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對你，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他神色嚴肅地承諾道。
「你確定這真的是你想要的？除了感情之外，我把我們姊妹們的約定排在我們之前，你真的可以接受？還有你父親，他真的可以接受我嗎？我們家境相差很多，你父親的擔憂我是可以理解的。」
「這就是我要的。對我來說，婚姻只是愛情的附屬品，等你哪天覺得時機到了、願意嫁給我，那個時候我們再結婚就好。至於我父親跟家境這兩件事，只要我們夠相愛，根本不是問題，我只要你，只要你愛我……」饒胤澤專註凝望着她。
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深深相信，也深深被感動，聽進心裏，小心珍藏起來。
觀永妃沒有再多說什麼，兩人靜靜地凝視着彼此，一切彷佛盡在不言中，過了一會兒，她率先轉開目光，拿起要還給他的衣物跟配件。
「這些東西是要還給你的。」她在心裏嘆口氣，能還的就還，不能還的看來還要繼續糾纏下去，例如愛。
他低頭看了一眼，沒有伸手接過。「東西既然送出去了，就沒有再拿回來的道理，現在你是它們的主人，你有權決定要怎麼做，看是要丟掉還是怎樣都可以。」
「丟掉？」觀永妃一聽，差點沒當場昏倒給他看。談到錢，她立刻拋開憂鬱，恢復原本直辣的性格，「我問你，這個包包到底多少錢？」
「這不重要。」饒胤澤拿過包包，往桌上隨意一擺。
他不要有任何東西擋在他們之間。
「當然重要！不清楚東西的售價，我要怎麼請芢妃……就是我小妹，幫我上網賣掉？」
她雙手往他胸前用力一推，原想推開他，未料卻被他一把抓住，令她頓時心一突，這個男人的手掌怎麼這麼大、這麼有力？這樣的念頭才剛閃過，她馬上搖搖頭，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這些的時候。
「還有，那些衣服跟鞋子，到底應該標價多少？」
饒胤澤皺眉，再次搖頭失笑，氣到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是他第一次送東西給她，雖然有點半強迫，她不留着當成紀念就算了，居然還當他的面嚷着要賣掉，甚至還問他要賣多少？！難道他的心意還不值幾個臭錢嗎？
這女人……
「說要賣掉是騙你的，你一直皺着眉頭真丑。」觀永妃推開他，拿起桌上的包包，輕睞他一眼，「這些東西過了今天，我會通通收起來，當作紀念品保存着，免得被我粗心大意弄壞了。我差不多該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
「我送你回去。」饒胤澤心口一暖，攬着她的肩膀，將她帶入懷裏，「至於這些東西弄壞就弄壞了，我再幫你買個一模一樣、甚至更好的給你。」
兩人一面朝門口移動，他不忘趁機在她頭頂上落下輕輕一吻。
「就怕你會說這句話！」她停下腳步，揚睫輕瞪他一眼，「以後你要是再拿錢砸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聽到了沒？」
聽見她的話，饒胤澤知道她已經完全原諒他了，嘴角笑容不斷加大，心情也變得比較放鬆。
這陣子烏雲密佈的心，終於撥雲見日。
「怎麼才剛在一起沒多久，你就對我頤指氣使的？」他輕笑，隨手從玄關的柜上抓來鑰匙，大拇指一壓，門板緩緩往兩邊移動開來。
「當然，現在你是我的男朋友，不是饒董事長的兒子，也不是地產大亨饒胤澤先生，說話當然可以隨興一點，你不希望我這樣嗎？」
「希望，當然希望，以後你愛怎麼指揮我就怎麼指揮我。」饒胤澤嘴角一撇，低笑開來，「不過我不是拿錢砸人，我只是想要對你好，這樣也不行？」
待他鎖好門，兩人緩步往電梯前進。
「對，不行。」觀永妃的語氣再認真不過，「我有自尊，也有自己的原則，我不要奢侈品，也不需要炫耀品。」
「所以我只能送你，你需要的東西？」他這樣理解應該沒錯吧？
「對，像剛剛的餐點，或是像一般人怕女朋友肚子餓，買個消夜給女朋友送去，只要有這份心，我就會很開心了。送這些昂貴的東西，或者是任何太高價的東西，我心裏都會有負擔。我不喜歡那樣，你可千萬不要再犯這種錯誤喔。」
