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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的營業成績,第一名:清水君。”老闆遞過來裝了鼓囊囊錢幣的信封:“繼續努力。”

——第四個月的第一名。

長谷川先生的營業額也有增長,不過我收入的大部分是比值較高的美金而已。

“清水,我有話跟你說。”

燦爛的午後陽光,同樣吸着遇到他、踏入這個世界那刻同樣不變的MIDLY……黑色的漆黑雙眸也同樣的有力而嚴厲。而我可以如此的與他並肩,就已經是我的榮幸。

為他點上火。我尊敬他一如既往。

一個只是一直看着我的人,無語的人。卻擁有我用以肯定自己人生的重大權力的人。

——他就是那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可以肯定我光彩自如有價值地“活着”的那個人。

唯一的。

“清水,”他只喚那個代名雖然他一直知道我的真名。我微垂頭站直:“是的,長谷川先生。”

“我自己的店下周就在新宿歌舞伎町三番街那邊開幕,轉到我店裏去做,怎麼樣?”直截了當,命令的,卻在剎那讓我感到受肯定的自我膨脹無限擴散的聲音…………

沒給我回答的時間,他接著說:“我想讓你做店長,薪水就和我現在的一樣。”

——其實,真的,我說不出來什麼,卻只有一句話可以講:

“我還是需要跟長谷川先生多多學習才行。”

深深鞠躬,也是要永遠追隨他的決心。

他的手按在了我的肩上,大而有力的手掌,沒有想像中的冷硬觸感,原來也是這樣的溫熱的手啊……

抬起頭,那細長眸子裏前所未見的笑,他真心讚許的笑容。

“自從那個叫迎美的女人那件事後,你已經不需要向我學什麼了。”

那是六個月前的情人節,我第一次壓倒其他人坐到了第二名的寶座的那個春天周末。我特意繞路在上班之前為我的常客訂了玫瑰——即使出賣的是肉體與虛假的愛情與歡笑,同樣要將這齣戲做的完美。

“賀一君?!”走進店門的大堂時,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叫出了那個陌生的名字。

迎美。

而我,被這樣突然出現的過去一時間震的不知所措起來。

流動的空氣和人流,這個化妝化的如此惡劣、齲齒好象依舊烏黑的女人喝剩的那帶着口水味的味譄湯……

胃和喉頭都痙攣的讓我說不出話來。

高八度的叫罵聲響在這微冷的春日傍晚——

“你居然做了舞男!太可怕了!真想不到賀一君你是這麼骯髒、卑鄙……真的太臟啦!”

——她憑什麼?她憑什麼批評我?……想吐……

“舞男就是卑鄙骯髒的嗎?這位……小姐?”一個尖刻卻冷靜的嗓音從我背後響起,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我的胃再次被重重地刺了一刀--過去的回憶如臟血般紛紛流去……口水味的,口紅味的,貧窮和無依無靠的滋味……都,流去了。

泛上招牌的微笑,勇敢地直視她的烏黑烏青的眼圈,我微笑了:

“迎美,我現在是這家LADY’SCLUB的NO2先生,如果你攢得夠錢的話,我同樣也有接待你的。還有,我是清水一學,請指名。”

背後的她呆若木雞,眼前,那個人細長的漆黑雙眼流也似轉向了我的臉的其他地方,就好象是逃開我的視線和我的痙攣的痛苦。

那天,我喝了許多酒,那天,我是一個人過夜的,那天,我好象在長谷川先生面前哭了……

“你無論什麼情況都可以克服,你總是能找出一條路來生存,為了這條路你敢拚命。這就是你,也是我現在需要的人。”他的眼睛在陽光直射過來時又再次地眯成那種嚴厲而危險令人尊敬的細長漆黑,他最後的一句話:“跟我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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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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