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只是小小的血壓升高，又不是很大的事，居然把所有的孫子都叫回來，你爸爸他們真是太緊張了。”
陸老夫人躺在床上，除了氣色差一點外，並沒有什麼大礙。剛剛家庭醫生已經來過了，要她好好休息。
陸家除了在美國求學的小兒子外，全員到齊的站在陸老夫人的房間裏，甚至連未來的孫媳婦唐孟影也來了。
“奶奶，您一定要好好保重。”何若馨握着奶奶的手，奶奶一直很疼她。
“只是老毛病，我沒事。”陸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我還等着抱曾孫呢，呵呵呵。”
聽到他奶奶這麼說，陸子揚立即有所回應，“奶奶，您要撐下去，我會馬上生個小曾孫給您抱的。”一說完，他馬上轉頭對身邊求了一百零一次的女友說：“小孟，我們快點結婚，然後生個小曾孫給奶奶抱吧！”
“我聽錯了嗎？剛剛你不是說要自己生嗎？那你就去生呀，我不會阻止你的，不過男生大着肚於會不會很怪？”唐孟影不好在長輩面前給他太難看，便拿他的語病堵他的口，反正是他說他要生的。
她的話惹來大家一陣訕笑。
“拜託，想也知道不是我生，當然是我和你，我們兩個人一起生啦。”
大家又笑成一團。
“奶奶，既然您沒事，那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陸靖揚的話讓房間裏的笑聲停止。
“這麼快走？那若馨也一起……”
“她留下來陪奶奶，晚點子揚要送小孟回家時再順便送她。”陸靖揚說完，轉身就走出他奶奶的房間。
何若馨始終都是背對着他，因為就算她轉過去也看不見他。感覺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勁，不過誰都沒有開口問發生了什麼事。
“若馨，你……”
“我喜歡陪奶奶。”何若馨淡淡笑着。
陸老夫人看着她，點頭。“好，留在這裏陪奶奶，吃完晚餐再回去。”
儘管臉上帶着笑，但陸老夫人很困惑。這兩個孩子怎麼了？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改善了，靖揚還開車帶若馨一起來，但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靖揚到底要折磨若馨到什麼時候？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但她可以確定問題一定出在孫子身上，因為若馨深愛着他，對他一向很包容。
希望孫子可以改改脾氣，不然如果最後失去若馨，她可是不會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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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陸靖揚回到公寓的，和他住在同棟華廈的好友杜力恆抱着一箱橘子來找他，他和女友今天去采橘，采了好幾箱，因此送來給他們。
陸靖揚開門讓好友進入。
“現採的，很好吃。”杜力恆看着空蕩蕩的客廳，“怎麼不見若馨？我想她應該會很喜歡。”
他們家和陸家是世家，他和陸靖揚又是好友，因此很早以前就認識何若馨了，因為她從小就喜歡往陸家跑。
“她和李嫂都去了老宅。”陸靖揚從酒櫃裏拿出一瓶酒及兩個杯子走過來。“陪我喝一杯。”
“不會吧，大白天就在喝酒？”杜力恆看着好友倒酒。“看你的樣子，心情不好？”
陸靖揚沒有說話。
“我以為你和若馨結婚之後，日子應該過得很快樂。”
“快樂？你也知道我是被逼着娶她的，”陸靖揚啜了口酒。“而且她還是主謀者，明知道我不想結婚，卻用這種方式逼我娶她，枉費我以前那麼疼她。”他話說完，發現好友默不吭聲，只是直直看着他。“怎麼不說話，我說錯了嗎？”
