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為了清洗身體,戰焰帶逐冰來到一處天然溫泉。

「你先洗,我去找食物。」昨晚沒讓逐冰吃任何食物,又與他一夜廝磨交歡,他真怕逐冰會體力不支。

「好,多謝。」

戰焰離開之後,逐冰獨自在溫泉里洗凈身體,一等衣服全褪下,他才發覺身上滿是紅色的印記,心想應該是戰焰留下來的。

唉,他不禁嘆了口氣。本是夫妻該做的事情,他們卻全做了,這樣是悖德的可換個方向想,戰焰是為了救自己,若拿這當理由,也就沒什麼好忌諱的了。

沒一會兒,他察覺到身後有一股魔氣靠近,凝神旋身,正好看見衣衫不整、體態畢露的小姑娘靠上他,他的身體觸摸到最柔軟的身子,卻毫無反應,只覺得這股魔氣十分熟悉。

「姑娘,你沒事吧?」

璀瀲見逐冰不記得自己,在心中說了聲妙,連忙更偎入她懷中。

「奴家趕路,怎料途中竟迷了路,所幸在此遇見公子,不知公子可否送奴家回去?」璀瀲嬌軟的語調如同蜜般,少有男人能夠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她想了一晚,愈想愈火大,快到手的獵物怎能任由他飛走,靠近囹圄山之地,根本沒有任何女魔,她就不信戰焰真能幫逐冰找到女子替他解毒,於是她逃到中途后折返,怎知當她回來之時,看見的竟是兩個男人交纏在一起的畫面。

她本覺得噁心至極,扭頭便想離開,可沒想到最後她還是待着看到完,而且還愈看愈有意思。

戰焰那表情、動作與專註的模樣,壓根兒不像是勉強替逐冰解毒,反倒十分投入,一副他喜歡逐冰的樣子。

璀瀲聽聞過戰焰的寡情,他對任何女子都不曾迷戀太久,她一直想找機會整整戰焰,無奈比武比不上,戰焰敏銳又深不可測,她用了許多方式卻沒一次成功過,只好放棄。

不過這會兒,她倒是看見了有趣的事情。

嘖嘖,戰焰不僅幫逐冰找到清洗身體的地方,還說要幫他找食物,對他如此呵護備至,就算是朋友也做不到這麼盡心儘力,所以她猜測戰焰對逐冰肯定有情。

兩個男人啊……真是愈想愈有趣了。

要是她不插手攪和一番,那就無聊啰!

清晨時,她怕被發現於是先行離去,等逐冰獨自一人時,又悄悄接近。

她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挑撥離間的大好機會。

「姑娘,很抱歉,我也有急事,所以無法帶你回去。」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讓逐冰將璀瀲禮貌性地推開。

璀瀲故作柔弱無骨地硬是要靠在逐冰身上,她就不信自己的魅態無法奪得逐冰的心。

「公子,奴家會怕,你真不肯送奴家回去嗎?奴家保證會好好報答你的。」眼睫煽了煽,靈活大眼有着幾分的嬌柔,令人幾乎難以招架。

可逐冰理智以對,絲毫不受影響,因為他已發覺眼前的少女正是昨晚的淫魔。

「姑娘,昨晚在下受了你的魅香所苦,你今日還來,是當逐冰沒有反擊之力嗎?」

啊!被認出了哦!

璀瀲立刻離開逐冰的身體,低笑幾聲。「逐冰,明人眼前不說暗話,昨晚你跟戰焰逍遙快活得很,你反倒應該感謝我的魅香才對吧?」

「逍遙快活?」逐冰聽到這四字,如寒冰般的表情突地冒出一絲火光。「得受制於人,做出不想做的事情,你認為是逍遙快活?」

察覺逐冰動怒了,璀瀲很不甘心地反駁:「哼,至少我看到的是你們很投入的模樣,難道我的眼睛還會看錯嗎?」

她說他很投入?不,並非如此,那是因為他已經被魔氣壓制住才失去自我,根本不是自己的意識。

瞧見逐冰露出困惑的眼神,璀瀲又繼續說著:「逐冰,別以為戰焰現在很喜歡你就表示你跟他有可能天長地久,戰焰的濫情和薄情在魔界可是享有盛名,你是個男人,又不溫柔體貼,早晚會被另一個溫柔的女人給比下去的!」

