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情人節,就是屬於情人的節日,這一天,蔣弘道就是想要跟情人一同度過,這一天,只屬於他愛的情人。
「哈,哈哈。」徐薇如乾笑兩聲。「是喔,我對情人節一點想法都沒有。」
「嗯,要不要看一下我們的結婚登記?我記得那一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蔣弘道特地提醒她,情人節加結婚紀念日,當然要好好慶祝一下。
「啊,你這一說倒提醒了我,下一個情人節就滿兩年……」
「你閉嘴!」
蔣弘道眯起眼,為了阻止她說出讓他更火大的話來,他略顯粗暴地捧過她的臉,狠狠的吻住她。
這個吻,絕對不同於傍晚那蜻蜓點水般掠過的吻,只有殘留在唇上屬於他淡淡的味道,此刻他氣息濁重,呼吸急促,寬厚的胸膛壓住她的,將她埋進柔軟的床被間,粗壯的雙臂將她緊扣在懷中,屬於他的氣息將她完全籠罩。
唇齒交纏間,徐薇如感受到這個男人向她透露的訊息……除了他身邊、他的環抱,她哪裏都不能去。
他吻着她的方式帶着氣急敗壞的憤怒,也有小心翼翼的珍惜,更有懲罰性的啃咬。他的佔有還有那份連遲鈍的她都能察覺出來的珍愛,讓她淪陷了,忍不住怯怯地伸出小手,捧着他的臉回吻。
懸在她身上的男人身體發燙,肌肉硬得不得了,而在兩人交纏間,那越來越不容忽視的男性象徵讓徐薇如害羞,卻又感到無比的自豪。
光是她的吻就能讓他時空至此,這徹底滿足了她身為女性的虛榮,也扳回了她一直挨打的局面。
「什麼見鬼的兩年約定,以後我不要再從你嘴裏聽到這些話,你聽見了沒?」蔣弘道恐嚇又威脅,可伴隨着這而來的,是不停落在她唇上、頸間,密密麻麻的吻。
「啰嗦的男人,事實還怕人說。」徐薇如不禁反駁。
「要說事實是嗎?好啊,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少在那裏欺負車禍后的失憶傷患。」這時候他就拿車禍失憶梗出來擋了。「現在我只知道一個事實,你是我妻子,我們可以拿身份證出來看一下,我們的配偶欄寫着對方的名字。」
「所以?」她直覺接着問,他提起兩人的婚姻關係肯定有目的。
「事實就是,夫妻得履行同房的義務。」他可是連六法全書都讀過了。
說著,蔣弘道放在她腰間的手一路往下,撩開她裙擺,伸手探向……
「別鬧!」徐薇如臉紅得賽關公,她伸出腳一腳踩在他肩上,想把他踢開——她的確是把他踢開了,但腳也被抓住了。
蔣弘道大笑翻過身,將她拉到自己身上,讓她跨坐在自己的腰腹間。
而她,沒有非常積極的要逃走。
「我想要你。」蔣弘道讓他的女王跨坐在他腰間,抓着她的雙手與她十指交握。「我想跟你做真正的夫妻,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別人。」至於那個劉昌彥,閃一邊去!
從徐薇如的角度俯視着蔣弘道,她能感覺到他的意圖——他把決定權交給了她。
他又硬又燙,卻發揮強大的自制力,制止自己把她撲倒,他毫不掩飾地透露出他的渴望,但是也尊重她。
「如果我不想要呢?」徐薇如紅着臉問。
能怪她不臉紅嗎?這姿勢的確有征服感,但也很尷尬呀,他的男性慾-望如此頂着她,她不想感覺到都不行。
「這種事情要你情我願。」蔣弘道很努力不讓自己變成色狼,把她放倒撲上去,此時她光裸的雙腿分開在他身側,緊貼着他……他一定是瘋了才把主導權交給她!
