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空手套白狼?
秀秀道,她也是在出門道兒上聽一些商人說起的,遭遇了強盜的屠殺,陳家綉庄的老闆,一家無人幸免於難,不過,陳家的竹庄是在鎮子上,那次的屠殺,綉庄並沒有遭災,同樣的,綉莊裏的人也全都安然無事。
楚言聽到這裏,輕吁出一口氣。但殷秀秀接下來說的話,卻讓楚言的心揪的生疼生疼的。
殷秀秀嘆了口氣,道,“可是沒有幾天,綉庄就突然失火了!所有的竹品被燒卻一空就不說了,更悲慘的是,綉莊裏的數十位夥計和綉娘,連同掌柜一起都燒死了!奇怪就奇怪在,起火的時間是在半夜,綉娘們那個時候,不都應該在自家屋裏么?”
砰-------,楚言仿若聽到了自己的心裏一根弦崩斷的聲音,她咬緊了牙關,頭微微上揚,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悲傷的情緒,同時候裝出焦急哀傷的模樣,“死的?這下可是好了,難怪我那親戚連個音訓都沒有了!”
“公子節哀!”殷秀秀同情的看着楚言,安慰道。
“後來怎麼樣?縣沒有調查失火的原因么?”楚言追問道。
“縣衙自然是要調查的,不查也查不到什麼,最後說了裏頭的人自己碰翻了燈油才使得火着起來的,案子就這樣結了!唉------!”
“他們這不睜眼說瞎話么?就算是碰翻燈油,難道所有的人都會被燒死在裏頭!也正如淫老闆剛才說的,綉娘們也都在裏頭,這怎麼解釋?”楚言後面一句沒有說出來,夥計們和海爺爺的住所,是一個北一個西的,壓根不聯在一起。
“誰說不是呢?不過陳家現在算是么人也沒得了,官老爺說這樣就這樣了里還有子孫誰去替他們申怨呢!至於那些夥計綉娘,家裏得了撫恤的銀兩也就不說什麼了,這個年代,窮人的命都是能用錢買的!”
“?為什麼?從陳家村的屠殺事到海爺爺被人燒死,太明顯了是巧合!可是到底誰才是兇手呢?我要怎麼報仇?我要怎麼報仇?”楚言的思緒恍惚着,殷秀秀後面說的話,完全沒有聽進去。直到殷秀秀叫喚了她好幾聲,她才醒過神來。
“公子節哀。畢竟死不能復生……!”殷秀秀以為楚言是聞親人亡故所以恍神。再次安慰道。
楚言謝過起身來告辭。殷秀秀將之送到門口。才想起來竹品地事情。忙問楚言。綉品以一錢地價代賣。她秀店提取二層地代賣費是使得?楚言點了點頭。便轉身快離開去。
天空中。太陽明媚。可是楚言卻渾身冰冷。這樣地冷意。不僅僅來自於悲傷。也來自於孤獨和恐懼。她孤獨於曾經偌大地家。到最後竟然都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她恐懼於。是什麼人。在殺害她身邊地親人呢?那個人顯然也是想要把自己殺去。要斬草除根地!念想着言不自覺地雙手將自懷起來。
“叮---當-----叮—當-----哧-----------”地聲音傳進楚言耳中。她抬頭看現自己不知怎麼地。居然走到一條偏僻地地內街上來了自己眼前地。是一家簡陋地鐵匠鋪子。一個光着膀子。滿臉鬍子地強壯中年男人。正在揮汗如雨。錘鍊着一塊燒地通紅地鐵。男人地身旁。是位面色黝黑地挽女子。正凝着眉。將風箱拉地呼呼作響。女子地肩頭處。趴着個安然入睡地小娃娃。顯然。這是一家子。
雖然窮。但是一家人能在一起。總是幸福地!楚言邊想。邊羨慕地看了那鐵匠一家好幾眼。她正要離開。卻又突然地止了步。快步地向著鐵匠鋪子走去。
鐵匠看到楚言走近自家鋪子。邊露出一個憨厚地笑。邊喊那拉風箱地女子----“翠兒------”。女子聽得叫。抬起頭看到楚言。人未起身。也是一個憨厚地笑現出。邊過來招呼楚言。邊把手上地臟物往臟黑色地圍裙上抹。
“公子這是想要訂作些什麼?俺家的打的鐵器,很好的很好的!”女子顯然並不善言詞,只是不停的重複着“很好的”三個字。
楚言對女子笑笑,目光卻落在女子肩頭上那流着拉哈子、熟睡着的小娃娃身上。“嫂子好福氣!”楚言真心的說道。
女子伸手摸摸她的孩子,一臉的幸福,“這孩子像他爸,可是老實了!對了,公子想要打點什麼呢?”