“我覺得你是氣她用眼睛失明逼你娶她沒錯，可是好像更氣她脫離了你的掌握之中。”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嗎？從以前你就將若馨控制得很好，說白一點，她不管做任何事，或想做什麼事，都在你的掌握里，所以當她做出了你所掌控不到的事，飛出了你的掌握時，這一點讓你無法接受，怎樣，我說對了嗎？”
“我從沒有想過去掌控她。”
“有，你有，你一直在掌控她，凡事要她乖乖聽你的話，一發現她脫離了你的掌控，你就會很生氣。”這是他觀察多年下來的心得。“你知道我們大家為什麼不對可愛的若馨出手嗎？那是因為你會很生氣。”
“你曾想對她出手？”
“拜託，沒有人會不想對那麼可愛甜美的女孩出手好嗎？”杜力恆沒有否認，畢竟何若馨長得非常可愛迷人。
陸靖揚看着他沒有說話。
“我想若不是她已經嫁給你了，我猜我說了這番話之後，下一步你一定會要她從此不準再跟我這個人說話，我有沒有說錯？”
“就算我真的那麼做，那也是因為她是妹妹，那是一種保護。”
“有誰會不準妹妹交男朋友嗎？不，是連靠近男人都不行！你那樣的動作不是保護，而是佔有，了嗎？”這些話其實他老早就想說了。“也難怪你的佔有欲會那麼強，因為你實在很愛她。”
“你說我愛她？”
“你漏掉一個字了，你很愛她，好嗎？”
他愛那丫頭？而且很愛她？陸靖揚震驚地看着好友。
“幹麼這麼驚訝？”他說的都是實話。“我從以前就覺得你這傢伙很怪，明明就很愛人家，卻硬要說她是妹妹，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心態，不過雖然你從來沒有說過愛她，可是你早就用行動告訴了大家，她是你的，你不準任何人對她出手。”
陸靖揚感到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麼給大大震擊了一下，不只呼吸亂了，連思緒也跟着亂了。
“我是看你心情不好才說的，雖然若馨她以失明來逼你娶她，可是說真的，你有辦法見她嫁給其他男人嗎？我看連別人碰她一下都會讓你抓狂吧，因為你就是那麼愛她。”
好友的話，讓他不禁想起稍早他見到若馨和那天在餐廳門口遇見的那個年輕小子說話的樣子，那小子已經是第二次抱她了，讓他很火……
“我想，認清自己的心，會比不想承認而焦躁不安要來得好。”他希望好友好好想想，然後接受事實，畢竟他是不可能見若馨嫁給別人的，那麼她也只能嫁給他不是嗎？“其實在你用大哥哥的形象和她相處，讓她乖乖的凡事聽你的時候，你的心同時也被她制約了，我想這輩子你們兩個人就只能跟對方在一起，因為對彼此的制約太久太深了。”
直到好友離開，陸靖揚的心還是震撼的劇烈跳動着。
他的焦躁煩悶是因此而來的？儘管他不想承認，但他卻也無法否認他的確在生氣，因為那丫頭，那已經成為他的人的小女人，居然讓其他男人碰她，甚至還對對方笑了，而他從很早以前就告訴過她，不準和其他陌生男人說話……
陸靖揚閉上眼睛，想着一切一切，再睜開時，他有了答案。
那樣的制約就是一種無形的愛，他愛那丫頭，一直以為是疼愛妹妹的那種愛，其實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轉變成男女之間的愛，所以多年前在俱樂部，當大家看着他呵護的寶貝時，他會生氣，而且他對她有着慾望……
要探究自己從何時愛上那丫頭的嗎？
不用了，已經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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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當何若馨躺在床上許久，久到認為陸靖揚不會回到主卧房來睡的時候，他出現在房間裏，這讓她很緊張。
“靖揚哥，你……”她想問他為何心情不好？為何突然對她生氣，如果她有哪裏做錯，她希望他跟她說。
“你今天什麼話也不要說，讓我做。”
陸靖揚並沒有開燈，黑暗裏他脫着何若馨的睡衣，雖然他感到底下人兒身子有那麼一刻很僵硬，但他以為她仍不習慣他的撫摸，更沒有看見她臉上所露出的受傷與難過。
房間裏沒有說話的聲音，只聽見男女交迭的呼吸聲。
