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為兒吵架

第二章 為兒吵架

兒子快兩歲了又黑,又廋,又調皮。單身樓道里一共住了十八戶人家,十六家小孩比張智大一歲多,一家新婚不久。樓道不到兩米寬,靠牆兩側各家各戶放着蜂窩煤,自家門口是蜂窩煤火爐,中間留有大概一米寬的走道。大家同一時間做飯,樓道里散者一股股清香,每逢星期天總有人家的爐火燒乾了,一看爐門被打開了,當然也就傳來了指責聲。人家沒有關好爐門?不會的,我是這樣想的,平時沒有生,就在星期天。又是一個星期天,這天一大早,家家戶戶都出門了,有的回爺爺奶奶家去了,有的上市裡去了。中午時分滿樓道都是蒸汽,直往家中灌,我一看第六家的水開了,一敲門家裏沒人,不會是沒有關好爐門吧?樓道里沒有其他人,我再一看我家的爐門也沒有關好,水也快開了,我記得爐門是關好的,是誰打開了爐門?突然一個幼小的身影在樓道的盡頭晃動,好像在另一家的火爐前,是張智,我快步走到身邊一看,這小子正用小手打開另一家爐門。我的氣不打一出來,大喊一聲“張智,你幹什麼?”兒子被我的喊聲嚇了一跳,站起來一臉困惑的看着我,小臉蛋上滿是爐灰,真是又好笑又氣人。我拉着他的小手走到第六家的火爐旁,指着問他是不是他打開的,兒子點點頭說是他乾的,“為什麼要打開爐門?”我很生氣的問兒子。

“好玩。”這就是兒子的回答,看來前幾次也是這小子乾的,小孩不懂事只圖好玩。

“爸爸給你說,以後不敢這樣,水燒乾了會引起大火的,把房子燒了我們就沒有房子住了,叔叔阿姨家也沒有房子住。”我給兒子解說者,不知他聽不聽得懂。

“我們住平房。”兒子結結巴巴地說。

一聽這話,我的心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兒子說的平房就是我們院子的母子宿舍,三大排上百家,都是五十年代蓋的簡易房,房頂是用竹子和油氈搭成的要是起了火,那可是不得了,根本就不可能救火。兒子常去母子宿舍玩,那人多熱鬧,怕兒子去母子宿舍玩火我厲聲說道:“平房不能玩火,你要是敢去那玩火我狠狠的打你。”

“這裏—黑呼呼的,沒有—平房好。”氣死了,兒子就這樣結結巴巴的回答我。

“叔叔,阿姨不在家把爐門打開,壺裏的水燒乾了,把房子燒着了是要犯法的。”我只能這麼說。

兒子不理解,一臉的迷惑,其實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犯法,說也多餘。我關好了爐門,給人家換了一塊新蜂窩煤,告訴兒子以後不能這樣,再這樣就打**。鄰居回來了只能給人家賠不是,好在都是同齡人也都有小孩能理解。沒過兩天兒子又在我家火爐上燒起火來,整個樓道充滿了濃煙,對門喊我,我出來一看,兒子在火爐上架了從院子裏撿來的樹枝在燒,樹枝太潮濕不好燃燒,火焰不高濃煙挺大,我的氣比濃煙串的還高。

“臭兒子,我打死你,就這麼不聽話。”我氣急敗壞的連罵帶喊,也可能是氣昏了頭,衝過去一把抓住兒子的手就往火爐上按,嘴裏一邊說:“我讓你玩火,把你的手燒一下看你下一次還玩不玩火。”

“爸爸…我不了…不玩火了。”兒子哭喊者,結結巴巴地說著。沒用,手已被我按在了火爐邊上,火爐邊也有上百度吧,兒子的小手指被燙了,放聲大哭,在水房洗衣的妻子聽見兒子的哭聲跑進來問我為什麼要打兒子,我說:“你看你兒子在幹什麼?”我氣憤的指着冒煙的火爐“給他說了多少次了不讓他玩火,他就是不聽。”

“不聽就不會好好說,動不動就打,你不知道你的手有多重,兒子受的了嗎?”妻子埋怨着我拉起兒子,對眼淚汪汪的兒子說:“不能玩火,給媽媽說,爸爸打你哪了?”

