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為什麼這麼說?」紀邵陽眉峰一揚,繼續問道。

「睿睿從來沒有見過爸爸……」江思睿的小腦袋垂下,言語中也充滿了委屈,「小朋友都欺負睿睿,說睿睿的爸爸不要睿睿,睿睿有跟媽咪要過爸爸,可是媽咪一提到爸爸就一直哭哭,還跟睿睿說對不起,一定是因為爸爸欺負媽咪,爸爸不是好人,睿睿有媽咪就好,以後都不要爸爸了。」

紀邵陽的心底一陣抽痛,瞬間明白,江秋白單獨帶着江思睿的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他越來越肯定江思睿就是自己的兒子,是他跟江秋白那甜蜜的一晚造成的意外。

之前紀邵陽因為江秋白的倔強而挫敗,他太了解她的性格,她自尊心太強,所以他若是硬逼着她回到自己身邊,得到的很可能是她再一次消失,若是這樣,他相信自己將再也不會有機會找到她。

現在知道了江思睿的存在,紀邵陽突然無比的慶幸,因為有這個孩子,他和江秋白之間便又多了無數的可能,只要她肯承認江思睿是自己的孩子,那他們之間就有機會回到從前,即便是為了江思睿,江秋白也願意給他一個幸福完整的家庭。

當務之急是先弄清楚江思睿的身分,雖然他已經確定江思睿是自己的兒子,但他想他有必要找紀邵芸好好聊聊了。

【第六章】

紀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里,紀邵陽面無表情地坐在辦公桌后,淡然地看着一臉無辜的紀邵芸,冷哼一聲:「你沒有什麼事情要向我坦白嗎?」

「嗯?我要坦白什麼?」紀邵芸繼續裝傻,左顧右看就是不看紀邵陽的眼睛,但心裏已經明白,他一定已經把事情都弄清楚了。

「睿睿是我的兒子嗎?你事先已經見過小秋了?據說小秋回來的時候是你去機場接他們回來的。」紀邵陽的聲音里多了一絲冰冷,聽得紀邵芸心中一抖。

完了,他怎麼連這個都知道了,聽他的語氣,紀邵芸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咳咳,哥哥你先別激動,我坦白、我坦白。」紀邵芸嬉皮笑臉地湊到紀邵陽身邊,拽着他的袖子撒嬌道。

紀邵陽瞥了她一眼,雙手交握放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地說:「你最好從頭到尾一字不漏的交代清楚,若是等我去查,你知道有什麼後果。」

「喔……」紀邵芸心虛地低下頭,搬了把椅子坐在紀邵陽的身邊,開始交代她所知道的一切事情,「其實當年小秋離開你,是我幫她隱瞞行蹤的……」

聽到紀邵芸的話,紀邵陽眉峰一揚,嘴角的笑容多了一絲危險,「很好,還有呢?」

紀邵芸嘆了口氣,「哥哥,我想你到現在都不明白,小秋會那麼決絕地離開你的原因吧。」

紀邵陽默不作聲,但看着紀邵芸的目光卻沉重了起來,當初他帶江秋白回到家裏,紀母並沒有當面對江秋白做什麼,只是沒有答應他們的婚事,讓他把江秋白送回去,之後江秋白突然提出見面要和他分手,然後就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他。

他瘋狂地尋找她的蹤跡,遭到紀母的阻攔,那時候他才發現,原來紀母對江秋白是那樣的排斥,排斥到完全不掩飾對她的厭惡,紀邵陽懷疑過紀母暗中對江秋白做了什麼,才導致江秋白從他身邊消失,但紀母什麼都不願意說,他也不願意多問,母子二人的關係也越鬧越僵。

他對江秋白什麼不說就失蹤感到傷心,覺得她完全不信任他,沒有將他當作依靠,他黯然出國留學,一直到半年前才回來。

聽到紀邵芸的話,紀邵陽的心裏掠過一絲瞭然,看來當年紀母的確是背着自己傷害了江秋白,才使得江秋白心碎離開。

「媽媽在你把小秋帶回來的第二天,自己一個人去找了小秋,說了很多過分的話,而且還羞辱了小秋的爸媽,哥哥,你知道小秋的為人的,她自尊心很強,又那麼在意自己的家人,怎麼可能忍受自己心愛的人的媽媽看不起自己的爸媽,所以她就決定要和你分手。」

