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谷維維坐在東方碩的保姆車裏，正在前往他家準備接他出門錄音的路途中。
她合上手裏關於東方碩這次專輯的製作人及詞曲創作者陣容，還是不清楚他幹麼要出唱片？
畢竟他的電影賣座，不代表唱片就一定會大賣。
當然，如果他願意辦個簽唱會，依照他粉絲俱樂部的實力，肯定會成為幾年來最暢銷的專輯。
不過，唱得好不好，才是最現實的一面，樂評人和群眾不會因為他是東方碩而對他手下留情，而東方碩也不會容許自己在演出上有任何瑕疵。
這幾天已經有音樂老師開始進錄音室教導他唱歌技巧，她沒被允許進入。但從老師事後稱讚的語氣聽來，她想東方碩的表現應該還不錯。
鈴鈴鈴……
谷維維一看來電顯示，連忙接起電話和已經開完刀的乾媽柳鳳英進行通話。
“乾媽，你還好嗎？”谷維維說道。
“我堅持要出院，偏偏傑克那傢伙一定要我多躺兩天。”柳鳳英說道。
“傑克先生做得太好了，你要是一回到家，鐵定又會開始忙公事，在醫院才能好好休息。”谷維維笑着說道。
“東方碩沒找你麻煩吧？”柳鳳英問道。
“沒有，他這陣子簡直合作到不行。”谷維維握着手裏的行事曆，唇角的笑意不自覺地黯淡了一些。
如果她對於東方碩所說的公事公辦，還有什麼懷疑的話，東方碩抵達台灣后，對她的表現出的態度也已經很明顯了。
他每天和她討論行程，偶爾接受幾個專訪，擔任精品店的開幕嘉賓、參加唱片會議，沒有一件事為難過她，和她也沒有任何公事之外的交集。
她原先還以為她對他是有些特別意義的，畢竟他曾經喜歡她喜歡到願意娶她為妻，誰知道他是真的對她放下了……
“你剛才說東方碩很合作？這倒有趣了。我認為他分明對你余情未了，應該會用一些耍賴手段強留你在身邊才對。”柳鳳英不以為然地說道：“他為了回台灣做唱片，還特別空出這一季空檔，不正是因為知道你在‘喜臣唱片’嗎？不然，他沒事出什麼唱片？而且還要我不許告訴你這個企劃，分明就是怕你跑掉！”
谷維維一聽，心跳不爭氣地加快，耳朵也變紅了。但她不敢讓自己胡思亂想，連忙裝成若無其事的模樣說道：“可能他只是想嘗試點不一樣的東西，順便休息一陣子吧。”
“他是在乎你的。”柳鳳英說道。
“他表現得像是一點都不在乎。”她低聲說道，不得不承認面對這樣的情況，她的心裏其實很失落。
習慣了他曾經對她的依賴，他現在公事公辦的態度，實在讓她很不習慣。
“你覺得東方碩一點都不在乎的表現正常嗎？”柳鳳英問道。
谷維維咬住唇，突然想起東方碩這個人若不是喜歡就是討厭，反倒很少表現出不在乎。
“會不會他其實還沒原諒我，所以才努力壓抑情緒，裝成不在乎？”谷維維眼兒一亮，整張小臉都發起光來。
“我只知道你如果在意他，就要做好站在他身邊的心理準備。如果你真的不想過那樣的生活，那麼就不要讓他有機可乘。感情是雙面刃，不小心就會傷到彼此。”
谷維維內心閃過一陣疚意，她輕聲說道：“我知道。”
嘟嘟嘟……
“你有插播，快接吧。拜！”柳鳳英迅速地掛上電話。
谷維維切換了通話，一看是助理羅菈打來的電話，眉頭瞬間一擰。
才說東方碩進來配合度驚人，不會又出狀況了吧？
“東方先生不願意起床，還叫我滾。我像你教的堅持站在原地不動，結果他瞪我，一直朝我逼近，我嚇得跑出來，他就把我鎖在門外……”
“你先別慌，我三分鐘后就到了。你先去把他的東西整理好，然後去幫他煮咖啡，削一顆蘋果、洗一碗葡萄。餵飽他后，他的心情會好一點。”