將自己的火熱埋入她的體內，那深深結合的滿足快感，讓陸靖揚明白，他真的愛她。
沒有言語，也沒有挑情動作，但他打從內心渴望着她，想要擁有、佔有她，慾望的強烈足以前不曾有過的，也只有她能讓他獲得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只是知道自己真的愛她之後，並沒有讓他紊亂的情緒平靜下來，反而掀起了一股無奈和不知名的煩躁。
他就要這樣乖乖的被她設計，乖乖接受這樁婚姻？
一向高傲自大的他，第一次感到挫敗，因為他不喜歡被人家掌控的感覺，特別是那個人是他自以為能掌握的女人。這是什麼心態？他記得杜力恆說他不知道，說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似乎想要暫拋那煩人的思緒，他加快了抽撤速度。
“太快了……”
太快了？底下女人的聲音有着哀求，但他無法放慢速度，對於自己想要她的那股慾望，他只想盡情發泄，因為實在太濃太強烈了……他沒有放開她，一整夜狂肆地掠奪那教他瘋狂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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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出門時，我把一份文件放在玄關處的鞋柜上，我現在急着用，讓李嫂馬上拿來公司給我。”陸靖揚說完隨即收線。
何若馨掛上電話。可是李嫂半個小時前才出去買菜，不會這麼快回來，他急着要那份文件嗎？
她的眼睛不再完全看不見，現在的她已經可以看見前方事物了，儘管影像仍是模糊不清，但至少她不會完全沒有方向感。
何若馨決定自己將文件送去公司。
在玄關處拿了文件，她走出門，請了樓下警衛幫她叫了輛計程車，快速前往華信電子。
到了目的地時，太急着下車的她一個不小心，從計程車裏跌出了車外，讓本來要幫忙扶她下車的計程車司機嚇了一跳。
“你受傷了。”
“沒關係。”她感到手臂和膝蓋處傳來疼痛，但她忍痛拿着文件走進大樓。一樓的員工知道她是總經理夫人，立即扶着她搭電梯上樓找陸靖揚。
一走出電梯，馬上傳來陸靖揚的聲音。“李嫂怎麼那麼慢，這麼久還沒有來。”
“靖揚哥，文件在這裏。”
陸靖揚回頭看見何若馨拿着文件來公司，頓時震驚不已，特別是看到她走路一拐一拐的，然後看見她受了傷，手臂、膝蓋都流血了。
“天呀，若馨，你受傷了。”陸子揚擔心的上前去扶住她，一樓員工則又搭電梯下樓。
“我不要緊，文件。”
看着那白細的膝蓋不斷地滲出血絲，陸靖揚莫名的火大。“你來做什麼，我不是叫李嫂拿來的嗎？”
“李嫂她出去買菜了。”
“她不在你就應該跟我說啊！”他又是一陣低吼。
“大哥，若馨也是好心幫你拿文件來，她都受傷了，你幹麼這麼凶！”陸子揚覺得他大哥太過份丁。
“我沒有叫她幫我拿來。”
看見大哥罵何若馨，陸子揚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大哥從結婚以來，就對她態度很差。“大哥，我知道你是被逼結婚的，但婚已經結了，難道你要氣一輩子嗎？”
“這事不用你管！”他們現在說的是她幫他拿文件來公司，他不懂弟弟幹麼要扯到他們結婚的事。
陸靖揚生氣的看着受了傷的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看不見，獨自一個人搭計程車出門不是很危險的事嗎？特別是現在壞人一堆，這丫頭從以前就沒有危機意識。
“大哥，你都已經結婚兩個多月了，你的壞脾氣還要一直持續下去嗎？”陸子揚覺得他大哥脾氣太糟了。“你就接受這個事實吧，反正你不是已經被色誘成功，和若馨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幹麼還要抗拒這樁婚姻呢？”小孟跟他說過要若馨去色誘他大哥的事。
“子揚……”何若馨聞言頓時心慌不已。
“色誘？”陸靖揚沉下臉，“陸子揚，你給我說清楚。”
