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當張露芬的小手無上那充滿火熱的陽剛時,陸孟樵以為他會瞬間腦溢血或是因為急性心肌梗塞而死去。

他真是發了瘋才會同意她撫摸他的要求!

她的纖指像蝴蝶般輕輕地在他的賁起上游移,像是讚歎着他的龐大,也像是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他知道她是清純而未解人事的,至少在兩個多月前,在他尚未親吻她、佔有她美麗的身子之前,她仍是朵嬌怯矜貴的花兒。

生性篤實的她,私底下仍十分保守,總是會因為他的孟浪而臉紅,羞怯不已。

不過,她方才的提議,真是顛覆了他對她的認知。

難道是中午時他在辦公室裏帶給她太大的震撼,所以她才會開始想勇於嘗試嗎?

陸孟樵一邊忍耐着她有意無意間燃起的激烈火花,一方面力持冷諍,不讓自己衝動地推倒她,結束這緩慢而銷魂的折磨……

激情過後,陸孟樵一臉愛憐地看着她倦極睡去的美麗小臉,她眼眶下似乎多出了些陰影,他不禁有些心疼。

看張露芬那樣乖巧地睡在他懷中,一股安心的感覺籠罩着他,讓他覺得好不可思議,才不過跟她認識了兩個多月而已,他卻覺得好象認識了她一輩子。

他永遠也要不夠她,永遠遼也看不厭她。

他喜歡她嬌美的臉、她柔軟香馥的身軀,更愛她甜膩優雅的嗓音。

她彷佛是上天專為他打造而成的禮物,她的柔美、熱情深深吸引着他,幾乎捨不得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過去兩個月多來,他也簡直是失去控制的想念着她。他生平第一次這樣無法控制的想要靠近一個女人,巴不得將她徹底綁在身邊,陪着他四處奔波,最好是每天醒來都能看到她的笑顏。

所以,他只要一到鄰近國家,總是會以最快速度辦完公事,然後便馬不停蹄地往台北奔來。

像小露這樣出身名門,家教良好久有些保守的美麗女子,婚姻大概是將她留在身邊的最佳手段了。

陸孟樵絲毫不懷疑自己的魅力,也深信她絕對不會拒絕他。

現在,只等着那已請蘭夫人代為製作的戒指和那些首飾完成。

拿到戒指后,他就能正式向小露再求一次婚了。輕撫着她沉睡的臉龐,陸孟樵滿臉自信地露出得意的微笑。

之後,他為兩人蓋上棉被,懷抱着她又香又軟的身子,與她一起入睡。

接下來的好幾天,因為陸孟樵的需索無度,張露芬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房間裏度過。

她清醒着的時候極少,常是渾渾沌沌的,頂多被陸孟樵挖起來吃炸雞、漢堡,或是以幾塊披薩果腹,其它時間,她不是被他纏在床上,就是陷入嚴重的半昏迷狀態。

有一回,張露芬再次醒來時,正因為之前總是睡睡醒醒,一下子差點弄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處,現在又是什麼時間,一直到刺耳的門鈴聲再度響起,她才反應過來,也才發現自己原來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她緊張地從睡得跟死豬一樣的陸孟樵懷中爬離,抓來丟在床邊的衣裙套上,一邊急急忙忙地整理儀容,一邊大聲喊:「請等一下,我馬上來!」

當她跨越路上重重的「障礙」,走到大門邊時,已經又花了好一會兒時間,也多虧門外的人有耐心,願意等待。

張露芬有些緊張地撫了撫長發,稍微把自己整理好,深呼吸幾下后,才將打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幾乎與陸孟樵一樣高大的黑髮男子。

和陸孟樵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少了那股張揚的野蠻氣息,這男人看來十分溫文,舉手投足中帶着點雅痞的味道。

有則於陸孟樵的黑髮灰眸,眼前男人的眼睛是深幽的綠色,如果她沒有看錯,他那雙眼中似乎藏着很濃的笑意。

這樣的人,應該不是會壞人吧?

「你好,請問你要找誰?」她定了定神,禮貌的對他一笑。

「嫂子,我是,幫送東西來。」他低頭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黑色絨質禮盒,一邊說一邊將禮盒遞給她。

「你……你叫我什麼?你怎麼知道我是誰?」張露芬有些茫然。

這個男人她從未見過,也不曾聽陸孟樵提起,會是陸孟樵的同事嗎?

而且,他居然喊她嫂子?

他會不會是根本認錯人了呢?

「當然,妳是張露芬小姐,對吧?」他露出饒負魅力的微笑,一雙幽綠的眼電得張露芬的心跳漏了一拍。

陸孟樵在她面前從未提及單先生另外兩名特助的名字,但他的工作夥伴卻清楚知道她是誰,也知道她在這裏?

