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事隔三天,康思美的桃花運依舊是麻雀旅社最爆的話題。

沒想到才剛到麻雀旅社,康思美的愛情運就像廟前的香爐般,自己發起爐來,雖然在大家的心中都希望鴿師父直接說出她的桃花對象,然而天機不可泄漏,鴿師父還是不願將男主角的確實身份攤在陽光下。

他只寫了一張語意深長的籤詩,當做是他們尋找最佳男主角的唯一線索。

「聽說VF的總裁段芬妮女士,是妳哥哥無緣的前女友……段紫焉的親姑姑,對不對?」擅於分析的艾芝維,邊看着鴿師父所寫的籤詩,邊推敲着其中意涵的可能人選。

浮浮真相不出水,九日高掛唯寄誰。

報得春暉盡孝義,心上有因掛為誰。

康思美眨着大眼,對於好友的提問,她很確定地點點頭。

「思美,妳曉不曉得,你們女總裁的獨生子叫什麼名字?」

她回想着段紫焉曾跟她聊天的內容,很快就讓她想到。

「沈……沈羿恩,沒錯,就叫沈羿恩。」

「那他結婚了嗎?」

「應該沒有。」就她聽到的消息,好像沒有。

「那有沒有交女朋友呢?」她又問。

「沒有吧。」

「那他老媽也沒打算幫他安排婚姻嘍?」

「聽我無緣的大嫂說,他自主性很強,不喜歡受約束。」這都是她從段紫焉那聽到的。

「是獨子?又還沒結婚?」潘莛大叫,好像聽到貝克漢還沒結婚一樣,「妳既然知道段紫焉的表弟沒女友,家裏也還沒有逼婚,那為什麼妳一點行動力都沒有?喂,別忘了我們的共同宗旨,誰要是先嫁入豪門,絕對不能忘了苦難的好姊妹,這些妳都不記得了嗎?」

「我記得啊!」

「記得妳還浪費時間,也許他就是鴿師父口中的那位桃花男啊!」潘莛快被她氣炸了,大夥忙了老半天,沒想到她早就知道有這號人物的存在,卻還是三緘其口,採取漠視政策。

「我知道啊,他叫沈羿恩,不過我聽段紫焉說,他脾氣超壞、性格超爆,我……」她搖頭兼晃腦,一副嗤之以鼻。「VF裏頭一定還有很多條件更好的男人,我寧可找下一個目標,也不想找這位火爆浪子。」

「思美,他可是副總裁,妳還挑啊!天啊,妳更少得試試,也許那是外界誤傳,私底下的他不是這樣子的。」潘莛真想不通,都到這種節骨眼了,她還在那裏雞蛋裏挑骨頭。

「我聽說……」

「妳還……」

「啊--」一直在想鴿師父那四句籤詩意義的艾芝維突然尖叫起來,打斷兩人間的爭執。「沒錯,就是他,是他沒錯。」

「芝維,妳在說什麼跟什麼啊?」

艾芝維將籤詩拿到眾人面前,分析着,「這籤詩裏頭說的,好像就是指沈羿恩。」

「何以見得?」潘莛問。

「妳們看,這『浮浮真相不出水』,要是倒過來念,就是真相浮浮不出水,浮在水面的,既然不是真相,那麼沉在水底的,應該就是真相嘍,那沉這個字,不就是沈這個字嗎?」艾芝維繼續解簽,「『九日高掛唯寄誰』,這就是說,當初在天空的九個太陽,要寄望誰去把它們射下來,不就是傳說中的后羿?這羿字,不就是沈羿恩的第二個字?」

一照妳這麼說,那『報得春暉盡孝義,心上有因掛為誰』,心上有因……心的上頭有個因字,就是恩,那麼報答慈母春暉,也就是報恩,所以後兩個句子,講的就是恩字了!」潘莛自動解了下兩句的籤詩。

「沈羿恩?」不會吧,早在八百年前,在她哥哥與段紫焉還在一起的時候,就聽到這男人可怕的名聲,他是個十足的工作狂,一旦投入工作就像躁症病人,稍微有些不順心的就卯起來臭罵,別說憐香惜玉、體貼有心,沒被流彈打得千瘡百孔、遍體鱗傷就算是萬幸,祖宗保佑了。

所以嘍,就連段紫焉也不建議將此號人物推薦給她,這傢伙沙豬沙得徹底,對女人就像是皇帝在使喚宮女,毫無尊重可言,對女孩子超不友善,總之誰要是碰到他誰倒霉,第二天肯定要到行天宮找阿婆收驚。「不,我寧可被銀行強制停卡,告到法院,也不跟這男人來往。」