「你不想要,我也不能怎麼辦。頂多洗個冷水澡嘍。」還有喝幾杯冷開水,消消火。
「這麼可憐?」徐薇如看他說得哀怨,忍不住笑出來。
「是啊,唉。」蔣弘道哀嘆,在這時代要討好一個女人,還真有點難度。
徐薇如雙手撐在他胸膛上,看着身下這個男人,她很清楚自己雖然從來沒有表態過,但是她的舉動、她的心,早就背叛她了。
蔣弘道是聰明人,敢這麼明目張胆的「調戲」她,還越來越誇張,是為什麼呢?不就是從她的回應中接收到了默許嘛。
如果這男人,是真的對她好,真的疼惜她,那她還有什麼好抗拒的呢?
他早就變了,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她喜歡的樣子。
徐薇如伸出手,緩緩地解開他睡衣鈕扣,輕聲道:「天氣這麼冷,別洗冷水澡了,會感冒。」
蔣弘道眼神一黯。
「那我們一起泡澡,我幫你洗……等我們做完之後。」他吞着口水,覺得她動作慢得有夠離譜,等到她慢吞吞解完他的睡衣紐扣,他立刻像出了柙的猛虎,將她撲倒——
這一夜,長夜漫漫……
不用說外面的人,單就友勤物流公司里,員工們早就一致認定,蔣弘道和徐薇如這兩人,不過是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罷了。
眾人也習慣了這對夫妻的相處模式,相敬如「冰」,公事公辦,一點夫妻之間會有的親密和諧都沒有。
可這樣的情況,不知何時改變了。
他們兩人還是一樣,在公事上作風強勢,但是默契……卻越來越好。
這會在每季例行的股東會議上,蔣弘道向股東們提出季報表,也為了進軍海外的投資向董事會要錢。
「照着這情況繼續營運,利潤不錯,何必冒那麼大風險去投資?」頭一個提出反對票的,是友勤第二大股東,李董事。
「近來市場景氣很差,同業紛紛削價競爭,早晚有人撐不住,我們得準備好,爭取那些同業撐不住而拋出的訂單。」在生意上,蔣弘道殺伐果斷,從不留後路給敵手,勢必要做好所有準備。
「阿弘,我跟你爸爸是一起白手起家拼上來的,你聽我一句勸,心不要那麼大。你也說了市場很差,現在能有這樣的成績已經不錯了。」
蔣弘道微笑,表情不顯怒意,轉動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心想這老傢伙倒對他倚老賣老起來了。
「這世道嘛,不進則退,我個人覺得沒有守成的道理。這一季盈利比上一季多了十五個百分比,李董事,這絕對不是光守成能有的結果。」蔣弘道不接他的話,一點也不上當。
很抱歉,他沒有接觸過已逝的父親,就算有,也休想拿老父來壓他。
開什麼玩笑!就像那些老臣,老愛拿先帝來說嘴,他最恨人倚老賣老,拿他跟已不在的人比較。
「你終究跟你爸爸還是差了一截……」李董事嘆了一口氣,一副可惜的口吻。
「誰能跟老總裁比?李董事真是愛開玩笑。」同樣參加這場會議的徐薇如,聽了老股東的話,不是很開心地說。
「你!這場合——」
「這裏哪有你說話的分?」蔣弘道很快接話,看向右手邊的她,口吻淡漠,眼神卻很堅定。
還有一肚子火要發的徐薇如看見他的眼神,閉了嘴。
「李董事,徐副總年紀輕,又敬仰我父親,最聽不得人家拿我爸爸出來比較,畢竟逝者已矣,終究不敬。」
這個臭老頭拿他死了的老爹來跟他比,他怎麼贏得了?沒禮貌!
