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晚在網吧里,和他朋友一起上浩方打星際。
不知是不是心情好的緣故,我和他在的一組把對手割了個P滾尿流。
前兩天可能玩得太累了,到了後半夜,我有點不支。
他發現了,從煙盒裏摸出一支7星給我。
我搖頭,告訴他我不會抽煙。
他的朋友要去叫夜宵外賣,問我吃什麼,我說不用了晚飯小龍蝦吃得太多吃不下。
我仰頭靠在椅背上。
他的頭湊過來,7星的煙味在我耳邊鋪展開。
“那邊休息室,去躺一下吧。”
其實煙味都一樣,我卻不知為什麼認準了7星就是這個味道。
休息室里有兩個沙發,剛換過沙發套,倒很乾凈,還有個茶几和一台半新的電視。
我打開窗戶透氣,然後倒在其中一張沙發上。
朦朧間睡意襲上身來。
半閉着的眼睛,看見一個人打開門進來。
他帶着那股淡淡的煙味坐在我旁邊。
沉默片刻,一雙大手揉進我的頭髮:“你睡吧,早上我送你回去。”
我就這樣閉上眼睡著了。
沒有做夢也沒有驚醒。
就這樣一覺睡到大天亮,開着窗透進的微涼晨風把我叫醒。
咦?怎麼旁邊還有個人?
揉揉眼睛,啞然失笑。
“弄了半天你小子也在這偷懶哪。”
我也學他,把手去揉他的頭髮。
揉着,手停了下來。
不知什麼作祟,我湊上臉去……煙味……
我突然……覺得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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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回到家,被媽狠狠批了一頓。
我躺在床上準備補充睡眠。
閉上眼,身周那股煙味縈繞不去。
沖了個澡,又躺下。
閉上眼,那氣息反而更甚於剛才。
明明很疲倦了,可是那種感覺就是無法讓我好好睡覺。
我煩躁地翻身,把頭埋進枕頭裏,拚命地捂住鼻子,大有自己憋死的衝動……
下午爸爸媽媽和表舅出去走親戚,我百無聊賴。
拿起手機卻猶豫了。
我要找他?
我幹嗎要找他?
我不知道我要找他幹嗎?那我幹嗎去找他?
犯賤!
白了自己的手機一眼——它就響了。
某人問我睡醒了沒有。
我說醒着。
問了我什麼時候回去,我說再過兩天吧。
他問我回去前還能再出來一次嗎?
我說出來啊,我來這就是玩的,不出來天天悶屋裏我來幹嗎?
他說神經我問你和我出來一次行嗎?
我說人家不是說網友見面見光死的嗎?
他說那是男女好不好?
我說行行行想見我就直說。
“美死你了後天出來吃飯!”
合上手機我忍不住在心裏笑了個翻天。
看來犯賤的不止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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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自誇,我酒量就是那麼不正常得好。
某人妄圖把我灌醉,結果先倒下的是某人自己。
而且倒得很徹底。
客人我還不得不擔負起把他送回家的歷史使命。
我把他送回家了嗎?
這也是我坐在一個公共綠地反覆問自己的問題。
看看趴在一邊酣睡的男人。
我很負責地回答自己:沒有。
怨我嗎?
首先,這裏路我不熟:其次,他太沉了我挪不動他;最後,凌晨三點該死的我連出租車也沒看見半輛。
我又很負責地回答自己:不怨我。
也好,三點了,再過兩小時天就亮了,好在這裏治安還算不錯,天氣也不冷。
我就這樣坐在綠地的長椅上,守着邊上的醉鬼等天亮。
他翻了個身,剛才通紅的臉已經褪色不少了。
仰着的頭露出了額頭,從這個角度看尤其顯得他鼻子的高挺。
我想我一定是着了魔了。
絕對是。
因為我的手現在正遊走在他那額頭和鼻子上。
越是想收手越是收不了手,猛然——我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天哪!
我把臉埋進手掌,連罵了六句半粗話。
站起來決定來個棄之不顧。
走出那個長椅二十米半的距離后又折返。
我蹲在熟睡的他面前,就着飛蛾圍繞的路燈看着他的臉。
“我該不會是遊戲玩久了腦子玩壞了吧……”
喃喃着,然後坐回他旁邊。
眼角旁路燈的光變得朦朧起來,耳邊傳來凌晨送奶工的車上,奶瓶碰撞的聲音由遠至近。
他坐起來,看看一旁睡着的翡翠。
右手,緩緩撫上自己的額頭和鼻樑……
只是一個觸摸——也許是翡翠的手癢,又或許只是鼻子上正好停着只小蒼蠅小蚊子小跳蚤小臭蟲翡翠幫他趕走而已……
某某卻深陷遐想不可自拔。
那種輕輕觸及后,小心翼翼地滑過,那種輕柔……那種溫暖……
他當時已經醒了,卻不敢起身來。
怕打斷的……是翡翠不經意的撫摩。還是自己……正享受其中的陶醉?