說就說！“小孟要若馨色誘你，用身體滿足你，讓你乖乖接受這樁婚姻，聽說你一晚做了好幾次，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能和若馨好好相處，為什麼老是對她這麼凶呢？”他大哥明明以前最疼若馨的說。
用身體色誘他？她不是心甘情願讓他抱，而是有目的？陸靖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在他們激情歡愛時，她內心是別有用意？
他氣得快說不出話來了。她甚至很得意的跑去跟別人說他一夜要她幾次，徹底的被她色誘成功嗎？
怒火一揚，陸靖揚的語氣更是嚴厲。“用失明逼迫我結婚，現在又用身體色誘我來接受婚姻，何若馨，你到底還有什麼詭計，你說！”
何若馨沒有說話，事實上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為什麼不說話，該不會你現在又在算計什麼了吧？！”
“大哥，你不要愈說愈過份，若馨是怎樣的人你不知道嗎？”若馨有多單純善良，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我不知道，我真的愈來愈不認識她了。”她已經不是那個他所了解、所能掌握的小女人了，突來的距離感，讓他心中的怒火更為猛烈。
“大哥，你明明就愛若馨，不然你也不會抱她，你不要再傷害她了。”
“誰說我愛她了？”一想到自己在抱她的時候是被她所算計的，陸靖揚再也無法壓抑怒火，連同這陣子的煩躁，一併發泄出來。“我為什麼一個晚上要了她好幾次，那是因為我把她當成洩慾的工具。”
“大哥，你說的太過份了。”他看見若馨都快哭了。
“我自始至終都厭惡這樁婚姻，我隨時都想要擺脫這個婚姻！”陸靖揚清楚看見當他說出想擺脫這個婚姻時，何若馨臉上所露出的痛苦神情，莫名的那教他胸口也跟着為之一窒。
但詭計多端的她不值得同情！
只是一如杜力恆說的，他的心被她制約了，他無法不去在乎她，但他厭惡這樣的自己，更厭惡那一直無法擺脫的憤怒與焦躁。陸靖揚走過去拿走她手上的文件，頭也不回的離開。
“大哥……”他大哥真的瘋了！“若馨，我想大哥他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的，他應該只是在氣頭上而已。”
何若馨沒有說話。
“他平常不是這樣的，我看他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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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若馨回到家，李嫂見到她受傷嚇了一跳，她笑着說沒事，接着便回到房間休息。
剛剛陸子揚開車送她回來之前，已先去了診所處理傷口，在車上時，他希望她別在意他大哥說的話，她回以微笑。
才剛走進房間，電話就響起，是她媽咪。
“因為你好幾天沒打電話給媽咪，媽咪很擔心你。”
“我只是忘了，我沒事。”抑下心中的難受，告訴了她媽咪好消息。“媽咪，前天我又去醫院做了另一次的新葯治療，現在我的眼睛已經可以看見東西了，雖然有點模糊，可是醫生說慢慢就會好轉，很快我就又能看得見了。”
聽到女兒可以看得見了，蔡文桂在電話那端很高興。“太好了，我想最近找個時間回台灣看看你。”
何若馨立刻拒絕媽咪回來，因為怕她會擔心她的婚姻。“媽咪，你不用急着回台灣，搞不好不久之後，我就會飛去新加坡看你和爹地呢。”
“媽咪希望那天快點來。”
“很快的，所以你不用再擔心我了。”
“眼睛不用擔心，那你自己呢，最近和靖揚怎麼樣了？”女兒前陣子說和靖揚關係改善，他們已經同房了，那現在呢？
何若馨深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回道：“就跟平常一樣，沒有特別的事。”
