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熱血奸商
“……明白了，大家的意見嘛，總結下就是我們缺補給缺戰馬沒銀兩沒增援……再加上日夜趕路人馬勞頓，說白了去了就是送死。這麼理解對吧？”
相較於巒洛一臉戲謔的笑容，部下們神色凝重得很。
“好吧，大家說得我都承認，而且還得補充幾條，我們不僅缺補給缺戰馬沒銀兩沒增援，還沒戰鬥力沒紀律沒素質……最重要的是，有些軍官還沒大腦。”
巒洛懶洋洋逐一掃過面前一行人的苦瓜相，十分火大的現這幫小子居然個個一臉欣慰的表情盯着自己，那意思明擺着——難得你還有自知之明啊。
眼看自己深邃的思想被弱智們理解歪了，巒洛不得不進行更加深入的解釋：
“當然了，儘管某些軍官的智商和被你們吃到肚子裏的那種四條腿雌性動物不分高下，但幸運的是，你們深謀遠慮的阿洛長官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
沉默，依舊是沉默，屬下們用一種看猴兒戲的眼光津津有味注視着巒洛的演說，圍着他一言不。
巒洛被這種眼神看毛了。
他終於決定放棄向圍觀者們闡述他的宏偉計劃，簡單的問：
“慕容霽，我們賬目上還剩多少銀子？”
“六百三十一戈爾。”
“你說什麼！！….算了，呃，柯斂棲，軍務處給我們規定的報道期限還剩幾天？如果全力趕路能夠剩下幾天？”
“期限還剩下十天，至於全力趕路嘛…大人，您也知道，這個彈性是很大的，您指的是那種度的趕路？”
巒洛不得不承認，在自己那群渾渾噩噩的屬下中，柯斂棲的謹慎與細心的確難得。
“日夜一百五十里，以跑不死馬為限的那種。”
我們現在距明蘭行省只有3o里的路程了，如果日夜一百五十里——大人，我們可以節約出七天的時間來。”
“那就足夠了。”
巒洛擺擺手，一副放下心來的樣子。
“卓西，你從慕容霽那裏取一百戈爾，跑步到鎮裏最快的文印店定做一個大招牌，再把指揮部的文職參謀都召集起來替我寫傳單——一定要迅，在晚飯之前如果辦不妥的話，你那一份弟兄們就替你享受了。”
卓西張大了嘴巴，愣頭愣腦的問：“招牌，啥招牌？”
巒洛欲哭無淚：“就是寫在萬春樓門口那種，大大的，方方的..想起來了吧？”
“哦，”卓西恍然大悟，“那招牌上寫些什麼呢？”
“就寫‘維克保險公司’…”咬了咬牙，巒洛又說，“要不再多取些錢，再做兩塊招牌——嗯，就寫‘維克安保託運股份有限公司’和‘維克銀行’。”
“保險…公雞？”
“**有限公雞？”
“銀行？”
“——大人，這都是什麼意思啊？”
“現在沒工夫解釋，”巒洛不屑的揮揮手，突然想到如果不給這個呆瓜解釋清楚，讓他把‘**有限公雞’之類的玩意兒印到了招牌上，那問題才大呢。
於是他耐着性子循循善誘：“這個股份有限公司呢，就是說一堆人樹一個牌子，再找人去借錢，借了錢然後給人家一把白條，告訴他們他們就是咱的股東了，如果想讓他們的錢變成更多的錢，就讓更多的人借給我們錢吧！”
“那我們拿什麼還給他們錢呢？而且我們借那麼多的錢幹什麼？”
“當然了，我們還是要開展業務的……就說這個保險公司吧，比如有一個人擔心天上掉花盆砸死他，那麼他就可以來買我們的保險，我們會告訴他放心吧你不會被花盆砸死的——什麼你說你不相信？那好，你先給我二百戈爾，如果你那天被花盆砸死了，我們就給你兩千戈爾……”
“那大人怎麼知道花盆會不會砸他？”
“呃，真笨啊，一個人走在路上突然天上掉花盆還恰好把他砸死了的機率是多少？只要他不被花盆砸死，那二百戈爾的保險費我們不就白的了嗎！”
“可萬一他真的被花盆砸死了呢？”卓西閃爍着求知慾的眼睛眨巴着，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那我們就摳字眼，懂不？我們會給這二百戈爾保費設一個有效期，只要有效期內他沒有被花盆砸死，保費就馬上是我們的了，如果萬分不幸的事情真生了，這位倒霉的先生或者女士恰好在保險期內被花盆砸死了，我們還是有很多理由可以搪塞的——
噢？真的被花盆砸死了啊，是怎麼砸得？走着走着居民樓上就有花盆飛下來…….不對吧，腦袋上那麼深的一個坑，分明就像有人把花盆直接扣到他腦袋上去的嘛——這位顧客，如果你拿不出他是被居民樓上飛下的花盆砸死的，我怎麼知道意識不是為了騙保故意把他砸死的？
你必須把砸死他的花盆的每一個碎片都收集起來，我們要檢驗！還有，究竟是誰扔這個花盆把他砸死的？你要把從樓上仍花瓶砸死他的那個人找出來證明啊？…沒人承認誰扔的花瓶？….那就更難辦了嘛，證據不足蔽公司又怎麼賠付呢？
……總之，我們就是要拖了又拖，一拖再拖，最後讓索賠人相信我們一直在積極取證、積極處理，但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敝公司是絕對處理不完滴!”