兒子一看他媽來了,好像有了救星似的,哭聲更大了,妻子一邊說我,一邊哄兒子:“我們回家,**痛不痛,不哭,我等一會打爸爸。”妻子把兒子拉回了家,我打掃了火爐上的樹枝也進了門,妻子給兒子洗了臉,兒子還是哭個不停。

“你打兒子哪了?”妻子找不到兒子哭的原因,**肯定檢查過了,沒有現打的太狠的手印。

“沒有打他”。我黑着臉說。

“沒有打他,怎麼哭起來沒完?”妻子不高興的問我。

“爸爸—燒我手”兒子一邊哭一邊伸出剛才被燒的手讓他媽看。

剛才我也是氣在頭上,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想嚇唬一下兒子,讓他長個記性,沒想到把兒子的小手指燙了一個水泡,也是兒子伸出手我才看見,心裏一緊,壞了。

“讓媽媽看。”妻子拉著兒子的小手一看有黃豆大小一個水泡,臉都變了顏色,紅中有點紫站起來直衝我吼,“你太過分了,兒子是這樣教育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毫不示弱,但心裏還是有點虛,不過嘴上還是不肯認錯。

“簡直一個法西斯,土匪。”妻子罵著。

“你罵誰是土匪法西斯?”我也來氣了。

“你還是他爸嗎?有你這樣當爸的嗎?”罵聲越來越大,還帶着質問,這不是讓我在樓道鄰居面前丟人嗎?豈能讓步。

“這也是為他好。”

“就是后爸都沒有你這麼黑心。”妻子罵著我,眼淚也流了下來,兒子在一旁哭者,我們兩在吵架,兒子的哭聲沒有剛才大了。

“來,我也把你的手燒一下。”妻子說著來拉我,我知道她要拉我到門外的火爐。

“幹什麼。”我的手一擋,把妻子的手擋了回去。

“你連我也打,我有什麼錯?”妻子一邊哭喊一邊抱起兒子朝我沖了過來:“我們母子不活了,你要打就把我們打死。”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在我眼裏一直賢淑的妻子今天一反常態,為了兒子她和我翻臉了,而且挺凶,這是我們結婚五年來的第一次。

“去去,不和你見識。”我一邊推者她們母子,一邊朝外走:“惹不起,躲的起。”

“不行,你給我說清楚,我哪對不起你,兒子哪對不起你,你心這麼狠,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兒子在哭,妻子也在哭,而且不依不饒的罵者。罵聲,哭聲攪在了一起,樓到里的鄰居在門外偷偷的議論者,最要面子的妻子這時也不管丟人不丟人,抱著兒子一個勁的往我身上撞。

我是一個粗人,脾氣相當的不好,面對這樣的情景不知所措,對妻子對兒子沒有安慰,沒有道歉,反而心中有一股怒火,真的太丟人了,我就一個想法逃。妻子死死的堵着門:“給我讓開。”我用力一推。

“撲通”一聲,妻子和兒子被推倒在了沙上,兒子緊緊摟着妻子的脖子,一雙恐懼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我:“爸爸壞,爸爸—打媽媽,爸爸壞。”看著兒子恐懼的雙眼,面對憤怒的妻子,無下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本能的拉了一把妻子:“滾,少碰我。”一聲之肺腑的怒吼,一個受傷獅子的怒吼。

“怎麼回事,一個大男人欺負母子倆不象話。”隔壁的鄰居進來一把抱住了我,拉我去了床邊座下:“有話好好說,有什麼大不了的事鬧成這樣,會傷感情的。”隔壁夫妻倆是我家的常客,經常逗我兒子玩,他妻子也勸我妻子:“不敢這麼鬧,會把你兒子嚇壞的,男人都這樣,有一股二杆子勁。”說著從妻子手中要過了兒子:“來阿姨抱,讓阿姨看看你的手。”兒子一臉的委屈,看看他媽,很不情願的離開妻子的懷抱。

“我今天和你拼了,我給你生了兒子還有罪了。”妻子沒有了兒子騰出了雙手,像一頭瘋牛一樣站了起來猛的向我撲來。

“你要幹什麼?”我一下站了起來。說時遲那時快,鄰居丈夫的雙手抱住了我,害怕我出手打我妻子。

妻子也看出來我要打他,“我讓你打,我不活了,有本事打死我。”一邊哭喊者一邊用手抓我的臉,一邊踢我。我的雙手被人抱着,無掙脫,頭不停的躲閃妻子的手,臉還是被妻子的手指給抓破了,腿上挨了幾腳,掙也掙不脫。最後我還是被強行推出了家門,樓道里一片議論聲:“在外面轉一會,等張智他媽氣消了再回來。”鄰居一邊推我出門一邊說。