真討厭,她教訓不了戰焰,現在逐冰也不好對付,讓她很挫折,可她不管,非讓他們不順遂不可。

「我並不想與戰焰在一塊,姑娘多心了。」聽見戰焰的濫情與薄情,逐冰心頭忽然湧出幾分酸澀。

璀瀲又拋了一個媚眼。「那你何不與我在一塊呢?」她開始脫去身上僅存的衣服,胸前粉紅若隱若現。

逐冰卻始終毫無感覺,彷彿沒注意到眼前的曼妙軀體有多麼引人遐思,他的視線始終正視着她姣好的臉蛋。

「我清楚你是仙,終有一天得回到天上,那麼我們有一場露水姻緣也好,你又何必拒絕我呢?」璀瀲雙手摸上逐冰的胸膛。

「姑娘,我真的對你沒興趣,看在我沒事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請回吧。」

自動送上門又被他給推回,璀瀲不禁也惱了,罵道:「你是不解風情,戰焰是太濫情,你們兩個還真是絕配呢!」

「姑娘,這種事情應該與自己喜歡的人做比較好,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要修鍊也不一定非得透過這種方式,不是嗎?」

璀瀲沒想到會被逐冰給教訓,一時愕然。

喜歡的人,莫非……

「逐冰,你該不會是喜歡……戰焰吧?」

在她注意到戰焰時,她也沒錯過逐冰的一舉一動,戰焰投入,那逐冰又何嘗不是,只是當時她一直認為逐冰會那樣做全是因為魅香的關係,但那時候的他應是被動的,可那時的逐冰卻是那樣的渴求着戰焰,兩個都是男人,如果不是喜歡着對方,又豈會勉強自己接受?

逐冰心跳倏地加快,「姑娘你錯了,應該說我欣賞戰焰才是。」沒錯,他對戰焰的好感應該是出自於欣賞。

璀瀲露出狐疑的表情,儼然不相信逐冰所言,真是欲蓋彌彰啊,不過她還挺喜歡逐冰的,魔界裏已經很少有這種正直的人了。

把逐冰給了戰焰,還真是糟蹋呢!

「逐冰,讓我跟着你吧!」她對逐冰產生莫大的興趣。

「姑娘,待會兒我們便要進入囹圄山,你還是別跟着我們,方可保住性命。」

「我又不會跟着你們進入,我可以待在外頭等你們啊。」

「不行!」這句話是甫回來的戰焰回答的。

他一回來就擋在兩人之間,徹底將逐冰的身子給擋住。

昨晚他就發現璀瀲躲在一旁偷窺,但他那時心思都在逐冰身上,根本無暇去管她,沒想到她竟然還敢靠近逐冰,真是不知死活。

「璀瀲,你別以為我真不敢殺你。」

「我想跟着逐冰,為何還要經過你同意,你是他什麼人?」

「他是我的人。」戰焰毫不避諱,承認自己對逐冰的佔有欲。

璀瀲聽了不禁嚇了一大跳,而逐冰的表情倒是平靜得很。

在兩人臉上打量着,璀瀲頓時覺得這兩個男人之間的相處挺有趣的。

水火自古以來就勢不兩立,加上她耳聞逐冰殺了戰柔,但這兩人怎可能在一塊呢?

嗯,她的興緻愈來愈高了,要她就這麼轉身離開──不可能。

「逐冰的身體受了傷,你們待會兒就要進入囹圄山,你也應該清楚那裏有多詭異,這樣帶着逐冰進去,你是要他死嗎?不如讓我跟着,至少有個照應。」最後萬一真的出事,她拔腿就跑也不會良心不安。

戰焰明白璀瀲身上有許多不同功效的香氣,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先讓逐冰養精蓄銳后,再進入囹圄山裡比較好一些。

「璀瀲,我不會讓你跟我們進去扯後腿,我給你三天時間,這三天好好調養逐冰的身體,讓他恢復平常的樣子,要不然之後就有你好受的。」戰焰警告着,若璀瀲真的亂來,他也不會留情。

哼,可惡的戰焰,還是這麼難搞。

「好了,這裏沒你的事,你給我退出百丈外。」算過這距離剛好可以讓璀瀲聽不見他們的耳語。

就算想抗議,也得先量力而為,璀瀲自知對付不了戰焰,只得幸悻然離去。

確定璀瀲真的乖乖退到百丈外后,戰焰方轉過頭來。「zi7zi她沒對你怎樣吧?」

「我沒這般不濟事。」

「諒她也不敢,我找到了幾顆果子,給你。」

「謝謝。」逐冰接過果子,順着戰焰的目光才發現自己始終是全裸的,但他倒沒什麼害羞的表情,對於身體他並非看得很重,不過是個軀殼罷了。

「下次別讓我以外的人看見你的身體。」璀瀲究竟看了逐冰多久,他不禁惱火着,直想把逐冰整個人藏起來。

「我比較希望誰都別看。」

「我當然能看了,因為你是我的!」強勢的態度不容逐冰拒絕。

「戰焰,你……」

不讓他多話,戰焰扣住他的手,封了他的唇。

那少女說她叫璀瀲。

璀瀲說他喜歡戰焰!