谷維維掛斷電話，快手將所有文件塞進公事包里，並同時提起放在保溫盒裏的豆漿及燒餅油條。
車子一駛進東方碩豪宅停好，谷維維便拎着所有東西下車，直奔門口。
她的腦子轉過無數個東方碩為何突然一改合作態度的猜測，覺得唯一的可能就是東方碩和唱片製作人麥克王磁場不合。
昨晚會議上，東方碩幾乎完全不理會麥克王，害她只好拚命地和對方說話，免得冷場……
“維維姊……”站在客廳的羅菈一看到谷維維，連忙迎了上來。
“先打電話給製作人麥克王和唱片公司關總，說東方碩身體不舒服，要晚點才到，說我稍後會再打電話給他們。”
谷維維急忙把公事包交到羅菈手裏，拎着早餐三步並作兩步地飛奔上二樓。
“東方碩，起床。”她扭轉着門把，發現門已上鎖，只好用力敲着門。
門內一陣靜默。
“東方碩，起床了。”
“不要。”門內扔來兩個字。
谷維維看着緊閉的大門，決定賭上一把。
“那我走了，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吧。”
砰！重物被砸上門板的聲響，嚇得她手裏豆漿差點落地。
下一秒，房門被打開，黑髮微亂的東方碩帶着一臉睡意地倚在門框，黑色無袖坦克T恤下的麥色肌肉，性感得可以要人命。
“吃早餐。”她伸直手臂遞東西，堅持不和他離得太近。
“我要睡覺。”他板著臉，轉身走回房間。
“燒餅油條變軟就不好吃了，這是我從小吃到大的早餐店，我想你也會喜歡的。”谷維維不自覺地跟在他身後，好聲勸哄地說道：“店裏的老伯早上四點就開始備料磨豆漿、烤燒餅，你聞一聞這香氣……”
東方碩瞄她一眼，轉身走向浴室。
谷維維唇角上揚，心情大好地轉了一個圈。
“我忘了拿衣服！”東方碩站在浴室門口，回頭對她說道。
谷維維的臉轟地一下變得通紅，嘴巴又張又閉、又閉又張地囁嚅了半天。“我我我……我剛才是在趕蚊子。”
“很有創意的趕法，你繼續轉。”東方碩面無表情地說道，但黑眸卻閃着揶揄的亮光。
谷維維看着他眼裏的笑意，她尷尬地後退一步一步又一步。
天啊！他一定認為她在自作多情，以為自己很重要。
“我請羅菈幫你把早餐擺好。”她站在門口說道。
“我出來時如果沒看到你，我就繼續回去睡覺。”東方碩粗聲說完，轉身走進浴室。
谷維維則在同一時間衝出房門。
五分鐘后，淋完浴，頭髮微濕的東方碩走出浴室時，谷維維正坐在加大的沙發邊講電話，早餐已經擺在瓷盤裏，豆漿也倒在他慣用的白色馬克杯里，另外還有一杯冒煙的咖啡及一盤切好的蘋果及一小碗葡萄。
“東方碩沒事了，我讓他吃下退燒藥，至少讓他睡個一小時。不好意思，耽誤你的工作了，我們晚點就會到錄音室。”谷維維對東方碩指指桌上的早餐，繼續對着電話說道：“……好，請你吃飯有什麼問題？好，就這樣了。”
她掛上電話，先把馬克杯遞到他手邊。
東方碩瞪着她唇邊未褪的笑容，脫口說道：“我的經紀人什麼時候淪落到要陪製作人吃飯了？還有，誰說我要去錄音了，我今天不工作。”東方碩挑釁地看着她。
谷維維看着一臉想找麻煩的他，也不跟他對嗆，只是靜靜地把早餐送到他面前。
“先吃早餐吧，這家燒餅的芝麻是老闆娘炒的，吃下去時滿口的香氣。”
東方碩直接坐到她身邊，不客氣地將她擠到雙人沙發的角落。
“對我這麼好，是想舊情復燃嗎？”東方碩黑眸閃着光，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我想對你怎麼樣，我從來就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她苦笑地抿了下唇角，無奈地說道。
