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姜為霖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先回妳家再說。」藍宇凡拉着她一塊走，他快被她嚇死了，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姜為霖不再說話，緊緊的回握着他的手，由他掌心傳來的熱度，稍稍安撫了她亂成一團的心緒。

兩人回到她家，藍宇凡拿出她的鑰匙開門進去。

「咦？怎麼鑰匙在你那裏？」她大大的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摸摸皮包。

「小迷糊，妳以為我為什麼追出來？」他回睞她一眼。

「我居然忘了拿？」

「就是這樣。」

「宇凡，那我除了感謝你外，也要謝謝我的迷糊了。」她憨憨的喃道。

藍宇凡卻轉身將她抱進懷裏，很用力、很用力地抱住她，天！這種驚嚇一次都嫌太多。

她說得沒錯，若她沒忘了拿鑰匙，他不會追出來；若她粗心的沒注意到那輛車的動向，她現在已經躺在路旁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了，一想到此，他顫抖着手臂將她擁得更緊。

「宇凡，輕一點。」她只覺得腰差點被勒斷了。

藍宇凡終於放輕力道，輕撫着她的秀髮、她纖細的肩頭，真是老天保佑，她完好無缺地留在他的懷中？

他的激動她全接收到了，她怯怯的回抱着他，他的關懷是這麼赤裸裸地攤在她的眼前，教她無可救藥地陷了進去：心甘情願地將心交付。

過了許久她才不解地問。「那人開車怎麼這麼粗暴？撞到人怎麼辦？」

「小姐，請妳有點自覺好嗎？妳不覺得那車是針對妳來的嗎？」他偏頭睨着她。

「為什麼？」她心頭一悸，原來是真的，那車撞過來時，她心底也閃過相同的念頭，真是針對她？

「姜為霖，請妳仔細想清楚，妳到底有沒有跟人結怨？任何人！」他按住她的肩很嚴肅地問。

「我……」

「這樣好了，除了工廠的事外，妳有沒有得罪過人？」他必須確定這幾樁「意外」的關連性。

「嗯……沒有，這附近的鄰居我大部分不認識，認識的都還不錯，我住了三年了，還不曾跟人吵過架，我想是沒有。」她很努力的想了想才確定的回答他。

「所以歸根究柢還是只有工廠了。」藍宇凡緊蹙眉頭，握着她的手一塊坐進沙發里。

「你想說什麼？」她也是眉頭緊鎖，難道謝廠長會因為她替老員工爭取福利而對她不利？又不是黑社會，怎麼可能這樣？

「就是妳心裏正在想的。」他沒明說，但絕對八九不離十了。

「他不會無可救藥到這種地步吧？」

「為霖，妳除了退休金的事外，還曾為了別的事跟他相抗衡過嗎？」

「多的呢！只要事關同仁們的福利，我都跟他爭取過，但越級上報的只有退休金的事。」

「為什麼？」

「退休金的事最嚴重啊！其他的忍不下去，了不起換個工作，但臨退同事的退休金可是他們退休后唯一的憑恃，他們年紀那麼大了，難道教他們再去找工作嗎？」

「我是問妳為什麼要為大家做到這種地步？」

「剛剛的話沒回答你嗎？」

藍宇凡揚起進屋來第一朵笑容。「為霖，妳真的好了不起。」

「啊？」突然被稱讚，她愣住了，隨即赧紅了顏。

「總公司該頒特別貢獻賞給妳的。」

「這倒不必，把該給大家的福利都照顧好就好了，若能把工廠也整頓一番就更好了。」

「我想會的。」

「你還真樂觀，我快失去信心了。」

「這可不行，我們一起努力吧！」

「你……」

「為霖，沒有我，妳哪裏也不準去。」

「啊～～啊？」她發出超大的疑問。

「妳不會知道妳的處境有多危險的。」

「可是……」

「上下班由我接送，來去妳我兩家之間，一樣身旁要有我，就算去超市，沒我陪也不準去，懂嗎？」

「你怎麼不幹脆在我身上綁條鏈子算了。」

「若妳肯，那是最好了。」

「藍宇凡！」

「為霖，別在這事上跟我爭辯，沒時時刻刻看着妳，我沒法子安心睡覺了？！」

「有這麼嚴重嗎？」

「接連兩次想傷害妳，我想警告意味甚濃，若妳持續和謝廠長對抗，我怕他們會蠻幹。」

她蒼白了臉龐，無助地望着他。

「為霖，答應我。」他捧着她的臉龐緊盯着她。

「嗯！」她終於點頭同意了。

「乖女孩。」他安心地拍拍她的臉。