她的話不停在逐冰腦子裏盤旋着。

這天,逐冰除了聞着璀瀲燃放香氣來調息之外,腦子裏不斷想着這句話。

因為當他解釋自己對戰焰是欣賞時,他竟捕捉到璀瀲眉間閃過的不信。

她是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嗎?

可自己的心情難道還有旁人能比他更了解嗎?

不……應該不可能才對。

這世間,應該只有他才了解自己,誰都不懂他。

是啊!沒人懂得他。

一時分心嚴重,竟險些走火入魔,逐冰連忙定心凝神,最後睜開眼,就看見戰焰擔心的注視着自己。

「你想什麼竟然想得出了神?很危險的。」

逐冰垂目,迴避他的視線,「沒什麼……」

唉,解釋再多,他也敵不過戰焰的強勢,他以前會是這麼容易屈服的人嗎?以前就算有人逼迫自己,他亦會在心底產生些許反抗,可當戰焰要求自己做什麼時,他似乎總是嘴裏說不好,心中卻覺得很開心。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莫非來到魔界后,他整個人也變了樣?

戰焰打斷逐冰的分心,將他的神智喚回。「要想事情可以,但調息的時候最忌諱分神,別再有下次了。」

「嗯,我知道。」逐冰怔怔地看着一臉關切的戰焰。

也許、也許是因為他清楚戰焰是真心關懷自己,而非虛情假意,他才任由他予取予求吧。

「戰焰,你喜歡我哪裏?」

「現在是你的劍術、性格還有……你的身體。」戰焰直言不諱地說著。

逐冰聽了,心裏的喜悅又如同灰塵消散。

原來戰焰跟其它人也沒什麼不同……

假如有一天他劍術差了、性格變了、身體壞了,那麼戰焰或許也會無情地離開他,正如璀瀲所說的──寡情。

這樣的喜歡他想保有卻又害怕,怕自己不知道何時無法讓戰焰喜愛他,他想保有這份能讓他有些許動搖的心情。

在天界活了五十年之久,他的心向來是冰封住的,未曾有過一絲的裂縫,可戰焰的火焰,囂張又跋扈地在他的心上燃出一個洞來,讓他再也無法平靜。

這樣的感情如狂風席捲,令他難以招架。

倘若可以……他也想嘗嘗愛情的滋味,不管對象為何,他也想知道那令大哥意亂情迷,甘願扔下重責大任的愛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等到他懂了愛情之後,也許就能釋懷了。

戰焰眼眸半瞇着,心裏不禁有些氣憤,他實在不喜歡逐冰當著自己的面失神,難道他還不夠魅力留住他的心思嗎?

「逐冰,看着我……你到底在想什麼?」他真希望能再多灌入一點魔氣到逐冰體內,就算無法讓他成魔,也想他再被魔氣控制一次,雖然他已經不討厭逐冰這冷冰冰的性子,不過他更貪戀他為自己着迷的模樣,他愛他任性、自我,愛他最真誠的反應,而不是如今冷漠以對的泰然。

那會讓他覺得他們之間只有他一人為愛瘋狂,而逐冰僅僅只是個旁觀者,他要的並非如此,而是兩個人一同在愛欲中燃燒。

在自己為逐冰迷戀的同時,他也要逐冰為自己瘋狂不已。

「戰焰,你該清楚我們兩個的職責與身分是永遠對立的,你為何還要跟我在一塊?論劍術,比我高超的大有人在;論性子,比我溫順的比比皆是;至於身體的話……」這點他就找不到理由了,他沒跟別人在一起過,怎麼比較啊?

戰焰微微挑起眉,對逐冰所言感到興味盎然。「喜歡是主觀的,我說過了,你這樣剛剛好最適合我,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嫌少,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說得好似他是獨一無二──逐冰最無法抵抗的便是這句話。

在天界,他絕非最特別的,最多不過是大哥身後的影子,但來到這裏遇上戰焰后,他讓他覺得自己很特別,特別到彷彿是為了他而生。

他十分喜歡這句話。

「你要我怎麼做?」一瞬間的動心,他已經有了答案。

「接受我的感情,然後……愛我。」

愛?可沒人教他如何愛人啊!