“你說的是我吧。你不用對我怎麼辦，就足夠把我搞得團團轉了。”他咕噥一聲，整個人傾身向前鎖住她的眼。
谷維維無後路可退，整個後背全貼在沙發扶手。
她聞到他唇間的牙膏薄荷香氣，急忙一手撐在他胸前，卻分不清自己是想拉近還是推開他。
“那個傢伙是對你有意思嗎？”他扣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前一拉。
她倒抽一口氣，一手貼在他胸前浴袍上，感覺他灼熱體溫正透過她的掌間提醒着她過往的親密……
“谷維維，回答問題。那個傢伙是在糾纏你嗎？”東方碩捏了下她的臉頰，手掌卻順勢停在她水柔肌膚上不走。
“哪個傢伙？你是說胡正南嗎？你怎麼知道的？”她嘆了口氣，覺得當初實在不該挑起男人的競爭意識。“胡正南現在認為我既然有法子和你很熟，一定有個很強的後台，他現在一天到晚打電話給我……”
東方碩心裏那根名叫“自製”的筋“啪”地一聲斷裂。
他牙顎一緊，額間青筋暴突，霎時有種四面楚歌的感覺。
“你說什麼！胡正南那傢伙還在糾纏你？”他抓住她的肩膀，臉龐直逼到她面前。
“你說的不是他？”她屏住氣息，努力不受他的影響。
“我說的是製作人麥克王！昨晚開會時，他對你特別殷勤。”他抿緊唇，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
“我跟麥克王昨晚談的都是跟你唱片有關的事。”
“哈！”他譏諷地冷哼了一聲。“他如果那麼公事公辦，幹麼要你請他吃飯？他分明是別有居心。”
谷維維努力裝出不在意的模樣，可乾媽的話卻不時在她耳邊迴響着——
東方碩在乎你！
望着他孩子般任性的神態，她的心窩一陣悶痛，嘴巴自有意識地說道：“你哪有資格說別人？你不是說我們之間公事公辦，那你現在幹麼干涉我的私事？”
“見鬼的公事公辦！去他的胡正南和麥克王，我希望你的私人生活就只有我！”東方碩雙眼冒火，一把攬過她的腰，讓她整個人全貼在他身上。“不然，你以為我幹麼來台灣？”
她瞪大眼，看着他的俊容瞬間朝她俯近。
“你……”
他吻住她的唇。
東方碩大掌扣住她的後腦，不給她任何反應時間便加深了這個吻。
谷維維感覺胃裏有一堆蝴蝶在飛舞，感覺耳朵開始辣紅，感覺他的齒舌開始在她唇間撩撥出一波波火焰，感覺她又開始無力抵抗了……
“回到我身邊。”他在她唇上說道，吞下她的呻吟。
她水眸微睜，手掌緊揪着他的手臂，用盡所有自製才能將他推倒一臂之外。
“我……我以為你對我已經沒感覺了。”為什麼一遇到他，事情就會像火箭升空一樣地讓人無法控制？
“我如果不這麼說，你會馬上躲得遠遠的。我要等到確定你仍然在乎我、確定你已經纏入我的所有行程，跑也跑不開時，我才要出手。”都怪麥克王壞了他好事，讓他的在乎提前曝光。
東方碩將她往身上一抱，貪戀地望着她清雅的臉龐。
他將臉埋在她的發梢間，呼吸着身上淡淡地蘋果香味，撩起她柔細髮絲撥到她耳後對她耳邊說道：“說，你當初為什麼走得那麼快？”
“你說你不想再看到我。”想起當時的心痛，她瑟縮了下身子。
他察覺到她的驚恐，更加摟進了她。
“你是全世界最懂我的人，我在氣頭上什麼話說不出來？而你連一聲再見都沒有，就跑回台灣，你知道我當時被人拋下的心情嗎？”他驀地抬起她的下顎，眼神因為怒氣而變得凌厲無比。
