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樓中樓’里的秘密
“你們好!”冷院長友好的伸出胖手,十分矜持的與帶隊的李隊長象徵性的握了握手“我想李少飛先生對我們醫院的懷疑一定是出於一場誤會。”冷院長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搜查令’笑呵呵的打着哈哈說:“上次你們來過後我就調查了一下。據打更的工人說,那天在深更半夜突然有兩個年輕人闖入了我院精神科的住院處。他們的冒然無理闖入引起了一些精神病患者情緒上的極大波動。這是在我院精神科的住院處里十幾年來前所未有的一場騷動,這突如其來的騷動導致打更的工人根本無法控制局面。當時混亂的局面還導致爆了一場不必要的打鬥,也給我們醫院帶來了很大的損失!”
“幹什麼?幹什麼?你想訛人呀!給你們‘帶來很大損’?你看看我被你們的員工打成什麼樣了!沒讓你們醫院包工養傷就不錯了。還要訛人?什麼精神病患者?”李少飛不服氣的大喊大叫道:“精神病患者會知道蒙面、穿夜行衣服?”
冷院長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至於什麼夜行衣、蒙面人,我跟本沒聽說過!不過----”冷院長沉下臉來,一臉的肥肉被綳的緊緊的。“如果這次的搜查證明我說的是事實的話,我希望李少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深更半夜闖入我們醫院造成我們很多無法彌補的損失,我們是要追究你的責任的!”
李隊長瞟了眼鼻青臉腫的少飛,心想要是正常人將他打成這樣還真不容易。真要是一群精神病患者把他打成這樣,也許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你說他闖入的地方是你院精神病人的住院處?”李隊長問道。
“對,你知道我院的佔地面積有限。為了不影響其他正常的患者生活,幾年前特意從醫院的主樓裏間隔開一處單獨的樓道。當做精神病患者的住院處。”冷院長向李隊長解釋道。
李隊長看了看少飛,意在徵求他對這種解釋的看法。
“別聽他胡說八道!”李少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都聽犯罪份子自己表白,還天下無賊了呢。”
“至於你們所要找的,什麼失蹤的女孩么”冷院長低頭看着自己的辦公桌,用手反覆把玩着辦公桌上的一架飛機型的打火機,故意抻長了聲音。
“怎麼樣?”
“在哪裏?”
少飛、楓然同時脫口問道。
“她就在這裏。”冷院長平靜的說完,按響了辦公桌上的呼叫鈴。
少飛、楓然面面相覷的呆在那裏,不相信事情會這麼簡單的結束。
“請把任楓琳小姐請到這裏。”冷院長對聽到鈴聲進來的一位護士說道。
“是這樣的,”冷院長回頭對着李隊長解釋道“大約是在前天的凌晨時分,我院的值班醫生,在精神科的住院處樓梯拐角處現了昏倒在地的這個女孩。當時我們並不知道她就是你們要找的人。在我們將她救醒以後,任楓琳小姐由於腦部受到了強烈的刺激。經過了一段短暫的失憶。直到今天早晨,她的身體才基本回復了健康、記憶也逐漸恢復。記起自己的名字叫任楓琳。”
冷院長的話音未落,剛才的護士小姐就推門進來了。身後跟着的正是任楓琳。
“姐姐!你可把我嚇壞了!”小然興奮的撲到姐姐身邊。
“楓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兩天你都去了哪裏?”少飛也起身來到楓琳身邊問道。
“那天我在醫院裏遇到個精神病患者,他把我打暈了。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是冷院長他們救了我。”楓琳神情呆板、機械的回答。
“精神病患者?那天哪裏有什麼精神病患者?”少飛詫異的看着楓琳,眼珠子幾乎奪眶而出。