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張露芬當下雖然有些高興,但心底還是有一絲狐疑,覺得似乎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讓她滿在意的。

不過,她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只得將滿滿的疑問壓在心裏。

「我只是順路送東西過來,麻煩妳先收下,因為我等會兒還得去趕飛機。」

「可是,孟樵他還在睡耶,還是你先等一下,我去把他叫醒?」張露芬有些遲疑,不曉得該不該讓眼前的男人離去。

「不了,就讓他睡吧,那位大少爺的起床氣我可承擔不起。」他淺淺一笑,不容拒絕地將盒子塞進她手裏。

「可是……」她還想問些什麼。

「有什麼事就問他本人吧,我不太方便回答。」像是看透她眼中的疑問,他微笑着拒絕了。「嫂子,我得先走了,再見。」

「喔……再見。」張露芬獃獃地看電梯門緩緩合上。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手上的絨布盒。

那個名叫的男人說,這是要交給陸孟樵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呢?打量着精緻的黑色絨布禮盒,張露芬不由得好奇。

不過好奇歸好奇,她並沒有打開來一探究竟。

她想,每個人都有私隱,所以她忍下窺視的衝動,只是輕輕掩上門,拿着盒子轉身欲回房去。

但當她一抬起頭,觸目所及的景象不禁讓她頭皮發麻。

從前幾天被陸孟樵從公司帶走之後,一直到剛才,她幾乎都被他纏在床上不放,就算能夠下床,也是被抱進浴室來場泰國浴,接着又再被帶回床上雲雨一番。

所以,雖然在這裏待了這麼多天,張露芬一點也沒有機會看清楚這房子實際的狀況。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這裏髒亂的程度已經跟垃圾屋沒有兩樣了!

除了那天她看到一堆垃圾包圍着計算機的慘況之外,這幾天他們吃的食物、喝的飲料,統統被堆在房子一隅,有如一座小垃圾山。

她不曉得陸孟樵到底沒有收拾,還是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收拾?

她好難想像,不過才幾天的光景,房子裏居然可以亂成這個樣子!

老天!他怎麼能容忍這麼多垃圾堆在他生活的屋子裏呢?

張露芬的小臉上寫滿不可思議,微微抽搐,完全不敢相信這團混亂是躺在她身邊好幾天的那個男人弄出來的。

她狐疑的眼神梭巡整間屋子,仔細看過一圈后她又發現,屋內不僅是多了一堆垃圾而己!

擺在茶几上那部筆記型計算機的四周,一疊又一疊的漫畫東倒西歪,而超商買回來的遊戲包裝盒則散亂的擺在沙發與地毯上。

咦,她是不是看見……米白色的地毯沾上了可樂的痕迹?

那褐色的污漬彷佛無意中碰觸了張露芬腦中的某個開關,瞬間似乎啪一聲斷電了。

在呆看了那些垃圾不知多久之後,她立即展開行動。

她先將那個絨布盒放在床頭柜上,傾身親了仍睡得不知東西南北的陸孟樵一下后,就開始翻遍屋子裏所有可以收納東西的櫥櫃與每一扇門。

她找遍所有地方,總算找到了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打掃用具和垃圾袋。

張露芬戴上拋棄式口罩,開始動手大掃除。

她忙得連曾經佔據腦海的疑惑都無法再思考,面對這滿室的髒亂,那些疑問已顯得微不足道,當然也統統被她拋到腦後去了,她只是不斷用力擦拭着臟污的地方,努力的讓房子恢復原本乾淨的狀態。

等到張露芬收拾完時,天已經快黑了,陸孟樵仍沒有醒來。

走進浴室洗去身上的汗水后,一身清爽的她靠在床邊看着那個依然酣睡的男人。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辦公室,他最後對她說的一句話。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天他應該是跟她求婚了。

雖然她一直很想要有個屬於自己的家庭,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開口求婚。

而且,又是這麼的快。

他們認識才不過兩個多月,見面不到十次耶。

雖然從那擦槍走火的第一次之後,兩人的約會幾乎每次都是在床上結束,可是,這樣就構成了他跟她求婚的動機了嗎?

她從未像這樣深愛過一個男人,愛得足以放棄自己平時堅守的,工作歸工作,愛情歸愛情的原則。以往就算她正和誰交往,也從來不曾請假陪伴對方。

她能夠確定自己幾乎是從第一眼就愛上陸孟樵,但是,他……愛她嗎?

他每次來台灣,都會急着與她見面,有時候他只是到鄰近國家,不管是香港或日本,也都會抽個半天甚至是一晚的時間特地飛來見她。

所以,她能夠確定他是喜歡她的,卻無法確定那樣的程度是不是愛。

如果是愛,他為什麼隻字不提呢?

如果不是愛,他又為什麼會願意這樣因為想見她而奔波呢?

張露芬偏頭看着睡得極熟的陸孟樵,怎麼也不明白他心裏轉的到底是什麼念頭。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打掃了一整個下午,她實在是累壞了,原本她還靠在床邊看着他發愣,不一會兒,她就倚在床頭沉沉地睡著了。

陸孟樵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美人倚床而睡的美景。

他小心翼翼地爬起來,將她抱上床。

替張露芬蓋好棉被后,他打開房門,發現屋內已經被整理得乾乾淨淨,彷佛他睡前所看到的混亂只是一場夢。

這個發現讓陸孟樵滿意地笑了。

就說小露是最適合當妻子的人選了!這世上還有誰能這樣三、兩下就讓他造成的髒亂消失無蹤的人呢?除了小露,不作第二人想。

陸孟憔正準備趁精神正好的時候打開計算機廝殺一番,突然,他的眼角餘光掃到床頭柜上的一個黑影。

定睛一看,床頭柜上擺着一隻熟悉的絨布盒。

他一臉狐疑地打開盒子,這才發現,盒子裏裝的正是他前陣子委託蘭夫人設計的首飾。

他之前睡得太沉了,完全不知道這隻盒子是什麼時候送過來的,又是誰送來的。

他眸光幽深地望向床上那個沉睡的小女人,不禁暗暗揣想。

小露看過這裏面的東西了嗎?

她……有什麼感覺呢?

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還是……

他愣愣地看着她許久,神情既溫柔又複雜。

最後,他將那隻絨布盒收進抽屜里后,恍若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坐到筆記型計算機前,像往常的每一天,靜靜地打起電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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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變色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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