“真是陰險的人啊！”
看着巒洛一邊說得唾沫星子飛濺一邊露出剛剛襲擊雞舍成功的小狐狸似的奸笑，幾位部下齊齊打了個冷顫。
“大人，問……問題是，天下相信會被飛來花盆砸死的傻子畢竟少，在等到這樣的傻子上門之前，恐怕我們就要餓死了。”
柯斂棲咽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巒洛嘿嘿一笑：“現在戰事正酣西部國土不保，明蘭行省是什麼地方？帝國大貴族封地與土財主最為密集的風水寶地啊！他們現在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日日觀望着風吹草動擔驚受怕，早就收拾好包袱準備跑路了。
可惜啊，諸位閣下都是根植地方家大業大，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無論再怎麼摺合變賣，巨大的損失都是在所難免的。只要明林要塞一破，六十萬寧翡軍進入明蘭，大家就都要玩兒完了。
“這跟我們現在討論的問題有關係嗎大人？”
聽得有些不耐煩卓西用天真的話語着實證明了自己的智商與自己肚子裏的那頭老母豬不分上下。
巒洛神色一正：“我們可以與貴族和大商賈們達成協議，只要他們願意繳納按照他們在明蘭產業規模百分之零點一份額的保險金，我們公司可以在戰時保證他們財產與產業的安全！”
“啊！”
幾人同時倒吸一口氣——百分之零點一的份額看上去對於富得流油的西南貴族來說九牛一毛，但是也是一筆非常可觀的財富了，更何況，明蘭官宦商賈雲集，這許許多多的百分之零點一，足以匯成財富的海洋淹沒自己！
每個人眼前都出現了無數白花花的戈爾，大家都沉浸在激動之中。
“可是，我們一個師僅僅有一萬兩千多個弟兄，就算上明林要塞的十萬守軍，，對於寧翡六十萬大軍來說還是勝算太薄啊，萬一明林要塞失守，六十萬寧翡軍魚貫而入，我們又拿什麼賠給他們？”
柯斂棲第一個清醒過來。
“明林城破？”聞聽此言，巒洛的聲音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斂去臉上溫和的笑意，年輕的副翎統霎時目光如劍。
巒洛無聲的轉過頭來，用肅穆絕然的目光一個個掃視着面前的部下：“諸位，薩基林之戰的結局大家都知道，城破之後，寧翡軍屠殺解除武裝的薩基林軍民整整二十萬人，烏洪江河水如血赤紅三周不褪！
若是明林城破，不言我等早已以死衛國，寧翡軍過處處生靈塗炭，就算那幫大佬們自己還有命，難道還能追到地下找咱要債?”
話音落，魏德納、卓西、柯斂棲與慕容霽都沉默了，他們在巒洛銳利如實質的注視下緩緩垂，但當他們再抬起頭的時候，每個人眼中都燃燒着決然的戰意！不知是由誰帶頭，莽莽山河間，男兒的嘶吼劃破蒼穹：
“願意追隨大人！”
“誓死捍衛明林，與城共存亡！”
軍官們的嘶吼遠遠回蕩在群山之間，全師士兵同樣熱血沸騰起來，一時間，如同雷霆萬鈞，鐵血誓言撼天動地——
“願意追隨大人！！”
“誓死捍衛明林，與城共存亡！！”
“願意追隨大人！！！”
“誓死捍衛明林，與城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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