“任楓琳,你確認自己是被精神病患者打傷的嗎?”一直沒有開口的李隊長問道。
“是的,打傷我的是一位精神病患者。”任楓琳依然機械的重複着,神情倦怠、好像疲倦及了。一雙眼睛半睜半閉的。有氣無力的站在哪裏連脖子都好像立不起來了,腦袋不住的向下點着、打着瞌睡。
“姐姐,你怎麼了?”楓然疑竇頓生。
“她這是輕微腦震蕩的后遺病症,經我們檢查楓琳小姐受到重創的位置是在她的後腦部。現在還應有一些頭暈、目眩、迷糊噁心等癥狀,卧床休息幾天就會沒事的。”冷院長解釋道。
“你看”李隊長衝著少飛揚了揚手中好容易批下來的搜查令。意思是‘還有必要搜查嗎?’。
“當然要去!”少飛瞪大了眼睛,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你不知道那上面有多恐怖、多詭異,難得今天有你這刑警隊的大隊長做保鏢,我當然要去看看把我打成這樣的精神病患者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既然來了,還是去看看的好。也省得總是有人疑神疑鬼,再繼續破壞我們醫院的聲譽!”冷院長看也不看少飛一眼,沉着臉道。
本來少飛看到楓琳的體力不支,想讓小然先送楓琳回家。自己跟着去就可以了,可小然堅決不同意。非要跟着去不可,無耐少飛只好攙扶着楓琳一起去了。好在都在同一所大樓里,路程並不遠。
雖然少飛早有心理準備,知道此行不會有什麼結果。但當再次來到‘樓中樓’時,還是令他大吃一驚。只見整個樓道里陽光充足,透明度相當好。所有房間的門、窗戶都敞開着,明媚的陽光、新鮮的空氣一樣都不少。幾個精神病患者,也都穿着乾乾淨淨的帶着藍色條紋的患者衣服坐在那裏。目光痴獃卻安安靜靜、不吵不鬧。
小然看到這裏的變化心中也暗自詫異,‘看來冷院長一定也是同謀了,說不定他就是幕後的主謀!’小然知道姐姐有強的心裏感應能力,這也是他堅持要和姐姐一同來的主要目的!他不斷的偷眼看着姐姐的表情變化。遺憾的是姐姐今天一臉獃滯、麻木的樣子,眼神中根本沒有往日的靈光與敏感。
“嗨,我可真佩服你!冷院長!你是從哪一下子划拉來這麼多精神病的?!”少飛故意當著兩個警察的面大聲問道。
“你要實在感興趣也可以申請來住院,我看你的病情完全夠住院的條件!”冷院長笑咪咪的回答着,存心想活氣死李少飛。
“聽見沒有?聽見沒有?”李少飛衝著兩個警察大喊道,“他就是這麼當院長的,把好人都當成精神病來治。”
年老一點的警察嘿嘿笑着沒說什麼,李隊長可沉不住氣了,搶白道。“我看你就是病得不輕!住進來也是個重症患者!得給你安個鐵籠子罩住你,免得你犯病撒野!”
李少飛衝著李隊長的背影狠狠的揮了揮拳、瞪着眼睛嘎巴了半天嘴,見走廊兩邊的房間已經沒有任何查看的價值了。於是徑直向走廊盡頭的房間走去。
走廊盡頭的房間正是李少飛遭遇一群蒙面人伏擊的地方。地中央那巨大的茶几已被前天的那場打鬥損傷的面目全非,此時還一片狼藉的堆在那裏。屋子的其他地方卻早已被收拾的乾乾淨淨。
再次走進這間屋子,楓琳的身子下意識的顫抖起來。臉色慘白的像一張白紙。
“冷院長,我爸爸以前來過這裏嗎?”任楓然突然問道。
“你爸爸?”冷院長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嚇了一跳。
“對,我爸爸任天宇。就是留蘇回國的任博士。您不會連認識我爸爸也否認吧。”任楓然再次追問道。
“哦、哦!想起來了,對了!你曾經告訴過我,你就是任博士的兒子。”冷院長一連聲的說。“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和你爸爸還挺熟悉呢,任博士是我市腦外科的權威。有什麼疑難病症我們就會請他前來會診,就在一個多月前我們醫院還現一例罕見的腦部畸形的患者。我們還專程請你父親來親自主刀,為那名患者做的手術呢。”冷院長馬上承認道,並沒有隱瞞的意思。
“那您最近見到過我爸爸嗎?”
