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狂卷東京之“災星”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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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狂卷東京之“災星”降臨
他們來到一個名叫五味香的飯館,那飯館紅柱斗拱的門臉,半土半洋;不知是哪位食客在柱子上提了一首打油詩,詩曰:
五味平常家家擺,此家有道特色菜。獨有一香五味外,品嘗過後真不賴。店家應把店名改,五味加一香酒家。出門保密你別怪,打死不說牙咬壞。老婆追問把我踹,別有滋味上心來。
“既然還有一香,那就應該叫六味香。”馮駿這個有學問的先生看不明白。
“那一香是娘們香。”老北風這個粗人看明白了。
“張大哥說得對,只是今天只有五香,那一香飄出去,還沒有飄回來。咱們邊喝酒,我邊給你們講那一香。”蘇老虎有些得意地說。
他們點上酒菜,正要舉杯,忽有悲聲飄來,啼啼哽哽泣泣,凄凄慘慘戚戚;眾人向窗外看去,見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年青女子相攜相擁着走來。
老北風蹙額頭,眉心卷出同情愁,問:“她們為啥這樣傷心?”
馮駿道:“我認得這對母女,她們也是東北人,她家的男人參加義勇軍,去打鬼子,戰死沙場。她們與我同路,流落到天津。我救濟過她們,聽說那個姑娘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工作,咋又這樣悲傷呢?”
老北風大叫:“啊呀!”跳起來,旋風般卷出門。
片刻后,老北風領着那母女回來,對眾人道:“她家的爺們是打鬼子的好漢,就是我的兄弟。我嫂子、侄女有難,我不能袖手旁觀,可我沒帶錢。”
馮駿掀翻衣袋,掏出幾張鈔票,遞給那個中年婦女。
老北風看了一眼蘇老虎和他的小兄弟:“你借錢給我,我明天還你。”
蘇老虎與他的小兄弟嘀嘀咕咕,老北風嚷:“甭摳摳嗦嗦!我的錢放在旅館的房間裏,明天就還你錢。”
蘇老虎的臉漲紫,眼睛亂眨,張嘴說不出話。
老北風發火:“借還是不借,你痛快放個屁,膩膩歪歪的煩人!”
蘇老虎和他的小兄弟湊了幾張鈔票,蘇老虎正要數鈔票。
“你摳嗦個啥!”老北風劈手奪過錢,塞給那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拉着年青女子跪倒就磕頭,老北風急忙扶起她倆,見年青女子的左臉紅腫,雙手抱胸,遮掩被撕爛的短衫,他問:“你們這是咋弄的?”緊跟着怒問:“誰欺負你們啦?”
年青女子啼哭,中年婦女泣訴:“我們娘倆來到天津,孩子去找工作。她看了東京娛樂城的招聘廣告,去應聘,被錄用。”
馮駿一臉的不高興:“你家的爺們被日本人害死,你閨女還去以日本首都東京命名的娛樂城做事!”
“我們是鄉下人,又是娘們,咋知道東京是日本首都?要是知道,就是餓死也不去那裏做事,我閨女也不會受欺負。”
“東京那些狗娘養的是咋欺負你閨女的?”老北風忿忿地問。
“我閨女交了保證金和服裝費;她今天去上班,老闆娘讓她去包廂陪貴賓,她走進包廂,那客人一把抱住她,雙手向她的胸胡摸亂抓,把她的衣服撕爛,她奮力掙脫,逃出包廂。老闆娘說我閨女得罪了貴賓,薅住她的頭髮狠狠地煽了一個耳光,把我閨女趕出大門。”
老北風專好打抱不平的仗義好漢,聽不得這欺負人的事,更何況是東北義勇軍陣亡兄弟的妻女受欺負。他氣得五臟冒火,七竅生煙,一拳擂在桌子上,震得杯子、盤子亂跳,大叫:“我去找那個狗娘養的臭婊子算賬!”
