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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豪宅內——

“我說不嫁就不嫁!”向彤大聲抗議。

“你父親都阻止不了我,你又能如何?”雷震君以為他已經擺平這個女人,沒料到這女人的倔強和他有得比。

“婚姻對你可以是件小事,對我可非比尋常。你說娶,不代表我得嫁。”她很氣他到現在還沒有說過半句甜言蜜語的求婚詞。

“好。你不嫁也成,那就不嫁。你就待在這屋裏繼續打坐,等你想通了,而我剛好也沒因故後悔,咱們再補辦婚禮吧。”其實他心裏很着急,但卻故作鎮定。

“你這隻大熊!”她真的氣到不行,忽然鼻頭酸酸的,眼淚好像快飆出來,但她就是不讓他看笑話。

“我走了,你慢慢修行吧。”雷震君有點搞不過她,只好先撤退。

他自問,有人像他求婚求得這麼辛苦的嗎?

若給同行知道這糗事,他這軍火頭子的臉都丟光了。

“你慢走。”她回敬了他一句。

淚水卻在他踏出門后流出……

她一直落淚,越想越委屈。

她千里迢迢被擄來,這男人卻連一句愛的告白也沒有!好像她是個廉價貨,他說買就買,不買就拉倒。

她就這麼哭哭停停地睡著了……

夜裏,她突然大叫——

雷震君由計算機自動控管系統,聽見她的大叫聲,連忙趕了過去,推門而入,立即看見慘不忍睹的情況!

她整個人呈現昏迷的狀態,渾身發抖,她的雙腿間不斷有鮮血滲出,沾染了雪白的裙子……

“彤兒!彤兒!”雷震君飛也似的奔向她,抱起她,“你怎麼了?”卻發現她的體溫異常的高,鮮血也不知從體內何處冒出,急得他大叫:“來人!快叫梅爾醫生過來!”

多明哥旋即現身,應了聲“是的”就消失在門邊。

雷震君一直抱着向彤,瘋狂地叫喚她:“彤兒,你千萬不可以有事!只要你好好地活着,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嫁也成,不嫁也成,總之,你得快點醒過來!”

他不自覺地湊近她的柔唇,印上他的珍愛,也印上他的承諾。

她像是有感應地微微掀開眼皮,“你……要記得……你說的話。”

“你……你……”他以為她耍詐,才打算否認,就發現那朵極淺的微笑仿如曇花一現,再也沒動靜了。

“彤兒!”他再次大叫。

他的心像是被萬針穿心似的,疼痛不已。

嗚……救護車的聲音自遠而近地傳來。

大雪紛飛的夜裏,雷震君發現自己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個為愛而憂、為愛而患得患失的男人。

他坐在救護車上,再次雙手合十祈禱。

祈禱他心愛的女人,不,是心愛的准妻子快快好起來。

他還是想娶她為妻,且以她喜歡的方式娶她。

到了醫院,他撥了一通電話到日本。

“向先生,您的女兒……”他向向天威敘述自己看到的情況。

“什麼?”電話那頭的向天威無法相信,這個大漢竟笨拙到不知如何贏得她女兒的應允,也不知如何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掛上電話,向天威決定親自去一趟紐約。

笨男人!

好個只懂軍火的傻大個兒。

紐約市霍普斯金醫院。

雷震君與向彤一被送到這裏,就被安排到獨立的急診室,梅爾醫師及相關的醫護人員早已在那裏等候着。

雷震君與梅爾醫師僅相互看了對方一眼,點頭致意后,向彤就被推進那布幔的後方。

雷震君就站在一簾之隔的布幔后,聽着急救的器械聲與梅爾醫師命令其他醫護人員的聲音。

他雖然聽不明白那些醫療專有名詞,但從他們快速移動的步伐及說話聲,他知道向彤現在的狀況不如想像中的好。

忽然一名護士匆匆走出來問道︰“請問向小姐的家屬在哪裏?她失血過多,需要輸血。”

聞言,他彷彿感覺有一記悶棍打在他的頭上!

但很快,雷震君就爽利地回應:“我是她的未婚夫。”

“那請您簽個名,我們便可為她輸血。”護士交出相關文件。

他大筆一揮,簽上他的名字,也簽下他的責任。

半小時后,梅爾終於從急診間出來,雷震君立刻迎了上去。

“她現在怎麼樣?”雷震君問道。

“尊夫人是月經不正常出血,最主要是受了巧克力囊腫的影響。”梅爾解釋道。

“這是什麼意思?”他還是不太明白。

“也就是說,她的月經量不正常,還伴有月經前症候群的一些現象,例如︰腹痛、畏寒、想吐……等癥狀。”

“月經前症候群?”又是一臉茫然。

“這名稱雖指經前,其實,月經來時或期中所發生的相關生理不適情況,都可稱為經前症候群。最頭痛的該算是因為巧克力囊腫引起大量出血,你知道的,囊腫就是指腫瘤,但它可分良性及惡性。還好大部分巧克力囊腫都是屬於良性。”

