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呆？法洛恩翻閱照片，果然如此。

照片里的奈緹爾有點像個完美的人偶，被擺出各種動作，缺少一些靈性，是純，但不真。

法洛恩意識到一個問題，奈緹爾是下凡的天使，天使獨有的神聖和靈性被肉體束縛了，如果只是靜態地捕捉其神態，很難看出天使最美的特質。法洛恩一直將奈緹爾定位為聖潔小天使，但他忘記了，別人不知道奈緹爾身份的，也不可能和奈緹爾長期相處，聖潔的特質在沒有羽翼和其他外物渲染的情況下很難體現。

而且奈緹爾還只是一個小天使，無法和路西菲爾級別的六翼熾天使長相提並論，奈緹爾需要一點變化，在純真之上的變化，比如七情六慾。

「攝影師，準備；奈緹爾，你站到佈景前去。」法洛恩吩咐，但是奈緹爾累了，他坐在椅子上揚着小臉可憐兮兮地望着人，說：「大魔王，我的腳好酸，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法洛恩上前牽起奈緹爾的小手，微笑道：「這次只需要幾分鐘，等會兒我就帶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奈緹爾眨眨眼，像是在思考魔王說話的可信度，想了想，說：「魔王要守信哦。」於是他從椅子上跳下來，被法洛恩牽着站到鏡頭中央。法洛恩對攝影師比比手勢，示意對方準備，奈緹爾好奇地問：「大魔王，你要和我一起拍照嗎？」

「是的，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法洛恩安撫道，不過小天使並不擔心法洛恩會傷害他，只是說：「那你要快點，我肚子餓了。」

真是個貪吃的小鬼。法洛恩無奈地笑笑，見那邊攝影師比出OK的手勢，於是法洛恩一手托起奈緹爾的小手，一手攬過奈緹爾的腰，俯身在奈緹爾的眉梢落下一個輕吻。

喀嚓，攝影師恰到好處地捕捉到這個畫面，法洛恩抬起頭，奈緹爾一臉疑惑地望向他，納悶道：「大魔王，你為什麼突然親我？」

「喜歡嗎？」法洛恩不答反問。

奈緹爾想了想，說：「沒有不喜歡，但大魔王為什麼突然親我？」

法洛恩笑道：「我不能親你嗎？」

奈緹爾咬着手指想啊想，想不出個所以然，他覺得肚子好餓，他懷疑大魔王是不是也餓了，所以親他一下嘗嘗味道好不好，然後再把他吃掉？可是大魔王說過他不吃天使……奈緹爾的腦子裏糾結着各種各樣奇怪的念頭，最後，他被香噴噴的食物氣息揪回了神。

不知何時，法洛恩已經帶他離開了攝影棚來到了一家看上去就覺得很美味的餐廳，還是吃飯比較重要！

於是奈緹爾就把那個讓他想不通的問題丟到了腦後，無憂無慮地享用美食。

享用了午餐再回到公司，那邊照片已經打印出來了，法洛恩翻閱上午拍下的照片，不出所料，所有照片里最後那「惡魔親吻天使」的畫面是最美的，奈緹爾在一瞬間的愕然和迷惑表達得很自然，小小的臉頰上似乎還浮起了可疑的紅暈。

可能是在聚光燈下熱出來的，奈緹爾穿着純白的長襯衫，而法洛恩穿着嚴謹的黑西裝，純白被純黑包裹的強烈反差終於讓小天使的特質表露淋漓。

奈緹爾還太稚嫩，需要襯托才能表達出自身的氣質，不像法洛恩那樣，單單是站着，就能讓人轉不開目光。

法洛恩在思考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雖然在剛出道時他確實可以作為陪襯，但這樣的局限性太大了，這會嚴重影響奈緹爾的模特兒生涯。法洛恩固然沒有讓奈緹爾一輩子當模特兒的念頭，不過既然是Hela旗下的藝人，那就必須是精品。

法洛恩在思考的時候，奈緹爾卻在他懷裏睡著了，無憂無慮的小天使吃飽了就有些困，法洛恩將他抱在懷裏，他便靠着魔王結實的胸膛迷迷糊糊地小憩過去了。

當法洛恩的思考告一段落想低頭和他說兩句話的時候，奈緹爾已經像小嬰兒一樣蜷起了手腳，扒拉着法洛恩的衣襟呼呼大睡了。法洛恩一怔，隨即無奈地搖頭苦笑，摸摸奈緹爾柔軟的頭髮，心想這孩子真是幸福。

為了懲罰小天使吃飽了就睡的惡習，法洛恩壞心眼地吻住了那兩片柔軟的紅唇，輕輕咬一口，惹來小天使含糊的呢喃，這才松嘴，於是小天使的初吻就在這不知不覺間被大魔王給奪走了。

奈緹爾足足睡到將近晚飯時間才醒來，法洛恩雖然很喜歡抱着他順便吃點小豆腐，但對於奈緹爾的睡功還是深表無奈。

「小懶蟲，你是餓了才醒來的嗎？」法洛恩捏着奈緹爾的小鼻子調侃道：「現在都八點半了，該吃晚飯了。」

奈緹爾臉紅了，但摸摸肚皮，卻說：「可是我真的餓了。」

法洛恩真是為這會吃會睡的小天使絕倒了，他很懷疑奈緹爾真的是天使嗎？哦，不，奈緹爾確實不是天使，他是混血的天使！法洛恩差點就忘記了，奈緹爾的頭髮是銀色的，這可不是純血的天使會擁有的發色！