我漫無目的走着,大腦一片空白,擦了擦臉上的傷,感覺不嚴重,挽起褲子,右小腿正面有三塊紫色的疤,這是妻子踢的,可惡。還好天色已晚,大街上的行人也不多,我好像做了賊似的怕見人,特別是熟人,一路昏昏沉沉的來到了渭河大堤。面對奔騰的渭河水,欲哭無淚,靜靜的一想是過了。是去找岳父岳母來勸勸妻子,還是讓我父母來勸勸妻子,思前想後都不行,也不知妻兒現在如何,凌亂的思緒,模糊的雙眼,被清風一吹大腦清醒多了。坐在渭河大堤上,看着遠處的車流,心潮起伏:妻子是接班進廠的,中等個子,臉盤上露着一股樸實,飽滿的額頭下一雙有神的單風眼,稍厚的嘴唇告訴你她不善言談,微笑時的甜蜜和慈祥讓人看到書上賢妻良母的形相。我是被她的這種賢淑所吸引的,第一眼見面時我感到這是我夢中的想像。我的脾氣和性格不好,粗暴,遇到不順心的事不冷靜,血管里好像有一股泉涌,又好像似烈火在燃燒,不計後果,事後冷靜下來也感後悔,但每次都無法控制。也取一個脾氣不好的那根本無法過日子,這是我當初擇偶的理想。我選擇了她,正如我想的那樣,遇事大度,明事講理,小事上從不和我計較。因為是郊區農村來的我母親不滿意,一句話:不符合母親的心意。沒有父母的鼎立相助,婚事辦的很一般,妻子沒有埋怨:“路要靠自己走,人要靠自己活。”這是妻子在我不滿時的忠告。婚後妻子要上學,三年沒有要小孩,在同齡人中我們的兒子最小,兒子在她心中的地位比我神聖比我高。兒子快兩歲了我們第一次為兒子爭吵,錯在我,妻子看著兒子燙傷的手能不傷心欲絕。後悔,懊惱在我心中飄,爺爺不愛,奶奶不痛,爸爸再這樣,妻子能不心痛嗎?晚風吹醒了我,啊十二點多了,怎麼辦?回家?回去怎麼說?妻子能開門嗎?門會不會反鎖?妻子能原諒我嗎?沒有去路,沒有投靠,只能厚者臉皮回自己的窩。

夜深人靜,在樓道里我反覆的思考,如何面對妻兒。輕輕的,慢慢的挪動腳步,門前偷偷的聽,是否有哭聲,罵聲,沒有,燈亮着,兒子看來是睡了,但妻子肯定沒有睡,是在等我?還是……我心神不定,心中一慌手也不聽使喚了,鈅匙掉在了地上,進退兩難,扭頭就走。

“吱”的一聲,門開了“不打算回家了?”妻子一臉的疲倦,紅腫的眼帘中含着淚水,是期盼?是指責?是痛恨?

“我,我……”一陣慌張,語無倫次的回答,往日的強悍一掃而光。

“不用說了,回家說吧。”善良的目光儘管被淚水掩埋,顫抖的聲音里一樣有關愛,能感到妻子沒有那麼大的火了,賢惠也是一種力量,包容也是化解危機的良方。

進門了我們對視着,好久好久,誰都沒有說話,我不住的斜眼偷看睡在床上的兒子,兒子頭朝門口,只能看到頭部,從均勻的呼吸可看齣兒子熟睡着,我能感到妻子的眼光里有痛恨,氣憤,也有關切:“你說怎麼辦?”我打破了僵局,是質問?還是提問?連我自己也說不清。

“什麼怎麼辦?”妻子問道。

“還能是什麼,就是打兒子的事。”我心有餘悸的說。

“兒子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能說什麼。”妻子其實是在控制者自己,不想這樣展下去,說話時微顫的嘴唇能看的出來。

“兒子的手燙的嚴重嗎?上藥沒有?”

“這時關心起兒子來了,早點幹什麼去了?打起兒子手那麼重,心那麼狠。”妻子還是在埋怨。

“其實你不要鬧,也沒事。”我心裏後悔,但嘴還是不饒人。

“你跑哪去了,半夜才回來?”妻子轉移了話題,顯然是要迴避傷心的事。

“能去哪?在渭河堤上坐了幾個小時。”

“把我們母子扔下,一個人清靜去了。”其實妻子知道我不會回我父母家,沒有地方可去,也不可能到同事家去,問話里流露着挂念的口吻。

“沒辦法,無處可去,這不又回來了。”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沒人看兒子,有人看兒子我得去找你了,真怕你想不通。”妻子說著淚水都下來了。

“都怪我太過了,是我不好。”能說什麼,面對妻子我的心也一酸,也算是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臉痛么?”妻子走上前用手摸了一下被抓傷的臉。

“不太痛,兒子手怎麼樣?”臉上到是不疼,腿是真的疼,疼也不能說,還是關切的問兒子。

“沒事,上了點葯,可能給嚇壞了。”妻子的話語溫柔多了:“還沒吃飯吧?”

