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把帳本拿進來。」賀靖棠命令道。

洪氏臉色瞬變,充滿警戒。

阿力帶人進來,手上抱着帳本,傳給在座的大老們看。

老們閱讀起帳本來,個個張大眼,神色凝重。

庄老首先發難,「太糟了,怎麼賠那麼多錢,為什麼跟我原本看的那本帳本不一樣?」

洪氏湊過頭看,猛搖頭,「怎麼可能?不可能!」

賀靖棠走到她身邊,狡猾一笑,「不可能?因為真的帳本早該被你們燒了?帶進來!」

他一命令,有個人被押了進來,手上抱着燒了一半的帳本,洪氏看到對方,臉色刷白。

賀靖棠將帳本接了過去,翻開攤在桌上,「他已經承認是你命他燒帳本的,仔細瞧,這帳目的內容都跟我拿來的一樣吧?事實上燒毀的是謄本,我帶的才是真帳本,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半夜裏燒帳本嗎?如果這帳本沒有問題,為何要燒呢?」

洪氏額頭冒汗,千防萬防沒防到這一舉動竟被他逮到,還救回這些帳本。

賀靖棠接着拍了拍手,阿力又帶人進來了,是慶鑫堂的幾位帳房,手上同樣抱着帳本,一攤開,上頭的帳毫無虧損,和另外一份天差地別。

「我認了,夫人給了我們很多錢,要我們要假帳,好掩蓋虧損……」其中一人低着頭內疚的道。

這時的賀靖弘早呈現獃滯狀態,他望向娘親,眼神驚慌不已。

洪氏也不知所措,最壞的情況發生了,賀靖棠搶奪先機捉住了他們的把柄。

「還不承認嗎?」賀靖棠笑了笑,眯起銳利的眸,「那麼,一個個來算好了,這五年來,賀靖弘賠的錢可不少啊。」

接着,他又帶了證人進來,有掌柜,有賀靖弘的心腹,也有在慶鑫堂工作的人,都一一出來指證賀靖弘急功近利、剛愎自用才會屢屢賠錢,還指出當時進的貨至今仍囤在某個地方。

「賀靖弘,這五年賠了那麼多錢,你還不承認嗎,要清點財庫嗎?」賀靖棠厲聲道。

「我對你們真是太失望了,竟瞞了那麼大的事,將我們耍得團團轉!」庄老氣憤道,他是最早和賀靖棠合作的人,原本他還不信,還是賀靖棠拿出眾多證據才相信的。

他一直把名分看得極為重要,認為賀靖棠能力雖好但出身不好,相比之下賀靖弘更有資格噹噹家,想不到……他真是看錯人了!

「真的沒想到,要是讓靖弘當下去,慶鑫堂豈不要倒了?」

「果然資質差很多,難怪老爺子堅持要靖棠當家……」

賀靖弘無法忍受這些批評,崩潰怒吼,「你們在胡說什麼,我才不會輸給他,我只是運氣不好罷了,我哪知道會下雨,哪裏知道會受騙,我、我……」他抱着頭跪在地上。

已經無力回天了嗎?洪氏充滿怨恨的朝賀靖棠道:「賀靖棠,這下你滿意了吧?」

賀靖棠咬牙道:「還不夠!我無法原諒你,我們當了十幾年的母子,你竟然買兇殺我!五年前的那一天,是你派人送信到我手上,偽裝成客戶要與我談生意,引我上船,再讓人在那艘船上焚香,迷昏我和護衛,最後再將我推入湖裏,想置我於死地對吧!」

賀靖棠的指控驚着了所有人,包括大老們,只有庄老知道這件事。

「夫人殺人?!」

「這、這怎麼會?!」

「天啊,你怎麼能為了當家之位害人!」

賀靖弘聽到此言,抬起頭為娘親說話,「不,我娘不可能殺人!」

洪氏被這指控嚇得臉色發白,「不,不是我!我沒有殺人!」

賀靖棠冷厲的眸直視她,「你長年一直使用,有助安眠的香粉,跟我那天聞到的焚香味道一模一樣,我也找到當年在船上的殺手之一,是桂香在賭坊里當打手的親戚,那個人說是桂香找上他幫忙的,最早送信的人就是桂香!」

