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六爻迷陣(1)

第八章 六爻迷陣(1)

黑暗便如同迷霧一般,將這個瑪多城緊緊地罩在下面,看不到北冥湖的岸邊,只有那湖水之上不時地飄過來猛獸與人的屍體。

所有的邪惡勢力都進駐到了瑪多城中,但也許他們卻沒有現一個奇怪的現象,瑪多城雖有三十六堡,但它是一座小城,這樣的小城怎麼能容得下這數以萬計的魔界之兵呢?

佔領了人界中最不可琢磨的一座城池,這標誌着魔界的勝利,所有的魔兵也顯現出一種威武之氣來,所以守在瑪多城頭的魔兵們更是不可一世。

但陰屠知道,這一切並沒有完結,人界中還有游勇的散兵,還有躲藏的百姓,最重要的是,人界中還有祝融等人。

祝融雖然被魏圖騰一棍掃落在北冥湖中,但他絕不會因此喪生的,他還會重新來到,來到這瑪多城保護席方平,保護那張未曾顯示出它真正力量的乾坤八卦圖。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陰屠雖然摧垮了人界中大大小小的諸候,但若遲遲拿不到乾坤八卦圖,一旦此圖的大道法力蘇醒,他還是註定要失敗的。

所以,瑪多城這人界中一隅之地成了陰屠的心病。

但病好這個心病並不是想像中的那樣容易。

瑪多城內的天井中六爻迷陣護住了席方平,那陰燭雖然身為一魔,但她以前的所作所為則是魔界所不能接受的,更何況城外還有那個不知身在何處的祝融,這一切看來都對陰屠的野心構成了威脅。

但最重要的是,陰屠還沒有收回七魂,沒有魂靈的陰屠還無法抵抗昆崙山中那熾熱的溶岩。當年,陰屠憑藉七魄之身獨闖鎖龍洞,雖然成功地解救了七魂,將個昆崙山變成了魔界與人界的入口,但那地下的溶岩令他的七魄之身根本就無法靠近,所以他只好沿着玫公子後來所走的路逃回了魔界。

陰屠在魔界休養生息,直到魔性恢復了,但他還是無法越過昆崙山的溶岩。沒有七魂的陰屠雖然厲害,卻不如手下的魔怪在人界與魔界可以自由地穿行。

陰屠想到達人界只有三條路可以,第一條是收服了七魂,魂魄俱在的陰屠將不再畏懼昆崙山中的溶岩。第二條是人界之中再有一個鮮活的**象蚩尤那樣可以將靈魂販賣與他,令他七魄可以附於其身上來到人界,而第三條就是開啟那道曾被盤古大帝封住的魔界之門。

但這每一條路對於陰屠來說都是一個未知數。

七魂中雖然赤魂已然歸附陰屠,但其它六魂還是一個未知數。

人界之中各國王君再也沒有一個能象蚩尤那樣願將靈魂販買給陰屠的人,本來陳摶倒是一個極好的人選,可惜只有八百歲的壽日,早已死於路奇軒劍下,只能作為一個邪人出現。

陰屠把所有的希望放在第三條路上。當年盤古大帝封住了魔界之門,令陰燭看守,一直以來,陰屠根本不知道這魔界之門在什麼地方,直到那天陳摶與赤魂見到了祝融將軍,他才肯定陰燭所把守的魔界之門必在瑪多城中。但六爻迷陣着實難破,陰燭似乎也無意開啟此門,此路也是難上加難。

