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自是我多想了。”方涵這才笑了下,“只是夫人一看便是有福之人,與我這等為人奴僕的又如何會有什麼關係?不過,我的姓氏告知夫人倒也無妨,我入喬府前原本姓方。”

這下那個嬤嬤和婦人臉色都變了,婦人甚至一把捉住她的胳臂,失聲道:“什麼,你姓方?”

唔,喬柏容也太神了吧?方涵心下暗暗佩服,但臉上還得故作茫然,“難道夫人真認識我家長輩?”

“好孩子,告訴我,你今年幾歲了?”

“我今兒個正好滿十九歲了。”

“今日是妳生辰?”那婦人震驚的望向她,一臉無法置信。

見效果達成,方涵眼珠子一轉,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臂,“看樣子夫人應該是認錯人了吧?其實過去我也曾聽聞有些人彼此毫無關係卻長得極為相似……哎,不說了,我家主子還在外頭等我呢!先告辭了。”

說完,她也不等對方反應過來,便轉身飛快的離去。

見好就收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反正她已經把該講的都講了,剩下的喬柏容多半會接手處理。

腦中正這麼想着,她一踏出店鋪就見喬柏容站在那兒,笑吟吟的瞧着她。

她三步並作兩步的溜到他身旁,晃了晃手中的東西,“唔,二少爺要的糕點都買齊了。”

“我又不吃那種東西,自是給你的了。”喬柏容一笑,拉住她空着的那隻手便往前走。

所以這算是生日蛋糕嗎?方涵突然覺得很好笑,往他身邊靠了靠,“二少爺莫不是以為芳寒這麼好哄,真相信您只是單純讓我去買糕點?”

喬家會做糕點的廚子、廚娘多得是,這間糕餅鋪子雖有名,師傅卻也沒有比喬府里的厲害。

當然,這是他們兩個分工合作的結果--喬柏容撒下重金到處延請厲害的廚子、廚娘進府,方涵則是努力剽竊過去見過的各種糕餅食譜,裝作是自己的發明,讓他們去做。

總之,她根本沒有必要走進那間鋪子的,喬柏容教她去買糕點,不過是為了製造她與那名婦人“巧遇”的機會。

喬柏容也沒想過能瞞得了她,因此只是勾唇一笑,輕聲道:“看來你和你娘親聊得挺愉快的?”

“我……娘?”聞言,方涵覺得自己快暈過去了。

那名婦人居然是她娘?雖說她是想過對方很可能是這副身子的親戚,沒想到竟會是母親?

只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

這方家的父執輩犯了事,全族不是充了軍就是發賣為人奴僕,芳寒的母親怎麼可能還過得那麼好?

更何況方家被抄不過是五、六年前的事,若那婦人真是她母親,才過了幾年,怎麼可能認不出她來?

方涵想了半天,最後還是遲疑的開口:“二少爺,你是不是哪裏弄錯了?我看她不大像啊。”

“這事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喬柏容輕描淡寫的道:“現下看來,事已成了一半,之後咱們靜觀其變就是。”

方涵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必然不會再多說什麼了,因此便沒有再多問。

其實實情應該不難猜,看來喬柏容是想讓她認祖歸宗。

儘管她是冒牌貨,不管對方家還是母親都沒有什麼期待或認同感,但不管怎麼說,她還是很感激喬柏容如此大費周章的替她尋根,並特別在她生日時安排了這一出。

這個男人對她可真是沒話說。

方涵心裏感動,不小心便脫口說出了內心話,“其實,只要能在你身邊,我並不在意自己是誰的女兒。”

只是話說完后,她又自覺太肉麻,忍不住紅了臉,甚至想抽回被他拉着的手。

不料喬柏容卻緊緊握住她的手不放。

“我在意。”他輕聲道:“我希望你能過好日子。”

方涵的臉更紅了,極小聲的說:“我現在的日子已經夠好啦!”

現在整個喬府中說不定就她最享受了。

“那樣還不夠。”喬柏容一笑,“你放心吧,這事聽我安排便是。”

到時,他必定要讓她風風光光的嫁給他。

生日那天發生的事,對方涵來說,不過是生命中的一個小插曲。

不管那日在糕餅鋪里見到的婦人與這個原身有無血緣關係,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麼差別,因此過沒幾天,她便將這件事拋在腦後。

如今,她又回到工作崗位上,但事情少了許多,各種出差、應酬的事都沒她的份,平時只要替老闆整理一下書房,安排行程,完全是份標準的錢多事少離家近、睡覺睡到自然醒的工作。

這天,喬柏容再度出門和人談事,方涵嫌待在房裏悶,又想着那群喬家主子在經過先前的事後,應該不會再蠢得找她麻煩才是,因此決定出去透透氣。

如今已入秋,院子裏的花就快要謝光,她再不去晃晃,便得等明年才有花可看了。

只是沒想到方涵才剛走進院子裏沒多久,便撞見喬家大少爺。

自從三年多前她開始專職伺候喬柏容后,因喬柏容與家人的關係一向不怎麼樣,唯一稍有往來的僅有庶弟喬三少,連帶的她也不常見到其他主子,所以,當她看見喬大少時還楞了下,直到聽身後的綠禾喊了聲“大少爺”后,她也才跟着躬身喚了他一聲。

喬大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忽然道:“妳就是那最近害得我喬府家宅不寧的芳寒?”

呃,這是要她怎麼回答?難不成要回一句“要不是你老媽存心打死我,大boss不會故意扣下月例不發”,還是要說“有本事你們自己賺錢養家,別靠我老闆養”?

