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回到兩人房裏,薛平濤小心地拆開包紮好的布巾,在瞧見她原是細白的手背上如今卻遍佈紅腫,黑瞳掠過一抹心疼。

「還疼嗎?」他不舍地問。

杜秋雙螓首輕點,說不疼是騙人的,尤其是方才還被人給硬握住,現在更是痛得她黛眉緊蹙。

見她忍痛的模樣,他胸口泛起一股刺痛,濃眉緊鎖,忙從懷裏拿出一小罐瓷瓶,倒出些許透明液體,敷在她紅腫的手背上。在敷上的那刻,不僅同時減輕了許多痛楚,還帶來一股冰涼舒適的感覺,令她緊擰的眉頭瞬間撫平。

「這是什麼葯?怎麼藥效那麼好,我的手已經感到不疼了。」她驚奇地問。

他溫柔小心地重新替她包紮好,才抬頭迎視着她:

「這藥名為『冰晶液』,是我一個朋友送我的,專治外傷藥效奇佳,明日你的傷就會好了。」

猝不及防地,他將她纖弱的嬌軀從椅上摟抱起,惹來她的驚呼聲,藕臂嚇得抱住他脖頸,任由他抱着她來到床榻。修長的身子靠坐在床柱旁,讓她坐在他腿上,雙臂仍是由後將她緊抱在懷裏。

「下次小心點,別再弄傷自己了。」

大掌輕撫她柔軟的青絲,低沉醇厚的嗓音里隱含着一抹擔心。

柔美纖弱的她總是教他放不下心來,看她難受,他比誰都心疼。

「我以後會小心點的,別擔心。」

小臉偎靠在他溫熱的胸膛里,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任由他的氣息將她包圍住,她發覺自己逐漸戀上這副胸膛,和在他懷裏安適的感覺。她粉唇微揚,滿足地發出一聲低嘆。

唇角微勾,她細微的反應逃不過他一雙精銳的黑瞳,他的等待沒有白費,懷裏的柔美人兒註定是屬於他的。

就在杜秋雙即將迷失在他的溫柔里時,腦中陡然想起一件險些被她所遺忘的事,黛眉微蹙,思索著該如何啟齒。

她沉吟了會兒,嬌軟的嗓音輕啟:

「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答應我。」

「什麼事?」撫摸着她柔滑青絲的大掌稍停,又繼續着他的動作。

「我想去見許老爺。」

他的回答是一陣沉默,也令她柔美秀麗的俏臉上浮現一抹憂色,粉唇為難地緊抿。

「這是我答應師父的。我知道你們兩家有仇,可你答應過我會想法子解決的,你不會不守諾言吧?」

「我沒有忘記,這件事我會安排的,在這之前,你必須答應我,不會擅自去找他。」

「好,我答應你。」她不疑有它,含笑許諾。

薛平濤黑瞳掠過一抹深思,若讓兩人見面,秋雙不就知道那許老頭至今還被氣得躺在床榻上一病不起。到時她會怎麼做呢?

雙臂不由得收緊,將她緊緊摟抱在懷裏,無論如何,他不會讓她有機會離開他的。

在薛平濤答應後,一晃眼又過了數日,杜秋雙雖然急着想去見許老爺,但仍耐心地等候薛平濤的安排。

「少夫人,這些藥草要怎麼處理?」

如玉手裏捧著裝滿藥草的竹籃,詢問蹲在藥草前,一臉若有所思的人。

她兩天前就來薛府報到,被安排和小綠一起伺候少夫人。對於這個安排她可開心得很,讓她可以有機會報答少夫人,服侍在她左右。

「交給我吧,待會兒我煮一些藥草茶,讓你們喝喝看。」

杜秋雙柔美的臉上揚起一抹溫婉的笑,走沒幾步,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然轉身,和跟在身後的如玉撞個正著。

「少夫人小心!」如玉驚嚇地趕緊扶好她。

「我沒事。」她含笑安撫,水眸往她身後望去,嬌軟的嗓音輕問:「小綠呢?怎麼沒見着她。」

「呃,少夫人,對不起我忘了告訴你,小綠方才出府了,說是要幫少夫人看看新衣裳做的怎麼樣了。」

如玉這才想起方才小綠交代她要轉答給少夫人的話,她竟給忘了。

「不礙事的......」

嬌軟的話未完,遠處即傳來清亮的嗓音。「少夫人,我回來了。」

小綠清秀的臉上有着明亮的笑容,氣喘吁吁地奔至她面前,興奮地急道:

「少夫人,我方才出府,瞧見外頭正熱鬧得很,一問之下才知道今天是觀音娘娘的生辰,少夫人有沒有興趣出去瞧瞧?」

「也好,我們三人就一起去瞧瞧吧。」

杜秋雙清澈的水眸一轉,只稍猶豫了會兒,便在兩人渴望的眼神下,點頭同意。

「太好了!」

小綠高興地拉着如玉的手,有少夫人在,她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在外玩一天了。

「這......少爺會同意嗎?」

如玉雖然感染到小綠的喜悅,可也沒忘了少爺那一關。向來對少夫人疼愛有加的少爺,絕不可能在沒有他的陪同下,讓少夫人和她們出府的。

「那就別告訴他嘍。趁他現在正在書房裏,我們三人就快去快回,若少爺怪罪下來,就說是我要你們陪我出去,不就沒事了。」

杜秋雙看出兩人都想出府玩玩,不忍見兩人失望的表情,遂主動替她們想好法子。

她也想趁這個機會到寺廟去走走。

「算了,還是不太妥當,萬一在外出了什麼事,少爺不會饒了我們的。」

冷靜過後的小綠,想起上回少夫人不小心燙傷手,當時少爺臉色陰沉得可怕,想想還是算了。

「我說沒事就沒事,何況小綠你會武功,有你在我身旁,我還會有什麼事呢。」

杜秋雙不給兩人反悔的時問,率先走開,料定兩人必會緊跟在她身後。

一年一度的觀音娘娘生辰,果然熱鬧非凡!大街上早已被人潮給擠得水泄不通,除了有不少賣藝耍雜技的,和各式攤販,其中最受矚目的就是由四名大漢所抬起的坐椅。

椅上坐着一位巧扮觀音的姑娘,右手裏拿着楊柳枝,左手拿着一個白玉瓷瓶,隨著隊伍行走,一路灑下甘露水。

擠在人潮中的三人仰首觀看,手拉着手,以免被不斷湧進的人潮給衝散了。

「少夫人我牽着你的手,小心別走散了。」

小綠一面瞧著熱鬧的街景,還一面以身子護著杜秋雙,以免她被人給擦撞到。

杜秋雙清瑩的水眸盈滿興味,這可是她第一次見到這熱鬧的場景。

從小到大,她幾乎是以慈心庵為家,十二年來如一日,早以適應了山上的清幽生活,加上性子恬淡不與人爭執,也才會興起想出家一輩子留在慈心庵的念頭。

可這回奉師命來到這汴梁城,陰錯陽差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令她為了解決兩家的仇恨,以致於被迫留在這兒。說心中沒有怨是騙人的,可薛府上下待她的好,讓她無法再強裝漠然。在薛平濤軟硬的施壓下,表面上她是被逼得許下承諾,可實際上心裏卻早已慢慢接受,視自己為薛府的一份子。

或許讓她心甘情願下這個決定的,是一個名喚薛平濤,令人捉摸不定的男人。

隨著不斷湧進的人潮,和四周人群不時地推擠,專註於眼前熱鬧景象的杜秋雙,竟未察覺她和小綠緊握的手早已被撞開來了。

等她驚覺時,早已不見小綠和如玉兩人的蹤影,只好按捺住驚慌,嬌弱的身子往旁擠出一條路。好不容易脫離那洶湧的人潮,她早已氣喘吁吁。

杜秋雙睜大一雙水眸,仰首往大街上擁擠的人潮望去,搜尋著兩人的身影,相信此刻兩人發覺和她走散了,定會心急如焚。

就在她打算放棄,自己一人先行返回薛府時,身後傳來一道客氣地詢問聲:

「請問姑娘可是薛府的少夫人?」

聞言,杜秋雙回首一看,不知何時身後多出了三張陌生的臉孔。在未知三人來意時,她腳步退了幾步,與三人拉開一段距離,謹慎地問:

「你們是誰?」

為首的中年人朝身後的兩人使了個眼色,衝著她一笑:

「看來姑娘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了,還請姑娘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到底是誰,想做什麼?」

杜秋雙柔美的臉上儘是防備,水眸戒備地瞧著正往她靠近的兩人。她現在所處的位置雖然離大街上不遠,可眾人眼裏只爭相注意著熱鬧的景物,根本沒人發覺這兒所發生的事。

「得罪了。」

隨著這毫無歉意的聲音響起,杜秋雙由後被人給打昏,三人手腳俐落地抱着她往衚衕那停放的轎子奔去。將人放進轎子裏後,中年人即吩咐起轎。

在這無人察覺的衚衕里,神不知鬼不知地成功將人給擄走。

杜秋雙在睜開眼的同時,由脖頸所傳來的尖銳痛楚,令她唇畔逸出痛呼聲。痛楚還未平息,身旁即傳來一道恭敬的聲音:「姑娘既然醒了,還請跟我去見老爺,我們家老爺正等著姑娘。」

杜秋雙手撫著後頸,黛眉微蹙,由床榻上坐起,打量著房裏四周,最後停在眼前面無表情的丫鬟身上。

「這是哪兒,你們老爺又是何許人也?」

「這是許府,我們老爺自然就是許老爺了,還請姑娘馬上跟我走。」

什麼?這竟是許府,師父還未入空門前的家!也好,她正可藉這機會,好好和許老爺談談。

「姑娘請帶路吧。」

優雅地下了床榻,整理好微亂的衣裙,示意她帶路。

在丫鬟的帶路下,來到一扇緊閉的房門前,丫鬟恭謹地朝內說明來意,便替杜秋雙推開門,自個兒先行退下。

杜秋雙一入房內,即瞧見那位將她帶來這兒的中年人,只見他朝她和善地一笑,便朝內室喊了聲:

「老爺,您要見的人來了。」

杜秋雙獨自走入內室,水眸淡掃,最後停留在卧躺在床榻上、面泛病容的老人身上。

「你過來,走到我面前來。」

許敬昌臉色蒼白,說起話來微喘,可口氣仍是帶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杜秋雙雖還未瞧清他,但由他說不到幾句話便夾帶著喘息看來,可推斷他病得不輕。

緩步走到床榻前,在看清他臉上的氣色後,黛眉緊蹙,不待他同意,逕自坐到他床側旁,替他把起脈來。

許敬昌訝異於她突兀的舉動,老臉上浮現一抹怒氣,正欲揮開她未經他同意即替他把脈的手。

「別動。」嬌軟的輕喝聲響起。

杜秋雙另一手按住他欲掙脫的手,水眸微垂,專註地替他把脈。

「丫頭,我可沒說要讓你把脈。」

蒼啞虛弱的聲音可聽出一股怒氣,一雙帶著精銳的老眼狠狠地瞪視着她。

杜秋雙粉唇微揚,柔美秀麗的臉上有抹溫婉的笑,將他佈滿皺紋的手輕放在錦被上,清澈的水眸無視他臉上的怒氣直視着他,語出驚人地道:

「可我無法眼睜睜地看着有人死在我面前。」

「你胡說什麼!」

一雙老眼氣得圓瞪,但原該是駭人的怒斥聲,卻變為虛弱的低喝。

「你是否最近常覺得胸口時而抽痛時而緊悶,有時夜裏更是會險些喘不過氣來?」

杜秋雙臉上含笑的表情未變,水眸底卻多了抹深思,她沒料到見到許老爺竟會是這種情形。

「你怎麼知道?」

許敬昌驚愕地雙眼大睜,隨即想到她方才替他把脈,看來這丫頭懂醫術。沒想到在他一手促成之下,竟便宜了薛府。

「丫頭,你就是慧心所收的徒弟?你叫什麼名字?」

「杜秋雙。」她含笑輕道。

「我要你馬上和薛府脫離關係,不管是用什麼方法,看是要薛平濤休了你,還是你休了他也可以,就是不能和薛府沾上任何關係。」

他絕不能白白便宜了薛府,讓他們佔盡好處,擁有這麼一個柔美溫婉又懂醫術的媳婦。

「為什麼?」黛眉微皺,她明知故問。

「反正我要你馬上照我的話做就是了,我是你師父的爹,你就該聽我的話。若是你怕以後的生活有困難,你可以留在這裏。」

他一逕專斷的命令,令杜秋雙柔美的臉上難得浮現一抹不悅,靜默不語地起身離開床側,走到圓桌旁,落坐在椅上。

「我說的話你聽到了沒!」

她的沉默令他肝火再起,硬是使力大吼。但太過出力的他身子不堪負荷,頹軟在床楊上。

杜秋雙水眸注視著床楊上急促喘息的老人,輕嘆了口氣:

「你不該再動不動就生氣,這樣只會加重你的病。」

她的話換來他一個惡狠狠地瞪視,可杜秋雙非但無一絲懼意,反倒是輕笑出聲,主動再走回床榻,落坐於床側。

「許老爺,聽說我今日會莫名其妙地嫁進薛府,不都是您一手安排的嗎?」

她知道她不該這樣欺負一個生病的老人,可見他即使在生病中仍有這麼大的火氣,竟反常地挑起她難得一起的玩興。

「那是一個錯誤!」他氣得吹鬍子瞪眼。

想到原該是萬無一失的計謀,可讓薛府成為汴梁城的笑柄,竟會出這種紕漏,怎不令他氣得吐血?

「可我畢竟是嫁進薛府里,成了薛府的少夫人,這已是不爭的事實。」

杜秋雙仍是好脾氣地提醒他,這個他一手促成的錯誤,已難以更改了。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已經決定要收你做孫女,以後你就留在許府里,不用再回到薛府去了。」

他仍是一意孤行,聽不下任何話,硬要她照他的話去做。

杜秋雙因他的固執,柔美的臉上微慍,倏地起身,背對著床榻,低道:

「承蒙許老爺你看得起秋雙,可我絕不會離開薛府的,相反的我現在就要離開這兒了。」

「你給我站住!你和你師父都是一個樣,就只會忤逆我!你以為薛府的人有多好嗎?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給薛府的人害的。」

「你說什麼?」

杜秋雙震愕地回眸,柔美的臉上有抹不信,平濤承諾過她的。

她的反應,正中許敬昌的心思,眼裏掠過一抹詭光,氣憤填膺地怒道:

「就在你嫁入薛府的翌日,李彩霞那女人帶了一群人來鬧事,還將我給打傷了,害我這一躺就險些去掉了半條命。更過份的是,薛平濤趁我卧病在床,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我在生意上有往來的一些熟客全都給搶走了,擺明了想逼死我。你千萬不可中他們的計,薛府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杜秋雙的反應,由先前的驚愕到最後的平靜,柔美的俏臉上令人看不出表情,只見她一雙清澈明亮的水眸直直望進他眼底。

在她澄靜的水眸注視下,許老爺心虛地避開視線,垂首撫著胸口順氣。

「你說謊。」

杜秋雙低嘆了口氣,想不到這兩家所結的仇恨竟會那麼深,她懷疑她有這個能力來化解嗎?

「你會躺在床榻上一病不起,不是被打傷的,只是一時氣急攻心所致;最重要的一點,是你被下毒了。此毒是一種慢性毒,若再不解毒的話,只怕你生命會有危險。」

就因為中毒所致,才會令他看似病情加重,實則是體內毒素正在擴散。

「你說的可是真的?!」

許老爺驚駭地臉色大變,到底是誰想要他的命?

「由你身上所中的慢性毒看來,我猜測下毒之人不想要你太早死,他要讓人以為你是因重病不治而死去的。」

杜秋雙說出她的觀察,而這下毒之人絕對是許府里的人,只是到底是何人?這麼做的目的又是為什麼?