所以,儘管陰屠已命陳摶等人攻破人界大半江山,但實際上他的手中並沒有得到最有力的籌碼。

其實,陰屠的戰略完全可以分為兩部分。

一部分便是破了六爻迷陣,將席方平手中的乾坤八卦圖拿到手,毀掉,要挾陰燭開啟魔界之門,到時候,只有七魄的陰屠便可以來到人界,君臨天下。

第二部分則是令惡龍侍者與魔兵全面攻打人界,將人界中所有的生命都摧毀掉,當然當其沖的便是那個祝融。如此一來,那乾坤八卦圖即便恢復了大道法力也奈何陰屠不得。

但陰屠並沒有採用這兵分兩路的戰略,他在人界留駐着極少的邪人兵力,而大部分的力量對旨在對付瑪多城。因為他急功近利,因為他對七魂能否收回並不抱有信心。

被動,陰屠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處於被動的地步。

所以他猶豫着,魔兵們也在猶豫着。猶豫的結果就是面對着六爻迷陣,陳摶等人不知何去何從。但就在這個時候,四魂卻已到了。

當魔兵們看到北冥湖上飄來的四具屍體時也沒有感到意外,因為北冥湖本來就飄滿了屍體,只是這四具屍體如滑行在水面上一樣,行動得過於快了。

四具屍體分別著着橙黃藍紫四種顏色的衣服,正是姬飛峰等人。

原來,四個人踩踏着北冥湖中的“屍體”一路前行,在黑暗中終於到達了瑪多城,他們現這座城原來早已被魔兵所佔領,為了出其不意,所以四個人乾脆假扮成死屍飄在水面之上。

守城的魔兵並沒有及時現,待真正覺得不對勁的時候,為時已晚。

無顏的蘭玉箭早已射出,箭如流星,城門口的魔兵立即中箭倒地。

在箭的後面,四個人突然起身,如從水中衝天而起的大鳥一般,早已滑行到瑪多城的冰面之上,落地后,藉助冰面本來的平滑,四個人眨眼間便來到了瑪多城門前。

瑪多城門雖然不大,但被魏圖騰一棍砸壞,所以即便有守城的魔兵也無異於城門大開,更何況無顏出其不意早已用蘭玉箭射殺了幾名魔兵,所以四個人一鼓作氣,早已搶到了門內。

這時,眾魔兵才反映過來,紛紛圍了上來。

其實進得城裏形勢卻要更險峻得多了,這瑪多城並不算大,魔兵邪人還有魔怪入內早已駐滿了城中三十六堡的每一個角落。

四人衝進城中,無疑是自投羅網地陷在了層層的包圍之中,想要動得半步也是十分困難。

姬飛峰有些後悔,不應該帶着南宮小子前來,這孩子雖然輕功無雙,但要命的是不會任何武功,所以還要仰仗三個人的保護,這樣一來,四個人更是寸步難行。

蠻蠻仗着手中的判官冰筆可以當槍使,所以走在前面開路,姬飛峰與無顏則背靠在他的身後,各自抵擋着攻來的敵人,三個人如同三頭六臂一般,將南宮小子緊緊地圍在了當中。

就這樣,三面禦敵,且戰且走,魔兵雖然眾多,但三個人防守嚴密,倒也奈何不了他們。

頭一次進入瑪多城,四個人也不知席方平在什麼地方,所以是見梯便上,有路便走。這一下就耽誤了不少時間,直到他們聽到另外有兵器相交之聲傳了過來。

蠻蠻聽到這兵器相交之聲大吃一驚。因為他已然聽出,這一聲竟然是承影劍擦過盤龍金棍的聲音。

這怎麼可能呢?玫公子與魏圖騰都已死了,他們怎麼可能在這裏,而且更不可能會交上手了?

但再聽下去,那聲音卻沒有了,令蠻蠻以為自己聽錯了,轉而,蠻蠻聽到了軒轅劍的劍吟,還有索命鉤與龍頭杖。

這響聲便如爆豆一般,密集而混亂。

蠻蠻不敢怠慢,在前面引着路向著響聲出的地方殺過去。漸漸地,在魔群之中,他們看到了孤軍奮戰的路奇軒。

自從漢水之濱一別,姬飛峰等人再也沒有見過路奇軒,後來聽南宮小子講述了路奇軒的遭遇,在每一個人的心中對路奇軒都產生了一份敵意。

一個復生的人,是敵是友?他們很難把握,但此時,他們看到路奇軒如血人一般與三名惡龍侍者及陳摶惡戰,他們這才放了心。

蠻蠻等人手上加快,招招致命,終於迫得魔兵們閃出一條道路來,三個人早已挨近了路奇軒的戰團。

也不及答言,三個人早已加入到戰團之中,這天井的門口本來就不大,一下子更顯得擁擠了。姬飛峰想着乾坤八卦圖,於是一招刺向陳摶,一邊卻迫不及待地喊道:席公子呢?