她邊說邊看着電梯，心想着他們倆的生活背景完全不同，那一天如果不是電梯壞掉，她跟他大概永遠只會是兩條沒有交集的并行線。
「我知道了。」饒胤澤認真的點點頭，表示她的話他聽進去了。
叮。電梯發出一記清脆響聲。
聽見他說這句話，觀永妃滿意地笑了。
不過，她忘了一件事，饒胤澤畢竟還是跟一般人有些不同。
觀芢妃花了一個多小時，玩了一場計算機實時制的大富翁，看着自己贏得勝利，最後繞跑一圈擁有許多房地產的畫面，心中真的覺得好滿足喔。
唉，如果現實生活也可以這樣，不知道該有多好？
她拿着水杯走出房間，看見二姊坐在客廳地上，手中拿着家計簿，正在計算家裏這個月的總開銷。
二姊總是說，大姊賺錢很辛苦，她們要聰明的善用每一塊錢，用錢最高宗旨就是要把一塊錢當作三塊錢來用。
她的頭腦不像二姊那麼好，同樣一筆錢，二姊總是可以越算越多，還會拿去買外幣投資，賺取匯差。
而她，只知道用盡各種方法拚命省錢。
還在念書時，她不是沒想過要打工，但兩個姊姊都叫她先把書念好，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讓她們擔心，所以既然無法開源，那她就負責節流，擔起採買各種生活必需品的工作，從此養成她比價的習慣，永遠都知道什麼東西在哪裏買，才會又多又好又便宜。
「我是天仙下凡。」觀芢妃飄到二姊面前，一屁股坐在二姊對面，嘴裏說著剛剛計算機角色的台詞。
「喔，所以再也回不去了嗎？」觀致妃沒有停下手邊的動作，甚至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冷冷開口。
「二姊！」觀芢妃氣得腮幫子鼓鼓的。
觀致妃抬頭，正要開口再吐槽她一句，大門突然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大姊回來了？」觀芢妃跳起身，眼巴巴衝到門前，「我超想問她，前幾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還能怎麼了？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
觀致妃才剛嘮叨完這幾句話，觀永妃進門便立即接口，「什麼初一、十五？」
「大姊，你前幾天晚上到底跟誰在一起啊，為什麼沒有回家？」觀芢妃跟在大姊身後，一起在客廳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跟饒胤澤在一起了。」
「那個房地產大亨？」觀芢妃馬上站起身，開心地蹦蹦跳跳，「大姐交了男朋友，我就快要有大姊夫嘍！」
「觀、芢、妃。」觀致妃額頭青筋抽動，銳利視線掃向樂觀到無可救藥的小妹，冷冷出聲。
「幹麼？」觀芢妃停下動作，有些嬌氣地歪着頭，眨巴着一雙大眼。
「去切西瓜，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買了大姊最愛吃的西瓜，大姊要嘛不回來、要嘛太晚回來，都沒時間吃嗎？今天大姊回來了，還不快去切！」觀致妃催促道。
「喔，好啦。」觀芢妃搔搔頭，面向大姊，「大姊，我先去切西瓜嘍，有精彩的，要等我回來才能說喔。」
觀永妃伸出手，寵溺地摸了摸小妹的頭，笑着點點頭。
直到小妹一邊喊着嘿咻，一邊把西瓜從冰箱裏拿出來、走進廚房后，觀致妃才壓低音量問道：「真的決定跟對方在一起了？」
「嗯。」觀永妃點點頭。
「那你前幾天為什麼都不理他？」
「你知道？」觀永妃詫異地張大嘴巴。
「我跟小妹都知道，只是看你心情不好，所以才沒馬上問你。」觀致妃拋給她一記「你不可能逃過我們法眼」的眼神后，又再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就有一些誤會，不過，現在誤會都已經解開了，應該沒事了。」觀永妃想起這些天的事，心頭又酸又甜。
「所以……」觀致妃眯起漂亮的雙眼，「前幾天你一夜未歸，是跟他在一起？」
觀永妃愣了一下，對上大妹精明的眸光，誠實地點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