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小昭君的電話打不通

方老二已經找了個地方停好他的那輛保時捷，也走了過來，只是看了那個和張廣福不期而遇的女孩子一眼，就決定不給張廣福介紹那個美廳里的小姐了，至少今天別提。那個來自成都的小姐根本沒法和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相提並論，這是一個清純的像是夏日的荷花，好看的像是洛陽的牡丹，桃腮紅潤、星眸流盼、胸部挺挺、臀部翹翹，站在那裏像三九天怒放的一支紅梅，笑起來小嘴像一輪彎月，這麼狹窄的巷道里居然會有這麼出類拔萃、美如天仙的女孩子，的確是個奇迹。方老二也認得這個女孩，知道她是誰，也知道這個女孩有些奇遇。方老二沒什麼文化，可是喜歡看那些才子佳人的戲，就想起了越劇《紅樓夢》裏《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的兩句唱詞，是賈寶玉形容林黛玉的，他感覺拿來形容這個名叫許可可的女孩很合適：“嫻靜猶似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拂柳……”

“我就住在這裏呢。”許可可指着一排平房裏的一間小房回答：“病好以後，楊大爹不是要我回家休息了一段時間嗎？可是在家裏呆不住，加上又畢業了，就想在峽州找份工作。這不，下午剛到，就遇上了張大哥。”

“你就住在這裏？”張廣福一下子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搖着頭：“一個女孩子住在這裏？媽的，隨便來個傢伙就把你給吃了！”

“我又不是唐僧肉，誰會吃我？”許可可笑得很甜，還很有禮貌的對方老二點點頭：“憑這位方哥說，一個女孩子只要不隨便和不認識的人來往，晚上不輕易出門，就不會有危險的，嘯天哥也是這樣說的。”

“書生知道你住在這裏？居然還敢胡說八道！怪不得說‘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呢。”張廣福越說越氣，根本不由分說，一腳就將那扇薄薄的房門給踢開了，嘴裏還罵罵咧咧的：“門外掛一把鐵皮鎖，門裏是一個小插銷，這樣的門還想防壞人？連***君子也防不住！可可，把你的房東叫來，我們不住這裏了！”

“剛剛和人家談好。”許可可被張廣福的一連串舉動嚇得愣住了，還在喃喃地說著：“房租，還有保證金都剛剛……”

“小昭君，聽見沒有，快去把那個傢伙叫來。”方老二笑了笑，催促着她：“你的張哥在這裏站着，誰敢與他擺譜？除非是不想活了。”

女孩有些傻眼，張張嘴卻又將話咽下去了。她想起了龍嘯天曾經對她介紹過：“知道李連杰嗎？可以說是他的師哥，知道那個驚世駭俗的少林方丈嗎？可以說是他的師兄。知道人家把張哥叫什麼嗎？和尚！和尚自然是無法無天了。”

等到許可可領着那個不耐煩的房東走過來的時候，張廣福正在給龍嘯天打電話：“你快點給老子滾過來！什麼不與陌生人說話？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什麼晚上不出去？全***是自己騙自己！……對，是可以住人，你能住，我能住，小昭君不能住！你既然想幫人家，就乾脆幫到底！我不管你在哪裏，十分鐘給我趕過來！”

“出租房屋進行過稅務登記嗎？辦理過有關手續嗎？外來人員給派出所報告過嗎？不會有什麼違法分子混跡其中吧？”方老二拉着那個小小的門鎖，對房東說的很和藹：“再說，這樣的防盜措施能夠保證租房人的生命和財產安全嗎？要不要把派出所和社區居委會的人找來看看？”

房東先是認出了赫赫有名的方老二，再又認出了更加了不得的張廣福，臉上一下子變得煞白，他不知道這一對社會上大名鼎鼎的人物怎麼會與他叫起勁來，只是一個勁的賠禮道歉：“都是我的錯，不知道這位小姐有兩位老大給罩着。”

“這句話說的很好聽的，也就放你一馬。”張廣福吐了一口濃濃的煙霧：“快，把房租退給人家，把什麼狗屁保證金退給人家，老子們就走人！”

那個房東就謝天謝地了，誰都知道如果在這座城市膽敢與這兩個傢伙對抗，要麼是外鄉人，不懂得峽州的風土人情；要麼就是自己活得不耐煩了。

龍嘯天到的還挺快，喘着氣跑得一身是汗，被張廣福拉着看了一眼那個像鴿子籠式的又潮又黑的小房就叫了起來：“可可，你電話里不是說條件不錯嗎？不是說很安全嗎？這是怎麼回事？我是個老實人，還信以為真呢。”

“看來真的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媽的，人家鳳凰美女不知道看上你那一點了？”張廣福拍拍他的臉，咧着嘴在笑：“沒有調查就沒有言權嘛，這句話總還記得吧？又不是個官僚，你就不能過來看看？被一個小丫頭給騙了還感到委屈？”

“這倒是后話，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今晚讓可可怎麼辦？”龍大少爺有些為難：“除非住到二十四號樓去，否則哪裏會有又安全又放心的地方？”

“我倒有個建議。”沉默了半天，看着他們兩人打嘴仗的方老二笑着說：“我記得百佳公司在百佳大廈的樓下不是有一個很大的集體宿舍嗎？想必多一個女孩子不會有很大的問題吧？那不就又安全又放心嗎？”

“老二，聰明，真聰明，怪不得廣福哥這麼信任你呢，這樣的好主意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龍嘯天拍着頭恍然大悟：“有熱水洗，有集體食堂，還有女伴，加上男女分區，簡直就和小昭君讀書的時候一樣可以過集體生活。”

“高！實在是高！”張廣福學着《地道戰》裏劉江的口吻說：“既可以把小昭君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又可以給她安排工作，一舉兩得，主意不錯。”

“可可，走吧，安排了住處，就叫你的廣福哥請咱們吃頓飯，這是理所應當的，誰讓人家是大老闆呢。”他提起了許可可的兩個手提箱，記得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女孩：“知道百佳公司東門店吧？明天上午去找那裏的店長報到上班。”

“人家會賣賬嗎？”女孩捏着那張薄薄的名片有些擔心，聲音很小的在問：“你認識人家嗎？你可是個……醫生，是不是人家也請你幫過忙？”

張廣福笑得前仰後合，就是扶着許可可也止不住笑。

“可可，你還不知道吧？那個百佳公司可是姓龍的家產。”方老二也笑着解釋：“龍醫生就是龍家大少，而龍家大少就是百佳公司的總經理。”

“聽懂了吧？”張廣福還在笑着：“別看龍醫生有些書生意氣，還有些古板古怪，可絕對是個好人，不僅能逢凶化吉，還得給人帶來好運。”

許可可相信這一點。

她就是那個因為患了骨癌，要被截斷雙腿而在醫院過道上嚎啕大哭，龍嘯天起了惻隱之心，用盡了辦法，甚至動用了楊大爹，才保住了雙腿的那個女孩。國慶節的那天清早，她有事想找龍家大少，早早的起來，就坐在自己床上給他打電話，可是不管她怎麼打，總是忙音，一個嬌滴滴的女高音在手機里對她不停地唱着：“記着我的情，記着我的愛，記着有我天天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