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屍體23
連續幾天,法醫偵察科都沒有人說起檔案室的事,金刀更是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他丟了檔案室的鑰匙。
曲瑞陽有種置身於岔路口的感覺,前後左右每條路都看不見盡頭,放眼望去皆為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他像個找不到出口的孩子跌跌撞撞的摸索前方的路,不惜跌得遍體鱗傷也要衝破黑暗,尋找真相的光芒,然而,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嗎?
整件事太複雜,不但聯繫三十年前的阮玉,還包括八年前的夏天,孤軍奮戰的他只有靠感覺前行。
本想去學校話劇場看看,豈料,警方還未將解封,兩張白色封條在朱紅的大門上劃成一個大叉,封住噬魂的地獄之門。
在學校里輾轉幾遍,詢問夏雪的同學,一無所獲,逐去市第二精神病醫院。
曲瑞陽是量子力學的支持者,很長一段時間,他覺得所謂的精神病患者其實是活在與我們這個空間相平行的另一個空間裏,只是他們身體在這個空間罷了,所以其行為思想和我們有所出入。這般想的確可以解釋很多病症,唯獨無法詮釋自殘行為,怎樣的刺激能夠讓一個人傷害自己呢,難道他們不痛嗎。
昏暗幽長的走道左邊擺放着供病人休息的長椅,右邊是病房,走廊中三三兩兩的病患或站或坐或蹲,在自己的世界中扮演着讓‘正常人’唏噓的角色。
“先生請問你找誰?”護士小姐攔住他問道。
“你好,我找辛宜。”
“請在這邊登記一下吧。”護士翻到辛宜的看視記錄,將冊子推給他。
曲瑞陽接過筆正準備寫,冊子上的兩個名字讓他嗟驚,心急下沉,全身毛孔緊縮,握筆的手顫抖起來。
護士見他臉上刷白,額上佈滿汗珠,問道:“先生你沒事吧,先生?”
他死死的盯着來訪信息欄中的名字:夏天沈默言“夏天!”這,這是怎麼回事!
護士湊上前看了眼名字,笑着說,“夏先生天天來看他妹妹呢,最近一次是和一個女人一起來的。”指尖划著信息欄,在一個名字旁停下來,“就是她,林蘭。”
曲瑞陽只覺一陣暈眩,蹌踉的退後,靠在牆壁上,驚心駭矚。
謎團如雪球越滾越大,整件事變得詭秘異常。
他沒死,怎麼可能!
“先生你沒事吧,曉林叫肖醫生來。”年長的護士吩咐道。
“不用,我沒事。”他擺擺手疲憊地說。
“先生你這種精神狀態我們是不會讓你進去的。”
曲瑞陽提了提氣,調整表情,亮出證件,肅然道:“我是警察。”見護士們的戒備略微鬆懈,補充道,“這些天事忙,沒休息好,頭有些暈罷了。”禮貌的問道,“請問一下,最近幾天她情況如何?”
小護士被他帥氣的臉龐吸引,臉色緋紅,害羞的說:“挺好的,肖醫生說過幾天讓她轉普通病房呢。”
“他們來的時候是自己單獨進去的嗎?多長時間?有沒有生什麼特別的事?”他指了指夏天和林蘭的名字問。
她想了想說:“單獨進去的,大概半個小時吧,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啊。”
“誰說沒有。”年長的護士瞥了她一眼,插話道,“他們早上來,走後不久,我們查房分葯,辛宜表現太過正常。”
“誒?”太過正常,對了,在精神病院,太正常亦是不正常的反應。
她神色變得凝重,“我給她鬆緊衣時,聽到她的聲音變了……我在這工作多年,即便是精神分裂患者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就像鬼附體一樣。後半句話她沒敢和警察說,不過他們私下都是這樣認為,否則如何解釋一人的聲音可以隨時嘶啞,隨時清澈,整個人的音色完全改變。
曲瑞陽經護士提醒想起第一次探望她的情形,立刻感到不寒而慄,辛宜為何與夏雪音色相同,而且‘夏天’居然在登記表上寫‘兄妹’關係!
曲瑞陽留了電話號碼給護士,“如果‘夏天’、沈默言或是林蘭再來的話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
瘦得脫了形的辛宜,眼眶深深凹陷,眼珠外凸,整個人乾癟得像陳列室的標本,聽到鐵門哐動,機械的扭轉頭顱,凌亂的長遮蓋面部,有些像《午夜凶鈴》裏剛齣電視中爬出來的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