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那天,毫無意外地,丁語恬又被排除在外了。

蔣伯鈞離去之後,她可以感覺得到,利仲祈的情緒壞到極點。所以,即使心中充滿了困惑跟疑問,她還是硬生生忍住,不去打擾關在辦公室里的困獸。

反正,晚上再問就好了。她一面整理着文件,一面盤算着。某人一定不會合作,但好好煮頓飯,用美食誘惑他之後,再膩着他撒個嬌……應該就沒問題了。

後者比前者有效得多,而且很有可能演變成被抓着“欺負”的香艷後果……想着甜蜜的激情畫面,她竟很沒出息的臉紅了,無法抹去心中那一絲偷偷的期待。

“發什麼呆?把這些預收帳整理一下。”困獸不知何時踱了出來,把一疊文件丟在她桌上,又自顧自的走掉了,看都沒多看她一眼。

望着他的背影,丁語恬恨得牙痒痒的。回家再算帳!

她回去之後,果然費盡心思整治了一桌好菜,色香味俱全;滿室都是溫暖的食物香氣,就等人回來大快朵頤。

然而,等到了夜深,還是沒有等到人。丁語恬窩在床上看書等候,等啊等的,等到自己都睡著了。

驚醒,是因為開門聲響。她努力地睜開睡意重重的眼睫,卻是一片黑暗,有人把燈關掉了。

“你回來了?這麼晚?”她掙扎着想要起身,卻是軟綿綿的使不上力,嗓音也眼小貓叫一樣,她不確定利仲祈聽見了。

又倒回去睡,半夢半醒的丁語恬下意識等着,等一個溫熱堅硬的身軀在她身芳出現,擁她入懷。

然而,等了又等,身旁還是涼涼的,半點動靜也沒有。她困惑地揉着睡眼起床察看,順手拉趄毛毯裹住自己,一腳高一腳低,蹣跚地走進客廳。

精瘦細長的身子,背朝外地蜷縮在沙發上,沙發實在不夠大,他的睡姿看起來不怎麼舒服。

丁語恬詫異地望着他的背。“怎麼了?為什麼不進去睡?你吃過飯了嗎?怎麼現在才回來?”一連串的問題都沒有得到回應。他逕自睡他的,連出聲都沒有。“喂,你怎麼了嘛?”她伸手去推他。

“不要吵我。”利仲祈悶悶的嗓音飄出來。

“那也不用在這睡啊!回床上去嘛。”

還是沒回應,擺明了不想理她。陰陽怪氣!莫名其妙!直想打他一頓!

不過丁語恬已經摸清他的怪脾氣,知道現在逼他也沒用,只好放他一個人在沙發上鬧脾氣——就不信那麼艱困的姿勢,他能睡得舒服!一定等一下就受不了,還不是乖乖的回到床上、她身邊?

結果,利仲祈還真有本事,硬是在小沙發上窩着,照樣睡得着。反而是丁語恬睡不安穩,一直豎著耳朵聽他是不是要進來了,有沒有動靜,甚至中途還很沒出息的悄悄把毛毯拿出去,蓋在他身上。

到底怎麼回事呢?站在幽暗安靜的客廳,她望着那張瘦削的俊臉。連睡覺都不安穩,眉頭皺得好緊。她忍不住伸手輕輕觸着他的濃眉。

擔心公司嗎?還是什麼別的?為什麼陌生人蔣伯鈞叫他“仲祈弟弟”?他們有親戚關係嗎?為什麼從來沒聽說,兩人關係好像也很糟糕?

來來去去鬧了大半夜,她到天快亮了才迷糊睡着。夢中出現好多好多的人影,有的追着她跑,有的則一直在她眼前飄蕩,伸手也碰不到。丁語恬只覺得莫名焦躁着,悶悶的火在燒着她。

不知不覺中,那把火越燒越旺,而且像是在流竄,從她的臉畔、耳際,一路燒到頸子、前胸,然後是她的小腹,繼續往下,在兩腿間——

“啊……”無力的呻吟逸出,半夢半醒間,她模模糊糊感受着自己的潮濕;火還在燒,燒得她就快透不過氣。

有人低聲說了什麼,她聽不清楚。在枕上輾轉着,她的神智還未清醒,身體卻已經活躍得嚇人。難忍的慾望貫穿全身,她無力的手甚至顫抖着按上自己的胸,揉撫着那緊繃到有些發疼的尖端,希冀着紆解。

好想要……好熱……

柔軟卻有些粗糙的接觸,在身下爆發。她忍不住吟哦着,秀眉深蹙,雙眸緊閉,纖腰開始款擺,似是逃離,又像迎合。

“是誰在愛你?嗯?”

是誰?好壞好壞的,逼得她全身通紅,卻讓她在邊緣擺盪的,是誰?