路奇軒見來了幫手,手頭一松,喘了口氣說道:在天井之中。

話音未落,只見南宮小子一個箭步早已躥了進去,身形立即隱在那迷霧之中。他知道自己在這裏也是無濟於事,還不如快點見到席方平,因為他想知道,現在的席方平是不是那個席大哥了。

所以,南宮小子雖然看到了門后的迷霧,卻毫不在意地躍上了台階。他怎麼也想不到,天井之中竟然是六爻迷陣,所以他也陷入了此陣。

這樣一來,姬飛峰四人對付惡龍侍者及陳摶老祖,正好是一對一。

無顏接下了惡龍侍者奪魄,蠻蠻則接下侍者忘幽,路奇軒與冷血對陣,姬飛峰自然抵擋住自己的師父陳摶老祖。

剛才路奇軒受陰屠所招喚,險些迷失了本性,起因是懷疑祝融將軍,於是見姬飛峰等人從外面殺進來,便急不可待地問道:祝融老將軍呢?就是那個瞎眼的老者。

姬飛峰等人大吃一驚,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那雪狼少年口中的爺爺竟然是盤古大帝手下的祝融將軍。

蠻蠻答道:沒有看見。

路奇軒心頭一緊,陳摶邊與徒弟過招邊笑道:早被赤魂一棍打死了。

其實,陳摶心知祝融雖然挨了一棍,但以祝融的本事不一定就死去了,這麼說當然是為了擾亂對手的心智。

姬飛峰見師父得意之色,心中氣憤,雖然知道師父死後受了陰屠的魔性已成為邪人,但還是有些責備之意,所以手中的松魔槍法招招絕不留情。

但陳摶老祖的本事怎麼能讓徒弟迫住,他手中的龍頭杖將姬飛峰所有的進招都擋了回去,並且好言說道:你本是橙魂,何苦為人界賣命呢?

姬飛峰對七魂之說實際上早已是深信無比,但此時,他只能裝作沒有聽見,而是一味地進攻。

那邊無顏手中的蘭玉軟劍與惡龍奪魄動手,他的功夫本來就遜於路奇軒等人,惡龍侍者又是魔界最難纏的角色,所以只能堪堪打個平手。

相比起來,路奇軒與蠻蠻的情況就好得多了。路奇軒雖然剛才惡戰了不少時候,但仗着手中軒轅劍還是令冷血無從得手。

若不是路奇軒腿上有傷,恐怕冷血已然吃虧了。

蠻蠻與惡龍忘幽對陣是這四組中最為輕鬆的,他曾在龍人國與惡龍侍者們交過手,那時候彼此差距也就在伯仲之間,但此時,蠻蠻卻明顯地佔據了上風,這令他都不敢相信。

一桿判官冰筆,筆穗展開,彷彿是數萬支無形閃亮的小箭一般,令忘幽根本就無從招架,很快的,忘幽身上便被那筆尖掃中,雖然無以致命,但疼痛難忍,眼看着就要失敗了,蠻蠻看在眼中大喜,手中的招式便越來越快,絕不令對方有片刻喘息的機會。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蠻蠻突然現,與自己動手的惡龍侍者變了一個人,正是他自己。

幽怨,幽冥,幽幽之恨。

蠻蠻忘記了自己的人魈的身份,一個死人怎麼能記得自己是誰呢?

死人?蠻蠻大惑不解,自己何時會變成一個死人呢?