「如何愛你?」

「別拒絕我的吻,別抵抗我的碰觸,別老是把我拒之千裡外,不要抗拒我的求愛。」他執起逐冰的雙手,一手貼於他的胸口,一手貼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後順着你的心走。感受到我的心跳了嗎?這樣劇烈的心跳到現在只為你一個人而跳動。」

可將來還是會有取代之人的──這話,逐冰僅放在心上沒說出口。

就算將來他會懊悔今日的決定,但他還是想接受戰焰的感情。

無論如何,戰焰至少能溫暖他被冰封已久的心。

他想要有個人需要着自己,讓他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着。

「你無情嗎?」

「有時候。」戰焰很坦白。

「那麼將來有一天當你不再需要我愛你的時候,請一定要跟我說,同樣的,如果到時候我還是無法跟你在一塊,我也會跟你明說的。」未來的路好不好走,他無法預料,只能按照戰焰當下的建議──順着心走。

現在,他想要去被愛也想去愛一個人。

有趣!逐冰居然對他下戰帖,他當然是迫不及待收了這戰帖,將他徹底綁在自己身邊,讓他再也飛不了。

戰焰不禁喜出望外地說:「不介意我是個男人?」

逐冰低頭沉思了會兒,「也許是因為你,我才接受的,與性別無關。」

「逐冰,你知道嗎?我真的喜歡你這句話,真是說到我的心坎里了,讓我心癢難耐地直想將你揉入體內,讓你聆聽我的心跳是怎樣的為你狂亂跳着。」

戰焰不得不承認,自己跟不少女人在一起過,從沒一個讓他有想留下的念頭,逐冰鐵定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一旦讓他動了心,就難以收回。

「事情沒有絕對,戰焰,我從不相信世上有永恆。」他神情淡漠。

「那我會讓你相信我的誓言絕非兒戲……」戰焰傾過身,咬着他的唇,逐冰沒有退縮,反而還張嘴任由他的舌頭在嘴裏挑逗着。

慢慢地,他閉上眼睛,用身體去感覺戰焰的溫柔與愛情。

他說要自己愛他,那麼他會義無反顧地愛他。

吻停了下來,戰焰意猶未盡地退開。

「為了讓我們兩人都沒有後顧之憂,找到延命草后,你跟我走。」頓了下,似是想到什麼,戰焰又問:「既然戰柔沒死,當時為何不告訴我?」

他瞬間明白那時逐冰會突然收手不攻擊自己,大概是認出自己的身分。

「因為除了我自己……我誰也不信。」逐冰冷冷地說。

「那不是挺可悲的。」戰焰毫不客氣地戳破他。

逐冰聞言神色有些悲傷。「也許吧。」

比起戰焰那樣重視手足之情,比起他姐弟倆的感情,他與其他人,甚至是大哥都不親近。

「他們對你不好嗎?」

不是,而是他們彷彿將他遺忘似的,若非大哥為了戰柔叛離水仙一族,他們也不會想到還有他。

他……是水仙族內眾人當作不存在的一個,可有可無。

見逐冰露出了憂傷的表情,戰焰要他伸出右手來,抓着他的手指,咬破了中指,接着換他將右手的中指伸到逐冰嘴邊,逐冰沒問為什麼完全照着做。

最後沾了血的指頭相貼,染血的唇互吻,腥澀的滋味在嘴裏蔓延開來,他們記住了彼此的味道。

「這是我們熾火族的婚盟儀式……既然你覺得在天界沒有立足之地,那麼我身邊已經為你保留一個位置,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旁。」

戰焰抓着他的指頭放入嘴裏吸-吮,銳眼則瞬也不瞬地盯住他,等待他的回答。

逐冰卻沒有給予答案,只靜靜地凝視戰焰的眼。

那雙眸子如同毒藥教人上癮,甚至無法自拔。

他不給承諾,是因為他對自己沒有把握,他們終究是──敵人。

無論愛多深,最後他們仍是會有所取捨。

「你們兩個感情可真好。」璀瀲頗不是滋味地說。

戰焰要去尋求能夠讓逐冰徹底治好傷的藥草,就把照顧逐冰的重責大任扔給了她,還真不怕她又亂來嗎?