紀邵芸到現在還記得,江秋白哭着找她說要離開紀邵陽時的表情。

紀邵芸和江秋白是同班同學,江秋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而自己也是最早知道她和紀邵陽交往的事的人,雖然江秋白是個一般家庭出生的女孩,但聖洛夫迪亞的很多學生都特別喜歡她,因為她的身上有一種上流社會的人所沒有的靈動,不管是誰,只要待在她的身邊、看到她的笑容,都會莫名的受到她的感染,覺得心情無比的快樂。

那時候紀邵芸非常慶幸江秋白喜歡的人是她的哥哥,因為學院裏很多少爺都傾慕江秋白,她和紀邵陽都認為紀母也會喜歡江秋白,會開心的接納她成為紀家的少夫人,卻沒想到一向高貴優雅的紀母會對江秋白以及江秋白的爸媽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你到底用什麼卑劣的手段誘惑阿陽?也對,像你這樣的家庭能養出什麼高貴的女兒,你的爸媽不顧一切把你送進貴族學校,為的就是想藉你來攀附權貴吧。

你們到底是怎麼教育孩子,身分低劣不重要,若是連人格也一樣低劣,不管你們走到哪裏都只能遭人厭惡。

就是因為這些話,讓江秋白的爸媽痛哭流涕地對江秋白道歉,自責他們讓江秋白被人瞧不起。

紀邵芸忘不了江秋白跟她重複這些話時那心碎的表情,忘不了江秋白傷心得眼淚崩潰的語調。

因為對愛情的期待太過完美,因為江秋白本就是那樣一個純碎自傲的人,所以她的愛情里容不得瑕疵,她的人生也容不得瑕疵,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若是這份愛情得不到祝福,江秋白寧願親手將一切統統毀掉。

紀邵芸了解她,所以也無力勸阻她,但為了給她和自己的哥哥留下一絲可能,紀邵芸告訴她,按照紀母的性格不會放過她,一定會再次對她造成困擾。

紀邵芸主動幫助江秋白隱蹣行蹤,偷偷送江秋白和她的爸媽去了鄉下,並且保證絕對不告訴任何人她的去處,唯一的要求就是請她不要和自己斷了聯繫,讓自己能知道她過得很好,讓自己能有機會彌補紀母對她的傷害。

「小秋這六年都靜靜躲在偏僻的南部,本來她是打算永遠都不回來了……」紀邵芸輕聲嘆道:「不久前她突然寫信告訴我,她要回來台北,我本來以為她已經對過往的一切釋然,放下心結從過去的傷心中走出來了,直到看到她,我才知道原來小秋有了孩子,她會回到台北來都是為了讓睿睿進更好的學校。」

「睿睿真的是我和小秋的孩子?」紀邵陽雙拳緊握,沙啞着嗓音道。

「嗯……」紀邵芸心疼地點頭,「他們回來之後,我找人去查了一下小秋以前的生活,當年她離開之後,就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放棄了學業,堅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為了不讓自己的爸媽跟着她受責難,她一個人帶着孩子獨自去了另一個地方,背負着單親媽媽的壓力將睿睿養大,這些年來小秋吃了無數的苦,受到了很多白眼和謾罵,但她都一個人挺了過來。」

紀邵陽深吸了一口氣,猛然站起身道:「你回去吧。」

紀邵陽無法想像江秋白獨自一人帶著兒子生活,因為那會讓他痛到要發瘋,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光里,他卻在國外離她最遠的地方,若不是那晚他剛好參加了酒會,若不是江秋白岡好當上了天凌企業的秘書,然後也被帶去參加了酒會,他或許還在傷心與黯然中繼續煎熬,而她也在孤獨和辛苦中獨自支撐。

這種錯誤他絕不會再犯第二次了,他的媽媽造成的傷害由他來彌補,他曾經該擁有的幸福他一定要找回來。

「哥哥,你要做什麼?」紀邵芸擔心地問。

她已經將一切都告訴哥哥了,這麼做等於是出賣了小秋,但她真的也已經忍到極限了,這麼多年,看着他們兩人互相思念卻天各一方,她本來就深懷愧疚、深感不安,在見過江思睿之後這種愧疚和不安又夾雜了深深的心疼。

小秋那麼善良美好的女子,不應該吃這種苦、受這種累,她本該大放光芒被人捧在手心裏好好疼愛,更何況霍思琪回來了,媽媽那麼喜歡她,看媽媽的反應就知道,她是想撮合哥哥和霍思琪,自己若是再沒有什麼行動,哥哥和小秋或許真的就這樣錯過了,自己怎麼可以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會把我的妻子和兒子都帶回來。」紀邵陽看着紀邵芸,沉聲說:「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

「可是媽媽……」紀邵芸猶豫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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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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