“求求你……我要……”清醒時絕不可能輕易出口的乞求,此刻從微啟的紅唇中流泄,銷魂蝕骨。

“要誰?小恬,你要誰?”魔鬼般的沙啞嗓音堅持地問着。

“要你……我要你……祈……”

親愛的名字一說出口,她便被突如其來的狠狠逗弄給逼得放聲尖叫。

“啊!”幾乎是同一瞬間,她被尖銳的高潮給刺中,那銷魂的快意瀰漫全身,讓她幾乎要昏厥。

“叫我的名字。”似乎在確認着什麼,蠻橫的情人一再要求着。

“仲、仲祈……”她已經不是自己了,從身體到心靈,所有的反應與感受,都被深深嵌在她深處的男人給奪去。她攀着他汗濕的肩,宛轉嬌啼,一次又一次,在喘息間,喚着他的名。

從夢中醒來,她跌入另一個激情狂放的夢境。她的情人一點也不溫柔,一點也不憐惜,蠻橫而幾乎是帶點粗暴地,讓她領略了狂烈到幾乎要窒息的極致。

然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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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丁語恬再度清醒時,已經接近中午了。身旁又是空蕩蕩的。坐起身,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鬧鐘顯示着十一點四十五分。

“不會吧!”她今天蹺班了?睡到中午?為什麼利仲祈沒叫她?大概是看她累壞了的樣子,不忍心吧。想到清晨那場火熱糾纏,她的玉白腳趾忍不住蜷曲起來。

那麼辣、那麼凶,沒有盡頭似的體力,那些羞死人的姿勢與命令,她無助的哭喊和放肆的尖叫……丁語恬勒令自己不準再想下去,否則,她大概還沒離開床,就已經燒焦了。

起身之後,以最快速度打理好自己,出門時,拿起手機,一面等電梯,一面開始撥號,打到公司。公司居然沒有總機接電話,她逼不得已,只好打利仲祈的分機。“呃,我……我現在要過去公司了。早上……”她吞吞吐吐的。

“今天不用來。”利仲祈俐落地打斷她。

“啊?”丁語恬在徐徐打開的電梯門前呆住。“不用去上班?”

“對。”他有點不耐煩,“從今天起開始實施彈性上班,你沒收到通知嗎?”

通知是收到了,但她以為只是其他同事:她自己早就打定主意,就算薪水打折,還是會到公司上班,畢竟現在對公司狀況最熟的人,大概就是她了吧。

“我還是會過去。”她踏進電梯,聽到對方在那頭大聲說著什麼,忍不住皺眉,“你在吼什麼?我進電梯了,聽不清楚。”

好不容易到達一樓,走到戶外,手機通訊才又好了起來,她聽清楚利仲祈正在大聲重複,“不用來就不用來!沒你的事!你聽見了沒?不用來!”

丁語恬脾氣再好,都被他氣到冒煙!她乾脆站定,揚聲說:“我在公司待得比你久,狀況如何,我很清楚。我覺得該去就會去!為什麼要這樣凶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不能跟我說?”

從昨天到今晨,他實在怪異到極點。昨夜回來時,不知鬧什麼彆扭,還是怕吵醒她,所以不肯進房睡;可是後來,卻又忍不住似地來疼她愛她,不斷確認着兩人之間的熱情;到現在,又是個陌生人樣了!

為什麼?情緒很明顯地比平常更加動蕩不安,硬要說沒事,也太侮辱她這個枕邊人了。

“沒事。”結果他還真的硬生生的要侮辱她,“不用多問,我要掛了。”

丁語恬真的火了。不,她沒有大發嬌嗔,只是很職業很甜美的萬能秘書嗓音出現了。

“好啊,請掛。”有膽子你就掛掛看,真的掛掉的話,今晚某人很有可能沒辦法進門,沒有熱騰騰晚飯吃,也沒有溫暖好睡的床、性感嬌美的床伴了。

不只今晚沒有,可能以後都沒有了!

利仲祈也不是笨蛋,他聽出了溫柔語氣中隱藏的可怕殺機。在辦公室的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電話當然掛不下去。

兩人僵持着,好半晌,都沒有開口。

“真的沒什麼大事。”好久好久,利仲祈才心不甘情不願地,以最簡短的方式解釋。“一點無聊的紛爭而已,還有點後續的麻煩要處理,你不來比較方便,反正公司也沒什麼事。就是這樣,別再問了。”

“好,那我知道了。”丁語恬淡淡說。她其實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再繼續追問也沒用。她不是死纏爛打型的個性,所以,乾脆地結束了話題,“那我先去吃飯了,你也別忙得忘了吃午飯。晚上見。”

收起手機,她腳步堅定地——往捷運站走!

開什麼玩笑?以為這樣三言兩語就可以敷衍她?公司又不是一個人的,雖然是利家開的沒錯,但她也算資深幹部了吧?叫她不要去上班?辦不到!