不過到時候得承受戰焰的怒火,想想她還是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想她淫魔璀瀲的名號在魔界也是響叮噹的,但……就是不敢惹戰焰。

罷了罷了,難得善心大發,她暫時委屈自己乖一點。

「如果你願意,也能找一個很好的人相伴。」

璀瀲揮揮手,不太想聽逐冰的嘮叨。「夠了夠了,別把天界那一套禮教拿來魔界用,我們這裏自成一規炬。」

「怎樣的規矩?」

「就是我自己定的我自己遵守,只要不試圖想去找別人的麻煩,別想要出頭,想活命就躲得好好的,包準長命百歲。」

聽到這裏,逐冰忍不住好奇地問:「萬一你的規炬與別人的規炬相抵觸,又該如何?」

「以大欺小啰。」

「根本就沒規矩,還不是看能力決定一切嘛!」他無法理解這樣的規則。

「當然,不覺得這樣是最簡單嗎?誰強就主導一切,就好比現在魔界是晷耀的天下,只是在等將來哪一天會換其它魔物上台領導,弱肉強食是決定的關鍵。」她自知沒這本事,只好遊走於每一族之間圖個溫飽。

「若無統一規矩,整天提心弔膽不覺得太過可憐?」

「不想可憐就力爭上遊吧。好了,別聊這無聊的話題。」趁着戰焰不在,璀瀲又摸到逐冰身旁。「逐冰,我一直想問你,你不是殺了戰柔,戰焰怎麼沒對你下手呢?」據聞熾火族內的感情很好,十分團結,這也是為何他們能夠在魔界屹立不搖的原因。

逐冰滿喜歡璀瀲身上的香氣,也沒推開她。「這問題要去問戰焰,是他不殺我,我怎會明白原因。」

嘖,可惡!明知她最怕戰焰,壓根兒就不敢去問的嘛!

「還有啊……你們去囹圄山做什麼?裏頭亂七八糟,唯一真要說有好的東西,就是延命草了,莫非……你們要的就是延命草?」

逐冰面無表情,聲音卻多了些讚賞。「璀瀲,你很聰明,但有些話別亂說。」

戰柔受傷未死的事情他之所以不告訴任何人,除了不相信其它人之外,便是若戰柔真的死了,那麼接下來是避免不了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為怕有心人破壞他想救回戰柔的性命,他才絕口不提此事,就讓外界暫時以為戰柔已死,免得徒惹風波;也為了讓大哥與戰柔能多點時間在一起此事,這件事他始終未曾對第二個人說起,那時只是因為認定自己即將死去,才對戰焰說出口。

日後戰柔若康復,他仍然會帶大哥回到水仙一族,這是不變的。

「哈,我又不是傻子,還真的到處亂說,就算你殺不了我,戰焰也會追我到天涯海角的,他那個人啊……我跟他也認識二、三十年了,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就會做到,他想追的人──也不會放過。」璀瀲眼眸一瞥,似有深意地瞅着逐冰。

逐冰清楚璀瀲在看自己,卻不做反應。

璀瀲摸了摸他光滑細緻的臉龐,水仙就是水仙,皮膚可真好。

「璀瀲,我可是淫魔,整天在情慾、情愛中打滾的,看得可多了,戰焰是真的對你很有意思喔!」她試探性地表示。

逐冰反駁:「我記得前日,某人才說要我別太自以為是,以為戰焰會對我永遠專一呢。」

璀瀲尷尬笑了幾聲,「呵呵,那是為了破壞你們才亂說的啦,怎樣,有沒有覺得我們魔界人也挺有情的?」

「我與戰焰只是暫時維持這樣的關係,等我事情處理完畢,還是得回去天界。」

「真要留下戰焰?」

「他不缺我一個。」逐冰故意說得瀟洒不在意,心頭卻已經有些不舍。

感情一旦付出,即使收得回來,也已殘缺了。

他願意接受戰焰的感情,也想去愛一個人,不過──僅限於他留在魔界的日子。

這點他並沒有對戰焰說清楚。

璀瀲聽了,馬上離開逐冰身旁,對他投以不屑的目光。

沒錯!她是想教訓戰焰的用情不專,可那是要由她來教訓,現在有個外人卻像是要玩弄戰焰的感情,在她聽來甚為不快。

「逐冰,就算是天底下最壞、最歹毒的魔,也是有感情,禁不起被人耍的。」基於同類情誼,她當然會選往戰焰這邊站。

逐冰無奈的嘆一口氣,「倘若我是魔,我會願意留在他身邊。」

他的承諾,只為戰焰,卻永遠沒有實現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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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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