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親人?」老婆婆聽到這兩個字,神色一黯,同歐陽無恙回話時,眼中矜持之色一閃而過,面上卻越發的惶恐恭敬:「老婆子早年家中遭遇橫禍,親人都不在了。昨日老婆子來祭奠先主,不慎被山風吹落懸崖,幸得兩位相救,不然老婆子就去黃泉與他們為伴了。」
聽老婆婆說的是先主而非先祖,歐陽無恙心中更加的驚異了。
民間流傳這山中葬着一位前朝的賢王,莫非……歐陽無恙看老婆婆的眼神越發的審慎,正要開口詢問,就發現自己的手臂一緊,卻是翎兒拉住了他。
「無恙,老婆婆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我們留下她好不好?」翎兒可憐兮兮的懇求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這樣沒了分寸,可聽到老婆婆說「家中遭遇橫禍」時她就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似乎老婆婆說的是她的家人,可她明明是個被父母遺棄的孤兒啊。
「好吧。」歐陽無恙沉吟片刻,還是點頭答應了。
這個老婆婆身上雖然諸多疑點,可明顯的翎兒對她有一種莫名的親近,而老婆婆對翎兒似乎也沒有任何惡意。
因此,他也不忍心駁了翎兒的請求。
「謝謝你,無恙。」聽到歐陽無恙答應,翎兒一臉鄭重的對歐陽無恙說道。
這是翎兒第二次這麼鄭重的對歐陽無恙說謝謝,第一次是為了歐陽無恙收留小燕兒他們。
翎兒將小燕兒幾個當做自己的弟弟妹妹,這樣鄭重歐陽無恙能夠理解,第二次卻是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這不能不說是有些奇怪。
翎兒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個老婆婆心生親近之意,甚至比曾經朝夕相處了幾年的小燕兒他們更加親近。
聽到翎兒求歐陽無恙將自己留下來,老婆婆的眼神閃了閃,卻沒有反對,只俯身對翎兒和歐陽無恙說道:「多謝姑娘和公子收留。」
「婆婆。」翎兒上前扶起老婆婆,說道:「婆婆不要叫什麼姑娘的了,直接叫我翎兒就好。」
「尊卑有別,翎兒姑娘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婆婆躬身說道,眼神分明有些激動。
「什麼奴啊奴的,婆婆可千萬別這樣,我留下婆婆只是覺得婆婆親切,可半點沒有要婆婆為奴的念頭,婆婆千萬不要再這樣自稱了。」翎兒對着老婆婆絮絮叨叨的說道。
「多謝翎兒姑娘抬愛。老婆子姓燕,姑娘就稱老婆子為燕嬤嬤吧。」聽翎兒這樣說,老婆婆也不再將自己身分放低。
「好的,燕嬤嬤。」翎兒笑着叫了一聲。
「哎。」燕嬤嬤應了一聲,眼角卻有幾分濕潤。
「晐咳……」看着翎兒和燕嬤嬤的親熱勁,歐陽無恙有些吃味,故意咳嗽一聲打斷兩人。
待兩人都看向自己,才說道:「翎兒,不是說要去打獵嗎?再不出門,獵物可都回家睡大覺了。」
「對哦。」翎兒向歐陽無恙吐了吐舌頭,轉頭問燕嬤嬤:「燕嬤嬤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咳咳咳……」聽翎兒這樣說,歐陽無恙很是鬱悶,連聲咳嗽抗議。
燕嬤總看着兩人一笑,「總總年紀大了,就不跟着你們去湊熱鬧,打了野味帶回來給嬤嬤吃就好了。」
「好的,嬤嬤等我們回來。」翎兒看着燕嬤嬤甜甜的一笑,又看着歐陽無恙,躍躍欲試的說:「我們快出發吧。」
歐陽無恙看翎兒終於正視自己了,連忙擁着翎兒出了門,大門口早有隨從護衛牽了馬過來。
歐陽無恙翻身抱起翎兒騎上自己的愛馬,帶着隨從往獵場飛奔而去。
接近獵場后,歐陽無恙放慢速度,擁着翎兒騎在愛馬上,把下頷輕輕的擱在翎兒頭頂,「翎兒很喜歡燕嫁嬤?」
翎兒歪着頭想了一想,「嗯……我也不知道,就是看着燕嬤嬤比以前看着老頭子還親切。」
果然如此。歐陽無恙心中暗暗想道,沉吟許久,還是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翎兒他的猜測。
有親人是好事,可是如果牽扯到前朝,那就不知道是禍是福了。
況且那個燕嬤婕越想越讓人覺得蹊蹺,如果真是無意間碰到的,只能說是天意,可如果她是故意要接近翎兒的呢?
