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無論她表現得多麼對徐家深惡痛絕,她始終都是徐家的女兒,不可能會真的坐視徐氏九族遭殃。

想通這些,非但沒有讓龍辰昱心裏舒服,反而讓他更加的煩躁。

徐玉敏感受到腳上傳來很大的力道,這讓她十分不適,但是她只是蹙緊了眉頭,卻沒有說話。

他們這樣一路往北,似乎是要往青州去,可師父應該不會去那樣冰天雪地的地方,師父是最怕冷的,也最不喜歡自討苦吃。即便是要看人尋寶,在有機會挑選的

時候她更可能去那些風景好一點的地方。

「敏兒。」

徐玉敏抬眸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這聲叫喚有些不同。

龍辰昱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你肯為我生孩子嗎?」

生怕錯過她的任何一個細微的神情變化。

徐玉敏愣住了。

孩子?

她好像一直沒有想過,是了,他們總會有孩子的。

見她不答,龍辰昱的心立時提了起來,「你不願意嗎?如果懷上了,你是不是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打掉他?」

徐玉敏蹙眉,不解地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是一條生命不是嗎?」更何況那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血。

「你恨本王。」他給她原因。

徐玉敏又愣了一下,然後說得很慢,似乎也在思索一般地道:「也許……我沒那麼恨你吧,至少我不會因為恨你而去傷害我肚子裏的小生命。」

她真的恨他嗎?突然之間,徐玉敏也不確定了。

出家清修之人講究四大皆空,她自幼修道心性淡泊,少有事情可以撩動她的心緒。

可是,這個男人最初以那樣一個童稚的模樣猝不及防地闖入她的世界。洞房夜,強硬而狂暴地奪了她的身子,讓她忍不住對他咬牙切齒,即使離開了他,想到他的時候也會情不自禁氣得渾身發抖,無論如何都不能平淡以對。

這是恨吧?

可是,如果真的恨,又為什麼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會揪心,會忍不住着急、會忍不住起殺意?

突然之間,徐玉敏害怕得不敢再往下深想……她,她還是恨他好了……

龍辰昱突然激動地將她拽入懷中抱住,驚喜無比地道:「真的?」

「你放開我。」

「是真的嗎?」

「我沒有懷孕。」徐玉敏不得不提醒他,「我的癸水還沒乾凈。」

龍辰昱的臉色為之一變,她提醒他了,她那該死的癸水害他這幾天一直沒能真正地沾她的身,這讓他很不舒爽。

「它什麼時候才能乾凈?」

徐玉敏沒理他,她最討厭他不知節制地索歡了,連帶的讓她也變得墮落。龍辰昱臉色有些陰沉,按撫她纖足的手又有些重。

徐玉敏仍舊只是蹙眉,而不開口。

大多時候,她是不想理他的。但如果一直不搭理他,他又會像抓狂一樣地撲上來,所以,她會適當地理一下他一下,這是這段日子她與他相處下來得出的結論。

她一直壓着底線,不能讓他抓狂!

其實,有時候看他被心火撩撥得暴躁的情形,徐玉敏覺得還是挺有意思的。

荒原古道,枯黃的草迎風搖擺。

在這樣荒涼的地方,卻有一家客棧。

凜冽寒風中,店幌也在風中瑟瑟飄搖。

「一家春」是這個客棧的名字,在這滿目荒蕪中看來卻顯得分外的合宜。

當龍辰昱一行走進去的時候,客棧內的人都有志一同地往門口看了一眼。龍辰昱看到滿客棧的江湖人,心中亦不由得微怔,越往北行,江湖人越漸增多,可見為那傳聞中的寶藏而來的人為數之眾。

徐玉敏卻對那些目光視而不見,逕自牽了龍辰昱的手往樓上去。

樓下已是萬頭攢動,自然是要往樓上而去。

「娘子,這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啊?」

聽到龍辰昱這樣清潤純良的稚音,徐玉敏用力攥緊他的手,有一種直接將他踹下樓梯的衝動。

她真的不喜歡陪他演這白痴與白痴娘子的戲,讓人很暴躁。

「天冷,外面待着不舒服,自然都到屋裏來了。」

「哦,就像我們一樣啊。」

「對。」

這樣似母子一般的對話,不經意間便充分暴露了來人的智力程度,客棧中的江湖人不由得有些納悶,這樣看着非同一般富貴的人到這苦寒之地來做什麼?