“你說了半天,到底在講什麼?”他實在無法完全理解。

“震君,稍安毋躁,我已為她止血,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為她作囊腫檢查。如果健康允許,她可以提早出院。只需每三個月到半年回院追蹤即可。”梅爾有條不紊地說道。

“好,那我現在可以去看她了嗎?”雷震君仍然搞不清楚狀況,只想早點看到向彤。

“可以,我正要將她轉入一般病房,你正好可以陪她。”

“好,謝謝。”

梅爾笑了,他沒見過這個朋友為任何一個女人這麼緊張過。

就在他想講些什麼的時候,他的緊急呼叫器響了起來,只好抱歉地笑着對雷震君說︰“恭喜你,找到一個深愛的好女人。我有急診,一會兒再過來看你們。”

“謝了!”雷震君笑得有些尷尬,但他很開心這個對女人也極為挑剔的梅爾會如此讚賞向彤,可見向彤的確與眾不同。

到了病房,他看見向彤原本面無血色的臉頰已有些許嫣紅,但仍顯得有些虛弱。

他就安靜地坐在向彤的床榻邊,專註地看着她,大掌輕撫着她的手,不發一語。

不知過了多久,向彤終於蘇醒。

“我……我在這裏很久了?”向彤聞到藥水的味道,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

“有一段時間了。”他答道,難掩一臉疲憊。

“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問。

“嗯。”他點了點頭,雙眼儘是關懷。

也許是此刻的雷震君少了霸氣,也許是他眼中的真誠,也許是他的有心,向彤感到鼻頭又有些酸,想哭,“謝謝你。”

“不客氣。”他的口氣少了平日那種唯我獨尊的霸氣,格外的令她感動。

他倆就像久別重逢的知交,小心冀冀地呵護並留住這份失而復得的感情。

“我……”她忽然想起了他對她的“要求”,一時不知該怎麼問。

“你說,儘管說,只要不是摘天上的星,求水中的月,我都會全力為你達成。”

“我不要天上星、水中月。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我嫁給你?”話一講完,她雙頰已火紅不已。

他猶豫半晌,最後才說︰“我想每天早晨起床睜開雙眼時,可以看到你。”他還是沒道明真正的原因。

“那隻要有個鐘點管家就好了,或是情……婦也成。”她故意這麼說:“你這個理由太牽強,也不足以顯示非我不可。”

他旋即站了起來,“小彤,我……很難……”

見他如此窘促,她有點想笑,但強令自己絕不能笑出聲。因為一笑,這個驕傲的大男人,絕對會躲回他的洞穴。

“給我一個好一點兒的理由,畢竟結婚對一個女人來說,尤其是有着忍者背景的女人,你總得要拿出一個像樣的理由,讓她相信世界上有一件事,或有一個男人,值得讓她拋開一切,和他共組一個家庭。尤其還得離鄉背井。”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於說:“小彤,我是個粗魯的大男人,不管我受過多少教育,拿過幾個碩、博士的學位,但是說甜言蜜語對我來說真的很困難。

當然,你若想聽男人間‘黃色甜言蜜語的笑話’,我是頗拿手的。但我不願在你面前這麼說。”

突然,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細想該怎麼把話說得更明白些。

“不管你說什麼顏色的笑話,只要你覺得這些話是認真的、是足以打動我的理由,我都接受。”她鼓勵道。

“小彤……”他真是喜出望外。

“想好了嗎?你為什麼想娶我?”她笑着鼓勵他。

“雖然你和向芸長得很像,但打從我見你第一眼,我就覺得你們不太一樣。至於不同之處在哪裏,當時我雖不能立即分辨,但隱約就是知道你不是她!隨着時間的加長,我對你更加的喜愛,甚至故意漠視你不是向芸的事,強留你在身邊。直到你昏迷,又被帶回日本,我才知道,你在我心中佔了很重要的地位。”表白后,他再度停頓。

聞言,向彤的內心頓時激動不已。

“當我知道你準備和宮崎佑那小子結婚時,我簡直急瘋了!我知道……我是愛你的,不能沒有你。”

她抽了口氣,淚水倏如晶玉落下……

“可是,當我得知那是令尊的‘考驗’時,我的驕傲又勝過當下娶你的決心。但我不甘心就這麼失去你,於是就按照原定計劃搶親,先回到紐約再成親,以我的方法、我的意願去做。只是……只是我漏算了最重要的一環,就是你是否愛我,是否願意嫁給我。”

她仍然淚眼汪汪,抽動的肩頭一直止不住。

“當你驚聲尖叫、渾身是血,再次昏迷,我告訴自己,只要你醒過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只是大前提不變,你還是得嫁給我。”

她突然破涕為笑,真是換湯不換藥,依然是強制求婚。

雖然這個富甲一方,雄霸軍火業的男人,不肯將情愛放在嘴皮上,但卻將他的姓氏“捧”給了她。

這或許就是他表現真心的方式吧!