「妳不跟他來往,妳還要進他們公司工作?」

「工作歸工作,至少他在紐約,天高皇帝遠,我們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如果要的話,當初她就可以找段紫焉介紹,用不着等到現在這般田地,才來抱這消防栓救火。「我要的是他們公司其他的精英幹部,又不是得當上總裁才會很有錢。」

「不行,好歹也要試上一試,只要是豪門,我們都不能輕言放棄……」潘莛最積極,要脫離貧窮,任何一次機會都不能放過。

「就是啊,虧他還跟妳有沾上邊,有這種關係,妳還不知道要好好把握?」艾芝維加入遊說行列。

「脾氣壞有什麼關係,只要把中國傳統婦女容忍的精神拿出來,硬ㄠ硬撐下去,總有一天,對方一定會被感動的,只要能耐他打、耐他摔就行了!」

郝樂蒂的話引起大家一陣譴責,她只好乖乖退到一旁,不再說話。

「不管怎樣,妳就是不能放棄,說好嫁入豪門,一人得道,雞犬同時升天,妳要嘗試看看,不能退縮啊!」潘莛大聲疾呼。

「想想看,也許能用妳的繞指柔,融化他的千錘鋼啊!」艾芝維動之以情,柔性勸導。

「我再補充一點就好,現在我發現有一種西德進口的遮瑕膏,就算是被打到眼睛烏青,只要稍微蓋一下,出門也不用戴太陽眼……」

「郝樂蒂小姐,麻煩閉上妳的金口行不行!」潘莛與艾芝維發出女聲樂家的高音,要她不要再開口了。

面對四面八方、左右開弓的勸進聲浪,康思美兩隻耳朵像是突然聾掉般,她故意把話題岔開,看錶說道:「不好意思,我現在要去機場接個朋友,有什麼話回來再說。」

看着眼前這樣一個大好機會,這女人竟然臨陣脫逃……

不行,她們不能讓她就這樣若無其事的瞎混過去,不管怎樣,也要逼這隻鴨子上架,上架之後,結果變成如何,再說也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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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哩佳在!

幸好她已經練成視若無睹,充耳不聞神功,才能從這群娘子教頭中殺出一條血路。

這些女人想進豪門想瘋了,看事情永遠不懂得一體兩面,她又不是笨瓜,要嫁入豪門也得要保住性命啊,不先保住性命,哪來的福氣做貴婦,過少奶奶的生活?

在目標還沒出現前,算算還是朋友重要,像今天,她要到機場接的,就是她就讀私立女子高中時的學姊徐招弟。

徐招弟的老媽四年連生五女,在準備懷第六胎時,全家四代,上自曾祖,下至同輩姊姊們,全都希望這第六位成員是個男孩,哪曉得生出來的胖娃娃仍是個不帶把的女娃娃,最後他們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乾脆把這新生女娃叫招弟,並希望真能招來弟弟。

這位小招弟,從小就被當成男生養,造成她長大后酷愛中性打扮,上高中時還帶頭搞學運,挑戰傳統體制,可說是學校的頭痛人物,然而卻是學妹們心目中的風雲人物。

當時的康思美因為功課好、人緣佳,還會在小手帕上綉些可愛的娃娃或愛的小語送人,搞得有些大姊大看不順眼,經常找她麻煩,有一回她被這些小太妹刁難,就在快要被海K一頓的時候,這位徐招弟學姊及時出現,三兩下就把這群小太妹打跑,自此兩人就成為莫逆之交,就算畢了業,也都會保持連絡。

這回學姊專程從美國回來,聽說是要對抗一間大財團,準備以小蝦米對抗大鯨魚之姿,來禁止這間名牌服飾推行皮草文化,屠殺生靈。

抬頭看着電子告示板,從紐約飛回台北的飛機已經準時降落,可是她都等了半個多小時,怎麼還不見學姊出關,通關會通得這麼慢嗎?

就在等待的同時,原本懶洋洋的雙眼突然變得晶亮有神,因她看見入境出口有兩名男子緩步走來,而這兩位正是沈羿恩與丁泰峰。

走在前頭的沈羿恩就像天生的發電機,發出超強電波,吸引着眾人目光,那雙炯亮的單眼皮充滿自信與霸氣,卻又帶點莫測高深的神秘感。

看他穿着一套亞曼尼高級深黑西裝,外加一件深棕色兜皮風衣,寬厚的雙肩亦給人一種可以倚靠的感覺,將近一八五的身高,背闊脊挺,雙腿健長,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到一點缺失,若非得在雞蛋裏挑骨頭的話,大概是他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