“唉,都是我不好。”是為了讓妻子諒解,還是自我解脫。

“不說了。”妻子一把抱住了我,“不能全怪你,我也不好,你不回來我真怕你想不開”。

心一酸,熱淚一下湧上了心頭,妻子依偎在懷裏,是一種溫暖,是一種理解,是博大的關懷,能說什麼,一切的一切全部溶入依偎的情懷……。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今天打了他明天就忘了,見了爸爸一樣親,每次送他去託兒所,穿過馬路,他總是問個不停,和我一樣無話不說,為什麼爸爸媽媽要上班,我告訴他不上班就沒有錢,沒有錢就沒有飯吃沒有衣穿。為什麼爺爺奶奶不管他,要送他去託兒所,中午不接他回來,他在託兒所有吃的,爸爸媽媽中午不回來,在廠里吃不吃飯。我指着廠房頂上的衛星接收天線,說那就是中午吃飯的大鍋,天真的兒子信以為真,每次總要親一下我的前額,輕輕的那麼一吻,讓我感受到兒子的期盼。兒子懂事了,在託兒所才幾個月懂事多了,這也可能是沒有爺爺***依靠。每天下班前託兒所門前擠滿了來接孫子孫女的爺爺奶奶,我們夫妻下班一個從廠東門回家做飯,一個從北門去接兒子,兒子每天下午期盼着早點去接他,看見爸爸親的不得了,兒子很羨慕有爺爺奶奶來接的小朋友,因為託兒所五點半就可以接小孩了,下班去大部分小孩都被接走了,留下的也就十幾個,顯的可憐兮兮的。託兒所的大門一般不開,開一個小門,十幾個沒有接走的小孩,探頭探腦的不時伸長脖子看一下外面,阿姨擋在門口,沒有家長接的小孩子是不能出門的,門口有十幾輛小推車天天下午排在門口兩邊,好像在歡迎小朋友回家似的。小車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吃,其實就是小商小販,他們摸准了小孩的心理,關了一天了,出門要吃的爺爺奶奶一定會買,現在都是獨生子女,各個都是心肝寶貝,掌上明珠,那有不買的道理。每次兒子出門也不能倖免,小吃不貴,但在兒子咳嗽或消化不良時我對推車的小商小販有一種討厭的感覺。

樓道里的小孩大部分在託兒所又是鄰居,時間長了小孩也熟了,免不了進東家串西家,誰家有好吃的兒子碰上了,也吃一份,就他最小,人家都是哥哥姐姐。經常教育兒子不要吃人家的東西,可是兒子好像記不住一樣,樓道里除了我家是14寸黑白電視機外,其餘家家都是彩電。彩電對於當時的中國老百姓的家庭來說是一件奢侈品,很多老人自己用的是黑白電視,有的老人黑白電視也沒有,兒女結婚時省吃儉用也要給兒女買台彩電,14寸的也行,那是面子。我家的電視是結婚時借錢買的14寸黑白,一個三門大立櫃,一個床頭櫃,一個寫字枱,一個雙人床,一個櫥櫃,流行的36條腿我有一半,沙是同事們幫着自己做的。在那個時代,也是我們國家的傳統,結婚沒有父母的鼎力資助,很難把婚事辦的像樣。兒子經常去人家看彩電,有鄰居和我們夫妻開玩笑說:“我看你們倆口這輩子是看不上彩電了。”當時一個2o寸彩電35oo元,而且沒有門還買不到,我們的收入加起來不到一百元,買彩電那不是痴人說夢,還帶着個兒子,能說什麼呢,只能回答“我們這輩子就沒有打算看彩電”。