“那到沒有,自從一個月前你父親在我院做完那列手術后,我就再也沒見過你父親。他現在還好嗎?你有病住院他怎麼也不跟我打聲招呼,真是太見外了!”好像想到楓然就是任博士的兒子,冷院長忽然變得格外客氣起來。
“哦,我爸爸出差還沒回來。我這次的車禍爸爸並不知道。”楓然回答着,心裏想爸爸果然經常來這家醫院!只是不知道爸爸究竟有多了解這裏的情況。“可是冷院長,我和姐姐曾經就在這裏看到過爸爸出差那天臨走時身上穿着的襯衫。這又作何解釋?”
“是嗎?這到把我問住了。”冷院長聳着肩膀道:“怎麼會這樣?如果你們沒看錯的話也許是任博士在出差前曾經來過這裏取回他落在這的什麼東西?|你們要知道曾經有一段時間任博士幾乎天天都要到我院來的,所以在臨出差那天如果他突然想起有東西要來取也不足為奇。至於為什麼又會落下襯衫么。”冷院長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當然了,這些只是我的推斷而已。具體會是怎麼回事我實在是不曉得了。”
“那冷院長,前幾天有一位叫查理的外國病人,他現在還在這裏嗎?”旁邊的李隊長突然問道。
“叫查理的外國病人?我不記得了,我們這裏到是有過外籍病人前來住院。不過早都已經出院回國了,現在這裏並沒有什麼外國病人。”楓然看到冷院長在提及查理的時候表情變得僵硬起來。一副心慌意亂、不耐煩的樣子。
“你怎麼會不記得?那個叫查理的人說他是你的朋友呀!而且就在前幾天他還在這裏,你怎麼會不知道?!”少飛質問道。
“你是說你在這裏看到的他?”冷院長一字一頓的問。“我再說一遍!這裏是精神病患者的住院處!一個精神病患者說他是我的朋友?如果你一定要按照精神病人的邏輯跟我講話,那我只能去請一位精神科的專家來與你對話了。”回答李少飛的問題冷院長的語氣可不像對楓然那麼客氣,簡直可以算深惡痛絕了。
此時楓然突然現楓琳的眼睛總是驚恐的盯着屏風後面。身體不住的顫抖着,整個人也在不停的向後退去。彷彿見到魔鬼一般。
楓然拉着姐姐向屏風後面走去,楓琳卻越來越恐懼的掙脫弟弟的手,反身向後跑去。可卻因為身體太虛弱了,沒跑幾步就癱倒在地。
少飛見狀趕緊上前扶起楓琳。楓然見姐姐有少飛照顧,也就顧不上再去看姐姐。趁着大家都在關心摔倒在地的楓琳的時候,幾步來到屏風后。卻見屏風后除了對面牆上掛着一幅巨型山水畫外,就是靠牆邊有兩個落地衣架,上面零星掛着些衣物。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楓然簡單查看了一下兩個衣架和上面掛的衣物,實在是很普通、沒什麼特別之處。楓然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幅巨幅山水畫上。
山水畫是很普通的到處都可以見到的那種。一望無際的蔥綠、茂盛的山野,一條巍峨的長城蜿蜒其中。這種畫楓然從其他場所見到過不下十次。‘究竟是什麼能讓姐姐那麼恐懼呢?’楓然思忖着。下意識的用手撫摸了一下畫面,隨着畫面的微微顫動,一條不起眼的拉鏈從畫的一邊露出。‘原來這畫是可以拉起來的!’楓然心中一陣狂喜。趕緊用手拉動拉鏈,一幅畫就一點點的向上升起了。
聞聲趕過來的冷院長見狀臉色大變,慌忙出聲禁止:“住手,那裏不能亂動!”
但為時已晚。隨着畫卷的徐徐升起,一道門出現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