所以,她照着原定計劃,二十五分鐘后,已經走進辦公室的大門。

一走進去,就傻住了。

有一束光看就覺得昂貴的新鮮玫瑰,包裝得極精美,用長盒子裝着,上面還打着精緻的緞帶。不過,長盒此刻位於一個很奇怪的地方——直直地插在垃圾桶里。

“這是……怎麼回事?”丁語恬喃喃自語,走過去仔細端詳。發現旁邊有張被撕成兩半的卡片,落在外面的一半掀開着,她看見“美麗的秘書小姐”這幾個字。

花是送她的?誰這麼大手筆,送如此美麗又無用的東西給她?

了語恬在垃圾桶前面蹲下,正要好好研究那張卡片時,有人已經敏銳地察覺她的存在,從辦公室裏面走出來了。

“你來做什麼?不是叫你不要來?”他聽起來真的非常不爽。“你剛剛明明答應我……”

“我什麼都沒答應你。”她打斷臉黑黑的利仲祈,指着垃圾桶里的花,“這是怎麼回事?”

利仲祈撇開臉,不發一語。丁語恬受夠了他的不合作。

“是昨天的那位蔣先生送來的吧?”她乾脆直說了,“你跟他有什麼關係,又有什麼恩怨?不妨一次說清楚,像這樣敷衍下去是沒用的。”

結果,利仲祈轉頭就走。他就是不想講。

“利仲祈!你站住!把話講完再走!”平日溫和如貓咪的丁語恬,真正發起脾氣來,可不是開玩笑;她的嬌斥聲清越俐落,傳遍了辦公室內。

幸好來上班的人很少,現在也都出去吃飯了,只有他們倆,要不然丁語恬哪可能在旁人面前,對着上司發飆?

這一罵,沒把利仲祈罵回來,重新出現在副總辦公室門口的,是另一位利先生。

頭髮已經全白,一臉疲憊的老董事長。

看到董事長出現,丁語恬大吃一驚,粉臉頓時漲紅了。剛剛那嬌蠻的口吻,是在私下和情人鬥嘴鬧脾氣時用的。以為辦公室沒人才敢放肆,結果沒想到、……

“對、對不起,董事長,我、我不知道您在、在公司……”剛剛的氣勢瞬間完全跑光光,丁語恬懊惱尷尬到快要爆炸了,音量小到像蚊子叫,還狂結巴。

董事長倒是不在意,他溫和地笑了笑。“我來跟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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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附近的義式餐廳,通常晚上才有人潮湧現,中午時分,上班族都講究速戰速決,沒人可以耗着等烘烤時間半小時以上的手工Pizza。

一老一少對坐,丁語恬還在懊惱剛剛的失態,紅着臉,大半天都不敢開口,拿着水杯猛灌冰水,掩飾自己的局促不安。

“伯鈞跟仲祈,都是我的孫子。”

董事長開口了,語氣淡淡的,卻讓丁語恬的手僵在半空中,結結實實地愣庄。

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念頭突然出現。都是孫子?董事長有別的子女嗎?會不會是私生的?可是,董事長跟夫人的感情那麼好,難道是年少輕狂時留下的遺憾……

“他們是、是表兄弟嗎?”丁語恬胡思亂想半天,選了一個自認為最沒有殺傷力的問法。

董事長微微苦笑。“不,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啊?可是……”兄弟怎麼不同姓?

“仲祈是從母姓,其實是我的外孫。”董事長解釋,“從小就沒有跟家裏住,而是跟我們一起,直到小學畢業才送出國去讀書。”

原來如此。她默默點頭,雖然有點難以接受。

兄弟倆長得也太不像了!不只是五官的差異,而且散發出來的氣質實在差得太遠。弟弟那麼安靜又古怪,等閑不輕易開口閑聊,一點也不親切,甚至有點嚇人;但哥哥卻談笑風生,超級大方又自來熟。這兩個人,居然是親兄弟?!

“他們感情好像不太好?”丁語恬小心翼翼地問。

董事長嘆了口氣,已經有着皺紋的眉心更加緊鎖。他回答得簡簡單單,“是。”

咬住唇,她不確定自己要不要繼續問下去。追問私事實在不太禮貌,加上這也不是太開心的事情,她一個外人……

是說,幾乎天天和利仲祈同床共枕的她,硬要說是外人,也太牽強了。

“語恬。”共事多年,董事長鮮少這樣稱呼她,多半都是叫丁小姐或丁秘書;此刻,他有着長者的溫和與親切,不再單純以上司的身分開口,“我一直沒有正式謝過你,之前那麼用心照顧我太太。她一直最擔心仲祈這孩子,可以看到你跟仲祈在一起,她真的……走得放心。謝謝你。”

