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午夜前,蔣弘道帶着一身酒氣回到市區的公寓,即使喝了不少,但他仍神智清醒。他酒量向來不錯,要醉沒有那麼容易,不過現在腦子倒有點發熱,腳步也沒那麼穩了。

他走進他的房間,點亮大燈,沒有在房間裏看見他老婆,他也滅去梳洗,立刻調轉方向往客房走去。

屬於徐薇如的客房門板緊閉着,唯有門縫透出的亮光顯示她在這兒。

「薇如。」蔣弘道敲門喊,心裏不禁抱怨,他不是已經把她房間鎖了、鑰匙丟了嗎?她怎麼還能躲到這兒?「你不要以為你不出聲就沒事,我知道你沒睡。」在跟他嘔氣咧,這女人。

躲在客房的徐薇如聽見了他的呼喊,猶豫着要不要開門。

她一直覺得自己跟蔣弘道是兩條不會有交集的平行線,即使兩人之間有婚姻關係,也不過是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共住一個屋檐下,各過各的生活罷了。

可經過那一夜……以及接下來的很多個夜晚,她知道要各過各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像現在,蔣弘道這麼晚回來也不去睡覺,就是硬要吵她,最後她無奈的起身,開了門。

「幹麼?」她口氣不好,可一打開門聞見刺鼻的酒味,讓她火氣更大。「蔣弘道,你臭死了!」仔細一聞,還有女人的香水味?!

好啊,這個傢伙,竟然上酒店?!她二話不說立刻又甩上門。

「欸,話沒講到就關門,沒禮貌。徐薇如,你的房間不在這,過來。」知道她在生氣,蔣弘道也沒把她的臭臉當一回事,霸道地開了門進去拉着她離開客房,回到他的主卧室。

將她安置在床上坐下后,他彎身探看她生氣火大的臉龐,笑着湊過去親了她臉一下。

「蔣弘道!」不要帶着別的女人的氣味親她,噁心死了!

「我臭死了,先去洗澡,你等我。」見她沒有要逃的意思,蔣弘道放下心了,立刻邊走邊脫下身上的西裝,直到全身光溜溜地踏進浴室。

見他在自己面前自在地脫衣,脫到一絲不掛,徐薇如紅了臉。

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蔣弘道正在淋浴,徐薇如坐在床上,環視着這個房間。

原本完全無作用的梳妝枱有了屬於她的東西,上頭擺滿她的保養品和化妝品、梳子、整發器……等等私人用品。

見衣櫃被打開了,沒有關上,她站了起來將衣櫃門闔上,抱怨道:「只顧着拿衣服穿,衣櫃門都不關的,除濕機開着耶,浪費電。」她碎碎念着蔣弘道的壞習慣,才要關上衣櫃,卻因看見裏面的衣物而怔愣。

衣櫃裏有蔣弘道上班穿的西裝、領帶,跟客戶打高爾夫球穿的球衣,以及……她的衣物。

什麼時候起,他們共用一個房間,分享同一張床了?

徐薇如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但卻記得那一天的情形!

那是個不加班的星期一,兩人早早就回到了市區的公寓,她習慣性地走向客房,要扭開門把時卻發現她打不開自己的房間門。

她非常的疑惑,早上出門前她明明沒有鎖門啊,怎麼會打不開?

「你的房間在這兒。」蔣弘道倚着自己的主卧房門,笑着朝她招手。

「不是吧?」徐薇如心生防備,他的笑容太過燦爛。

「你要不要來看?你的東西都在這裏了,還有一些是我覺得你會需要的,都幫你買好了,不信,你來看啊!」他的笑意滿滿,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明明知道是陷阱,可她還是去了。

那一天之後,她就沒有屬於自己的房間,而蔣弘道也非常討厭她回到過去住了一年多的客房……

水聲戛然而止,她拉回自己的思緒,接下來有架要吵,她可不能被他支使了去!