死去的人魈便如死人一樣。

不可能的,蠻蠻心中大駭。

但死去的人魈永遠成不了人,即便你流下了象人一樣的淚水,你本來就冷酷無情,更重要的是,人魈是人界中最接近魔身的,一個近似於魔的人魈永遠不可能變**。

那將會變成什麼?

魔,永遠的魔,紫魂蠻蠻,陰屠在人界的化身,具有人形的魔。

你到底是誰?回答我,快點回答我!

路奇軒怎麼也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蠻蠻竟然停手了。

一臉的迷茫,這種表情從來不會在蠻蠻的臉上出現的,他微微地張着嘴,嘴唇在顫抖,似乎要說些什麼。

更可怕的是,忘幽的索命鉤就搭在蠻蠻的脖子上,鉤頭已經摟住了蠻蠻的後頸,但他並沒有動手,他似乎在等待,等待着蠻蠻的某個回答?誰在問蠻蠻,誰可以如此地控制蠻蠻,讓他在大好的局勢下失去了先機,將自己的頭顱交到對方的索命鉤下。

路奇軒想到了陰屠,除了陰屠以外,誰又能如此控制住蠻蠻?

紫魂?魔性的招喚。

路奇軒知道陰屠的厲害,他大叫着蠻蠻的名字,想要震醒他,但無濟於事,蠻蠻仍在痴迷着。他想跳過去殺掉忘幽,但冷血的招勢竟然迫得他無法脫身,更重要的是,他怕,投鼠忌器,他並沒有十分地把握,而蠻蠻的腦袋此時正懸於對方的索命鉤下。

同樣的,姬飛峰與無顏也看到了這怪異的情景,他們被陳摶與奪魄纏住,根本無法解救,而且如此一來,兩個人的敗跡更加明顯了。

本來勢均力敵的戰場,由於蠻蠻受到陰屠魔性的招喚,一切都變了。

陳摶對姬飛峰道:收手吧,難道你不想得到那張圖?難道你會以為席方平真能解開乾坤八卦圖的秘密?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對不對?

姬飛峰還是沒有搭言,但他的心動了,因為他始終不相信一個普通的書生會是人界的救世主,一個普通的書生能夠解開乾坤八卦圖的秘密。

陳摶似乎早已看出了姬飛峰心中所想,繼續邊打邊說道:其實你想成為救世主,你想擁有那張乾坤八卦圖,你想擁有整個人界,對不對?

姬飛峰的招式變得緩慢了,陳摶也不緊迫他,繼續與他游斗。

路奇軒則完全聽到了,大喊道:姬道長,你不要聽他的,他試圖在控制你。

陳摶繼續加快了語:陰屠也想,而你就是陰屠,橙魂,醒過來吧。

姬飛峰無力再戰,他的耳邊兩種聲音在交替着,繼而交措在一起,混亂,無比地混亂。

你是陰屠。

你是姬飛峰。

混亂的聲音充斥着姬飛峰的大腦,使得他的招式也混亂起來。但慢慢地,那混亂變得清晰,姬飛峰的招勢也清晰了起來。

姬飛峰突然間擺脫了陳摶老祖,一個箭步躥到了奪魄的身旁,手中的松魔槍迅疾地刺了出去。不是刺向奪魄,而是無顏。

與此同時,猛然間那天井的六爻迷陣中又傳來一聲兵器相交的聲音。

承影劍,劍影如聲,直闖入蠻蠻的耳中。

蠻蠻的回答終於在這瞬間出口了:我是人。

說話的同時,蠻蠻的身子猛然向前,手中的判官冰筆縮成短匕,一下子刺入忘幽的心臟,這一下度極快,忘幽的索命鉤根本就來不及鉤斷蠻蠻的后脖梗,已然鬆了力道。

蠻蠻雖然知道此招一出,雖然刺中惡龍侍者忘幽的心臟但卻不能要其性命,但他也來不及斷其龍筋了。

判官冰筆拔出,按動機關,刺向姬飛峰的后心。

但這一切都晚了,晚在了無顏的身上。

槍刺無顏,本來以無顏的本事雖然驚險卻可以躲開,但他怎麼也不相信是姬飛峰向自己下手。

無顏雖然對敵之時也是一員勇將,但這個人向來對朋友優柔寡斷,對姬飛峰更是信任有加,當初便是憑着姬飛峰一句話開始了為人界而戰的旅程,所以這個時候,他吃了虧,吃了他一向認為是朋友的虧。