方涵偷瞄了眼那個臉色陰沉的男人。

只是,對他不屑歸不屑,這表面樣子總還是要做做的,因此她故作惶恐的道:“奴婢不敢。”

沒想到她這一開口便惹得喬大少更不悅。

“不敢?哼,你不敢,就能讓那小畜生為了你把我表妹扔出喬府,之後更為了你而頂撞母親,扣住府里的用度不發,拋下公中生意不管,甚至還以此逼迫父親答應你們的婚事?”他冷笑,“那我倒想知道,倘若妳真『敢』了,他又會做出什麼事。”

喬大少自幼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對這與他不同母的嫡弟可說是極為不齒,亦無任何好感。

不過,他這番諷刺,方涵卻只注意到他後頭那句話。“什麼婚事?”

他們的婚事……難道喬柏容竟想娶她當正妻?

畢竟在這個時代,若只是納妾,一般並不需要經過父母同意,並且也不會稱為“婚事”。

可是,她這個當事人為什麼完全不曉得有這回事?

她怎麼也想不到,從沒提起欲收她入房的喬柏容,居然有娶她為妻的打算,並且還付諸實行了。

乍聽這消息,方涵並未感到任何喜悅,只覺驚愕。

她不懂喬柏容是怎麼想的。

要知她如今是奴籍,即使喬柏容不是喬家的嫡子,只要他姓喬,便不可能娶像她這樣身分的人等等,奴籍?

方涵忽然想到先前見到的那名婦人。

喬柏容費了那麼多心思促成那次偶遇,難道就是為了幫她脫離奴籍,好順利娶她?

“別裝了,我就不信若不是你吹了枕邊風,那小畜生會有這種念頭?”喬大少滿臉鄙夷的望着她,“不過這也難說,畢竟他是低賤的商人之女所生啊,不懂規矩是正常的。”

方涵聽他開口閉口小畜生,滿是對喬柏容的輕鄙,不禁惱怒,忘記了自己如今的身分,脫口道:“大少爺,二少爺與您畢竟是同父所出,您口口聲聲罵他畜生,就不知老爺和您又是什麼了?”

“你說什麼?”喬大少立刻沉下臉。

“芳、芳寒姊姊!”綠禾也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麼大不敬的話,不禁驚白了臉。

方涵被喬大少陰沉的表情嚇得後退了兩步,卻死咬住唇不肯屈服。

那些話的確是她心裏所想,雖然衝動了些,但說出口后她倒也不後悔。

這姓喬的一家子除了她boss和那勉強還算正常的喬三少外,其他全是神經病!

她這也是豁出去了。

若那些難聽的話是罵她就算了,她可以當耳邊風,置若罔聞,偏偏喬大少罵的卻是她家言自!

喬柏容從過去到現在,無論是明裡、暗地裏為她做了這麼多,她無法忍受聽見他受人污衊。

先前她都已經只待在喬柏容房裏,低調再低調了,喬夫人都能隨便尋個理由想打死她,若現在還不能講實話,未免活得太憋屈。

“難道我有說錯?”她咬牙頂了回去。

“芳寒姊姊,您別說了。”綠禾急死了,連忙擋在她身前。“大少爺,芳寒姊姊胡塗了,您別和她計較啊!”

上次芳寒姊姊被打一事,她沒被處罰已是萬幸,這次要是再讓芳寒姊姊出事,她肯定得被二少爺扒層皮的。

她可沒忘記剛才大少爺說二少爺想娶芳寒姊姊啊!

“滾開!”喬大少走上前一把推開綠禾,朝方涵伸出手,“好,好得很,

小小一個賤婢,仗着主子寵你,就以為能飛上天了。”

方涵本以為他要打她,直覺的想伸手擋,不料他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她想掙扎,卻又怎麼敵得過男人的力氣?

喬大少以另一手扣住她的下頓,居高臨下的觀了她好一會兒,“生得倒不錯,難怪那孽種對你如此傾心。”

方涵瞪着他,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接着,喬大少冷笑道:“就不知倘若他知曉自己的女人與別的男人有染,還會不會想娶你?”

他這是想毀了她清白?方涵臉色大變。

不得不說,這招的確狠毒且有效,這種事就是發生在現代,都能成為分手、離婚理由了,更遑論發生在古代!

不管喬柏容再寵愛她、想娶她為妻,若是她真失了清白,只怕他也不會要她了。

雖然她沒妄想過能成為他的妻子,但也絕不想讓這種事發生。

方涵再也顧不得自己是仆,而眼前這個男人是主,她伸腳用力往他的小腿踢去,趁着他吃痛鬆手之際掙脫,迅速逃跑。

可惡,這一家子果然都是變態!方涵邊逃跑時邊氣憤的想着,仍不斷聽見喬大少的吼叫聲傳來。

可惜她沒能跑多遠,一下就被逮着。她驚叫出聲時,喬大少已將她撲倒在地上。

她摔得頭昏眼花,正想爬起來,不料他死死按住她掙扎的身子,唰一聲撕破了她的外衣。

“就讓我瞧瞧,你究竟哪裏吸引他,讓他甘心為你做這麼多!”喬大少冷笑着,眼中閃爍着惡意的光芒。

“你這個瘋子!”方涵大駭,要是挨板子就算了,她絕對不願被這個噁心的男人侵犯。

也是如今她才明白,這種事不是和誰都行的,就算她想當成被狗咬了都沒辦法。

她當初肯和喬柏容上床,絕非像她以為的,只是為了想在喬府里過好日子。

倘若她心中對喬柏容並無好感,不會半推半就的允許他碰她。

“隨你罵吧,我就要看那孽種到時還肯不肯娶你。”喬大少不客氣的撕扯起她的衣服。

方涵氣極,口不擇言的道:“平時裝什麼清高的讀書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負一名弱女子,書都念到狗肚子裏去了吧?喬府的男人若都像你這般,也難怪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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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二少的秘書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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