樓上的人亦是不少,好在還有一處空桌,徐玉敏一行過去坐了。

夥計趕着過來上茶,一邊道:「客官吃些什麼?」

徐玉敏道:「有什麼好的便上好了。」

「好咧。」

「等等。」她叫住了欲走的夥計。

「客官還有何吩咐?」

「我想打聽一個人。」

隨行侍衛扔了一塊碎銀過去,夥計接了,眉開眼笑地回道:「客官請問,只要小的知道一定知無不言。」

「你可知道無雲上人?小婦人慾尋上人為拙夫治病,聽聞上人近來到青州,不知可有她的消息?」

她這話一出口,店中的江湖人這才恍然大悟為何在這寒冬之際,這樣的富貴之人會頂風冒雪到青州來了——原是為了求醫!

這與他們沒有衝突,便再無人關注。

龍辰昱心中暗贊妻子一聲,看她好似不通俗事,但是卻又常常有令人驚奇的一面。

「夫人問小的可算是問對了,前些天無雲上人還曾在小店打尖。」

「不知上人往哪個方向去了?」徐玉敏面露焦急之色。

「向北。」

「多謝了。」

「客官不必客氣。」

「娘子,我要吃飯,餓了。」

徐玉敏忍着將熱茶迎面潑過去的衝動,柔聲道:「乖,一會兒飯菜便送上來了。」

龍辰昱暗自咬牙,她這分明是故意的。

徐玉敏心道:我就是故意的,你想扮愚痴,好啊,我配合你,非得讓你的愚痴加倍不可。

夥計自然不知這夫妻兩人間的暗中洶湧,在一旁道:「小的這就下去傳菜,一會兒便能上來,公子莫急。」

龍辰星一頭栽進妻子的懷中,抱着她的腰撒嬌,「敏兒,我餓了,要吃飯。」

徐玉敏差一點就伸手拍開他,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緒,好聲好氣地道:「乖,我們先喝口茶潤潤喉,一會兒飯就來了。」

龍辰昱只是不理,在她懷中好是磨蹭了一會兒,直磨得徐玉敏的一張俏臉滿是潮紅,才終於放棄挑逗她,直起身來。

一旁的侍衛眼觀鼻,鼻觀心,只當自己不存在。

王爺調戲王妃的時候一定要無視,否則無論誰惱羞成怒,他們也承受不起。

店中其他人看到這樣的情形,不由得益發為這美貌少婦惋惜不已,真是一朵鮮花插到了牛糞上。

夥計來上菜的時候,又有人從樓梯走上來,一邊走還一邊道:「這見鬼的天氣,竟然又下起雪來了。」

徐玉敏抬眼看去,就見來人正一邊撣着身上的雪,一邊尋找空位。

外面竟然下雪了嗎?

徐玉敏眉頭微蹙,風雪交加,今天只怕要宿在這裏了。

「娘子,吃飯。」

徐玉敏回神,只看到龍辰昱一臉稚子表情,張大了口等她餵食。

心裏嘆口氣,認命地夾了飯菜,一口一口地喂他,間或會被他藉機揩些油。

這些日子她習以為常后倒不覺得如何,反而是這客棧中的人不時投來的目光讓她心生不耐。

「夫人,已經訂好客房,公子與夫人用完飯便可以回房歇息去了。」

徐玉敏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些瑣事隨行的侍衛一直做得很好,完全不必他們夫妻操心,時間一長,她倒也習慣了交由他們打點瑣事。

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原本她對夫妻之事很是抵觸,但隨着相處的時間增加,她竟然也慢慢習慣了龍辰昱夜裏的折騰,這讓她光想背脊都有些發涼。

徐玉敏一雙如秋水般明亮的陣子驚疑不定地看着老實吞飯的龍辰昱,他是不是打着這樣蠶食鯨吞的主意?