谷維維看着他，當時的百般情緒又一股腦兒地湧上，讓她紅了眼眶。
“離……離婚後隔天……”她努力地控制着情緒，聲音卻還是發抖了。“我接到家裏打來的電話，媽媽胸部檢查出腫瘤，我當然要快點回到台灣。”
“天啊……”東方碩從沒覺得自己這麼混蛋過。
他牢牢地將她整個人擁在懷裏，恨不得把她當時的痛苦全都納入懷裏。
“抱歉，柳姊沒告訴我……”
“我請乾媽別說，我不想再多添你的煩惱。”她輕聲說道。
東方碩看着她清朗的水眸，頓時覺得自己好慚愧。他只知道愛她，卻總是沒法子像她這麼體貼地考慮到對方的感受。
這個小女人什麼時候才會多為她自己着想一點？
“你媽媽現在還好嗎？”他問。
“她是乳癌初期，手術后已經沒問題了。只是要連吃五年的葯，讓她的心情也一度不是很好。還好我爸退休了，陪着她運動、學東西，然後我也陪在她身邊，她才漸漸恢復笑容。她現在常說生病很好，家人都把她當女皇帝。”她笑着說道。
東方碩撫着她柔軟的臉頰，手指再也不願意離開她的臉孔。
“你總是讓我覺得自己像個混蛋。”他啞聲說道。
“你不是混蛋，你只是少了一些和正常人相處的練習。”她輕聲說道。
“你願意補足我這一塊的練習嗎？”他問。
谷維維凝望着他眼裏的熱切，感覺一切都回到原點。
幾個月前，在他因為她的欺騙而想將她排除在心門之外時，她確實動過要為他勇敢地面對群眾的念頭。
只是，當時的他關上了那扇與她溝通的門。現在，要她再鼓起勇氣催眠自己與他並肩而立……
她很害怕。
“你知道你的魅力有多強，和你靠得太近，我的生活會像坐上雲霄飛車一樣刺激，而我向來是那種只坐旋轉木馬的性格。”
“那你就不該對我這麼好。”他剝好一顆葡萄喂到她嘴裏，拇指愛憐地撫着她的下唇。
“誰叫你就吃這一套。”她咽下葡萄，羞怯地低着頭避開他的眼神，懷疑自己的臉紅得像火焰。
東方碩長指挑起她的下顎，雙眸直接看進她的眼裏。
“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再次接受我？”他說。“我強迫自己三個月不能跟你聯絡，當成自我懲罰，這樣還不夠嗎？”
他固執的眼神讓她不知所措地咬住唇。
他對她的期待愈高，她就愈不敢跨出承諾的那一步。她怕自己萬一做得不好，若是在眾人面前讓他丟了臉，他會對她——
失望。
況且，這裏是台灣。她同父異母的姊姊谷慧慧如果打聽到了蛛絲馬跡，肯定又會興風作浪一番……谷維維一忖及此，眉頭愈皺愈緊。
她的無言讓東方碩胸口一窒。他緊盯着她，卻從她眼裏看到了恐懼——他認為她的卻步不前與她對他的愛或不愛並沒有關係。
“你在怕什麼？”他握住她的手肘，低聲問道。
“那是我該面對的事。”他的溫柔讓她喉頭一緊，用力眨着眼，不許眼淚成形。
“那你告訴我，我可以為你做些什麼？”東方碩說道。
“就從你吃完早餐，出門錄音開始，如何？我工作如果不順利，又怎麼有心思顧慮到其他的事情呢？”她說。
東方碩二話不說，拿起桌上的早餐開始就口。
谷維維鬆了口氣，起身就要往外走。
“我出去和羅菈討論一下接下來的行程。”她突然回頭，正經地說道：“你如果再不把她當一回事，我也不會把你當成一回事，知道嗎？”
“沒人可以不把我當成一回事的。”東方碩對她露出一個自信笑容。
谷維維看着他過度自信、偏偏又俊美得讓人側目的模樣，忍不住想刮刮他的鬍子。
“好得意嗎？以色事人者，色衰而弛。”她說。
“我早知道你愛我的不只是那張皮相，所以我不擔心。”
東方碩笑望她慌亂而逃的背影，好整以暇地開始享用她為他準備的美味。