蔣弘道面帶微笑,一點都沒有被激怒的模樣,沉着的態度像在閑聊,肚子裏可是在大罵這個老頭。
「李董事既然跟我爸爸是一起白手起家拼過來的,感情無人能比,自然不會介意一個晚輩對我爸爸的景仰之情,是吧?」他把話還給了李董事。
不是很愛提跟他老爸的當年勇?拿出長輩的風度來吧。
李董事說不出話來了,定定看着眼前話術讓人鑽不出漏洞的年輕男子,怎麼想都不明白,這個被老友夫妻寵壞的孩子,怎麼會變了一個人?
「李董事也知道我車禍之後很多事情都不記得。」蔣弘道一字一句,不帶任何威脅力道,甚至還笑着。
「我連我爸都不記得了,可我卻記得一件事——友勤是我爸的心血。我不會讓它就這麼敗了,更不會讓人有機會說,友勤在我手上,也只有這等規模而已了。」
友善的語調到後來竟讓人有種被恐嚇的味道,李董事暗暗心驚。
「李董事,你當年跟我爸爸是為了什麼而拚命?為了我跟阿得吧?怎麼不想想你還有孫子呢?」
斂起冷冽之氣,蔣弘道又笑笑道:「我現在想為下一代拼一拼,李董事,給個機會吧。」語調又轉為求情。
見他仍有猶豫之色,蔣弘道朝李得和使了記眼色。
早與蔣弘道說好的李得和,得了暗示之後在心裏頭盤算,一旦勸得父親首肯,讓其他股東們投資,他不知可以從中撈到多少好處?那些投資的資金,可都是由他這個財務長經手的……
「爸,我也是當爸爸的人了。」李得和向父親開口。「趁年輕還有體力,讓我拼一下吧。」
「現在這樣不好嗎?你們年輕人就是不知道滿足……」李董事被兒子一說,動搖了。
「沒辦法,小孩要栽培,誰教你孫子們沒有一個有錢的老爸。」李得和哄自己的父親向來很有一套。「不過,倒是有個有錢的爺爺。」
「你這臭小子……好,我不管你們了。」李董事笑出來,算是同意了。
蔣弘道滿意地嘴角上揚,無論過程如何,目的達到了才是重點。
股東會議結束了,股東們魚貫離開會議室,剩下小隻的在裏頭收拾東西。「阿弘,慶祝一下,今天去GIGI那裏喝酒。」李得和兩眼發亮,為了即將撥下來的巨款而興奮。
然而蔣弘道還未說話,徐薇如便搶先一步開口——
「慶祝得也太早了吧,等到海外據點正式營運再慶祝也不遲,況且李經理,你不是要當爸爸了嗎?不回家陪孩子的媽,卻想去酒店慶祝,要不是我知道你愛家愛小孩,還以為你小孩的媽在酒店上班呢,今天就迫不及待想見她了。」徐薇如勾起嘴角,諷笑道。
李得和笑容一僵,眼神閃過一抹狠厲。這女人,都知道了些什麼?!
「你吵死了,女人多嘴什麼?做好你該做的事就好!」第六感讓蔣弘道直覺有危險,連忙當著李得和的面開口喝斥她,完全不給她面子。
徐薇如沒有想到蔣弘道會這樣喝斥她,挑了挑眉,看向一臉陰戾的李得和,再看向神情憤憤的蔣弘道,從後者的眼神中看出了要她鳴金收兵的暗示。
好吧,她閉嘴。
可收了卷宗離開,經過兩個男人身旁時,她還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要不屑地翻白眼。
「你——」李得和氣極了。
「跟她吵什麼?對她生氣一點都不值得,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蔣弘道阻止李得和動氣,說著對徐薇如不太尊重的話。
「開除她!」李得和大怒道。
「我也很想,但我爸生前跟她簽了工作合約,這時候解約,公司要付天價違約金。財務長,你說這筆錢……你捨得出嗎?」蔣弘道同仇敵愾的問。
「才不要!」
「是吧?唉……」蔣弘道唉聲嘆氣,耳邊聽着徐薇如踩着高跟鞋離去的聲音。
直到走遠了仍能感覺到那股頻率震動。
他在心底哀嘆,這下完了,回去他有得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