龍辰昱朝她明亮地一笑。

徐玉敏忍不住又咬了咬牙。

外面風雪交加,客棧人滿為患。

這樣的情況下,能要到房間已經是萬幸,若想有單獨的小院是萬萬沒有那個可能的。

在這魚龍混雜的情況下,徐玉敏倒是心情放鬆。

只是、熄燈上床后「她才知道自己放心得太早了。

龍辰昱上來便要索歡,他的手熟練地剝去她的貼身衣物。

徐玉敏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將聲音壓得極低,只有兩個人能聽到,「別鬧,左右都是耳力敏銳的江湖人。」她不想讓人聽見。

龍辰昱掙開她的手,在她耳邊道:「那又如何,你我是夫妻不是嗎?」

就在這時,隔壁突然響起喘息聲、肉體撞擊的啪啪聲讓兩人愣了下。

而後,龍辰昱附在她耳邊笑了,「人皆如此。」

徐玉敏羞紅了臉,忍不住捶了他好幾拳。

龍辰昱以最快的速度挺進了她的身體,開始歡快而急切地抽送。

徐玉敏咬住一方絲巾,不肯發出聲響。

誰知在他們進行到緊要關頭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刀劍聲。

徐玉敏心中一驚,花穴下意識收縮,那桿正在衝鋒陷陣的金槍如受到鼓舞一般益發神勇,發狠似的加快進軍速度。

徐玉敏連連捶打身上之人,試圖讓他慢下來。

龍辰昱卻顧不上理她,只埋頭享受這銷魂欲死的快感。

他將種子埋入她花房深處時,窗戶猛然被一股大力撞開,兩道人影一先一后摔了進來。

龍辰昱眼神一凜,將懷中人護嚴,緊盯着帳外的打鬥。

聽到動靜的侍衛第一時間沖入,在床前一字排開,不讓人越雷池一步。

龍辰昱見侍衛趕來,便放了心,仍舊護着懷中的妻子,以防意外出現。

若有人看到她的身子。他必會殺了那人。

那摔進屋中的兩人打着打着便又衝破屋頂而出,刀劍相撞聲在靜夜中顯得分外清晰。

龍辰昱藉着屋外的月光,摸索到衣物幫妻子穿上,然後自己才不疾不徐地穿妥衣物。

他伸手掀帳,侍衛便讓開來。

龍辰昱先下地,拿了屏風上披着的狐裘將妻子裹好抱起,接着回身往外走。侍衛立即隨後跟上。

當龍辰昱抱着徐玉敏走到客棧大廳的時候,看到許多被吵醒的江湖人也聚集在那裏。

看到他們一行出來,那些江湖人並沒有太過驚訝,畢竟大家顯然都是被這打鬥聲吵醒的。

「娘子,這裏有人打架,我們回車上去吧。」

徐玉敏窩在龍辰昱懷中,順從地應了一聲,此時此刻她真是沒臉見人。

「我們丟了東西,誰都不能踏出客棧一步。」

隨着刀劍破空聲,兩個藍衣大漢落在客棧門口,擋住了出口。

龍辰昱蹙着眉頭將懷中的嬌妻放下。

徐玉敏輕攏身上的狐裘,在地上站穩。

此時她頭上釵環盡去,反而別有一番清水出芙蓉之態,帶着幾分清冷與嬌柔。龍辰昱轉過身為她將帽兜拉上,並替她拉緊了狐裘,帶些抱怨地說道:「娘子是我一個人的,不許旁人多看。」

旁觀的江湖人不由會心一笑,這個傻相公倒是有很強的獨佔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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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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