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從相識的那天起,他們在蘇遠的祝福下,開始談起戀愛。

在交往之後,張露芬才知道陸孟樵的工作到底是什麼。

他是「單氏挖掘」總裁單槐的特助。

單槐身邊有三名特助,分別代替他在世界各地的礦區奔走。雖然職稱是特助,地位卻不低,三人除了掌管礦區的管理外,還能決定龐大的訂單,稱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財力雄厚的單槐坐擁巴西、非洲,甚至是斯里蘭卡等國的優先探礦權,走的是質精的路線,除了提供國際珠寶品牌寶石原料外,並協助加工。

神秘的單槐幾乎不曾露面,而是讓這三名特助奔走各方,他們代替他巡視各礦區,找尋不同的寶石,有時甚至特地跑到某個小島或是國家,為客戶提供裸石面交的服務。

雖然單氏挖掘在幾個重要國家設有辦公室,但單槐總是行蹤成謎,而他手下這三名特助也總是為了公事東奔西跑,沒一刻停止。

因為如此,張露芬和陸孟樵交往兩個多月來,通常只能趁着他到台灣附近的國家出差時偷得一時半刻的相聚。

「怎麼了?在想什麼?」激情過後,陸孟樵將張露芬抱下辦公桌,來到長沙發,讓她的頭安穩地枕在他的胸膛上。

她的衣服看起來有些皺了,但還不至於太過凌亂,只有襟口脫落的鈕扣看得出一些激情的痕迹,那是他方才太過急切,不少心扯落的。

「沒有,我沒有在想什麼。」她笑着對他搖了搖頭,突然見到他的驚喜,早已被那過度激烈的歡愛消磨光了,現在的她只感覺到濃濃的疲倦。

她連剛才他突如其來的求婚都無暇多想,昏昏沉沉得幾乎要睡去。

「累嗎?」他動作輕柔地緩緩順着她額際的髮絲,神情溫柔,生怕驚擾了她。

「嗯……」她疲倦的閉上眼睛。

「小露,妳先睡一下,我馬上回來。」像是想到什麼,陸孟樵輕手輕腳地將原本靠在他懷中的她移到沙發上去,然後拿起先前被他隨意扔在辦公桌旁的外套,輕輕為她蓋上。

她聽話地閉上雙眼,不一會兒就呼吸平穩的睡着。

他溫柔地看着她甜美的睡顏,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陸孟樵拿起那隻被他們冷落許久的餐盒,輕輕地推開辦公室的門,往電梯走去。

蘇遠剛開完冗長的會議,回到辦公室。他攤在沙發上,餓得兩眼發昏,連響起的敲門聲都沒有力氣開口響應。

不一會兒,門便被推開來。蘇遠以為是秘書買便當回來了,他閉着眼睛,氣若遊絲的說:「李秘書,幫我放在桌上就好……」

「你怎麼看起來那麼慘?」陸孟樵忍俊不住地笑問,由上而下俯視那累得一臉慘白的摯友。

「啊?」那熟悉的聲音讓蘇遠嚇了一跳,他猛地翻身坐起,就看見陸孟樵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怎麼會來?」

「我來幫小露請假。」

「啥?請什麼假?」蘇遠看着他那似乎有些詭異的笑容,有點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她怎麼了嗎?」

「沒有啊,只是我要綁走她。喏,午餐。」陸孟樵還是一臉無賴的樣子,將手中的餐盒塞進蘇遠手裏。

「你會這麼好心幫我帶午餐來?」蘇遠一臉疑惑。

他可不記得陸孟樵曾經這麼好心過,居然特地帶東西來給他?天要下紅雨了嗎?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只是她累得睡著了,沒時間吃,所以我拿上來給你。」陸孟樵語氣涼涼的。

「你非得說這麼坦白嗎?」蘇遠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然後老實不客氣的打開餐盒,抓起壽司狼吞虎咽起來。

唉!果然肚子餓的時候不管什麼都很好吃!

「我要跟她結婚了。」陸孟樵忽然道。

「啥?呃,咳咳!」蘇遠嚇了一大跳,剛塞進嘴裏的壽司梗在喉嚨,差點噎死他。

只見他一下子衝去辦公桌拿水喝,又是狂拍胸口,好不容易才順利將那塊壽司順利吞進肚子裏,拯救了自己一條小命。

「你在開什麼玩笑?想嚇死我是不是?」

「我跟你開過這種玩笑嗎?」陸孟樵好整以暇地在沙發上坐下來,他瞇着眼睛,似是享受着蘇遠驚愕的模樣。

「呃……是沒有。」蘇遠皺眉一想,還真的沒聽過陸孟樵開過婚姻的玩笑。

事實上,他還一度懷疑陸孟樵這輩子根本不會結婚。

既然如此,這傢伙又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栽在小露身上?