「把你也扯進來，你豈不是很倒霉？」她的小手摸着他的手臂，一臉的歉意。

藍宇凡再次將她攬進懷裏，是她比較倒霉吧！沒替自己想過什麼，只是為了同事就遭到這種對待，她怎麼不多為自己想想呢？

但吸引他的正是她這種大無畏的豪俠氣質吧！

「宇凡……」

藍宇凡以行動回答她的呼喚，俯身輕柔地吻上她誘人的紅唇。

姜為霖微訝異揚了揚眉，這可不是意外了，他真的吻她？是在宣示決心嗎？她可以將他的力挺，視為對她的珍惜嗎？

溫柔地親吻、溫柔的廝磨，溫柔地交換氣息，令她柔軟了芳心，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她接收到來自他的心的訊息了。

有人支撐的感覺意外的好，讓她再次鼓足了勇氣，再困難的局勢她都可以挺直腰桿面對的。

她小手爬上他的背，害羞卻心意十足地回吻了他。

「妳是笨蛋啊？居然漏請了陳董，這種損失妳賠得起嗎？」謝昆林氣呼呼的罵人。

「廠長，這些名單明明是王小姐處理的，並沒有經過我的手。」姜為霖嘆口氣，點明事實。

會計王小姐是廠長的侄女，當時她搶着做，謝廠長明明就在場，也同意由她處理的，現在卻怪她，她知道謝廠長是故意找她麻煩的。

她又想起那兩起意外，眼前這個氣呼呼、肥滋滋的老男人，果真已到喪心病狂的地步了嗎？

那天沒幹掉她，所以今天才這麼氣，故意修理她？

「那明明是妳的工作，王小姐好意幫妳，妳就不必做最後確認嗎？那我請妳幹什麼？來吃閑飯嗎？」謝昆林一聽，罵得更凶了。

他的嗓門之大，連外頭廠房都聽得一清二楚，許多同事不停地搖頭，謝廠長就巴不得把姜小姐趕跑，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就連藍宇凡也聽見了，果然謝廠長出現時，她就一定會被罵；葉超偉找他麻煩都沒這麼辛辣，謝昆林那種爛個性真是夠了。

姜為霖再次嘆口氣，一件事要用兩次工，才叫浪費時間人力吧！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姜小姐，妳別以為妳的資歷有多深，妳再出這種錯，就滾回家吃自己吧！」謝廠長恨不得直接把她開除，但開除她絕對又會引來總公司關愛的眼神，他才會一肚子火悶得超不爽的。

「人家可以直接和總公司溝通，會把我們看在眼裏才怪。」王小姐在一旁火上加油。

「哼！我是什麼人，我真開除她，總公司敢說什麼？告訴你們，連林董都只有點頭說好的份。」謝昆林最經不起激了，當場又說起大話。

姜為霖乖乖站着讓他罵個過癮，心想等他的大頭症發作得差不多了，她也好回去做事，

「還站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去想辦法補救？」謝昆林此刻還不敢動她，只能凶一凶過過癮。

姜為霖聳聳肩走了出來，陳董那麼熟的人，打個電話就OK了，哪那麼嚴重？她走回她的辦公桌，一分鐘就搞定了，又繼續做她的事了。

但她的心情持續地低迷，不僅生命受到威脅，工作上也壓力連連，她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就連中午吃飯時，她的神情都透着些許的落寞，讓一直注意着她一舉一動的藍宇凡好心疼，心頭怒火猛烈地燒個不停。

徹底解決那傢伙的時機末到，但小小的報復卻也難不倒他，等着看好了，他冷冷的撇了撇嘴角。

下午，就在謝廠長又要提早離開前，他的辦公室里突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哇～～哇～～啊～～」

這恐怖的叫聲傳遞整間工廠，姜為霖正在倉庫對資料，她驚訝地張望着，眾人也是驚奇連連。

「怎麼最近老是聽到這種嚇人的慘叫聲？」

「對呀！這回好像是謝廠長喔？」

「謝廠長的所作所為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這一定是老天在懲罰他啦！」幾個同事竊笑不已，小聲地交頭接耳，努力給他八卦一番。

姜為霖失笑不已，小人物真好打發，見到這樣的事就很開心了，而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物，鬱悶的心情當場好多了。