松魔一槍正刺在無顏的胸腹之上,而判官冰筆也直刺在姬飛峰的后心。

眨眼間,橙黃二魂均告斃命。

無顏死在朋友的手中,而蠻蠻卻因為朋友而活。

當蠻蠻受到陰屠的招喚之時,他聽到了天井中玫公子那一聲劍吟。當初,走出昆崙山之時,蠻蠻為誤傷朋友而流下了人魈的第一滴淚水,他也許不知道,正是這第一滴淚水令他得到了重生。

死去的是人魈,活的是一個人。

本來從那個時候起,蠻蠻害怕再向朋友出招,他一直在自責,由此才與忘幽過招時才險些被陰屠趁虛而入,好在玫公子的劍吟之聲令他覺醒。

眼看着姬飛峰一槍刺向無顏,蠻蠻當即判官冰筆從后偷襲。在他以為,姬飛峰必然回身擋住此招,但他沒有想到此時的姬飛峰受陳摶鼓惑,雖未成魔,卻已喪失了本性,根本就沒有回身遮擋,所以蠻蠻的筆頭正刺在姬飛峰的腰眼之上。

一旁的路奇軒看得真切,知道這一仗沒辦法打下去了,對方四個人,都是極為可怕的,而自己與蠻蠻還要護着姬飛峰與無顏的屍身,當然再無勝算可言。

所以,路奇軒賣了個破綻,軒轅劍掛在冷血的鉤頭之上,順勢前遞,索命鉤有護手月牙,冷血倒也不怕,只是路奇軒此招過於突兀,是何變招,冷血捏拿不準,所以便一轉手腕,想將軒轅劍絞住,以阻其勢。

冷血的攻勢變為了守勢,路奇軒算是達到了目的,他並沒有再度進招,撤劍轉身早已來到姬飛峰的身前,一把抄起他來對蠻蠻道:進陣。

蠻蠻雖然不知路奇軒為什麼抄起姬飛峰,但還是低身左手將無顏抱起。

兩個人向著天井中便奔去。

陳摶大喊:別讓他們進陣。

話未落,龍頭杖已然擲出,蠻蠻後退着身形,右手判官冰筆胸前橫掃,將龍頭杖磕在了地上,但陳摶這一擲之力着實很大,震得蠻蠻後退了幾步,跌到七那台階之處,就勢,蠻蠻隨着前面的路奇軒一起隱沒在迷霧之中。

冷血等三名惡龍侍者跟上前去,站在天井門口回頭一雙白眼藐着陳摶:這六爻迷陣真的無法可破嗎?

陳摶老祖懊喪地點了點頭。

冷血追問道:這七魂入了陣會怎麼樣?

其實冷血的這個問題並不是問陳摶,而是陰屠,但陰屠並沒有回答,來自於魔界的魔性似乎在那個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陳摶苦笑道:陰屠在人界的力量已經消失了。

冷血皺了一下眉頭:為什麼?

陳摶道:陰屠的魔性之所以能達到人界,那是因為他的七魂都在人界,也許七魂並不知道,但他們每時每刻都在向人界施加着魔性,這就是我們始終知道七魂蹤跡的原因。但現在,七魂陷在六爻迷陣之中,陰屠的力量也受到了控制,再也達不到人界了。

冷血哼了一聲:那陰屠豈不永遠來不了人界了?