就在他走過她身邊時,她的心就像定在某個時空般無法喚回,直到發現不遠處,有位男子正鬼鬼祟祟拉着一個大約七歲的小男生時,這才轉移了目標,朝那可疑的畫面看過去。

之所以會對這畫面起疑心,不光只是憑第六感,而是以她的專業來研判,這畫面絕對有問題,眼下容不得她多做考慮,她寧可不看帥哥,也要先去處理此事。

看着那位年輕男子牽着小孩,一路快跑的走出機場大廳,她尾隨在後,拿出她短跑女將的爆發力,不到三十秒就超到兩人面前,敞開雙臂當場將人攔住。

「等一下,你不準帶這小孩子走!」

年輕男子被嚇了一大跳,心虛地把小孩放開,他連問都沒問掉頭就想落跑,康思美哪能讓他說走就走,精準地朝他手腕一抓,大聲斥喝,「你為什麼想跑?我問你,這小孩子叫什麼名字,他又是你的誰?」

年輕男子被她這麼一問,更是心驚,由於周遭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嚇得他不得不使出蠻力,大手一揮的硬是把她給甩開。

被甩倒在地的康思美不但不屈服,爬起來繼續追,一邊追還一邊大喊,企圖引起機場每個人的注意。

「幫我攔住那位穿白T恤,衣背上破兩個大洞的男子,他是壞人,不要讓他逃了!」她的叫聲很快引起回應,也引起沈羿恩和丁泰峰的注意。

「副座,那女孩子長得好像是紫焉小姐推薦的那位設計師,對不對?」丁泰峰注意到了,而靈敏性此他高的沈羿恩其實早就發現了。

沈羿恩沒有回答,在他那雙如鷹隼般的眸子裏,早就確定了一切。

在踏出入境大廳那一刻,他就發現到這女子,確實就是紫焉推薦的那一位,但基於身份地位,他不便上前確認,他認為如果真是那位叫康思美的女孩子,早晚都會碰面,如果不是,豈不造成尷尬。

就在他抱着平常心,一路走出機場時,突如其來的喧嘩聲讓他不得不回過頭,停下腳步旁觀一切。

他不懂她怎會知道那位年輕男子正在誘拐小男童,她是憑什麼判斷的?是她認識那名男子,還是認識那位小朋友?

「副座,車子已在外頭等很久,我們該走了!」丁泰峰在一旁催促。

「別吵。」

他冷冷的一語讓丁泰峰往後一退,不敢再多言。

這時,人群越聚越多,航警局也派了兩名航警前來處理,被機場旅客制伏在地的年輕男子低頭不發一語,而那位小男孩的家人因驚嚇過度而臉色慘白,緊抱着小男孩,慶幸他沒被壞人拐走。

「小姐,謝謝妳,要不是妳,我家寶貝就被壞人拐走了!」

小男孩家長不停的鞠躬道謝,不過康思美卻一直婉謝,要對方千萬別這麼說。

「打擊犯罪本來就是每位國民應該做的事,區區小事妳不要再謝了,我會承受不起。」

「不,這社會越來越冷漠,像妳這種肯見義勇為的人實在太少了,為了報答妳,我這裏剛剛領了三萬美金,妳一定要收下,表示我的一點謝意。」全身珠光寶氣的婦人從名牌大包包里拿出厚厚一迭美金,張張是新鈔,空氣中還聞得到新鈔所帶來的濃濃油墨味。

對於康思美來說,這筆錢讓她去還貸款,絕對可以解她燃眉之急,紆困她迫在眉睫的錢關,讓她可以暫時喘口氣,晚上免於失眠的痛苦。

不過這種舉手之勞,本來就是人人該做的事,要是把這種事都稱斤論兩在賣,那麼做善事不就多了一份銅臭味,人心價值豈不蕩然無存?

「這位太太,財不露白,妳快把錢收好,還有,以後不要把小朋友打扮得這麼貴氣,妳看,他這件皮外套少說也要四、五萬元,妳把小孩子打扮成這樣,當然會成為壞人覬覦的對象。」

這番機會教育,貴婦人十分認同,在不斷道謝后,才帶着小男孩開心的離開了。

看這對母子臉上露出歡喜笑容,康思美的心情也跟着開朗起來,聖嚴法師說過,要常常說好話、做好事,人就會快樂,這句話說得一點也沒錯。

當她目送對方離去后,一轉身,一堵厚牆便堵在她面前,抬頭一看,發現這堵牆正是讓她差點靈魂出竅的優型男。

「小姐,能否耽誤妳一點時間,想請教妳一些問題。」沈羿恩雙眼難得露出溫和目光,態度恭謹,似乎想在對方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好印象。