「總算見到妳笑了。」藍宇凡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旁，有些愉悅地說道。

「我……讓你擔心了。」她驚喜地發現他是這麼在意她的心情，瞭然地回應他，她怎麼可以忘了呢？她有他這個後盾呀！她的能量快速補給完畢。

「妳還是適合這樣的表情。」他見四周沒人注意，指尖輕點她的臉頓；

「哦？什麼樣的表情？」她微赧地笑了笑。

「啥米攏咽驚的爽朗笑容。」

「我是這樣嗎？」

「嗯，而且很顯然的我們廠長大人幫了大忙。」

「是嗎？」

「當然了，沒他那高分貝的尖叫聲，我還以為今天看不到妳的笑容了呢！」他促狹地撇撇嘴角。

「這樣說也沒錯啦！你想他是怎麼了？」

「誰知道呢？剛剛他們不是說嗎，壞人絕對會有報應的，不過這報應也太小了點就是了。」他是絕不滿意的。

「喂，廠長剛剛是被電到了，真是笑死人了，又沒閃電也沒下雨的，他好好坐在辦公室，居然也會觸電，這若不是老天在懲罰他，肯定就是見鬼了。」一個同事跑去探聽，很快就收到線報了。

大夥聽了全笑成一團。

「還有，剛剛聽阿珍說，王小姐吃過飯後就莫名其妙被關在廁所里，直到剛剛才被發現，聽說副廠長路過還以為是廁所鬧鬼咧！裏頭一直發出恐怖的低啜聲。」

「真的假的？副廠長有那個膽進去一探究竟？」另一個同事立刻吐槽。

「他當然沒那個膽了，他拉了個替死鬼，就是阿珍啦！叫她進去看到底怎麼了，阿珍才發現王小姐關在裏頭哭到妝都花了、嗓子都喊啞了，真是活該，誰教她不準同事去用辦公室那邊的廁所，難怪沒人發現了。」

「哈哈哈……果然惡人有惡報。」難得的同事們心情很好的投入工作之中。

姜為霖和藍宇凡對望一眼，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嗎？兩人相視而笑，不管是不是報應，他們的心情真的變好了。

