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後悔遇見任曉年,後悔將她帶回家,後悔和她太親近……

他真的好後悔。

溫欣細眉一挑,幸災樂禍地挖苦道:「活該,這都是你自找的,你就自己承受後果吧。」

說罷,她噙着嘲弄得意的笑,轉身就走。

但易行雲卻倏地起身抓住她的手,使勁將她拉向他。

「啊?你幹什麼……唔!」她愕然驚呼,但聲音卻被他急切的熱吻緊緊堵住。

她只掙扎了幾秒就情不自禁地回應他,暗暗竊喜,他終究還是忘不了她。

激狂地吸吮舔纏着溫欣性感的雙唇與舌尖,摟住她玲瓏的腰身,他不停地告訴自己,對,這樣才對,他喜歡的是成熟的女性,絕不可能是小女孩……不可能……

兩人在酒吧的角落吻得難分難捨,好半晌,他在她耳邊粗喘低哼:「我們上樓。」

「要訂房嗎?」她嬌喘着。

「我已經訂了……」

他說著攬住她,走出酒吧,搭電梯回十二樓的房間,一路上兩人的唇仍像吸盤似的緊緊交纏不放。

來到房間外,他們才稍微分開,她氣虛媚笑地枕在他肩上,指尖已開始解他的扣子。

他則伸手拿出磁卡,打開了門,才踏進起居室,就聽見任曉年生氣地大嚷:「我要去找易行雲,他在哪裏——」

溫欣驚愕地頓住手,他卻不悅地攢起了雙眉,厲聲喝斥:「吵死了,你怎麼還沒走?」

任曉年見到他摟着溫欣的腰走進來,頓時瞠目呆住。

他的三分酒意,和溫欣微腫的紅唇,以及兩人親密的姿態,都說明了他們進門前做了什麼,以及進門后想做什麼。

「咦?這小女孩怎麼會在這裏?」溫欣奇怪地問。

他沒回答,只是冷冷地瞥了任曉年一眼,轉向李明宗問道:「明宗,我不是叫你立刻帶她離開嗎?」

「我告訴她了,但她不相信你要把她送走,還一直吵着想見你……」李明宗無奈地回答。

任曉年走到他面前,瞪着他,無法置信地問:「易行雲,你真的要趕我走?真的是你叫他把我帶走?」

他吸口氣,避開她的目光,皺眉道:「對,我覺得很煩,不想再當個小鬼的保姆了,明明和你沒任何關係,還發神經把你帶在身邊,我真的受夠了。」

她像被抽了一鞭,小臉發白。

這個男人剛剛才差點吻了她,現在卻說這種話?

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什麼原因讓他突然轉變?突然……不要她了?

「我……有做錯什麼事嗎?」她惶惶不安。

看着她慌亂傷心的臉龐,他胸口緊窒悶燒的火氣整個爆燃。

「你沒做錯,是我錯了,從一開始就不該和你這小鬼扯上關係,搞得我生活大亂,不但挨了子彈,還得躲在這裏不能回家,我簡直自找罪受!你根本不是我的責任,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他衝著她大聲狂吼。

她被嚇得連退兩步,被他話中的厭惡深深刺傷。

原來……他還是很介意她拖累了他,也厭煩她給他帶來了麻煩。

那他為何不早說?為何還要假裝關心她,並且照顧她?甚至害她錯以為他喜歡她……

「你在說什麼啊?行雲,什麼挨子彈?你受傷了嗎?」溫欣吃驚地問。

「沒什麼,走,我們進去,明宗,快把她送去兒福機構,再叫機構想辦法找到她那位失蹤的『阿姨』」他揮揮手,攬着溫欣往卧室走。

「是。」李明宗應了一聲,拉起任曉年的手,「走吧,曉年……」

「我不去!」任曉年甩掉他,氣憤地道:「我不去什麼兒福機構,我又不是兒童,更不是沒人要的小孩。」

「如果不是沒人要,就回去找你的家人啊,幹嘛還賴着行雲不放?還,你明明就是個兒童,無論怎麼看,你都只是個小孩,一個七歲的小鬼。」溫欣勾着易行雲的頸子,啐笑道。

「我不是,我……很快就會長大了。」她痛苦地道,眼神望向易行雲。

「是啊,很快,只要再等十年!」溫欣冷譏。

「不需要十年,只要再等一下……我原本希望……你能等我……易行雲……等我長大……」她這話是對着易行雲說的。

易行雲一怔,心跳漏了一拍。

溫欣卻噗哧笑道:「哈哈哈……我的天啊,這小丫頭喜歡你呢,行雲,真是太好笑了,這該不會就是電視上說的什麼戀父情結吧?」

「我從沒把他當父親。」她咬着下唇。

「哦?那不然你把他當什麼?情人?哈哈……這更好笑了……行雲,你聽聽,這七歲小丫頭愛上三十歲的你了,這叫什麼?忘年之愛嗎?」溫欣大聲譏笑。

「有誰規定七歲不能愛上三十歲?我就是愛他,不行嗎?」任曉年被激怒了,率直地說出心裏的話。

易行雲心頭緊縮塌陷,驚抖了一下,瞪着她怒斥:「小孩子別亂說話。」

「我沒亂說,我是真的很愛你……」她認真地道。

但她的認真卻讓易行雲害怕,害怕得不敢再聽下去。

「夠了,別再說了!一個小鬼懂什麼是愛?真是幼稚,你快滾吧,以後有任何事別再找我,也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他厲聲咆哮,心中恐慌不已。

他已經有點變態了,可不能再誤了任曉年,她還小,搞不清楚什麼是愛情,這肯定只是一時的戀父情結,為了她好,他不能再和她靠得太近。

現在起,最好和她一刀兩斷,切割得乾乾淨淨,不再有任何瓜葛。

任曉年臉色慘白,顫聲問:「你真的……不想再見到我?」

「對,永遠都不想!」他撇過頭,硬着心腸道。

永遠都不想?

她的心臟彷彿被人刺了一刀,痛得小臉糾結,向前晃了一下。

「曉年,你怎麼了?」李明宗急忙拉住她。

易行雲轉過頭,見她又犯心痛,腳步跨出半步,但又硬生生忍住。

別過去,不能過去,不要再管她的事了,如果再插手,他很可能就再也收不住自己的心,很可能會害了她,也害了他自己。

「哎,這小鬼又在演戲了,李特助,你快把她帶走吧,我和行雲還有事要辦呢。」溫欣不耐煩地說著,雙手再次勾住易行雲的頸項。

「是啊,明宗,快帶她離開,看到她我就心煩。」易行雲也摟住她的細腰。

任曉年按住胸口,喘着氣,抬頭看着他們親昵的舉動,才剛緩和的疼痛又再次加劇。

「唔……」她痛得全身發抖。

易行雲看在眼裏,心幾乎也跟着扯痛,為了阻止自己走向她,他索性低頭急吻住溫欣,藉著溫欣來轉移注意。

任曉年身子大震,倍受打擊,她強忍住撕裂般的心痛,轉身衝出房門。

李明宗愣了愣,也急忙跟了出去。

任曉年一走,易行雲和溫欣吻得更激昂狂野,兩人邊吻邊顛步進了卧室,雙雙跌向大床。

他壓着溫欣的胴體,手伸入她衣內搓着她豐滿的胸部,心想,沒錯,這樣才對,一個正常的男人就是該這樣和成熟的女人在一起,一起聊天,交往,上床……

可是,他的大腦雖然如此告誡自己,他的心卻不斷地牽挂着那個心痛離去的小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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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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