陳摶搖了搖頭:不一定,陰屠只剩七魄,昆崙山的溶岩令他無法來到人界,但有一條路卻可以使陰屠的七魄來到這裏。

冷血追問道:這條路在什麼地方?

陳摶沉思了一下道:現在看來,這條人界通向魔界之路必然在這六爻迷陣之後。因為陰屠的七魄既然來不了人界,那麼席方平即使參悟了乾坤八卦圖的大道法力,他也只能前往魔界。所以這條路的入口一定在瑪多城中。

冷血道:陰屠難道不知道嗎?他為什麼不親自前來,那時人界將不堪一擊。

陳摶搖了搖頭道:我想陰屠一定知道的,只是可惜他無法開啟這條路的入口,否則的話,陰屠早已主宰了人界。我與赤魂見到祝融的時候,當聽赤魂問到一個人,顯然這個人對陰屠極為重要,也許只有他才能開啟那道入口。

冷血點了點頭,他突然笑了:但願席方平永遠參悟不透那張圖的秘密。

陳摶愣了一下,會意地問道:他也就永遠不會開啟魔界之門,陰屠也就永遠來不了人界。

冷血點了點頭:至於七魂,就讓他們困在這六爻迷陣之中好了。

邪人陳摶和惡龍侍者們達成了一種默契,這默契是不言而喻的。與其讓陰屠佔領整個人界,不如讓人界臣服於他們的手下。

但這又怎麼可能呢?

陳摶的臉色突然變了:祝融還在。

冷血點點頭:不錯。

陳摶接著說道:如果你是祝融,現在你會做什麼?

冷血的臉上漸漸地沒有了血色。

陳摶接著說道:魔界所有的兵士都在這裏。

四個人誰都不說話了,因為他們已經看到了祝融的舉動。

一直被魔澤遮掩的天空突然間變得通紅一片。

在瑪多城這冰砌之城中抬頭便可以看見那片紅光。

不僅僅是一片,而是成千上萬的紅光,環在瑪多城的周圍,這紅光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

緊接着,四人聽到了喊聲,這喊聲顯然不是魔兵們所出來的,因為它極度的清晰,更極度的明了。

祝融竟然帶着要馬要攻打瑪多城。

陳摶與惡龍侍者都曾是人界中的,他們深知,人界的力量是不可小視的,國雖破,但人還在,雖然只是一些游勇散兵,只是一些逃難的百姓。

但這些人若是聚集起來,那力量絕對可以撼山倒海。

四個人再也顧不得六爻迷陣了,他們一齊向外奔去。

南宮小子見席方平心切,他也不知這天井中的迷霧到底是什麼東西,便躥上了台階,但沒跑幾步,南宮小子就停了下來,他突然現自己不知身在何處。

腳下的台階變成了一座鐵索橋,在迷霧中伸向很遠的地方,他回頭看時,同樣的鐵索橋,同樣地伸向極遠的地方。

身陷於迷霧中,南宮小子看不到橋下是什麼,也看不到橋上的天空。周圍只有這迷霧,簡單卻十分地神秘。

事到如今,南宮小子只好向前行。

鐵索橋看起來很牢固,走在上面並不搖晃,只是腳下冰鋪的橋板,踩上去有些滑。

南宮小子邊走邊喊着席大哥,但聲音又從這迷霧中折射了回來,沒有應答,只有無盡的迷霧。

走出去很遠的道路,南宮小子再一次停了下來,他不能不停下來,因為在他的前面又是一座鐵索橋。

更令南宮小子意想不到的是,這座鐵索橋竟然是豎在那裏的,擋住了前行的路,兩座橋竟然成九十度的直角。

南宮小子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一座豎起來的橋,看着那些冰鋪的橋板就彷彿是一面牆一樣,只是這牆太窄太滑了。

難道這是一個天梯,爬上去又通向什麼地方呢?

南宮小子看到了這天梯的扶手,同樣是鐵鏈,他伸出手來,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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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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