“笑什麼?”他還真有點尷尬,首次表態就碰到她“笑場”。

她咬住下唇,很認真地睇着他,“我真的很開心,也感動,你終於願意說‘你愛我’之類的話,這讓我知道,自己不是因為父命,或者被迫、威脅而下嫁一個男人。謝謝你。”

他抿了抿嘴又問:“那你呢?”

“我……什麼我?”她裝傻。

“再裝,就顯得你不夠誠意。”他佯怒。

“我……好,我說。我當然愛你!從頭到尾我的心始終都受你的一言一行所牽引。在我返日後,你卻沒有來找我,甚至在我和佑哥哥的婚禮就要舉行時,也不見你有任何反應,那時,我不免疑惑,今生我是否無福擁有最初,也是最真的那份愛……

但水影的出現讓我重新燃起火花,可,我還是不免質疑你真的是為了我,還是不服氣?就在最後回到紐約的那晚,我肚子痛得在地上幾乎昏迷,見你慌張的神情,我終於明白,一個處處都高人一等的男子,願意抱着我多次,並向我求婚,或是說逼婚也可以,這表示他是有心人。我還有什麼好不滿足?

再說,我真的,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我想這就是愛吧?”

雷震君着實感動,立即向前牢牢地抱着她的肩頭,什麼話也沒說,就這麼抱着她。

向彤聽見他那忽而規律,忽而快速的心跳聲,同時感受有力雙臂傳來的力道與熱力,突然有感而發地說︰“在你‘強迫’我嫁給你的時候,不是我不想嫁,而是希望你能溫柔些,對我說些甜言蜜語,讓我知道自己準備下嫁的人,不是塊木頭或大熊。”

話落,她又滿足地輕喟道:“有人說,笨女人才會拿甜言蜜語當飯吃,男人說得越多,做得就越少,真心付出者,通常是那些木訥寡言的熱血男兒。”她在他的懷中撒嬌地說著。

雷震君將她抱得更牢了,喉頭緊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有一個請求可以嗎?”向彤的聲音有些沙啞,因為她想起雷震君與父親的衝突。

“你說。”

“我們的婚禮可以請我的父親來主持嗎?”她說得戒慎戒恐。

“他已經在路上了。”他將她的下顎頂了起來。

“什麼?”她又驚又喜。

“因為你昏迷了,我……”他聳聳肩,又說︰“我想我畢竟不是你的至親,所以令尊有理由,也有權利知道他的女兒所發生的事。”

“謝謝你。”她又撲進他的胸口。

“謝什麼?是我讓你受苦了。”他的吻自然地落在她的秀髮上。

她的喉頭霍然緊窒,鼻頭也有點酸,感動得想哭,直搖頭,沒有半點兒責備雷震君的意思。

門在這時被輕輕推開……

向天威清楚地看見女兒偎在雷震君的懷中,他的唇抿了抿,示意宮崎佑帶上門,然後兩人悄悄退開。

而雷震君與向彤的春天正要開始,淡淡的花香已瀰漫在整個屋子——

婚禮開始,雷震君一身雪白的西裝,而向彤也是一身端莊的雪白新娘禮服,二人先後走到神父的面前,靜靜地聆聽神父讀着聖經上的金句,並詢問他們對婚姻的承諾,在一前一後的承諾聲中,二人終於結為連理。

盛大熱鬧的喜宴於是展開……

向天威及向彤的母親、向芸、宮崎佑全都出席,女儐相則由水卿君換成了向彤的救命之交——水影;男儐相仍是他們“君臨天下幫”的“電君”——殿狂君。

令人意外的是,這對外表郎才女貌的男女儐相,稍後,竟在會場的角落針鋒相對了起來。

不過,這一切都無法打斷雷震君與向彤的高昂興緻。

這一刻,他們已等了好久,好久。

雷震君決定先帶他的寶貝妻子——向彤入洞房,享受只有他們的二人世界。

特別佈置的新房如夢似幻,雷震君與向彤的心情也從喜悅轉為激情。

他開始褪去她厚重的婚紗,動作輕柔而有技巧……

直到雪白的胴體完全展露在他的面前,他也卸下下自己的衣物。

他輕柔地將她拉近自己,溫柔地含住她的唇,吮吻她的粉頸、鎖骨、雙峰、下腹……厚實的大掌也有節奏地愛撫着她的身體。

她因他的催情動作而渾身無力,長發隨着身體的扭動而晃動,形成另一種魅惑,勾引着彼此往更深的慾望之谷游去……

她閉着眼說︰“我好幸福。”

“我也是。”他喘着氣說,繼而趴在她的身上,換他聆聽她的心跳聲……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真的好幸福,比賺上十億美金的軍火錢還刺激與幸運。

她累壞了,便躲進他的腋下,“借我睡一下。”

“一輩子借你都成。”他說,吻上她的髮際。

兩人雙雙跌入甜蜜夢鄉……

編註:欲知風逸君與花憐心之精彩情事,請翻閱“風君戲妻”。

欲知火焰君與莫寒修之精彩情事,請翻閱“火君憐妻”。

欲知殿狂君與水影的故事,請就不能錯過“電君馴妻”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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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君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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