緩緩開口。「她一直待在本王身邊,本王卻沒發現她的異狀。」
「皇上沒發現是正常的,鈴星姑娘通常是在夜間鬧頭疼,若是白日犯頭疼時,就會找花口躲到無人的角落,每回毒發鈴星姑娘總會咬牙忍耐頭疼過去,一聲也不吭,忍功堪稱一流。」孫童立刻回道,聽得出極佩服鈴星忍耐的毅力,若不是皇上命他暗中派人盯着她,
他恐怕也無法發現她的異樣呢。
「她多久頭疼一次?」軒轅禘繼續問,語氣一如往常,讓人聽不出任何端倪。
「起先約莫是一旬一次,近來兩、三日就會頭疼一次,而且似乎一次比一次還還要嚴重。」
「中的是什麽毒?」
「這……當初奴才只派人暗中一路跟蹤,級然知曉鈴星姑娘的來歷,以及那幫蟲子的陰謀,卻沒有深入追查其他的事。」
「去查。」軒轅禘迅速奮令。
「是。」孫童立即恭敬躬身,卻忍不住困惑反問:「皇上,既然鈴星姑娘是被人下毒,何不直接宣太醫診治,或許馬上就能知進鈴星姑娘是中了什麽毒?」
「那幫蟲子就躲在這宮廷里,一日沒揭發那幫蟲子的真面目,這宮裏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皇上的意思是宮裏的太醫們也有嫌疑?!孫童驚訝的睜大眼,倒是沒想過這一層。
軒轅禘冷哼一聲,不答反問:「她人呢?」
「就待在自己的房裏看書呢。」莫名其妙被捲入這場宮廷內鬥,每日活在死亡的陰影下,還能氣定神閑的待在房裏看書。她也實在讓人大開眼界了。
軒轅禘勾起嘴角。忽然想起昨日她在懷裏氣喘叮吁的模樣。
也虧她能忍到那個地步,明明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卻還能勉強自己與他虛與委蛇,看來就如同他不信任她一般,她似乎更加的不信任他,所以才會強迫自己凡事逆來順受,絕對不泄露出一點真心。
即使他一直都在她的身邊,她卻寧願咬牙苦撐毒發的痛苦,也不願憊開口向他求救。因為她早已看出這宮廷里誰部不能相信,尤其是他!
也許打從一開始,她的心裏就有最壞的打算,尤其當他收她為貼身宮女時,她就明白自己勝算不大,所以她不打草驚蛇,也聰明的沒有自找麻煩,只是默默觀察身周的每一個人,然後冷靜等待時機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