蘇老虎急忙道:“東京娛樂城的女老闆外號叫雨打沙灘,她的爺們是白虎會的一個頭目,外號叫趿拉破鞋;她手下有十幾個白虎會的打手,您一個人去會吃虧。”
馮駿勸道:“有說理的地方,我們去告她。”
蘇老虎眨貓眼:“告了白告!那東京娛樂城是日本黑龍會和白虎會合夥搞的,勢力很大,甭說打人,就是殺人,官府也不敢管!就算真有黑老包那樣天不怕,地不怕,皇帝女婿也敢鍘的青天老爺;你告她煽了別人一個耳光,黑老包也拿犯錯不犯法的混人、爛貨沒轍,最多罰她兩個錢。”
老北風卷出一臉怒氣:“我侄女就白受欺負啦?混水要光腳趟,破鞋要光棍踩!這個世道是烏雲滿天,哪會有青天?官府根本就甭指望,官府要是敢管日本人,咋會丟了東北不管呢?甭管啥黑龍、白虎,在我眼裏就是泥鰍和貓!”
“那日本小鬼子橫得很,不好惹!”
“不是小鬼子太橫,而是我國的爺們孬種太多,讓小鬼子騎在了頭上也不敢薅小鬼子的鳥。橫的怕不要命的,要是我國的爺們都是敢玩命的好漢,小鬼子還敢橫嗎?咱爺們就是敢玩命的好漢,專打小鬼子!”
“東京娛樂城不僅有日本人做靠山,在官府也有靠山。當過五省大都督的孫傳芳和當過湖南都督的張敬堯,在東京娛樂城都有股份;雖說他們下野了,天津、北平一帶,許多軍政要員都曾是他們的部下;就是蔣委員長也要給他們三分面子。聽說東北自衛軍的張總司令也在東京娛樂城有股份。東京娛樂城有官府當靠山,‘東京’那塊地方風水好,娛樂城生意特別火。”
老北風心想:“我來天津就是要刺殺張學城那個狗娘養的!聽說孫傳芳和張敬堯也要當漢奸,我這趟來天津,連這兩個狗娘養的一起宰了。先砸了狗娘養的買賣,破了他們的風水,我就是給他們帶來霉運的災星!”
老北風這個準備刺奸的好漢,他鐵了心要去大鬧“東京”。他噴出豪氣:“梁山好漢是天罡星、地煞星,是奸官惡霸的災星。我是梁山好漢投胎轉世,是鬼子漢奸的災星。我當梁山好漢的前世曾經鬧翻東京,我當打鬼子漢奸的今世再去鬧翻‘東京’!”
插閑話:
老北風真是日寇漢奸的“災星”;自從他這顆“災星”狂沖“東京”,破了“東京”的風水,張學城、孫傳芳、張敬堯這三個大漢奸就開始走霉運,相繼被殺。這也許是迷信,確是天道昭然。
閑話少敘,書歸正傳:
老北風從盤子中抓起一個豬肘子,用餐巾裹住,揣入懷中;又把一瓶酒揣進口袋,道:“你們在這裏喝酒,等我回來!”說罷,大踏步奔出門。
這正是:飛出日寇漢奸的災星,定要鬧翻東京。
眾人有些鬱悶,一個人找解悶的話茬:“蘇大哥,東京娛樂城的女老闆為啥叫雨打沙灘?她爺們為啥叫趿拉破鞋?”
蘇老虎道:“那娘們滿臉麻子,用粉遮住,只要開口說話或笑,粉就往下掉,露出麻子,就好像雨點落在了沙灘上,人們就送她外號:雨打沙灘。雨打沙灘是個**,她的爺們看着他老婆跟別人搞破鞋,鳥急,待野漢子‘穿過破鞋’后,他上去干鳥事,人們就送給他外號:趿拉破鞋。”
蘇老虎和他的小兄弟浪笑,馮駿卻笑不出來:“張兄獨闖‘東京’,恐怕會吃虧,我去幫他。你們敢去嗎?”
蘇老虎漲紅了臉:“你這個秀才都敢去,我們咋會不敢?”