哦不!老天爺!
身為一個成年男人非常能體會他在當時。內心聳動的是什麼……
“翡翠……”
該死的網絡遊戲!
該死的為什麼讓他遇到在一個虛擬世界都對別人那麼好的人!
看來,他絕對是需要戒掉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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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假最後一天跟着父母回家。
接下來面對的大難題就是找個工作了。
除了報紙上的招聘信息和老師介紹的單位,我在網上也投了簡歷,父母也經常想辦法找點門路。
我突然想起某人叫我畢業後去上海——笑笑,不過是說說罷了,因為——
我翻開手機,看着某人發來的最近一條短消息的日期。
果然……還是見光死吧!
遊戲結束了,遊戲中建立的“友誼”當然也易於崩潰。
我是我,我是翡翠——數據中的。
我是我,我不是翡翠——也不是他需要的。
心頭泛着悶酸,用力把人才市場信息資料捏成團,向電腦屏幕扔去。
“去死吧!”
這該死的遊戲和網絡。
無法相信,一個祖國未來的棟樑新社會有理想有志氣有道德有素質努力想要建設四化繼往開來與時俱進持有全日制高等院校本科學歷的健康青年的純潔性向竟然是在經歷了一款外掛泛濫的遊戲后明確的!
我重重地倒在床上,伴隨沉重的罪惡感和恐懼,以及纏繞着心的那股……7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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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幾次面試,網上也來了幾家公司發來的面試函。
我咬着筆桿,眼前放着張大概是說就業形勢的報紙——因為我瞥了一眼就開始走神。
遊戲就是這樣結束了,感謝我們彼此留給彼此的美好回憶,只要網絡這東西存在,我想我那夠義氣的事件,好歹能讓某人空些記憶片段給我。
我為什麼如此在乎他?
我為什麼如此希望他會在乎我?
我明明是個什麼都不會強求的人啊?
可能就象黏附在網絡上的任何東西,習慣,習慣了之後,就會覺得需要……
可是這個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
難道這就是玩遊戲當人妖的報應?
唉,早知不該和他見面……
突然一個詞竄進我的腦海我差點把筆桿吞了進去——網戀!
不是吧……我承認我現在想他——很想他——非常想他——自從他一個月沒給過我消息以來我沉悶的同時沒停止過想他。
“那以後聯繫不準斷,找到好遊戲了彼此告訴一聲啊。哥們。”
你知不知道食言而肥!肥就是胖!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是胖死的!你食言所以你會胖死!
“死沒良心的……”
我狠狠地扔掉筆桿。可憐的塑料製品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我懷疑我是中國網絡遊戲有史以來最悲哀的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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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起來我就會忘掉點這段可怕的回憶。
一家小型貿易公司新成立,我加入了這家公司,成為總經理助理。
這個職位抬頭是不是很好聽?
只可惜這個公司目前只有總經理、總經理助理我、一名業務員和一個一個月來兩天的兼職會計。
可見,我擔負起了公司的多少重要商務任務……
很早前染過的頭髮很快就長出了黑色來,我開始學着穿西裝打領帶出入寫字樓,開始學着應酬學着詞腔圓滑,也跟着老總學會了鑒賞哪類0L是月薪5000以上和哪類是穿A仿作勢的。
我更清楚地知道,我的手機里有幾條消息三個月來沒有刪除,並且我一直在偷偷盼望這些消息的源頭號碼繼續閃爍在我手機屏幕中。
我淪落了……為了一個玩過一款遊戲見了兩次面不知情調為何物的男人……
我想我虧大了……
摸摸脖子上的翡翠,我在心中由衷地跟我媽說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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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去上海?”
總經理接了一筆上海的生意,要我帶着樣品去上海面見客戶——聽說人家老闆是個女的,總經理看了看公司那位敬業認真的業務員后,決定派遣他的助理我親自上陣。
上海——讓我充滿——鬱悶的地方。
硬着頭皮帶着樣品坐着火車頂着太陽又一次站在了那萬惡源頭的人民廣場等車去總經理給安排的住宿地方。
我不相信緣分——不過我相信孽緣!
