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但是該唱反調的時候,也不能失去氣勢。

「你管我!」她用斜眼瞪他,嘴角不屑的癟了癟,絕不肯讓人發現自己早已心軟。

「告訴我,我送你去。」他越過她身旁,還微微側過臉去,不願讓她看見眸底的黯然。

他的確是沒資格插手她的人生了……

「不希罕。」炎娘子原地轉身,瞪着那副高大魁梧的身影猛然打住,在莫名心酸的同時,也給自己一抹堅定的笑容。

前塵往事她可以一笑置之,但是她一定要讓他清楚明白的體認到自己已經不再受他擺佈操弄!

「大哥會送你去。」面對她挑釁嗆辣的態度,他只是更加艱難的閉口,每多說一個字,胸口就多受一次宛如烈火燒灼般的痛苦。

「不喜歡。」炎娘子一臉厭煩,真想補上一句一一別再把她去給齊烈!

男人突然回過身來,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然換他的口氣咄咄逼人,「你為什麼這麼堅持要一個人到處亂闖?你難道不知道你……很危險!」

每次看到她都是給人挾持擄走的狀況,那個漏網之魚也還沒繩之以法,而她竟還死鴨子嘴硬,不肯接受保護!甚至還蓄意逃離他為她打點好的安全保護。

當他收到齊烈的通知,知道她乘隙溜出那間大宅,他又氣又擔心,卻又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回想起這個女人過去曾經如此的低調保守,一切以安全為優先,和現在簡直判若兩人,齊焱免不了又心生愧疚。

對於他的質間問,一旁的炎娘子則不甘示弱的回瞪他,「不用你管。」

今非昔比,她再也不是孤苦無依又背負血脈詛咒的孤女!

面具底下的虎眸黯然,下顎一抽,「我請大哥來跟你談。」

她說的對!他沒有資格管。

「關他屁事啊!」炎娘子失控的大吼,覺得自己快要腦充血了。

「你……不安全。」他暗嘆一口氣,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宛如脫胎換骨過的小女人交談,而不會以不歡而散或暴跳如雷收場。

「哈哈哈……聽你的話就安全?」她沒想到自己的語氣會這麼尖酸又這麼挑釁,根本就是翻舊帳的嘴臉,更沒想到會看見那雙藏在面具底下的眼睛在那剎那間閃過受傷的情緒。

「我儘力。」他神情僵硬的吐出這三個字之後,轉身就走。

炎娘子僵在原地,不知自己為何想要衝上前去跟他說對不起,不過就在這猶豫的片刻,已經失去了那個男人高大孤寂的背影。

「喂!回來!齊……你給我回來!」她為時已晚的想要追上前去,卻愕然發現自己竟被反鎖在房中。

「可惡!」她氣急敗壞又頭昏腦脹的跌坐在床榻,不管怎麼樣都甩不掉他方才轉身離開時,宛如被世界遺棄的背影,堅強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脆弱……

怎麼會這樣?莫非是她的解讀出了錯?

炎娘子倒卧在床上,將自己因為歲月推移,而更顯艷麗風韻的小臉埋在狼毛大氅里,心裏還在百般糾結時,那扇從外頭鎖上的門忽然打了開來,揚進來一陣風雪,還有一個沉默高大,明顯心事重重的男人。

炎娘子猛然坐直了身子,被他身上散發出的震怒與驚慌給敲醒了警鐘。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有一瞬間,她也難掩慌亂,竟然憂心會不會是那個白袍護法率着愚民衝殺過來,舊事重演?

齊焱神情冰冷,一如屋外狂風驟雪,好半晌才往前走了幾步,抖落一地霜雪。

「大哥走了。」他心頭慌亂,無法直視床榻上誘人的女子。

炎娘子鬆了一口氣,對於他的驚慌,大惑不解,「那又怎麼樣?」

齊焱暗閉了下眼睛,把目前的情況說得更清楚些,「他把所有的人手都帶走了。」

「所以?」炎娘子不知不覺也神情凝重了起來,總覺得好像要聽到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所以我會親自護送你到烏江口,直到你和你的阿爹還有哥哥們會合。」他乍然轉身迴避那雙勾人心魂的美眸,懷疑自己該怎麼撐過和她朝夕相處,卻得動,心忍性的折磨。

炎娘子楞了一會,才恍然大悟的睜亮了美眸。

「呵呵呵……」她突然露出邪惡的笑容,不懷好意的打量着那個看起來飽受打擊的男子,巴不得能離她遠遠的男子,開始覺得眼前的情況非常有趣。

原來是他想擺脫她,卻反而被人擺脫,現在不得不親自「看管」是嗎?