蘇遠目光猶疑,打量着陸孟樵,想從他高深莫測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你那是什麼眼神?」如此懷疑的目光看得陸孟樵心裏一陣不快,他緊皺着濃眉,語氣不悅。

「沒有啊,我哪有什麼眼神?」蘇遠聳了聳肩,死也不承認剛剛曾露出懷疑的表情。

「少來!」

「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想跟小露結婚?你愛她嗎?」

「這不是問題。」陸孟樵理所當然的揚起一抹自信的笑。

「我看問題可大了。」蘇遠一邊吃下最後一個壽司,一邊語焉不詳地咕噥。

「你說什麼?」

「沒有,我什麼也沒說!」蘇遠雙手舉高,一副投降的樣子。

這時,剛買了便當回來的李秘書輕輕敲了敲辦公室半掩的門,蘇遠一看到她,便開心的對她招招手,示意她進來。

接過了便當,蘇遠仍是三、兩下拆了包裝盒就不顧形象地扒起飯來。沒辦法,他飢腸轆轆,一盒壽司根本不夠。

陸孟樵也由着他,等着他有時間說話。

半晌后,當蘇遠總算從便當盒裏抬起頭來時,像是終於想到要問什麼了,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那小露同意了嗎?」

「呃……」陸孟樵頓了頓。他想了想,的確沒聽過她正式允諾。「有什麼問題嗎?」

「你確定她會答應?」

「我會讓她答應的。」他語氣淡然,卻非常堅定。

「好吧,你們真要這樣,我也沒辦法阻止。」蘇遠拿起膠袋裡的養樂多,一口飲盡。「不過,身為小露的親人,我還是必須警告你,如果你對她有一點點不好,讓她吃了什麼虧、受了什麼委屈,蘇家可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嗯哼。」陸孟樵理所當然地哼了聲,當作回答。

「至於站在朋友的立場嘛……」蘇遠突然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我只能提醒你,小露的個性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溫順,她拗起來可是很不得了的,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可別踩到她的地雷啊。」

「是嗎?」聽到這樣的警告,陸孟樵只是一臉不以為然。

他跟小露交往兩個多月以來,兩個人一直是甜甜蜜蜜、平平順順的,從來不曾爭吵,也不曾有過任何問題,他滿心認為,沒有任何女人比小露更適合他了,這樣溫柔甜美的小露脾氣會拗?誰相信啊!

「話說回來,小露知道你的本性了嗎?」蘇遠抽了張紙巾擦嘴,然後順手擦了擦桌面,三、兩下就將桌上的垃圾清理完畢,手腳十分俐落。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不管是張家還是蘇家,你們這種生活習慣都是家庭教育啊?」陸孟樵看着蘇遠幾近下意識的動作,對照起張露芬總是把房子收拾得跟樣品屋沒有兩樣的習慣,不得不讚歎起他們家庭教育的成功。

「嗯?什麼?」蘇遠一時之間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最後,他決定將這件事情拋在腦後,先追問想要的答案。「所以說,小露到底知不知道?」

「我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她當然都知道了。」

「她知道你嗜打電動?知道你一放假就跟廢人沒兩樣?」聽到陸孟樵的回答,蘇遠有些不滿意,執意一項一項追問。

「嗯哼。」陸孟樵一臉篤定,暗地裏卻隱約有些心虛。

「喔?」蘇遠直勾勾盯着他不放,想看穿他氣定神閑的外表底下有幾分是真實的。

「好了,我只是上來跟你說一聲,等一下我就要帶她走了。」再也忍受不了蘇遠莫名其妙的詭異目光,陸孟樵沒耐性地扔下一句話,便打算離去。

「也行!那敢問你要綁走她多久?還有,你要停留在台灣多久?」

「至少這個周末吧,另外,我會在台灣住上一陣子。」陸孟樵推開辦公室的黑檀木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唔……一陣子?」蘇遠摸着下巴,看着關上的門,緩緩地露出玩味的笑。

呵呵,小露一定還不知道真正的習性,看來那小子也只有自求多福啰!