「好吃！」藍宇凡發出讚歎聲。

「冬天果然還是要吃火鍋對吧？」姜為霖也是一臉的滿足狀。

兩人下班后，一起去逛了超市，買了一大堆的火鍋料，在她家煮火鍋吃，兩人窩在客廳的地板上慢慢品嘗，心情好得不得了。

「妳說的都對。」藍宇凡肚子被喂得飽飽的，自然沒反駁的道理。

「呵呵……」姜為霖也不懂她的心情怎麼這麼好，似乎和他在一起后，很容易就滿足了。

「料太多了，我們兩人恐怕吃不完喔！」

「你不是說你可以包辦一桌的分量？」

「誰教那時我餓得差點要妳背我了。」

兩人邊吃邊開玩笑，徹底放鬆的心情和在工廠時簡直是天差地別。

叮噹叮噹！

「咦？這時候誰會來？」姜為霖放下筷子站起來。

「妳先確定是認識的人再開門。」藍宇凡連忙提醒她。

「知道啦！老爹。」她微笑，知道他一直把她的安全擺在心上。

她透過貓眼望出去，發現是好友找上門了，連忙將門打開，偏她還來不及說話，元蓉已經破口大罵了。

「妳這女人是死哪去了？居然讓我找不到人，心慌了好幾天，只好殺上門……咦？有人啊？」元蓉罵得正過癮，卻瞧見屋裏有人，而且還是個男人，當場自動消音。

「嗯，同事啦！一塊吃飯。而且妳別冤枉我，我有回電，是妳的手機沒開機。」

「是這樣嗎？意思是說我白擔心了？」

她拉着好友進來替他們介紹，兩人禮貌地打了招呼。

「妳要一塊吃嗎？」姜為霖問道。

「當然要了，妳害我又急又餓的。」

「我去……」

「我去拿好了，妳陪陪急壞了的朋友。」藍宇凡微笑起身，進去拿碗筷，看得出她的朋友有很多話想私下問她。

「謝啦！」姜為霖微笑道謝。

「同事？」打死她才不信只是同事，會兩個人一起吃愛的火鍋哩！

「對呀！」

「坦白從寬，妳最好從實招來。」敢讓她擔心這麼久，別想三言兩語帶過。

「真的啦！只是我們也很談得來，才會比較常在一起。」她拉着好友一塊坐下來。

「有多常？」元蓉精得很，沒被她唬弄過去。

「嗯……幾乎天天啦！」

「到一壘了嗎？」對為霖來說，這是個超級大門檻，沒過這關的根本不必列入考慮。

姜為霖紅着臉默認了。

「哇～～啊～～真的、假的？原來妳喜歡這一型的，落腮鬍？不會扎人嗎？」元蓉大呼小叫的。

「妳小聲一點啦！隔壁巷子都聽見了。」她連忙捂住她的嘴。

「快說。」元蓉得知好友紅唇失守，比中樂透還開心。

「是有一點。」她不時朝廚房望過去，就怕被他聽見，好丟臉喔！

「但可以忍受對不對？」元蓉以肘頂頂她的腰，笑得好曖昧。

「妳等一不可別欺負人，他很老實的。」

「這麼寶貝他？」

「是妳太賊溜了。」

「好啦！看在他是頭一個通過一壘的奇葩，我會節制一點的。」元蓉一副我會手下留情的拍拍她的肩。

姜為霖露出赧然的笑容。

「不過還是跑不出妳的老標準，不是帥哥喔！」她就不行了，不帥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真受不了妳耶！帥有什麼用？多得是頂着出色外表卻胡作非為、令人髮指的敗類，還是內在美比較重要啦！」

「是是是，妳的平凡人理論我受教了。」

「怎麼了？在談很嚴肅的話題？」

藍宇凡在廚房聽得差不多了，才拿着碗筷出來，心中原有的疑惑卻擴大了，難道她的喜好異於常人，不愛帥哥反而鍾情於中等男人？所以現在的他才入得了她的眼？這麻煩可大了。

「人生大事當然嚴肅了。」既然好友愛上了，元蓉再次看他態度自然不同，很仔細地打量着他。

「元小姐有何指教？」藍宇凡正大光明地笑問。

「嗯……一半一半。」元蓉看人很準的，這是她的總結論。

「啊？」兩人同聲發出疑問。

「嗯，默契不錯，差不多有六四了。」

姜為霖對她不時發出凡人難解的外星語早已習以為常，替她盛了碗好料的，讓她自動閉嘴。

藍宇凡卻猜到一些了，她看出他的真性情了？厲害的女人。

既然她們那麼好，有些疑惑若有機會，他倒是希望元蓉能提供答案，

「藍先生在光田工作多久了？」元蓉邊吃邊問。

這傢伙雖然一臉樸拙，但眼睛是騙不了人的，他的眸光偶爾會閃過銳不可當的強悍與精明，姜為霖這笨女人居然會認定他老實？

「唔……快三個月了吧！」他算了算才回答。

「之前呢？」

「我當完兵后持續念了一陣子研究所。」因為一直念到博士學位，所以真的是好長一陣子，當然期間也同時做了不少事，就暫且不提了。

「研究生來工廠上班？藍先生是負責什麼樣的工作？」元蓉揚了揚眉。

「倉儲技師。」他答得不卑不亢的。

就算元蓉再精明，聽見這答案也愣住了，這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

「景氣不好，先工作再說。」他一語帶過，一般人聽到這裏通常會識相地閉嘴，可惜元蓉不是一般人。

「請問你研究所是念什麼？」元蓉再接再厲，邊吃蝦子邊問。

他看看姜為霖，她居然一直吃，沒打算替他解圍嗎？

姜為霖因為警告過好友，知道她不會太過分，再說，她自己也想多知道他的一些事，就算是芝麻綠豆般的小事都好，所以她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