先前忙碌了三個月——將她安排到他在台灣最能掌控的“喜臣唱片”，自己拚命地清償戲約，為的就是要確定接下來的幾個月，他可以有時間將她慢慢拉回他身邊。
誰知道製作人麥克王和胡正南的攪局讓他破了功，逼得他不得不提前表態，沒法子享受一步一步地把小書蟲誘入情網裏的快樂。
不過，換個角度想，如果能夠快點趕開那些攪局的男人，早日將谷維維擁入懷裏，還有什麼比這事更能讓他感到快樂的呢？
東方碩接下來的轉變，讓谷維維實在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只要她出馬，東方碩的配合度就會高達百分之一百二。
但是，如果她不在他身邊，他就會開始演出暴君上司，嚇得羅菈及身邊的工作人員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最可惡的是，每當她質問他態度為何如此惡劣時，他大老爺就是一聳肩，扔下一句“我情場不如意，原因你也知道的。”
她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東方碩這個任性鬼，正惡劣地用他的特權把她鎖在他身邊。
更慘的，她竟然很快就習慣了——習慣他的習慣有她啊。
谷維維不懂自己怎麼會這麼快又跌進他的魅力大網裏，因此每天都用盡一切方法，想要避免和他有任何獨處的機會。
偏偏，他就是有法子壞她的局……
谷維維在心裏嘆了口氣，走進唱片公司的企劃部，回到她“暫時離職”的辦公桌拿一些東西。
“維維姊，東方碩今天會在公司待多久？”朱雅麗飛撲到她身邊問道。
“看看他今天錄音錄得順利與否嘍。”谷維維說道。
“一想到我和他處在同一棟大樓，我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都怪維維姊不事先給警告，啪地一聲就變成了他的經紀人。”朱雅麗說道。
“我也是臨時被任命的。況且，口風緊就是我被選擇的第一條件。當初我乾媽當他的經紀人時，我們也很少聽到她談論東方碩的事情吧。”谷維維拍拍朱雅麗的肩膀，笑着說道：“不過，我可以讓你擁有一次特權，等他錄完音之後，我請他跟你合照，這樣夠義氣了吧。”
“耶！”朱雅麗尖叫地大聲拍手叫好。
“維維姊……”羅菈頹着肩走進辦公室。
“他用完午餐了嗎？”谷維維一看到羅菈疲倦的模樣，馬上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早上正和律師越洋討論東方碩明年下半年的一紙廣告合約，所以讓司機送東方碩過來唱片公司，交代他在貴賓室用完午餐后就要開會了。
“他不吃飯，也不說話。”羅菈求救地看着谷維維。
“一口都沒吃？”谷維維雙唇緊抿。
羅菈點頭，咬着唇道歉。“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錯什麼了。”
“你如果有做錯什麼，他就不會決定下個月幫你加薪了。你什麼都沒做錯，是東方碩的錯，他被寵過頭了！”
谷維維清麗小臉閃過一陣怒氣，轉身大步走進電梯直奔頂樓貴賓室，準備找東方碩算賬。
至於她心裏那綹因為他對她的執着而快要將她薄弱的意志力燒成灰燼的愛情火焰，她決定暫時先不管。
現在是上班時間，一切公事公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