馬路對面攙着個看起來像女人的生物的手的,頭髮半短不短不知算什麼髮型的挺鼻子男人,就是我相信孽緣的鐵證。
車已經從眼前經過了。
我就那樣看着會胖死的男人和身邊的女人站在行人路前等綠燈。
燈亮了,一波人走過馬路。
我還是這樣看着他,向我這邊移動着——
我突然後悔起自己愚蠢的行為——老子是來和女老闆做生意的不是站在車站上看着男人發花痴的!
遠處,我候的車磨磨蹭蹭地在紅燈消失后挪動向我——快點快點再快點!
近處,三個月沒聯繫我的人即將把我納入視線範圍——滾開滾開快滾開!
他猛然驚詫一瞬間!
我暗罵去死吧豬頭!
跳車——往上、投幣——朝下、張望——向後、鬼臉——送他。
對!老子我又來上海了!
我坐在位子上,透過玻璃窗的投影,獎賞自己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把那經過臉頰的水,當做掠過玻璃窗的雨。
我落寞我悵然,我滿腹鬱悶我全心失落;
我恨己如恨鐵不成鋼,我怨他似周瑜怨諸葛。
我現在巴不得立刻抓着他的衣領狠狠告訴他老子他媽喜歡你然後在他的鄙夷中一刀兩斷一了百了一江春水向東流一顆紅心兩種準備——要麼你死要麼我亡。
對不起過頭了。
我惱自己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哭。
這還是我嗎?
我他媽還是男人嗎?
地球上幾十億女人扣掉老掉牙的不在中國的遇見不到的,好歹我也能遇到個萬把個我偏偏喜歡他!
我趴在連鎖商務賓館的床上,埋着臉咬着枕頭,想挺過心頭上今天下午以來的酸楚。
手機響了——我用我所有的財產打賭是他!
抓過來看——還好沒人和我賭所有的財產!
“喂,郭總,我到上海了,嗯,明天一早就去和馬總接洽……好,您放心,行,完了我就聯繫您。”
扔掉手機在床上,穿上外套,鎖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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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網吧不難找。
我坐在角落的位置,旁邊的年輕人們用方言忽而激動忽而懊喪地高聲交談。
三個月前,也曾經有人這樣,帶着我,在一陣方言中通宵遊戲……為什麼我覺得那時候的方言,一點也不生疏呢……
現在……一切變得那麼陌生。
我點了那個已經丟在腦後很久的圖標。
還是那麼熟悉的場景。
身無一物的精靈,金色髮絲蕩漾在花雨紛飛的仙蹤之中……
沒有了戰盟告示沒有了戰盟標誌沒有了戰盟頻道的聊天也沒有了幾乎每天都會在身邊守護的熟悉身影……
身邊匆匆經過的,完全陌生的人們,身上背負着看似奢靡的塵世鎧甲……
繁華當時,我不曾想孤獨……
逍遙一世,我不曾想孤獨……
因為有他,我不曾想孤獨……
你為什麼要死死粘着我練級?
你為什麼要為了我一個人轉服?
你為什麼要讓我覺得值得為你付出虛擬的一切即使這些也要我真實的辛勞獲得?
你為什麼明明知道我是個懶人在我那麼習慣在乎你的時候就這樣棄我如這些3D的數字產物?
我的立場如此不堅定,竟然輸給了一堆電子線路堆砌的假象。
我的眼睛發痛,喉嚨哽咽得像要把自己吞了。
用力把自己快要決堤的悲愴咽下去。
挪動鼠標,精靈疾步的身影消失在那華麗的璀璨中……
*凡間**凡間**凡間**凡間*}找I—l在椅子上,手機的聲音將我的目光拉回焦距。
“如果今天在廣場對我做鬼臉的人是你,你什麼時候至0的?,,
跳起來,現在想到我啦!事後諸葛!
悲痛化為憤怒憤怒化為力量力量化為短消息——
¨完字,我卻沒去按發送——三個月不聯繫我的人是你。憑啥我那麼乖乖回答你。
l、j了幾分鐘,又來一條——
我想起了奇迹有那麼一條叫做無視的屬性。
終於,某某耐不住呼叫我了。
我很有禮貌地接起來:“喂,請問哪位?”
“哪位?”他一定以為我把他的號碼刪了丟了拋棄了忘記了,“今天你上車時對着做鬼臉的人。,,
語句中隱約滲着不悅。
不悅?我還沒不悅呢哪能許你悅!