大概是因為這陣子一直加班、開會,忙了太多天,中午那場歡愛后,筋疲力盡的張露芬睡得極熟,連陸孟樵將她從沙發上抱走,招了出租車將她帶至接近市郊的一棟公寓式大樓中,她都渾然未覺。

她一直沉睡着,直到一陣規律卻嘈雜的聲音吵醒了她。

「唔……」張露芬茫茫然地睜開眼睛,屋內一片黑暗,她頓時有些分不清楚東西南北。

奇怪,她平時睡前都會開盞小燈啊。

張露芬下意識想要打開床頭燈,手卻撲了空。她有些不解的坐起身,這才發現她身下的床單與身上的棉被並不是她慣用的絲質料子,而是另一種較為細軟的棉質。

這裏根本不是她家!

那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而且,她居然連自己是怎麼到這裏來的印象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喔!耶!」突然,一道粗魯而興奮的大叫聲傳進她的耳里。

那聲音熟悉得讓張露芬一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走下床,恍惚的往聲音來源看去,不是很確定的低聲詢問,「孟樵?」

「小露,妳醒啦?」已經連續六個小時在沙發上維持同一個姿勢打電動的陸孟樵伸了個懶腰,關節不由得喀喀作響,之後才站了起來。

「呃,嗯……你可以打開燈嗎?」屋子裏並沒有開燈,張露芬只能利用屏幕反射出的光線隱約辨識出那熟悉的輪廓。

「好。」接着,室內便大放光明。

陸孟樵身上只隨意穿了件洗舊的恤,下半身是條磨損得厲害的牛仔褲,他站在沙發前,頭髮亂七八槽,雙手插在口袋裏,一臉懶洋洋的樣子。

張露芬瞪着不遠處的那個男人,粉頰微微抽搐了一下。

讓她震驚的,並不是陸孟樵太過隨性的衣着,也不是他任意帶她到這個陌生的地方的行徑,而是除了那部筆記型計算機之外,圍繞着他的竟然是數不清的啤酒罐、酒瓶,還有一大堆還沒打開的、吃完的、吃了一半灑出來的零食,這些垃圾彷佛是座堡壘,將他包圍在其中。

她實在懷疑,他要怎麼安然從垃圾堆中脫身?

不過,事實上張露芬完全多慮了,因為陸孟樵十分率性的赤着腳踩過凌亂散在四處的零食包裝袋走過來,抱着她躍上床鋪。

「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獃獃看着我?」陸孟樵溫柔地撫上她光滑柔軟的面頰,在她飽滿可愛的額頭上啦了一記響吻。

「你……這裏是哪裏?」

「這是韓的房子。我們幾個人里,只有他在台灣置產,我若到台灣來,通常都住在他這裏。」將她攬進懷中,他咧嘴一笑,「反正他正在希臘度蜜月,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所以……」張露芬愣愣地看着他,不太了解他為何特地帶她來這裏。

而且,她也還沒有從剛才那堆垃圾帶給她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所以我就把妳偷偷綁來這裏啦!在這裏,沒有人會打擾我們。」

「耶?」張露芬一愣,「那我的工作……」

「我已經幫妳向蘇遠請假了。」陸孟樵語氣慵懶,低低呢喃。他的大手貼上她的粉頰,不住摩挲着。「小東西,妳真的累壞了吧?」

「但是……」剛睡醒的她還有些猶疑,不太確定請假陪他這件事情到底正不正確,也不確定該不該針對他什麼也沒先跟她討論過,就主動為她請了假這件事情發表意見。

她從不曾因私事而耽誤公事,也不曾讓私生活跟工作牽扯不清。

而她也沒有談過遠距離的戀愛,尤其又是像陸孟樵這麼「不定點」的遠距離,坦白說,無法時時看到他的感覺,着實讓她心慌。

張露芬愣愣的看着他,一時之間心中有些紛亂,又有些矛盾,美眸里充滿迷惘。

「妳難道不想多陪陪我嗎?就這麼掛心工作啊?」陸孟樵孩子氣地癟起嘴,一臉無辜。「枉費我一放假就跑到台灣來……」

看見他竟然撒嬌,她笑逐顏開,雙手勾上他的頸后,甜甜地道:「我想啊!你怎麼會以為我不想陪你呢?我好想你呢!」

「那不就得了?」他傾近她,與她鼻尖對鼻尖親昵的摩挲着。「我這段日子都會待在台灣喔。」

「真的嗎?」她喜出望外地抬起頭看他。

「嗯,終於輪到我休假了,真是好不容易啊。」陸孟樵順勢將她壓在身下,輕狹她微敞的襯衫里白膩的頸子。「妳是不是該替我慶祝一下?」

他的薄唇在她敏感的頸子上肆虐,惹得她臉紅心跳,身子輕顫。

「喔!孟樵……」

真是的,難道他一點都不累嗎?