蔣弘道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便走出浴室,大大方方地在徐薇如面前擦拭頭髮,將身體擦乾之後褪下浴巾,只套了一件四角褲就直接上床,也順便把她拖上床。

「我現在不臭了,你聞。」他像狗一樣用鼻子拱着她,鬧她。

「走開拉。」她推開他的臉,不買賬。

她碰到他臉上的手,讓他眉頭一皺,口氣直接降到冰點——

「你手怎麼這麼冷?」

夏天結束,秋天過去,台灣濕冷的冬天正式來襲,尤其早晚溫差大,氣溫驟降,越到深夜氣候越冷。

而徐薇如冰冷的手,讓體溫原本就高的蔣弘道凍到都酒醒了。

「我回來的時候你上床睡了嗎?手腳怎麼冷成這樣……」蔣弘道口吻半生氣地叨念,拉過被單將兩人嚴實地蓋住,熱燙的大手和大腳磨蹭她的。「笨蛋,不會先睡,等我幹麼?」

「我已經睡了,你把我吵醒的。」徐薇如忍不住指控道。

蔣弘道被她這一句話給堵住了,這女人……

「你身體太差了,冷成這樣子,明天去看中醫。」他語氣焦急微怒的道。徐薇如安然地枕着他的胸膛,以往冬天時會冷到睡不着的她,雙手雙腳被他的體溫熨貼着,很快就不冷了。

汲取着他身上傳來的暖意,她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這麼眷戀一個人呢的體溫,而且這個人還是蔣弘道,怎麼會這樣呢?

「研究報告說,養成一個習慣,只要二十一天。」她沒頭沒腦地說起。

「嗯哼。」蔣弘道仍致力於把她的手腳都搓熱。

「這一定是你的計謀……」好讓她離不開他。徐薇如有點不平地指控。

蔣弘道幫她取暖的動作停了,不解地望着她。「我的計謀?」

「心機重的男人……」她繼續口吻悲憤。

「我的什麼計謀?你說明白一點。」他搖晃着她,要她說明白,這種沒頭沒腦的指控他可不接受。

徐薇如絕對不會告訴他的,說她習慣了有他在身邊的夜晚、愛上了跟他分享一張床的每一天、是他讓她感受到什麼叫做「安全感」……

才不告訴他讓他得意咧,他知道了一定會開心死!

「你這樣我怎麼跟你吵架?」徐薇如這會兒好恨自己的心軟。這個壞蛋,對她這麼好乾么?

「吵架?」蔣弘道頭一偏,想到了。「你是指今天股東會議上,你挑釁李得和,而我阻止你的事?你這沒良心的女人,我是在幫你。」

「我知道啊,可我就是氣不過,而且你還在他面前數落我……」被窩和他的體溫太溫暖,徐薇如早忘了自己在鬧彆扭的事,她不想離開。她懶懶地枕着他的肩膀,任憑睡意朦朧了視線。

「你不小心泄漏了你在調查他的事。你也知道,他妻族強勢,不敢得罪岳家,在妻兒面前一定得扮演好他的角色,不過他的確有個紅粉知己……」

「有了他的小孩?」徐薇如想都不用許久猜得到。「這不意外,你跟他以前可是哥倆好,意氣相投,興趣一致,現在也是。」

「你這女人很愛記恨耶!現在要跟他保持友好關係,我也很無奈,你啊……唉。」蔣弘道摸着她微涼的臉蛋,長長地嘆了口氣。

「你個性藏不住秘密,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還是離李得和遠一點吧。」他有個直覺,她還是不要插手為妙。

「別挑釁他。」

「他也沒少挑釁我。」徐薇如哼了哼。

「場子早晚會找回來的。」蔣弘道哄着她。「忍一忍,嗯?」

其實他大可以強制命令她住手,閃一邊去,可他沒有,反而哄着她,讓她頓時覺得自己根本被他吃定了,她還能怎麼辦?只能以大局為重了。

「我是真的看不慣他嘛!」比以前的蔣弘道還要討厭。

「那就別看他,看我。」蔣弘道欺身覆上她,熱燙的身子貼着她柔軟的身軀,放肆的雙手在她身上游移,意圖十分明顯。「薇薇,我今天好可憐,被吃豆腐,我都快被熏死了。」鼻子埋在她頸項間,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她身上沒有刺鼻的香水味,只有淡淡的肥皂香,舒服又好聞,他就是喜歡她身上舒爽清新的味道。