「你……」這一串悅耳的笑聲,讓齊焱錯愕不已的轉頭看着她,正好和她四目相對。

只見炎娘子姆姆裊裊的朝他一福,垂眸掩飾那抹算計的眸光。自從兩人重逢以來,第一次展現出大家閨秀的儀態。

「奴家炎娘子,這一路上就麻煩齊二爺多多照顧了!」

她口中的齊二爺,當場化身為石柱。

【第九章】

「齊二爺,怎麼還不上車?」一名嬌艷絕美的女子掀起了車簾,晶瑩剔透的水眸里笑意盈盈,熱情的招呼正要翻身上馬的黑袍男子。

他一如過去幾天般毫不遲疑的搖頭,朝這名美若天仙的女子微微領首后,便騎着馬到這輛馬車的前方閉路。

炎娘子放下了一半的車簾,擋住大半窺視自己的目光,縱容自己再觀察那個男人一會兒一一那個黑袍男人臉上戴着古銅金的面具,身形高大強壯,氣質神秘又難以捉摸,甚至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

少了面具遮掩的下巴方正堅毅,嘴唇上薄下厚,周圍的肌膚甚至也可以看到清楚的疤痕,要是有膽上前細看,就會發現要形成這樣的白色紋路只有三年五載是不夠的,而且就是有仙丹妙藥,也難以讓那些疤痕徹底消失。

炎娘子自己手上也曾經有過不少疤痕,但是自從她女兒雪影學醫有成之後,她就從來不用擔心疤痕會化不掉。

話說回來,這個男人臉上的疤到底是怎麼來的呢?

還有他的聲音,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毀掉那樣一副好嗓音?

是誰?能對這樣尊貴驕傲的人做這種事?

而他會以齊二爺的身分和齊烈一同出現在靖龍國,更是讓人玩味再三。

齊焱身上的謎題太多,而答案真的少之又少……

過去幾周,她一直抗拒腦海中跟他有關的任何念頭,不停的告訴自己,何必知道這麼多?

反正他們也只是萍水相逢,天大地大,誰也不用跟誰勉強走在一塊兒,不需要來「知已知彼,百戰百勝」那一套。

頗令人玩味的是,這個男人明明和她保持距離,卻又控管她的食衣住行,還特地去找來一頂幃帽給她戴,免得她太招蜂引蝶。

「呵呵……」炎娘子坐在梳妝枱前,風情萬種的朝鏡子裏那個緋色女子微微笑着,對於自己這幾天「不小心」招惹的桃花債有些小得意。

她以前沒機會讓齊焱為她爭風吃醋,現在小小捉弄一下他,感覺還挺不錯的。

齊焱突然開門走了進來,臉色異常嚴峻,讓炎娘子臨時改變主意收回已經溜到嘴邊的粗話。

「我有急事要去雲川縣一趟,不能陪你去烏江口,可是我會派人保護你。」齊焱因為炎娘子突然從梳妝椅上跳起來朝他衝過來而閉嘴,正好讓炎娘子閉口。

「雲川縣?!你去做什麼?」她一臉狐疑的盯着那雙閃爍不定的眼,突然興趣缺缺的轉身走回梳妝枱,「不說就算了,可惜,我知道捷徑呢。」

齊焱猶豫了一會兒,終於臣服於能多和她相處的誘惑,「一刻鐘后出發。」

炎娘子對着鏡子露出勝利的笑容。

為了節省時間,齊焱和炎娘子共乘一匹馬,披星戴月的趕路。

路途中,任了昆、炎娘子如何逼問,齊焱就是不肯透露理由。

她老大不爽的暗忖,到時候要是為了「英雄救美」,她就把他這個英雄打成狗熊!

這個念頭一閃過腦海,原本怒氣沖沖的炎娘子就惹了,沒想過自己還會為這個男人有了醋勁,所以接下來的路程,她都擺出一張冰塊臉,正好和齊焱那張猙獰的面具湊成對。

當他們被一群武衛擋在風家礦場外頭,齊焱心急如焚想要硬闖,又擔心會傷到身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小女人時,炎娘子突然不慌不忙的側過頭去提出一個條件。

「告訴我,你這麼急着進去是為了什麼?我就有辦法通過這裏。」她回過頭來看着那個策馬飛奔而來的身影,露出狡黯的笑容。

「探子回報,寒焰國僅存的護法幾日前藏匿在這個礦區里。」齊焱僵硬的回答,果然看見炎娘子那張臉猛然轉過來瞪着他。

炎娘子眯起了眼,覺得剛剛那句話實在太令人再三玩味,不過她知道齊焱沒有跟她打馬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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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娘子的帝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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