“恩,我像要的東西,你們這裏恐怕沒有,不過,我可以畫給你們大概的樣子,若是你們能打出來,那價格好說!”楚言道。
“這個!”女人猶豫了下,回頭看看她男人,男子也沒有什麼表示,依舊一錘錘的打着紅燙燙的鐵。
“不知道公子到底需要什麼,此翻也不好說價,若公子誠心要的話,只要您把要的東西畫出來,俺家定能給公子打制出來的。俺家的價格也不貴,東西很好的!”
楚言用指腹在一把打制的尖刀刃上摸,道,“我要的也就是一把尖刀,只不過樣子和這不一樣,尺寸和要更小更短些!”
“哦,公子這般說俺就曉得了,尖刀在俺鋪子裏,無論什麼樣的,都是一錢的價,若是工藝複雜些,也就加個十幾文!”
“成,但是一定要鋒利無比才行!”
“哼!”鐵匠男子聽楚言最後一句話,冷哼一聲,用火鉗子把爐上的一把寶劍夾起來,浸向旁側冷水,“哧----------”聲和着白煙同起。
“公子別介意,他就那樣,最容不得別人懷他的手藝,俺家男人祖上算起到他這代,已經是第六代鐵匠師傅了!做的東西,真的很好的!”女人賠笑着道。
楚言點點頭,從懷中摸出二十文遞給女人,說好明天她帶圖來,若能做出她要的,那她就把余錢支付了不成,就制一把普通的尖刀即好。
“對了,不知道我要怎麼走到外街去?”看着前頭十字分岔口,楚言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是從哪條道上走到這裏來的。女子憨厚的笑笑,說自己說不清楚意親帶楚言出去。楚言忙謝過,跟上女子。
出的內街,也隨帶的記憶下了鐵匠鋪子的所在,楚言便回了客棧。到客棧后,她使了幾文錢,要了四個白面饅頭提了二茶壺水,便叮囑小二,說自己要好好休息下,不希望被打擾。小二嗤之以鼻,不冷不熱的道“就公子您,還能有打擾的必要麼?”楚言依然客氣的謝過,便將客房的破門栓的嚴實。
脫下已帶了味的男裝,如雪的肌膚閃着瑩動的光澤。若絲烏下,眼明媚,鼻俏挺,鎖骨嫵媚。二八年華已是小腰纖細,胸前蓓蕾初時。
擦過身子,又將衣
,楚言便趟上床,和被力的進入夢鄉。她太;的不眠不休刺繡不說,心靈上又時刻的承受着說不出卻又顯然存在的壓力。可是儘管上下眼皮打架也睡不着,陳家的事情竹庄的事情,母親和弟弟是死是活要殺自己的人是誰?一件件一庄庄,困饒着她的思緒。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必須什麼都不想的大睡一覺,若現在累跨了病倒了,別說沒有人來照顧自己,金錢上,也不是自己擔負的起的。
“睡覺,睡覺,睡覺!”楚言努力的讓大腦保持空白,努力的逼迫自己進入夢鄉…………
第二天!
什麼時候睡熟的,楚言並不記得了,不過此刻,她感覺渾身上下都很舒服,除了心裏的結還在外,身體的疲倦意已在夢中消失去了。
起身,穿上乾淨衣裳,楚言就去了鐵匠鋪子。她將畫在紙上的定做物給那鐵匠看,那鐵匠男子看了幾眼,很硬實的給楚言答覆,“十天後來取!”,楚言聽他這般說,曉得自己要的東西眼前人能做出來,歡喜的連說了好幾聲謝謝。
這后,她又來到秀秀竹店,想看看自己託賣的綉品是否有人問津。竹店裏,只有老人家在,一見着楚言來,老人家就馬上站起來請楚言坐,並告訴楚言好消息,說他的綉品已經以一錢四文的價格給人買走了。
“這是公子的那份,我們的經扣除了!”老者雙手捧錢袋子給楚言,“你點點,看數目對不對!”