「這麼可憐?一點都沒有享受到?」徐薇如被他裝可憐的口吻惹得發笑,卻還要一臉正經地回應。

「沒有。」蔣弘道表情好哀怨。

「那怎麼辦?」

「你可以補償我,讓我享受一下。」蔣弘道說完不禁露出大野狼般的笑容,亂吻她就算了,還很野蠻的剝起她的衣服。

「為什麼是我補償你?喔……嗯……啊……」原本中氣十足的反抗在他細碎的親吻下,化為情難自已的呻-吟。

唇舌交纏,四肢纏繞,徐薇如雙頰酡紅,全身發熱,儘管身上已沒有半點衣物,她仍然感覺到熱……他,在她身體裏點了一把火。

她任憑他觸碰她的身體,而她的雙手也離不開他,厚實的胸膛、緊實的腹部、充滿彈性的臀部……他光滑的肌膚也像上好的絲綢。

漫長又磨人的前戲讓兩人都快爆炸,蔣弘道粗喘着伏在徐薇如身上,正要進入她事——

「鈴鈴鈴——」手機非常不識時務地響了起來。

「我的手機……」徐薇如雙眼迷離,意識卻漸漸被喚醒。

「不要管它!」蔣弘道喘着氣,有些不滿。

「……不行,這是我家人的來電鈴聲!」認出來電的鈴聲,徐薇如一瞬間從激-情中清醒,她一腳踢開蔣弘道,翻身去梳妝枱接電話。

「姐姐!是我是我!」

蔣弘道想要阻止她已經來不及,徐薇如接起了電話,那頭傳來年輕女孩歡快的呼喚。

「思詩?你不是在美國念書嗎?」認出了是姑姑女兒的聲音,徐薇如語氣輕快,這個小她三歲的表妹,她一向是很疼的。

「我要回去了,要不要幫你帶東西?還有還有,到時要陪我吃飯喔。」王思詩是個善於撒嬌的女孩,講話聲音又帶着可愛的娃娃音,讓人忍不住聽了就想微笑。

「那有什麼問題?歡迎你來找我……」

思詩?誰?她表妹……徐薇如有表妹?

可不論那個表妹是徐薇如的誰、對她有多重要,蔣弘道都決定討厭她了!

他盤腿坐在床上,低頭看着自己身下勃發的男性,再看向背對着他坐在床頭,裸着上身講電話的徐薇如,最後他決定……順從自己的渴望。

「好了,你姐姐會招待你,現在我們要睡了,你不要吵。」蔣弘道搶過手機,對着電話那頭的女孩放話之後立即收線,接着關機。

「蔣弘道,你幹麼亂接我電話?!」徐薇如因為羞窘而吼他。「你你你你這樣沒禮貌!」表妹應該不會猜到他們正要幹麼吧?

「你表妹又不是現在站在我們家門口要你去開門,現在反而是……你這女人,點了把火就想逃走?沒有那麼容易!」

「我點什麼火?喔……」徐薇如還在狀況外,便被他抓來放倒在床上,他兇猛地進入她,引起她一陣顫慄。

很快的,她便忘了表妹和什麼火,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這個男人身上,他在她的身體裏,最深的地方……

「姐姐,我到台灣了!」

「姐姐,我到家了,媽媽好啰嗦……」

「姐姐,我跟你說,我今天跟朋友出去玩……」

「姐姐……」

突然之間,徐薇如的電話多了起來,無論是白天上班還是下了班后的私人休息時間,來電者不是和公事有相關的人,而是一個想到就要打電話來跟她閑聊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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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在當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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