“哦,幹嗎。”
“來也不告訴我一聲。”
“告訴你幹嗎?”
“靠你個死沒良心的。,,’
“誰?我?我死沒良心?三個月沒聯繫我的人我幹嗎去找他?我賤啊?"
“……”
悶了吧焉了吧歇菜了0巴玩完了0巴?
說話呀你倒是、說呀說呀說呀笨蛋’
我夠幼稚地在沉默的電話那頭享受首輪賽季的勝利果實。
“對不起。我……有點忙。”
“哦,原來如此,那不打擾了。",n
你就不能找個新鮮點的理由?i毹
“等等……你呆幾天?"蕊辯,
“後天就走來談事的。"—j■≮乞/“你……”他的聲音還是那麼低沉穩固,“抽空出來一次好廣嗎?”
“好吧!你說!”
我的爽快讓他着實吃驚——而我?
難道我真的會“不在網游中戀愛,就在網游中滅亡,,?
走着瞧!老子人妖誰怕誰!
★★★★
他大概剛下班,身上也是正規的西裝領帶,讓他看起來更有幾分紳士味——不像我,把西裝穿得象校服……
我一手撐着臉,看着他走過來,坐下,摸口袋,點煙……
服務生走過來,他沒看單子,一仰頭:“小喜力,冰的。”
我穩穩地說:“拿鐵,加奶油和肉桂粉。,,
他瞄了我一眼,然後對服務生點點頭。
吐出一個煙圈后全身放鬆狀地向後一靠,看着我。
我突然很想笑——沒理由,就是很想笑——於是我就笑了。
服務生把東西放在桌上,替他開了啤酒後走開。
“工作了?”
“嗯。”
“關於電話的事,我……不好意思……”
“沒什麼。”
“不是的。”
“那是什麼?,,
“我相信遊戲以來和以後,我們一直都是朋友。”他用半詢問的口氣陳述着。
“我們把遊戲玩得很開心,可遊戲畢竟是遊戲。”我看着咖啡杯,漾着肉桂香的肉桂色的肉桂粉漸漸和飄着奶油香的奶油色的奶油融為一體,“很巧,竟然在路上看到你。"
是不是,我沒有遇見你的話,我們就這樣……再也沒有了瓜葛?
又如何?深陷的人是我。
“說要保持聯繫的人是我,我失言了。”他的言語變得有點欲擊又止。
“什麼東西都受環境的約束。因為遊戲,我們走到一起,你好找也好,我們以為彼此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朋友。”我相信我論文答辯的時候表情都沒現在嚴肅,“不玩了,OVER,再在一起,為了什麼㈨?”
“許多人都說,在遊戲中,知己難求。”我忽然不敢去看他,低薔頭,“可是,只是遊戲中的知己,需要的是遊戲的默契、遊戲的能/J、遊戲的品格。現實中,這樣的朋友可以做什麼呢?"
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蠢話,這簡直就象在安慰我自己一樣。
他放下啤酒瓶,身體稍稍前傾,就着咖啡酒吧歷來昏暗的燈光凝視着我。
“我也曾經那麼以為。”
因為他的靠近,他吐息的煙味輕輕飄移到我的周圍。
“我喜歡玩遊戲,但我更想從中得到些不僅僅在遊戲中延續下人的東西。從你把自己的東西賣了換給我,我就知道我找的就是墳樣的哥們。”
“說了半天你只是要我以後陪你玩遊戲?外面代練工作室很為。”
他不知道他該對翡翠說什麼好,可是心底深處告訴自己,不為ff么,就是想着……需要他。
“我們不能把某些遊戲中的東西延續到生活中啊……"
雖然,我很想,延續下去…-但這一定已經超出你給我的……“哥們”的範圍……
該說對不起的,其實是我才對……稿
他望着我的眼睛,漸漸放低。我心裏競有說不出的—y’I/難受。
廣我很想很想很想告訴他,我不能放縱自己和你~起去遊戲,因為我怕更加深陷進……
網絡是虛擬的,你卻是真實的,這也許是我錯覺的感情。所以我需要遠遠逃跑,不說不聽不接觸,直到我忘掉你和這個倒霉的遊戲。
“好吧,我第一次發現我那麼幼稚……"他的聲音飽含惋惜。
“好的遊戲夥伴還可以再找……"我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他聽還是我聽。
總之兩個大男人在滿是情侶的咖啡酒吧進行關於遊戲和友情的談判真是傻到家了——他也真想的出來。
他喝光最後一口啤酒,眉毛有點擰。
猛然,他抬頭直直地盯着我——盯得我毛骨悚然。
他什麼都不說,我卻心跳加速呼吸困難血壓升高。
“你的意思是拋開遊戲我們什麼都不是?"