「你會救我嗎?還是打算不管我的生死,自己回到薛府去享福,讓我死得不明不白?」

許老爺像是陡然被抽光了精力,頹喪地垮著雙肩,語氣蕭索地道。

他那落寞的模樣令人不忍,明知他語氣里真正的涵意,可卻無法狠心不管他。就算他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她也做不到在明知他有危險時卻棄之不顧。

「你放心,我會再回來的。」

杜秋雙朝床榻上頹喪的老人一笑,閃動著慧黠的水眸清楚地瞧見,他微垂的老眼掠過一抹得逞的光芒,唇畔揚起一抹溫柔的笑。

她從他眼底清楚地窺見一抹孤寂,他或許是頑固得令人束手無策,可他內心深處也是渴望着有親人相陪,說到底他也只不過是個可憐孤獨的老人。

她心中暗自決定,在日後替他看病的時間裏要多陪陪他,或許能化解他心中的怨恨。

薛府

大廳里,瀰漫著一股風雨欲來的沉悶氣流,一批批去而復返的人,所帶回來的消息卻是令人失望緊張,更是將眾人的驚慌情緒給逼到頂點。

「還不快再去找!天黑以前一定要將她們給找回來。」

李彩霞對一群無功而返的奴僕大聲地呼喝着,着急地在廳堂里來回走着,擔憂的眼光瞥向坐在椅上,臉色陰沉、靜默不語的人。

薛平濤是最先發現杜秋雙失蹤的人。在府里遍尋不着她的人影,就連她隨身的兩名丫鬟也不見蹤影,問了門房守衛的人後,才知道三人一早即出府瞧熱鬧去了。

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已快到了用晚膳的時間,卻仍不見三人返回,逐一增加派出找尋的人一個個無功而返,也才讓眾人驚覺不對,深恐三人在外會不會出了意外。

「娘,我不想再等了。」

薛平濤倏地起身,凝重的俊臉上有抹擔憂,腳步一跨,決心自個兒出去找人,卻在跨出步伐的同時,與迎面返回的孫准山碰個正著。

「大哥、乾娘,你們瞧我找回了誰?」

在孫准山身後的是兩抹瑟縮的身影,只見他兩手一撈,輕易地將兩人拉到前頭來,面對大夥的逼問。

「夫人、少爺......對不起,我們把少夫人給......看丟了。」

兩名丫鬟膽怯地跪下,由較大膽的小綠開口,可一句話也讓她說得七零八落。

早在她們發覺少夫人不見後,兩人的臉色慘白,根本沒有勇氣回薛府面對少爺的怒氣,只好不停地在擁擠的人潮里試圖找回少夫人;可隨著人潮逐漸散去,卻始終沒有找到人。

兩人也曾想過,會不會少夫人早已回薛府了?可在她們發覺大街上出現薛府派出找尋的人馬後,兩人頓時如置身冰窖,更是加緊找尋少夫人的蹤影,直到被孫准山給找到。

「把話給我說清楚。」

薛平濤來到兩人面前,俊臉陰鷙得駭人,危險的黑瞳掃視著兩人,忿怒地咆哮。

膽子較小的如玉當場被嚇哭了,而小綠畢竟在薛府多年,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全身仍是無法抑制地抖顫,顫著抖個不停的聲音道:

「少爺,事情是這樣的,一早少夫人就說想去外頭看熱鬧,便要我們陪她一起去。原本擠在人潮里,我的手一直緊拉住少夫人,可人實在是太多了,我們還是不小心被衝散了。之後,我們一直在找尋少夫人,可還是沒見着她......」

聞言,薛平濤俊臉泛白,腦中閃過一幕幕杜秋雙可能遇害的書面,每一個畫面都足以令他痛徹心扉!她柔美纖弱,又不懂武功,若是遇到心存歹念的惡徒,只有束手就縛的份了。

「這可怎麼辦?秋雙不會武功,這麼晚了還沒回來,會不會是出事了?」李彩霞心急如焚,着急地來回走着,嘴裏不停地叨念。

「乾娘你別再說了,大嫂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孫准山使了個眼色給擔憂到口不擇言的乾娘。大哥的臉色夠嚇人的,大嫂至今生死未卜,若是有個萬一,大哥絕無法接受的。

「你好大的膽子,敢在我面前說謊!」

薛平濤陡然冒出的厲喝聲,令李彩霞和孫准山一頭霧水,循着冷冽的黑瞳望去,瞧見低垂著頭,身子劇烈抖瑟的兩人。

「秋雙性子喜靜,並不愛太過熱鬧嘈雜的地方,定是你們兩人貪玩,所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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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美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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