眾人離開五味香酒家,奔東京娛樂城。
老北風來到東京娛樂城,但見:
穹頂碧牆,高階雕欄,玉柱華廊,華燈盡放,好似群星閃耀;一道霓虹,射出斗大兩個字:東京。
門前車來人往,時髦女,風流客,盡着時裝。門內舞曲飄,歌聲狂,歡如雨,笑似浪,好個人間天上。
“災星”降臨,“北風”要狂卷東京。
老北風大踏步登上台階,迎賓小姐躬身問:“先生,您坐大廳還是坐包廂?”
老北風道:“我去包廂找人!”
一個油頭粉面的男領班迎上來,躬身道:“先生,我領您去找您的朋友!”
老北風瞪眼:“讓你領路,我老了嗎?我不是你爺爺,不要你孝敬!”他把那領班推了一個踉蹌,大步跨上樓梯,連續推開幾個包廂的門,所見:
舞影亂,歌聲揚,樂曲盪;“嫩柳”腰插入“老槐”懷,“春花”臉栽上“風霜”面;驚見少女郎,把個老翁傍。
老北風正慍氣,一陣香風襲來,他回頭看去,看見:一個半老徐娘,腳步匆匆,捲起香風,身穿紅短衫,敞開袒胸,胸前的兩團肉在紅乳罩中滾動;紅短裙飄起來。
那個女人走近老北風,但見她:畫出兩道彎月眉,罩住一對小星眼;只見鼻頭,不見鼻樑;顴骨突起好像兩座山峰,尖下巴挺出好像一把刀鋒;窄臉上堆笑,脂粉簌簌地落,真好像雨打沙灘,露出黃斑點點。
那個女人媚笑:“我是這裏的老闆娘,請問大哥找誰?”
老北風心中暗道:“你就是雨打沙灘,找的就是你!”他正要發作,轉念:“到這裏不能浪費情調,不懂風流。”他瞪眼:“不認得你的老相好啦?”一把將雨打沙灘摟入懷中,挾腰提起,邁進一個空包廂,把她拋在長沙發上。
雨打沙灘浪笑:“大哥好浪漫喲!”滾入老北風的懷中,媚聲嗲氣地叫:“大哥好有男子漢的氣魄喲!”
老北風道:“你不罵我臭流氓,卻誇我!”
雨打沙灘翻媚眼:“男人不流氓,發育不正常。”
“我就是來耍流氓的!我就要你!”
雨打沙灘笑問:“您給多少坐枱費?多少出台費?”
老北風問:“啥叫出台?”
雨打沙灘浪笑:“大哥裝純潔,裝得還真象。出台就是小妹陪您上床。”她撩起短裙,騎到老北風的腿上,顛身嗲聲道:“大哥按不住火,給一千,小妹在這裏給您解決。”
“你那撒尿的玩藝鑲了金邊啦,要賣一千!”
一絲慍色從雨打沙灘的臉上掠過,她嘻笑:“大哥是真爺們,酒量一定是如大海,小妹陪您喝。”她拉下胸罩,用枯柴般的手滾動起酥胸:“用它下酒。**就酒,越喝越有。您喝啥酒?是人頭馬,還是大將軍?”
老北風從褲兜中取出二鍋頭,往桌上一戳:“我喝它。”又從懷中取出豬肘子,晃動着:“用它下酒。”
雨打沙灘嘻笑:“大哥真會開玩笑,到我這來怎會不消費呢?這包廂最低消費一千塊。”她話音未落,驚見豬肘子撞向自己的嘴,她急偏頭。
“我請你消費!甭客氣。”老北風掐住她的脖子,掰正她的頭,豬肘子往她的嘴裏塞,她碰了一鼻子一嘴的油。
雨打沙灘舞起“雞爪子”向老北風劈面抓來,尖指甲在老北風的臉上劃出三道血痕。
老北風大怒,掐着雨打沙灘的脖子,把她拎起來,摔在地上,厲喝:“我是來找你算賬,你卻找我要消費,我就消費你!”他一屁股坐在雨打沙灘的酥胸上,喝酒、吃肘子。
雨打沙灘兩腳亂蹬,身子亂顛,雙手奮力推,鴻毛之力豈能撼山?她扯起脖子尖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