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因勢利導
過了三天兒子的**才可以勉強坐凳子了，也只能去上學了，回到家裏告訴我把他打錯了：“爸，你說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我一頭霧水。
“你打我打的不對？”
“怎麼不對？”我問兒子。
“媽你來作證，我的英語成績在班上是第二名，家裏的家規是前三名不挨打的你說怎麼辦？”兒子一臉的不服氣。
“這不能怪我，只能怪你，誰讓你不說清楚。”一看兒子拿回來的成績排名，我明白把兒子給打錯了。
“那不行，到現在我的**還有點痛，你打錯了不能這樣就算了。”
“打也打過了，總不能再讓你把我打一頓吧。”我在問兒子。
兒子給問住了，一時不知到如何回答，妻子一看兒子給問住了給兒子幫腔說：“就是不能白打，不過張智你也有錯，你當時為什麼不搞清楚排名，而且考試時你也分心了，又粗心大意不認真檢查，你要承擔一半的錯誤。”妻子給我們父子各打了五十打板。
“我的錯我承認，下跪不說了，還有我爸的一半責任怎麼辦？”兒子還叫上勁了。
“這樣吧，你也打爸兩皮帶這樣就扯平了。”我看了兒子一眼：“要不我也把褲子脫了，趴在你床上？”
“無賴。”兒子還沒有開口，妻子說話了。
“誰無賴？這是給兒子一個機會，以前打兒子的時候，兒子說等他長到二十幾歲的時候我也老了他才打我，現在給他一個機會，他不要我也沒有辦法，機會過去了就沒有了。”我的話真把兒子給說愣了，好半天兒子才反應過來。
“爸，你這是就是無賴我怎麼敢打你？”兒子說著，但眼神里有一股不服氣的神情。
“這是你不打，不要怪我不給你機會。”我還在用話逗兒子。
“你說你的責任怎麼負。”看來妻子是要我付出一點才行。
“這樣吧，作為補償我們今天出去吃飯，菜由兒子點這樣總該可以了吧。”一說出去吃飯，兒子樂了，對於出門吃飯你什麼時間提出來，兒子都高興。
“不行，改明天吧，我把下午的飯菜都準備好了，一會就可以做好。”妻子說。
“那不行，說好了今天就今天不能說話不算話。”兒子不同意。
“今天就今天，收拾一下我們走。”一家人就這樣出門吃飯去了。
“爸，我們家怎麼和別人家不一樣？”走在路上兒子問我。
“有什麼不一樣？”兒子的問話我也感到好奇。
“這次王欣考試，語文考了58分，英語考了5o分，數學考了43分，人家不但沒有挨打，他爸還獎勵了他4oo多塊錢的遊戲卡，在高級酒店裏請他吃了一頓大餐，咱們家可好，我這麼好的成績還挨了一頓打，這個我想不通。”一聽這話我都傻了，我們夫妻最怕兒子提這種問題，王欣的父親是國營廠里的副廠長，主管後勤工作，這幾年廠里搞基建，聽說撈了不少錢，家裏有錢有勢，其實工資也不比我們高出多少，但家裏應有盡有，我們最怕兒子和這種家庭的人來往，但你又擋不住。王欣的衣服全是名牌，幾百塊錢一件，也就是我一個月的工資，我們沒有這個能力給兒子買。吃的更是講究，動則就去大酒店吃一頓，每次兒子得知王欣又去了大酒店吃飯，兒子臉上露出一股酸溜溜的神情，特別是王欣說他昨天吃了大龍蝦，龍蝦的肉又細又嫩，好吃極了。今天又喝了鮑魚湯，喝鮑魚湯時不能端起了就喝，那樣品不出什麼味來，要先喝上幾口茶水，再喝上幾口純凈水漱一漱口，保證口腔里沒有其他味道，這樣才能品出鮑魚湯的鮮味。對於吃穿王欣在行的很，學習上就不行了，每門平均能考5o分那已是奇迹了，我剛才在心中算了一下，這次平均王欣的父母能不高興嗎？兒子每次提出了這種問題我們都是想辦法哄兒子，能騙就騙，這次看來不大好騙了，因為兒子大了，社會上的事也不能總這樣躲躲閃閃的，總有一天要面對的，我在想如何來應付兒子。妻子看着我沉默不語知道我犯難了，我們夫妻商量過這事最好不要給兒子講，到了上了初中后再說，那時他去的家庭多了，見的也多了，自己有了一定的分析能力和理解能力了，再找機會給兒子說可能容易接受和理解。
“張智今天不說這事，咱們的任務是把你爸宰一頓，你想想吃什麼好？”妻子試圖引開兒子的思路。
“我們家去的地方能有什麼好菜？”兒子不大樂意。