明明中午才在辦公室里對她……怎麼現在又「性致」勃勃了?

在她被他若有似無的挑逗惹得暈陶陶的時候,他已經不知不覺剝去她身上的衣物,一下子,她便全身赤裸的躺在他身下。

當他穿着牛仔褲的長腿分開她的大腿時,布料摩擦過大腿的粗糙感覺讓她稍稍回到了現實。

張露芬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身上已經不着寸縷,他卻還衣着整齊。

「孟樵,這、這一點都不公平!」她愛嬌地嘟着嘴道。

「喔?」他的灰眸熠熠閃亮,此刻看起來彷佛惡魔般充滿邪惡的誘惑。「妳要什麼樣的公平?」

「至少……至少你也得先把衣服脫掉吧?」張露芬臉兒嫣紅的看着他。

他還穿着恤、牛仔褲,讓她的光裸更加明顯。而他的長腿分開了她的腿,跪坐在她身前,這羞人的姿態加上他火熱的視線,更是讓她豐乳上的兩朵敏感的紅梅因而綻放。

「妳要幫我嗎?」他目光灼灼地看了她許久,瞧得她羞得臉上都快冒煙了,這才不懷好意地說。

「呃……好。」她不知道自已是哪裏來的勇氣,居然會點頭答應他的提議。

陸孟樵見她同意了,大手便拉着她的手臂,讓她借力爬了起來。

她有些不安,更多的是緊張,顫抖的小手先是移向他的衣襬,為他脫去恤,露出寬厚而結實的胸膛。

但更大的問題其實是他的下半身。

他的牛仔褲早已被緊繃的陽剛撐得鼓鼓的,讓她一看見就羞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深呼吸了幾次,總算鼓起勇氣將小手搭上牛仔褲的鈕扣。

陸孟樵忽然覺得,自己真是發了瘋,才會提議讓她為他脫衣服。

她光裸着身子跪坐在他面前,萬分艱難地拉下他那早已被飽滿反蓄勢待發的勃起撐得幾乎沒有空隙的拉練。

她一臉認真,像是正在執行什麼重大任務一樣,專註的神情深深吸引了他,也讓他完全無法移開視線。

所以,他可以看見當她終於拉下拉練時,小臉上漾起的甜美笑匿。

所以,他也看見了她每一個動作所牽引起的每一個小細節──她努力扭開鈕扣時,美麗乳波的晃動,她雙手並用拉下拉煉時,被雙臂擠起的豐盈,那深深的溝壑令他難耐的倒抽了一口氣。

陸孟樵原本以為這是種享受,萬萬沒有想到這根本是種折磨,她輕柔的動作不啻是火上加油!

他剋制着雙手不去碰觸她軟膩的胸部,努力控制自己不彎下身子擷取那乳峰上的蓓蕾。他多想吮吻那小小的,惹人愛憐的凸起,以唇齒緩慢囓咬,品嘗那令人心神俱顫的銷魂滋味!

努力了好久,張露芬終於拉下他的拉練,但仍不知道該怎麼使力將他合身的牛仔褲脫下來。

思索一會兒后,當她的小手從兩側鑽入牛仔褲里時,一直沉默的捺着性子等待的陸孟樵,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她的小手,協助她一口氣將他的牛仔褲與內褲一併脫下。

她一臉驚訝,更發現他傲人的賁起正隨着那個大動作而彈跳出來,不偏不倚的呈現在她面前。

老天!他居然是這麼龐大!

之前她到底是怎麼容納下他的?他這麼大,她卻那麼小,他……

張露芬愣愣地瞪着眼前他那火熱的存在,一股熱氣湧上她的臉,一下子,她不僅臉紅了,甚至連耳根和胸口都染上淡淡的嫣紅。

「我……我可以摸摸看嗎?」帶着些許不可思議,她傻呼呼地問。

「請便。」她的好奇讓陸孟樵一愣,然而他還來不及阻止自己,答應的話已脫口而出。

得到了他的同意,她的纖指試探性地撫上那有些融合著粗糙與細膩的碩大。

她的觸碰讓他猛地倒抽一口氣,幾乎詛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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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變色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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