我心虛地不敢對上他銳利的視線。
“那麼理解……我想其實也差不多……”
他要豁出去,我也得豁出去不是?
“拋開遊戲什麼都不是,當初你幹嗎要保證我的利益?,,他開始咄咄逼人。
“我不想欠你人情。"這也是我一直給自己的理由。
“就因為我轉服?"
“可以那麼說吧……”
“你認為我轉服就是為了跟你在一起?”
我懵了……是啊,他轉服就~定是為了我?
他又叫了一瓶小啤酒,神情卻比剛才放鬆許多。
“我說過這邊就我一個人轉服,是為了跟你在一起嗎?"
我懷疑我喝的咖啡被他們摻了酒——因為我此刻只覺得臉上火辣。
他想說明什麼?我自做多情我自我感覺太好還是我自作孽不IIJ活卻要怪罪他頭上?
咖啡酒吧的音樂很悠然,我卻聽得非常煩躁。
“如果你是那麼覺得……"他放下酒瓶,“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唚?”
我怎麼能說!
我怎麼能告訴你!
我怎麼能就這樣坦然地解剖我已經喜歡上你的事實!
我只能躲只能藏……你卻要在現在……逼我到如此不堪……
我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我就這樣被掩在數據后的你……吸引了……
是習慣嗎?因為習慣在一起……所以我喜歡上了習慣……
我很想哭……但是現在卻不能……我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就這樣被你逼得走投無路。
“我也覺得我們應該像你這樣說的……遊戲以外,你是你我是找……"
我的頭低得頭髮快垂進了冷掉的咖啡里。
“可是,我就是為了你一個人轉服的。”
啊?
★★★★
海水其實不是藍色的是透明的:
月亮其實不是發光的是反光的:
十萬個為什麼和大英百科全書和Discovery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告訴我我對面這個男人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那時候你跟我說要轉服,我很驚訝。我們玩得好好的,為ff么你要走。”他的語氣和表情都異常認真,“原因什麼,㈣,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聽不進去。況且一個人想∥/走的時候,即使不需要理由也是理由。”
廣我傻傻地看着他……
“可是當我發現我……覺得我遊戲的伺服器里沒有你……竟然會預先覺得無聊……,-,
是啊……我也知道……可是……是遊戲啊……
“我想……先從遊戲……我習慣你的存在……"
是啊……我也習慣……可是……遊戲嗎……
“因為這一點點習慣,我跟你轉了,雖然我當時被罵得很慘,但是後來能和你一起遊戲,果然已經是我的習慣了。你知道,習慣一件事物一個人,太久,會怎麼樣嗎?"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就象我習慣了你——嗯?他在說什麼?
我傻掉的臉持續傻掉——
他沉默了看着我,眼瞳里寫着對自己的不置信和對我的埋怨——大哥我還沒埋怨你埋怨什麼啊!
“我……"舔了舔嘴唇,我覺得他這摸稜兩可不怎麼暗的暗示真是要了我老命。
猛然想起了他醉酒那晚,我們在綠地……難道他那個時候其實已經醒了?
混蛋!
“買單!"
外面臨近午夜的星空和那晚上的還真他媽的象!
難道這豬頭就想這樣和老子卯着不成?
我在前面走,穿着風衣的他在後面提着包跟着,步伐還挺悠哉!
事實……擺明了兩個人都藏在肚子裏……好象誰先說了誰就敗北一般。
你愛面子我還愛面子呢!
喜歡上你真倒了八輩子霉了。
因為不是休息日的緣故,午夜的街道人少得可憐,我們兩的腳jD格外惹耳。
忽然我覺得我很幸運,至少現在看來發愁的不止我一個。
“我說……”他停下來,把可能因為裝着手提電腦而略顯沉重的包扔在一旁的草地上,一屁股坐下來叫住我。
那麼冷的天坐草地果然皮不是一般的厚不怕凍。
“幹嗎?"我走過去,在他邊上的草地上坐下來。
“不聯繫你……是因為我想試着改變習慣……”
原來如此……結果呢?
“看來還是不行……你說遊戲,好吧,就遊戲而言,如果你不玩,我感覺就象少了那麼點動力,尤其在奇迹的時候,簡直後來……你就是遊戲的動力。”
繼續繼續!我要聽重點!
“你也招吧……幹嗎避着我。”
靠!你這算招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