“若馨，如果你真的不想媽咪為你擔心，就老實跟媽咪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女兒的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平常，像是非常的低落。她就只生了她一個孩子，她很清楚女兒不開心的語調。
“真是的，什麼事都騙不了媽咪。”
“那你快點說。”
“其實我和靖揚哥之間有點小小的誤會，那誤會我也不說了，總之不是什麼太大的誤會。”何若馨還是不想讓她媽咪擔心。靖揚哥的那些話，她聽了都很難過，她媽咪一定會更難過吧！
連說都不想跟她這個媽咪說，這麼怕她擔心嗎？可見不是小事。
可是女兒如果不想說，就算逼她，她也只會笑笑說沒事。“若馨，如果不想待在台灣，媽咪和爹地隨時歡迎你來新加坡和我們一起生活，知道了嗎？”
“媽咪……”何若馨濕紅了眼。
“凡事不要太勉強，也別讓自己太難過，知道嗎？”蔡文桂只能這樣勸女兒。雖說這個婚姻是她自己答應的，但她還是不想見女兒受到傷害。
“我知道了。”何若馨偷偷擦着眼淚。“我答應媽咪，如果我覺得很累了，我會去新加坡和你們一起生活。”
“好。”她希望如果女兒真的很不開心的話，至少還能離開台灣，在新加坡重新開始生活。
掛上電話，何若馨躺在床上。她受傷的地方好痛，可是比不上心痛，她感到整個胸口都在痛。
誰說我愛她了……我為什麼一個晚上要了她好幾次，那是因為我把她當成洩慾的工具……我自始至終都厭惡這樁婚姻，我隨時都想要擺脫這個婚姻……
陸靖揚的話好似在耳邊響起，她的淚水也跟着滑落。
果然不行，想要靠身體來換得靖揚哥的愛，最終還是失敗。
她知道靖揚哥不愛她，也因此每次他抱她的時候，她才會感到那麼的難過和空虛，因為那不是她想要的，她希望的是靖揚哥因為愛她而抱她。
想起在回來的路上，子揚一直安慰她，要她別想太多，說他大哥可能只是一時情緒不好才會說那些話，因為他平常不是那樣個性暴躁的人。
靖揚哥平常是個怎樣的人，恐怕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因為她從小目光就一直看着他，小時候他是個溫柔的大哥哥，長大后則變得非常成熟英俊、自信穩重，也因此她對他的迷戀更深，因為不管何時看靖揚哥，他都是那麼樣的耀眼迷人。
但靖揚哥何時變了？剛剛那樣的生氣怒吼，連她都嚇了一跳，雖然她眼睛看不見，可是她也知道，生氣的靖揚哥臉上會有什麼樣表情，想必是緊繃難看，不再自信迷人。
雖然他的話讓她心痛萬分，可是更教她難過的是，是她把他逼到變成如此個性暴躁、情緒失控的地步，他內心的壓力來自於她。
因為她愛他，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明知道他不愛自己、不喜歡婚姻，但她仍為了自己的私心答應了婚事，然後天真的以為只要努力，甚至不惜色誘他，他就會愛上她。
剛開始時，雖然靖揚哥始終對她冷漠以對，但她從沒後悔過什麼，因為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就夠了；可是剛剛在靖揚哥的公司里時，她後悔了，後悔嫁給他了，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竟帶給他那麼大的痛苦。她不怪他生氣，不怪他說出那些讓人心碎的話，真的不怪他。淚水再度潸潸滑落。一切都是她的錯……有什麼辦法可以彌補嗎？
何若馨雙手掩面。她唯一想到可以讓靖揚哥不再痛苦的辦法，那就是放了他，放他自由吧，儘管有可能這輩子終將失去他，可是她不願見他如此的痛苦煎熬。
放了他吧！
否則這樣下去，她真的怕靖揚哥有可能會如子揚說的瘋掉了，就像奶奶昏倒那天，靖揚哥也莫名其妙的生氣，他是不是經常情緒低落？
想到自己竟帶給他那麼大的壓力，她就覺得很難過。
只是……
她還不想放開他，她還想再努力看看，不想這麼快放棄，因為她真的好愛他，真的好希望永遠待在他身邊。
而且如果兩人分開了，她知道他們已經再也回不到過去那大哥哥疼愛小妹妹的快樂了，有可能他再也不會想見到她這個人了。
“靖揚哥，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