兒子的三姨給兒子送了一個火車玩具,一個車頭帶兩節車箱,這個火車玩具我在商店裏看過好多次,始終沒有給兒子買,太貴了,要用我一月的五分之二的工資。我裝好電池放在地上給兒子玩,兒子好奇的眼光始終盯着玩具火車:“嗚哇。”一聲呼叫,把兒子給嚇哭了,掛滿淚水的兒子緊緊的抓住我的衣服,好奇而驚恐的看着地上走動的玩具火車。又是一聲:“嗚哇。”的呼叫,兒子又哭了但沒有上一次的哭聲大,也可能是在我懷裏的緣故。兒子是膽小的,沒有見過會動的火車還會叫,這是兒子到目前為止最昂貴的玩具,也就是這個玩具讓我萌了讓兒子去看看真正的火車,給一個實際的鍛煉。吃過中午飯我帶著兒子去市裡,經二路上就可看見火車,以前兒子應該見過,就是離得太遠,可能在他的腦海中沒有留下什麼影響。離鐵路邊2oo多米遠我停下了,也就是經二路路邊,火車過來了,我有意指給兒子看,是第一次這麼近的距離看火車,兒子緊緊摟着我的脖子,瞪大了雙眼,驚慌的看者長長的火車走完。連續看了三列火車,我每次向前移動一點,一連看了幾天,一天比一天的距離近,兒子好像百看不厭,最後能感到火車飛馳而過的大風刮臉了,我才停下了向前的腳步。兒子習慣了這種叫聲,回到家裏自己要玩玩具火車。“嗚哇。”的呼叫聲成了兒子看火車的代名詞。光看不行的有點質感,讓他親手摸一摸火車不是更好,我和兒子去了火車東站,火車東站是貨場,每天停放着十幾輛火車,兒子見到這麼多火車又是好奇又是激動,一雙小眼東面看看,西面瞅瞅,嘴裏不停的“嗚哇。”“嗚哇。”的叫着。

時間過的真快,兒子快兩歲了,一家人就像剛從災區逃難歸來似的,夫妻兩一身疲倦,兒子又黑又廋,給人一種營養不良的感覺。比起同齡的孩子,兒子除了比其他人高一點外,留在額頭上的傷痕和調皮的眼神,好動的性格,不認識的人以為是非洲的孩童。額頭上的傷痕是我帶兒子學走路時留下的,廠俱樂部的大門前有四根直徑很粗的水泥柱,兒子學走路時經常圍着柱子和我轉圈,我藏起來讓他找,有一次我想讓他不扶柱子走路,兒子轉了一圈找不到我,一臉的驚慌,兩個小手扶着柱子,一雙小眼不停的東張西望,我藏在離柱子不遠的牆角看着他,我能夠看見他,兒子看不見我,在驚慌中兒子哇的一聲哭了,我趕快閃出了身子,兒子也看見了我,不顧一切向我撲來,才走了兩步就重重的摔倒了,我一把抱起兒子,兒子放聲大哭,額頭摔破了,嘴角流着血,我的心一陣酸痛,眼淚都流了下來。“不哭,不哭,兒子不哭,是爸爸的不對,是爸爸的不對。”我一邊給兒子賠不是,一邊抱著兒子向廠醫院跑去。在醫院裏我挨了醫生的訓斥,把孩子帶成這樣,醫生能不訓斥嗎?活該倒霉,我自找的,看看別人家的孩子,帶成這樣的真不多見,別說把小孩子摔成了這樣。我前院的一個保姆,帶小孩在院子裏學走路,小孩看見她媽媽來了,步子一快摔倒了,其實也沒有倒地,保姆一把抓住了小女孩的衣服,小女孩嚇哭了,小女孩的母親死活不一,一把從保姆的手中奪回女兒,一邊哄啼哭的女兒,一邊責罵保姆。保姆是前院5樓一工人的家屬不到五十歲,和女孩的爺爺奶奶關係很好,女孩三個月大時就由她帶的,也是有經驗,把小女孩兒帶的白白胖胖,就相對待自己的親孫女一樣,人見人喜歡,都說帶的好,就因為摔了這麼一跤兩家的情份從此斷了,小女孩的爺爺奶奶把女孩抱走了。在那個年代,沒有願意帶獨生子女的,特別是長子長孫,女孩每月3o元,半斤食用油,兩代奶粉,一斤雞蛋,早上送去,下午下班接回。兒子35元不是熟人根本不帶,要是長子長孫那保姆就更難找了。大部分人家都和我一樣是一間房,請一個農村來的保姆沒有地方住,婆婆家不願帶的,大都是由婆婆家出錢找人帶,像我們這樣的不多。也可能和我們的教育有關,也可能是我們夫妻倆人管教,沒有其他人帶的原故,兒子對我們的依賴很強,一會看不見我們就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也可能是這樣的生長環境,造就了兒子調皮,但膽小的性格,沒有爺爺的嬌慣,***呵護,一切以我們夫妻為中心,一切一爸爸媽媽為榜樣,當然在兒子幼小的心靈里爸爸媽媽就是他的一切,是他的保護神。其實作為父親我也只關心兒子的吃喝,教育的任務交給了我的妻子,沒有什麼刻意的分工,只是一種默認而已,當然兒子先學會叫爸爸的,因為兩歲前我帶的多,近水樓台先得月嗎。給兒子教學說話,最難的是叫妻子的名字:“葉淑琴。”兒子回答:“葉不琴。”反覆了幾十次,過了很久才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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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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