「企管。」藍宇凡挑了個最平常的答案回答：心中已經在準備更深入的答案了。

元蓉理解地點點頭，企管碩博士滿街跑，沒真本事捧着那文憑是沒辦法當飯吃的。

藍宇凡喝完一碗湯都沒再聽見任何問題，反而有些訝異了，他主動問道：「妳已經問完了？」

「怎麼？還不過癮嗎？那請藍先生把三年來交過幾任女朋友，是如何分手，拋棄人還是被拋棄，一切細說分明如何？」元蓉抬頭噙着笑容問道。

「元蓉！」姜為霖蹙眉制止她胡鬧。

「真不讓他說？我看妳一定比我更想知道才對呀！」

「受不了妳耶！」姜為霖紅着臉一臉歉意地望向他。「你別把她的話當真，不必回答她的。」

「好。」藍宇凡漾開笑臉，在她面前立刻回歸純真簡樸。

元蓉瞧着他的轉變，一時瞪大了眼，原來如此！

「妳幹嘛？」姜為霖回頭就見她一副「找到答案了」的恍然表情，現在又怎麼了？

「沒事，藍先生，請你加油了。」她算是認同他了，那樣溫柔的笑容，只為她綻放，他及格了。

藍宇凡倒沒想到這麼快就得到元蓉的認同，但多個朋友總比障凝好，他莞爾地朝她笑了笑。

姜為霖雖不懂好友的心情轉折，但連元蓉都覺得他可以，那她……啊～～她在想什麼啊？她紅着臉起身。

「我去拿瓶新的沙茶醬。」說完她就躲進廚房了。

元蓉聳聳肩又繼續吃，藍宇凡沒想到機會這麼快就到了，現在沒問豈不太蠢？

「元小姐。」

「請問。」

「妳果然是狠角色，那我就不啰唆了，我只想問一個問題，她為什麼排斥帥哥？」

「你擔心什麼？這樣豈不反而好？」

「但這太古怪了，總有原因讓她不喜歡帥的人。」

「這麼說太輕描淡寫了，你知道她的擇友標準是什麼嗎？平凡無奇是基本門檻，最好呢是丑一點比較好。」

「啊？」他的臉上多了三條黑線，代志這下子大條了。

元蓉瞄了他一眼，忽然她瞇起眼研究起他的鬍子來。

「幹嘛？」被她瞧得有些心虛，他不禁移開視線。

「藍先生，你的隱憂很嚴重嗎？」她開始好奇隱藏在鬍子下的是怎樣的一張臉了。

藍宇凡沒想到她居然聰穎到這種地步，不由得揚高了眉頭。

「我猜對了？」

「是有那麼一點。」他嘆口氣。

「哼哼哼……」她冷哼個不停，果然是個不純真的傢伙，居然把為霖那小妮子騙得團團轉，她等着屆時為霖把他給劈了。

「她難道有過相關挫折？」

「你是指被帥哥玩弄過感情？」

藍宇凡冷凝了眸子，若有，他不會讓那渾球太好過的。

「不錯的表情，不過你白瞪了，她太清純，還來不及發生過那種事，就被某個沒長眼睛的帥哥嚇到了。」

「嚇到？」

「對呀！姑娘我心情不錯，就告訴你吧！三年多前我們去美國玩，結果呢……」

元蓉把當年發生的事細說讓他明白，老實說若不是姜為霖太清純，一般人遇到那樣的事雖說會嚇到，但也不至於像她這樣，從此把帥哥列為拒絕往來戶，她每次想到這事都覺得實在是太扯了。

偏這段過往卻讓他的毛孔一陣寒顫，怎麼會有種熟悉的感覺呢？

幾年前，他也去了美國，也去參加了元旦倒數，當時他喝個爛醉，聽朋友說他也吻了個女人，這……世界不會那麼小吧？美國那麼大，他們不會這麼背，參加了同一年同一場倒數吧？

更嚴重的是那天的事，他醒來后完全不記得了，朋友事後提起時，他還以為他們在騙他哩！

藍宇凡心中的波濤洶湧，希望沒那麼幸運，一整晚，他不安的心中只有一個大大的疑惑，到底是不是？

他撐到回家，立刻打電話找朋友印證。「承諭，三、四年前，我們不是去美國嗎？元旦倒數時發生的事，你有沒有印象？」

楊承諭沒想到他居然會問那麼久以前的事，但那天發生了不少事，所以印象特別深刻，他很快的就想起來了。「你是指你喝得爛醉如泥，還強吻了一個小美人兒的事嗎？」

「對啦！」他心情很差地吼道。

「當然記得了，我還有照片為證呢！」楊承諭樂得哈哈大笑。

「你拍了照？有留着嗎？」

「有吧！我應該有存檔。」

「傳給我！」藍宇凡大叫一聲，答案就要揭曉了。

等着好友幫他把照片傳過來時，他的手心開始冒汗，到底是不是呢？

當他看到照片時，他真想打開窗子跳下去了，拷！真的是他害她得了恐帥哥症！

一連數張照片，由他狂吻她到兩人分開為止，她的神情清一色都是魂飛魄散的見鬼狀，天！當時他到底吻得有多糟？居然快把她嚇死了？

這下子麻煩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