洪氏聽得震驚,張嘴想辯解,賀靖棠立即又道:「桂香和她親戚在我遇難后就從京城消失了,雖然我查到桂香的下落時,她已經於兩年前病逝,死無對證,但她那個親戚供稱桂香是聽從賀府里的人的命令,洪玉梅,桂香是你的丫鬟,你就是買兇殺害我的主嫌!」

原本他也懷疑過賀靖弘,但和賀靖弘過事後,他發現他只會虛張聲勢,沒有洪氏心狠,而且洪氏使用了同樣的香粉,桂香還是她的丫鬟,她的嫌疑最大!

洪氏聽得臉色漲紅,激動的否認,「賀靖棠,你不能憑我用同樣的香粉就認定兇手是我!我根本不知道桂香有送什麼信,當年也是她自行離府的,我如果真要殺你,何必要等到你長大成人,在你沒有反抗能力時殺你不是更好?我是討厭你,可是從來沒想過要殺死你!去找那個說我是主嫌的人來,我要跟他對質!」

洪氏的表情不像說謊,說的也合情合理,她有太多殺他的機會了,她的氣勢也理直氣壯,一點都不心虛,這讓賀靖棠動搖了,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錯了經過對質,洪氏仍堅決否認買兇殺人,桂香的親戚也沒有實證證明她是主嫌,最後並沒有得到結論。

這一場對質,也讓賀靖棠更困惑了,但倘若不是洪氏,他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會布下陷阱,誘他上船殺他,而且桂香是洪氏身邊的人,她確實嫌疑最大。

既然洪氏不承認,他只能繼續找出更多的證據讓她百口莫辯,為防洪氏逃走,他暫時將他們一家三口監禁在府里的某個小院落里。

處置好后,賀靖棠走到他爹的書房。

洪氏抵死不認她買兇殺他,但當他問及那面鏡子的下落,她倒是乾脆的說出了藏處,說她放在父親的書房裏,也難怪他一直都找不到。

賀靖棠照着洪氏所說的,拉開桌下的暗層,取出一個小木盒,他打開木盒,裏面放了一迭信件,都是洪氏所寫的,裏頭寫着對爹的思念、埋怨,所有的愛恨都鎖在這個木盒子,鎖在這個書房裏。

在信件旁,放着一面典雅的金色小鏡子。

賀靖棠心想着這個鏡子是賀家的傳媳之寶,她一心想成為這個家的長媳,才會想奪過來佔為己有吧。

賀靖棠可以想像得到,洪氏一個人靜靜待在這書房裏,看着這鏡子的悲涼心情,但是,這不能構成她殺人的理由。

賀靖棠反覆看着鏡子,忍不住想,如果把它弄碎了,馨雨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他了?

發現腦海竟閃過這可怕的念頭,他趕緊鬆手將鏡子擱在桌上,手微微發抖,最後,他用帕子將它包覆起來,打算趕在他改變主意前,將這鏡子送出去。

不久,賀靖棠踏了出去,阿力就在書房外等候,看到主子的眼神變得冷冰冰,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走吧!」賀靖棠說了這句話,往前走去。

阿力在後頭嘆了口氣。他實在不明白,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分開?

當他跟着大少爺從慶鑫堂回來,在馬車上聽到少爺這麼說時,可是嚇了好一大跳,也不知道小倩知不知道內情。

他搖了搖頭,看到主子走遠了,趕緊追上。

當賀靖棠回到他的院落,宋岑雅正好聽完小倩從其他人那兒聽來的有關洪氏等人的事。

看起來他的復仇計劃很順利。她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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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招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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