「怎麼了?」翎兒在歐陽無恙懷裏等了半天也沒見他開口,奇怪的問道,小嘴因為抬起頭說話,正好碰在歐陽無恙的下頷上。
歐陽無恙心中一盪,隨即把擁住翎兒的雙手又緊了緊。
「我的翎兒永遠是我的,誰都不能搶走。」
翎兒聽到歐陽無恙的話,眉開眼笑。
「歐陽無恙,你傻了吧,我只是個小乞丐,誰會搶走我?倒是你,那麼多人等着搶你,我還沒有辦法攔着呢。」說到後面,她心裏有些酸酸的。
「誰傻了,你才是傻瓜,你是天底下最傻的小傻瓜。沒有誰能搶走我,除了翎兒,我誰都不要,九天玄女都不要!」歐陽無恙擁着翎兒,語氣中帶着起誓的意味。
只有這個女子,讓他覺得貼心溫曖:只有這個女子,讓他甘心情願的寵溺疼愛;也只有這個女子,能激起他無邊的熱情。
「哼,就是傻瓜怎麼了?」翎兒嘟着小嘴說道。得到的越多,越是怕會再失去。
其實她真的很沒有安全感,真的很怕失去歐陽無恙,每一次聽到歐陽無恙說只要她、會一輩子寵她疼她,她都希望時間能在那一刻永遠的停滯下去,在歐陽無恙最愛她的時候停滯,然後一切就只有美好了。
「可以永遠停在這一刻嗎?」翎兒喃喃說道,一邊還把身子又往歐陽無恙的懷裏擠了擠。
「是啊,如果可以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歐陽無恙聽清了翎兒的呢喃低語,也聽懂了翎兒的心。
他帶着她策馬往東方而去,越來越多的樹木花草被愛馬越過拋在身後,似乎追趕到太陽就能夠追趕到永恆的幸福。
歐陽無恙將隨從護衛拋在了腦後,完全忘記了自己帶翎兒出來的初衷是打獵。
馬兒最終嘶鳴着在一處懸崖前停下,歐陽無恙躍下馬,擁着翎兒站在懸崖邊,朝霞灑下一片金光籠罩在兩人身上,宛如從九天之上下凡的金童玉女,又如即將乘風歸去的神仙眷侶。
「我若不是武安侯世子該有多好。」歐陽無恙低聲說道,似自言自語,又似說給翎兒聽。
不做武安侯世子,就不會有婚約,不會有責任,也不會有伽鎖,即使粗茶淡飯,只要能同有情人,做快樂事,一生足矣。
「歐陽無恙。」翎兒在歐陽無恙的懷裏蹭了蹭,輕輕的喚他的名。
「嗯,我在的。」歐陽無恙輕聲的回應。
「一直都在?」翎兒的語氣中沒有疑惑,就好像問「晚飯吃什麼」一樣自然。
「一直都在。」歐陽無恙也只是陳述着事實。
「那要是我不在了怎麼辦?」翎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這麼間,只是總有一種感覺,好像下一瞬就要離開這個溫曖的懷抱一般。
「我會找你,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說到最後,歐陽無恙的語氣中帶了一絲狠戾和決絕。
說罷,他低下頭狠狠的親吻吸吮着翎兒的雙唇,親吻之間夾雜着無言的霸道。
一個長長的深吻之後,歐陽無恙滿意的看着雙唇微腫、面帶紅暈、雙眸迷離的翎兒,「小東西,你要是想被爺在這荒山野嶺吃乾抹凈,那就繼續說什麼不在了這樣的話試試,看爺會不會狠狠的收拾你。」
這一次翎兒卻沒有退縮,她看着歐陽無恙,抿了抿有些酸脹的雙唇,「誰怕誰啊。」
歐陽無恙驚訝於翎兒不同以往的表現,眼神閃了閃,可最終沒有辜負翎兒的挑釁。護衛隨從都是伶俐人,有他們看守,他放心得很。
歐陽無恙輕輕抬起翎兒的下頷,深情而專註的看着她,將自己炙熱的情慾從眼中傳達給她。