“啊,不、不要這麼說,是應該的。”聽着如此慎重其事的道謝,她的臉紅了。

董事長又笑,“沒什麼應該,仲祈不是個好相處的人,辛苦你了。”

丁語恬的臉更燙,連耳根子都麻麻的。秘密的戀情原來早就不是秘密,剛剛又在董事長面前河東獅吼,她此刻羞得坐立不安,心頭怦怦亂跳,頭低低的,根本不敢看董事長。

那羞澀慌亂中帶着甜蜜的模樣,讓老董事長看了,又忍不住想感慨。先走的老伴何其有眼光,選了這麼好的女孩;但問題就在這裏,她……實在太好了。

靜了片劉,董事長喝了一口冰水,又放下杯子。冰塊撞擊着,發出細碎的聲響。

他要說的話如此艱難,實在難以出口,但還是非說不可,再不說就太遲了。

“語恬,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跟你提一下關於工作的事。”董事長的語氣突然低沉了,帶着點蒼涼,讓丁語恬詫異地抬起頭。

“啊,當然可以,董事長請說。”

“公司這邊,恐怕要請你離職了。”

什麼?她……她被解僱了?

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料想到董事長的要求是這個。明媚眼眸睜大了,望着面前熟悉的長者。

“董事長要我走?”她直率地問,“為什麼?”

“你應該也知道,最近公司的營運一直在縮減,對於想要另謀高就的員工,我向來是非常鼓勵。業務沒有那麼多,實在不用硬是留人下來。”董事長慈藹地說著,“我知道你想過要再進修,以前我太太就跟我提過。你不妨去申請看看,費用的部分,你不必擔心,我會負責的,儘管去吧。”

她眨了眨眼。“董事長,可是,我不想走啊。”

怎麼可能在這時候走?先不論她對公司、對自己第一份工作的感情好了,她對董事長夫婦的孺慕之情、現在再加上利仲祈這個命中魔星……她想都沒想過離職、另找工作、甚至進修,不可能!

“公司已經不需要你了,不想這樣耽誤到你的前途。”董事長還是用那麼溫和的口氣,說著令人心頭一緊的話。

“可是,仲祈需要我啊!”沒想太多就衝口而出,她話一說完,臉就又紅了。

在情人的爺爺,不,外公面前,這麼大刺刺承認情事,實在太羞人了,何況這位還是她幾年來的上司。

董事長又嘆了口氣。平日優雅溫婉,處理事情或面對客戶都遊刃有餘、該拒絕時也深諳婉拒手法的丁秘書,居然如此慌亂又直接,可見得真是關心則亂。

“仲祈最不需要的,就是像你這樣的人。”董事長說著殘忍的話。但因為態度實在太謙和,了語恬完全摸不着頭腦,一片混亂,不知道該怎麼接受。

是嫌棄她嗎?還是,反對辦公室戀情?是因為希望利仲祈專心拼事業,不要分神?覺得她會拖累他、讓他分心?

她的臉色一定很糟,一陣青一陣白的,因為董事長關心地拍了拍她擱在桌上,握得緊緊的拳頭。

“語恬,不是你的問題,不用想太多。”董事長那雙充滿智慧的蒼老眼眸,流露出難以言說的疲憊,“只是你不在的話,對大家都好一點……語恬,我老了,已經沒有力氣去擔心太多,只希望餘生能平靜度過。所以,就算是我請求你,離開吧。”

她呆坐在那兒,任由冰水、冷氣內外夾攻,加上腦中不斷迴響的“你不在會比較好”、“離開吧”這些話,把自己凍成了冰柱,無法動彈。

然後,她眼睛一眯,突然回神!

哪有這種事?公司狀況不好,現在的副總還是新上任,正需要她的協助,怎麼可能在此刻要她離開,會對大家都好一點?毫無邏輯。

其中必然有詐!不想讓她知道,她就更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才不會乖乖聽命!

“董事長,容我考慮一下,可以嗎?”心中拿定初步的主意,丁語恬立刻穩定下來。她當然不會直接捍拒,那不是她的作風,所以只是輕輕巧巧地說了一句。不表態、不拒絕也不接受,很有技巧地敷衍過去。

“語恬……”董事長還想多說。

“我一定會好好想一想的。董事長就別再擔心太多了,您好好保重自己,平靜度日,才是最要緊的,不是嗎?”技巧地用董事長之前的話回敬,丁語恬已經完全恢復到溫婉端莊、微笑很溫暖的那個丁秘書。

外表太容易唬人了,殊不知她的內在,固執得像頭牛!

董事長憂慮地望着面前年輕卻聰慧的她。心中默默的在憂慮:這些孩子……怎麼一個比一個難搞呀?平靜度過餘生,竟是太奢侈的要求。

灰白的濃眉,鎖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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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燈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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