楚言一笑,過錢袋子直接的放進懷內。
“公子不知道還願意不願意多竹些這樣的綉品,店裏僅此一副,來問的人卻是不少,剛賣的時候,就有三人爭着想要,最後只能是早到者得的!”老者身子前傾,笑着問。
言自然是巴不得,她本是想要把湘繡蘇繡的手法都綉出來的,但是一想卻不得,畢竟依照她此時身上的銀兩,買不起好的綉面料子,而竹工再好,若面料粗糙,價格也是要大打折扣的。楚言到是想過先問秀秀竹店要面料子,可看看綉店的規模以及店裏的綉品,楚言便知,最好的金雲素,秀秀綉店也定然是買不起的,就算買的起,光顧他們的客人也出不起價買下自己綉成的成品。
金雲素,綢面中極品,絹帕大小的一塊就要使一兩銀子,加上好的竹藝,一副巴掌大綉品也至少能賣出銀子三到五兩不等。
“那我就回去了,等秀秀姑娘回來,代我問聲好!”拿上老者包好的竹料子和三層定金,楚言起身告辭。
但她人才走到綉店門口,就被剛好回來的殷秀秀給拉回了店中。
殷秀秀的臉紅撲撲的,雙眼瑩瑩,走的急的關係,呼吸有些急促。楚言想到她一見着自己,也不猶豫就抓着自己的手就向店裏走,心裏便瞭然:殷秀秀必然是看出自己女子身來了。
果然,殷秀秀鬆開楚言手后,雖輕聲歉意的道,“公子見諒,若非情急,我定是不會這般鹵莽的!”,神情間卻無有尷尬羞澀意,雙眼絲毫不避諱的直看楚言。
“沒關係,我也只是為了圖個方便才穿上着行頭的!”楚言笑着解釋,並問道,“殷姑娘這般急的拉我進店,有什麼事情?”
殷秀秀捂着嘴笑,雙眼裏的瑩潤色更加灼灼起來,她沖楚言眨巴了幾下眼睛,道,“好事,天大的好事,也真虧得老天爺眷顧,竟然能在這個時候送姑娘你上我們這小店來!”
“秀兒---------到底什麼事啊?”老者也滿是好奇的湊近來問。
殷秀秀捂着嘴自先笑了一通,然後才道,“咸陽那邊的京鋪子來人了,是來尋明年供綉品的店家的!爺爺您說,這不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正砸到咱們頭上嗎?”
“什麼京鋪子?”老者惑的問了句,“這又干我們小店什麼事情?”
“爺爺----”殷秀秀撒嬌的叫了句,“京鋪子,不就是咸陽里那唯一有資格給皇家供貨的大綢緞莊么!干我們什麼事?爺爺您可真是老糊塗了,我都想好了,我們要拿下這次的機會!”說著,她看向楚言,“不知道姑娘有沒有這個意?若是能綉出讓京里的人滿意的綉品,我殷秀秀答應,每次供貨的利潤姑娘一人能佔四層,姑娘考慮下,如何?”
照理說,楚言應該馬上答應才是,這是天大的好事啊,可是楚言卻在聽到殷秀秀的話的第一時間,就生出了她自己的打算,所以她回答殷秀秀的,是回去考慮考慮。殷秀秀固然有些失望,卻還是衝勁十足的道,就算楚言不答應,她也要去衝擊並好好的爭取能得到這個大好的機會。
回到客棧,依舊是便宜的白面饅頭為食,飽后,楚言就躺到床上,把白日裏腦海中閃起的念頭,一條條的串聯起來。她先是想到“大綢緞莊”,這四個字,記憶便回到了早在她還是官家小姐的時候,那時候,她的一身衣裝,就是大綢緞莊專門使人來量身定做的,娘親梁氏曾說過,大綢緞莊,是天下最大的綉庄,就連皇家的綉品也是他們提供的,侯門貴族裏不少女眷的衣裳款式,也是大綢緞莊裏有專門的人設計的,那些衣着,全都非常的金貴,一件的價格很可能就是普通百姓三年的收入,而且,若不是在私家盛宴上,是不得見的。楚言這個時候也回憶起來,梁氏說的金貴的衣着,自己在私家盛宴上見過,不過是一些晚禮服而已。若是拿到自己上世的巴黎,這些所謂的華服,也不過如此。
由此,楚言想到了一個可能:大綢緞莊裏,是不是有和自己一樣來歷的人存在呢?這個想法,讓她激動了好一會兒。隨後,她按奈下激動的心情,繼續想正事。她想,若大綢緞莊真的來這裏尋求明年供貨的店家的話,那麼這對自己來說,無是天大的機會,抓住了,能使得自己財富的積累迅猛上升,也因為是大綢緞莊,所以被謀財殺害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當下自己最大的麻煩是,沒有店鋪,也請不起綉娘。
到這裏,楚言又想起了殷秀秀,依託與殷秀秀的綉店,店鋪事到是解決了,可是替人打工,卻遠不如自己做老闆來的自由。而且,最主要的一點是,藉著大綢緞莊,自己或許有機會接近到宮裏的人事,若替殷秀秀做,自己是沒有去接近大綢緞莊的身份的。前思後想一番,楚言最後打定主意,要自己去爭取到大綢緞的供應份額,至於店鋪子和綉娘的事情,楚言摸了摸身上的全部家當,腦海里出現的五個字是“空手套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