“怎麼沒有好菜，你愛吃的大蝦，魷魚，紅燒雞塊那樣不好？”妻子還在給我打圓場。
“那也叫好菜，我們家一頓最多也就化不到6o元你以為我不知道，王欣說了，進門點蝦吃的是貧農，吃魷魚雞塊的是僱農，王欣說一條龍蝦就3oo多塊，那還是小點的，你們看我們家吃一頓飯還沒有人家王欣喝一碗鮑魚湯的錢多。”兒子的話真的讓我們夫妻感到震撼，沒有想到兒子知道了這麼多，這樣下去可不得了，現在不面對現實都由不得你，沒辦法只能和兒子實話實說了，當然還不能太露骨。
“不是我們家和別人家不一樣，而是每一個家都不一樣，在你的朋友當中和王欣一樣的家庭有幾個？”我問兒子。
兒子想了想回答：“就一個。”
“這不就對了，王欣家還是極少數嗎，你看看你的其他十幾個同學，有幾個比咱家好的？”
“好像沒有了。”兒子又想了想：“還有吳成家也比咱家好。”
“也就這倆家，吳成家比王欣家誰好。”妻子問。
“當然王欣家好，十個吳成家也比不上王欣家。”兒子回答。
“除了這兩家是不是其餘家都不如咱家？”
兒子又想了想說：“真的，除了王欣家，吳成家其餘的同學家都不如我們家。”
“沒有了就說明咱家還不錯，你應該滿足了。”妻子在給兒子說：“比上不足不比下有餘，這不是很好嗎。”
“我的同學的爸媽差不多都在國營廠里工作，那為什麼和王欣家有這麼大的差距？”兒子不解的問。
“爸先問你，你和同學還有老師對王欣有什麼看法？”我在拐彎抹角的問兒子。
“什麼看法？”兒子不解的問。
“就是對他家和他本人都說了什麼？”我不想直接說出來，是想讓兒子表一下他在學校里聽到的有關王欣家的事，我知道這種家庭的子女在學校的學習成績要好的話，沒有什麼，如果學習成績不好，那議論多了，而且我也聽到不少議論，現在從兒子的口裏說出來，比我直接說出來效果要好的多。
“有，多了去啦。”兒子想起來了。
“都有什麼，爸媽也想聽聽，給爸媽說說看。”妻子也裝不知道，好像是第一次聽說似的。
“老師和同學在後面罵他們家黑了心，什麼人的錢都收，說是想分一間小房子，就是楊武家住的那種母子宿舍，王欣他爸都要收人家15oo塊錢，聽說王欣家很少做飯吃，光請他們家吃飯的都吃不過來。”兒子說的是實情，這我們聽說過。
“還有呢？”我也好奇的問。
“還有人說王欣家的錢很多，王欣一輩子不幹活都吃不完。”兒子說著真的有點羨慕，這能看得出來。
“不可能的，他們家會有這麼多錢？”我也感到意外。
“什麼不可能，有一次他爸的廠里要蓋幾棟樓房，包工頭進不了王欣家，在學校門口等王欣放學，王欣打電話把他媽叫來了，聽說一棟樓就給了十萬塊，有人看見包工頭給王欣他媽給了一張支票。”
“兒子這可不敢胡說，沒有證據是不能說的。”我給兒子是這麼說的，其實誰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為我的一個朋友為了分到一間十五平米的房子給王欣他媽給了2ooo元錢才辦了下來。
“兒子你還聽到了什麼？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羨慕王欣家？”我在問兒子，面對兒子這樣的回答我們夫妻雖有準備，但沒有想到兒子知道的太多，我們不停的交換眼色，不停的在問自己如何回答兒子的問話，要做到讓兒子能接受，又不能太露骨，傷了我們夫妻的面子讓兒子感到父母無能不如人，這樣兒子會有一種自卑感，要是這樣那可就就壞了，現在只能引導兒子把學校里同學和老師的反應說出來再根據情況和兒子的語氣做打算。
“我現老師和同學在王欣面前說好聽話的多，王欣不在的時候罵他們家的人多。”兒子給我們說。
“都罵什麼話？”妻子又問。
“罵他家的人不得好死，說出門讓汽車給碰死，也有人說讓汽車碰死便宜他們家了要讓他爸得癌症死。”
“老師也罵了？不可能的，你說老師怎麼會罵人呢？”我裝做不相信的樣子。
“真的罵了，我不騙你。”兒子以為我們不相信，有點急了。
“不是不相信，爸媽認為罵人不對，兒子你認為那麼多人如果在後面也這樣罵爸爸和媽媽的話你高興嗎？”機會來了，我的話語一轉問起了兒子。