翎兒沒有像往常一樣退縮,雙眸之中閃過一絲堅定,踮起腳尖,率先吻住了歐陽無恙的嘴唇,丁香小舌靈巧的探入歐陽無恙嘴裏,與他交纏在一起,一雙小手摸索着探進他的衣衫。
她的小手帶着微微的涼意遊走在歐陽無恙結實的身體,小手所到之處皆帶給歐陽無恙一陣戰慄。
翎兒緩緩向下,隔着衣裳輕輕咬住歐陽無恙胸前的小豆,一隻手學着往常歐陽無恙的樣子輕輕捻揉另外一顆小豆。
「噢……小翎兒……小妖精……」歐陽無恙低低的嘶吼着,愛死了眼前這個小女人。他很想狠狠的將翎兒撲倒,好好的疼惜,可他卻站着一動不動,任由翎兒在自己身上肆意施為。
翎兒漸漸不滿足子隔着衣服,雙手模索着解開歐陽無恙的衣杉,讓他寬厚的胸膛赤裸在陽光之下。朝陽灑在他的身上,讓肌膚帶上一種淡淡的銅色。
翎兒雙眼微迷,盯着歐陽無恙看了許久,「歐陽無恙,你真好。」一邊說著,一邊又將自己火熱的雙唇印上他的胸膛,輕輕的舔吮。
她一隻手繼續捻揉另一邊的小豆豆,一隻手卻不甘寂寞的向下滑去,握住歐陽無恙早已腫脹不已的長槍,小手輕輕滑動套弄。
「翎兒……」歐陽無恙嘶啞地喚着翎兒的名,她的動作不僅沒有讓他腫脹的慾望得到絲毫緩解,反倒更加重了他的炙熱。
翎兒聽懂了歐陽無恙低聲喚她的聲音里潛藏的欲求不滿,輕輕的將他推倒在地,旋即便解開衣衫半跪在歐陽無恙的雙腿之上,扶着歐陽無恙的長槍,一點一點的、小心翼翼的引領着它往自己早已經濕潤的桃源探去。
待桃源將長槍完全吞沒,這才放開手上下移動。
完全不同子以往的奇異快感漸漸將歐陽無恙淹沒,他放開自己的身心感受這個心愛的女子帶給他的全新感受,錯位的快感讓他有一種自己也被這個女子全心全意疼着的感覺。無關於大男人小女人這樣的說法,相愛的人本來就是要互相寵溺疼愛的。
當兩人同時達到情慾巔峰之後,翎兒軟軟的趴在歐陽無恙的胸膛上,兩人的下身還緊密的連在一起,不肯分開。
歐陽無恙和翎兒一直在山莊待到了中秋前夕,才帶着滿滿的獵物回到武安侯府。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中秋節武安侯府的家宴並沒有翎兒的席位。不管多麼受寵,都改變不了翎兒無名無分的事實。
翎兒心中並沒有不快,她也不願意去對着那些虛偽的臉孔,自己帶着燕嬤嬤和小燕兒、小三兒他們幾個一起過中秋佳節。
可是翎兒心中並無不快不代表其他人心中也沒有不快,至少燕嬤嬤的心裏就很是不平。
「翎兒,你真的打算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跟着世子爺嗎?」燕嬤總擔憂的看着翎兒問道。
「不會一直這樣的,歐陽無恙說過要給我一個交代的。」翎兒的語氣中帶着安撫的意味,只是不知道是在安撫燕嬤嬤還是安撫自己。
「什麼時候?」燕嬤總明顯的有些不相信歐陽無恙。
「大概……大概是等到少夫人進門之後吧。」翎兒的語氣忽然弱了下來,不管歐陽無恙怎樣的信誓旦旦,他未過門的妻子依舊是她無法忽略、不願正視的刺痛。
「翎兒準備給歐陽無恙做妾?」燕嬤嬤的聲音明顯的提高了,神情也變得有些激動。
「嗯。」翎兒點點頭。雖然心中有無數的不甘,無數的不願意,可是她也沒辦法。歐陽無恙的婚約是自小就訂下的,聯繫的是兩個家族,她一個小小的乞兒哪裏能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