但是面對奈緹爾純天然無污染的委屈表情，法洛恩還是妥協了，小傢伙嘛，就是用來寵的。

法洛恩抱着奈緹爾起身無奈地笑嘆道：「好啦，我帶你去吃東西，今天想吃什麼？」

「我想吃牛排！」奈緹爾大聲歡呼。

法洛恩用額頭頂頂奈緹爾的小腦袋，別有用意地問：「奈緹爾，我對你好不好？」

奈緹爾猶豫了一下，老實說：「好，大魔王和艾迪瑪一樣對我好。」

法洛恩忽略那個礙事的名字，接着問：「我對你這麼好你有沒有表示呢？」

奈緹爾撅起了小嘴：「大魔王想要什麼？可是我什麼都沒有。」

「奈緹爾親我一下吧。」法洛恩臉不紅氣不喘的說。

奈緹爾歪歪腦袋，忽而一笑，白嫩嫩的小手很自然地抱住法洛恩的脖子，湊上紅潤的小嘴，在魔王的臉上蓋了一個章，法洛恩一笑，同樣低頭親吻一下奈緹爾的臉頰，禮尚往來嘛。

小天使還太生澀，魔王大人決定將他養熟再吃掉，於是魔王大人和小天使玩起了親親遊戲。

吃到什麼好東西，魔王大人說：「不親親我？」買了什麼小禮物，魔王大人說：「不親親我？」小天使走累了，魔王大人抱抱他，也不忘記說：「不親親我？」

奈緹爾開始還會抗議：「為什麼老要親你呢？」或者是「大魔王你是不是餓了老想着要吃我？」但是後來奈緹爾就習慣了，他發現大魔王就是喜歡親親他然後再讓他親親魔王，奈緹爾開始坦然處之，直到晚上睡覺前。

奈緹爾鑽進魔王的被窩，睡覺前見魔王沒有動靜，他自己冒出頭來了：「大魔王，你不親親我嗎？」

法洛恩吃驚了：「想讓我親親你嗎？」

奈緹爾困惑地說：「惡魔都不給晚安吻的嗎？」法洛恩想起來了，天使的習慣之一，晚安吻。

法洛恩心裏轉過一個念頭，隨即笑道：「惡魔的晚安吻和天使的晚安吻不一樣哦，奈緹爾想要嗎？」

奈緹爾不解：「哪裏不一樣？」

「親了就知道了對不對？」

「嗯……對。」奈緹爾點頭，「那我先給大魔王一個晚安吻，大魔王再給我一個晚安吻，但是大魔王不許把我吃掉哦！」

「不會的。」法洛恩笑得很「慈祥」。

於是奈緹爾勾着法洛恩的脖子獻上一個香噴噴的晚安吻，法洛恩攬着他的小身子，手指不規矩地在那纖細的腰肢上彈起了鋼琴，當奈緹爾抬頭結束了他的晚安吻，法洛恩毫不客氣地翻身將奈緹爾壓在床上，俯身攫住了那水嫩的雙唇。

「唔……」魔王輕舔過小天使花瓣一般的紅唇，初嘗過露水的滋味，又用舌頭靈活地敲開小天使毫無準備的貝齒，猶如一條惡龍在濕熱柔軟的口腔中四處搗亂，但下一秒，這頭惡龍又變身成為一條靈蛇，將小天使的小舌頭勾起吮弄，只吻得小天使嗚嗚呻吟。

小天使的臉漲得緋紅，他完全忘記了如何用鼻子呼吸，無助地被魔王肆無忌憚地侵略着，當魔王的舌頭在他上顎舔過時，小天使覺得身體裏好像有無數只小蟲子呼嘯一下奔騰而過，從未有過的酸麻迅速侵佔了他的半個身子，小天使軟在魔王的身下，不自覺地抱住魔王結實的身軀，雙眸迷霧地任人掠奪。

當魔王心滿意足地停嘴時，小天使已經因為呼吸困難而沁出了眼淚。

雙瞳帶水的嬌羞模樣讓魔王蠢蠢欲動，於是魔王再次低頭輕輕舔吻過奈緹爾的眼角。

「魔王的晚安吻，喜歡嗎？」法洛恩含着奈緹爾的耳垂，別有用意地說，他知道小天使不懂，所以他很期待小天使會給他什麼回答。

奈緹爾嗯嗯兩聲，不是贊同，只是沒有意義地嗚鳴，輕喘着氣，好容易緩過氣了，帶着幾分委屈和驚懼地說：「大魔王好過分……差點把我的舌頭吃掉了……大魔王是不是想吃天使了，所以騙我說這是晚安吻？」

法洛恩失笑：「當然不是，奈緹爾這麼可愛我怎麼會把奈緹爾吃掉呢？」

「真的不是？」小天使不相信。

「真的。」法洛恩以指尖拭去小天使眼角的淚花，笑道：「這是魔王的晚安吻。」

奈緹爾吸吸鼻子，問：「那為什麼魔王要把舌頭伸進來？好奇怪哦！」

「嗯……為了加深感情。」法洛恩給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沒忘記說：「以後都要給小天使晚安吻！」

【第五章】

在魔王一天一個「魔王晚安吻」的日子裏，大半個月就這麼過去了，眼見設計部血族系列即將完工，外界對奈緹爾的炒作也到了一個頂峰，奈緹爾的第一波宣傳馬上就要打出之際，法洛恩卻發現了一個小問題。

「奈緹爾，最近你怎麼有點……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