“那當然不高興。”兒子的回答是乾脆的。
“一個人罵就算了，也可能是別人不對，要是一群人罵你，那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是做人的一個基本道理。王欣他爸這樣收錢是犯法的，所以那麼多人罵他，我想你是不希望爸媽被人罵的。”我在引導兒子走上我的思路。
“誰敢罵我爸媽讓我聽見了我就湊他一頓。”兒子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我沒有從深圳回來的時候，有人在兒子面前說兒子沒有爸爸，兒子回答說有爸爸，爸爸在深圳打工，有同學說了一句你爸是打工仔，兒子以為是罵人的話，把同學狠狠湊了一頓，同學的家長還找上了門不依不饒的：“王欣他爸收錢是犯法的為什麼沒有人去告？為什麼公安局不抓他？”
“王欣他爸如果真的和人們說得那樣的話遲早會出事的，現在沒有人告他，是人們都有利益關係，也就是說他爸在台上。有一天他爸不當副廠長了，或者有人這次得到了好處下一次沒有得到好處說不定就告了，一旦告了，只要有人證和物證王欣他爸就到頭了。”我這樣給兒子說。
“那會不會抓起來？”兒子問。
“只要是事實，就一定會抓起來，而且要沒收他家裏的家產，這要是在國外或者香港的話，現在可能就被抓起來了。爸爸記得前幾年香港有一個退休的高級警官好象姓胡，退休后在新加坡買了一套2oo多萬美元的高級別墅，被香港廉署知道了，經過調查現他的退休金和他的收入不可能買那麼高級的別墅就把他從新加坡抓了回來，那個高級警官也說不出他的資金來源，最後判了一個巨額財產不明來源罪沒收了家產。你想王欣他爸一旦被人告，罪名成立的話，沒收了家產，王欣現在又不好好學習將來幹什麼，只能是遊手好閒，什麼也幹不了。就是他爸不被告，他爸也不可能和他過一輩子，他爸死了以後他怎麼辦？人們罵他爸，也是對他爸的不滿，現在我們國家的法律和法規還不健全，我想要不了多少年國家的法律和法規健全了，這種事就少了。”
兒子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沒有明白：“爸，我以後不和王欣來往了？”
“這樣不對，王欣沒有錯，錯的是他爸，和王欣可以來往，但最好不要再去他家裏。”妻子說話了。
“兒子，人的一生很長，要靠自己的努力和拼搏，靠自己的汗水和勤奮去實現自己的目標。不能靠搜刮人民的財物家，你的大部分同學和爸媽一樣都在工廠工作，沒有其他的收入，因為是老百姓，沒有人給你送禮，只能靠自己的辛勤勞動，靠自己的這點工資過日子，不管怎麼說咱家裏不用為買房買家電愁，好賴爸在深圳還掙了一點錢，雖然不多，但我們過得去，不用每月從工資里省錢攢房錢，比起其他同學你算是比較幸福的，你說是不是？”我儘可能得用兒子能夠理解的話語給兒子做解釋。
“我知道啦。”兒子回答。
“知道了就好，要好好學習，上一個好大學，將來過上一個好日子。”妻子也在趁熱打鐵。
我們一路聊天，一路向我們平時吃飯的地方走來。今天的收穫不小，可以說是一個意外的大收穫，沒有用多大勁使兒子明白了這麼多的大道理，我們夫妻當然高興，妻子建議換到另外一家好點的川菜館，這還用說自然是同意了。
一落座，服務員倒茶，遞上菜單，我把菜單推給了兒子：“今天大家高興，你點菜。”
“我不會點。”
“沒事你點一回下次就會了。”我鼓勵兒子。
“剛才在家裏不是說好了你點菜的嗎？”妻子也在鼓勵兒子。
“好，那我可點了。”兒子鼓起了勇氣。
“點幾個你最愛吃的讓你爸也出點血。”妻子在一傍給兒子打氣，平時我們很少出來吃飯，就是出來吃飯也只給兒子點上一個他愛吃的菜，其餘的就是幾個家常菜，今天給兒子一個機會看他如何點菜。兒子點的菜單我看了，除了平時我點的菜外，多了一個手抓羊肉，也沒有多少錢，這就是老百姓家的孩子，知道父母也不容易，你給他一個機會他都沒有那個膽量，也可能是沒有見過大場面的原因，沒有大手花錢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