剛剛遠看時就夠帥氣逼人了,現在近看那還得了,渾身散發的英氣更是讓她像是被點了穴,除了鼻子還能呼吸,心臟還能跳動之外,其他器官都因他而停擺。

這個男人穿着講究、品味十足,全身上下行頭加一加,以她專業眼光估算,少說介於五百到五百二十萬之間,那隻蕭邦L.U.CSteelWingsTourbillon腕錶,加上西裝、風衣和皮鞋,她大膽推測,這男人絕對是有錢人,既然是有錢人,而且又是主動來跟她說話,那她就用不着客氣,得要加緊把握,說不定真能譜出一段美好戀情呢。

「當然可以,先生,有什麼問題請儘管問,不用客氣。」她笑容可掬,將最風情萬種的一面展現在他面前。

太好了,人家說做好事,就能積陰德存福報,看,這句話馬上靈驗!剛做一件好事,老天爺就賜她一個多金帥哥。康思美,妳要加油,千萬不要錯失良緣。

「我先為妳的見義勇為向妳致意。我的問題是……不知妳從哪個角度,觀察到那位年輕男子正在誘拐小孩子?」沈羿恩沒有一絲大牌主管的態度,對於可敬的人,他一向採取彬彬有禮的紳士態度。

果真是好心有好報,她的古道熱腸、行俠仗義,對方全看在眼裏,看吧,她就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如果說對方會因此而產生不錯的印象,有進一步追求她的念頭,到了一定的相處階段,他愛得她如痴如醉、無法自拔,那她的卡債和貸款……

「小姐,是不是我的問題,問得不夠清楚?」

康思美連忙回神,想到剛剛的心不在焉、一臉痴獃的樣子,整張臉迅速漲成熟透的小番茄。

「不,你問得很清楚,其實也沒什麼,因為我本身是學服裝設計,所以對於每個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會特別注意,剛剛那位小孩子,全身上下的行頭算是頂尖的品牌,而那位年輕男子穿着一件破T恤,衣背還破了兩個大洞,褲子穿得鬆鬆垮垮,褲腳沾滿泥巴,兩者服飾差距甚大,加上那個年輕人眼神賊到不行,不停地四處張望,從這些地方大概就能判斷出,這小孩絕對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康思美講得簡單,沈羿恩卻聽得入神。表姊推薦得沒錯,這個叫康思美的女子觀察力的確敏銳,光就這一點,就足夠讓她來VF工作,像這種人才,即使三顧茅廬也是相當值得。

「妳的分析精闢有理,要是社會上多一些像妳這樣的人,犯罪率一定會大幅下降。」

對方的讚美讓她心花怒放,她猜想,下一步就是向她詢問電話號碼,或者假藉其他名義請她吃飯,來達到追求她的目的。

這可能性非常大,男人常藉由讚美女人來當做交往的跳板。

這點可說是不用懷疑,只要他一開口,她就趕緊點頭,機會稍縱即逝、分秒必爭,不容許有任何遲疑。

「小姐,真是非常感謝……」

「我當然願意……」話一出口,她就發現不對勁了。

「願意?願意什麼?」

「沒……沒什麼,我是說,你想問什麼,我都很願意繼續回答。」厚,她是北七喔!是豬生的還是驢生的?怎能自己天馬行空,作白日夢作到這種程度?!

「我沒問題了,謝謝妳的答覆。」

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沈羿恩並不覺得她失禮,相反地,還覺得她靈魂出竅,不知自己在那胡思亂想些什麼的模樣,別有一番風情。

沈羿恩很想邀請她有空一起吃個飯,或是喝個咖啡聊聊天,但他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兩人早晚會再相見,為免第一次見面就把對方嚇着,他還是步步為營,以免弄巧成拙。

說完朝她點頭后,就朝向機場大門快步而去。

望着對方離去的身影,康思美短暫絢麗的夢,就像煙火一樣砰的一聲,漂亮幾秒,轉眼消失無蹤。

唉,偶像劇真的不要看太多,現實生活中,東京仙履奇緣的故事哪有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看來她還是乖乖工作,省吃儉用,慢慢還她的債務比較實在。

突然間,她看到眼前一名中性打扮的女子朝她筆直而來,整張臉臭到不行,好像被倒了上百萬的會錢。她趕緊上前,苦着一張臉,千道歉萬賠罪,希望學姊彆氣炸才好。

「學姊,我……」

「不要跟我說話,現在我什麼都不想說。」徐招弟肩背帆布袋,頭上包着綠底白宇,寫着「GREENPEACE」的頭巾,鼻樑上架着一副超Man的雷朋眼鏡,迷彩褲加綁腿軍靴,脖子上頭還戴着一條兵籍號碼牌項鏈,整體造型簡直就像是越戰的女傭兵。

康思美不敢多言,在她身邊,就像站在東方不敗旁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想不到她這位學姊幾年不見,實在越來越像「T」,看她練得虎背熊腰,宛如女摔角選手一般……看樣子,她得小心謹慎,不要把她惹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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