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被艷遇(1)
懂事長,你要上哪兒去呀?”晏鼠喊道。
東盛剛提起的腳步又停下,轉身說:“晏鼠,你這麼早。我正準備找你的。來,屋裏坐會兒。”
晏鼠巴結似地道:“懂事長有事啊?”他跟着東盛進到那破屋又說,“懂事長的房子應該換一換了,不要再住這種破屋了。”
東盛不喜歡聽他說這種話,岔開話道:“你來有什麼事?”
“你不是叫我進屋坐的嗎?”晏鼠文不對題地說,“其實我來是有事的,你這麼一問,那事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那個大項目做的怎麼樣啊?”東盛彷彿知道晏鼠要說什麼,就主動提起話題道。
“哎,那個項目是個小事,我倒覺得……”晏鼠神秘地說,“我覺得你應該是個白領,要向白領看齊。不要再穿這種破破爛爛的衣服了。”
東盛皺着眉頭問:“白領是什麼?怎麼你突然提這個了?”
晏鼠一本正經地說:“這白領嘛,就是穿着白色的領子的衣服。哎,穿白衣服的人,都是不幹臟活的,比如醫生護士,還有當官的……總之,懂事長,你也應該穿白衣服,以後的臟活累活都叫我干好啦,你就一心一意當白領吧。”
東盛為難地道:“當白領可不是說說就可以的,人家那些都是讀書人,沒有文化,你穿上白領,不還是要考慮黑領的事。”
“哎,懂事長,我可以給你搞到文化,大專的文憑,大大專的文憑都有。憑你這一表人才,拿着個文憑,不怕沒有人相信。”晏鼠神秘地說,“我給那些文憑的人貼過好多小廣告,知道他們是怎麼樣搞文憑的,只要你同意,這事包在我身上。”晏鼠說的時候,把自己的胸脯一拍。
東盛一想。點頭道:“嗯。這倒是個不錯地主意。不過哩。你給我地大項目完成地怎麼樣啊?”
晏鼠似乎對這個不感興趣。他拖着長腔說:“沒問題。哎。你說那個虎子。要不是他。我完成地任務還要多。哼。那個東西真有點壞。什麼時候要教訓他一頓。”昨天他把那個草院子裏地鋼筋從牆縫裏遞出不少。虎子把他一放。他就跑到院牆后把鋼筋撿回去了。所以敢在東盛面前說大話。
“好吧。”東盛安排道。“今天我們倆分頭去城中村。邊搞資源邊調查。找到西衰地家。並把門牌號碼記下來。”
晏鼠驚詫地說:“啊。你要對西衰下手呀?他是個小土混混。懂事長你最好不要惹他地。我們吃這碗飯也不容易。何必與他為敵呢?”
東盛諷刺道:“你知道個什麼呀?有白領地渴望。無白領地思維。像你這樣。什麼時候才能達到白領啊?”
“天啊。你搞人家西衰。與白領有什麼關係啊?”晏鼠不解地說。“西衰雖然壞。但他也沒有惹過我們吧。所以。你不說清楚。我不參與這個調查。”
東盛眼睛一瞪道:“嗐,晏鼠,你長大了呀。看你好像跟西衰是鐵哥們似的,好,那你幫助西衰調查我,這下你總可答應了吧?”
晏鼠嘟噥着說:“也不答應,你是我的懂事長,我怎麼會出賣你呢?”
東盛聽那話的口味,有點不對勁,明確指出道:“你的意思是我要出賣西衰?我們與他有什麼關係呀?沒有關係,哪裏談得上出賣不出賣?快去吧,不要瞎想,瞎想成不了大器。”
他們一同出門,向西衰所在的城中村進,然後兩人分頭行動。
這個都市的城中村,現在已經位於城市的中心地帶了。村的四周原為田野的地方,都已經馬路縱橫,高樓林立,只有這城中村,呈方塊型的樓房一幢挨着一幢,樓與樓之間的縱橫距離不過一米,有天才的描寫者把它們形象地稱為“握手樓”,即兩幢樓之間的距離可以互相握手。
東盛知道,要想實現自己的策劃,非要先找到西衰的家門不可。這城中村的環境他是很熟悉的,搞資源的同行也多,不時可以問他們一下路。
讓他沒想到的是,當他走到村廣場過時,突然被人攔住道:“你是東盛!”
東盛不敢抬頭,心想,真是出師不利呀,一來,就被人家認出我來,下一步該怎麼走呀?他慢慢抬起頭一看,又是大吃一驚。
那人笑着道:“你怎麼不說話呀?怕我嗎?”
東盛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人,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是……”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認識你,並且在這艷遇到你。”那人大大咧咧地道。
東盛摳着腦袋想,“艷遇了,我被艷遇了?”他看那人長着一雙大大的、迷人而勾魂的眼睛,把他勾的糊裏糊塗。他指着自己的胸前反問道:“你說,我被你艷遇了?”
那人使勁地點點頭,又肯定地說:“嗯,是是是的,你被艷遇,我很高興。”
東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握着那人的手再說話。
可那人卻沒有給他這個面子,仍然笑嘻嘻地站在他的面前。
東盛好失望。
然而,在他的失望還沒有爬到臉上時,那人突然擁抱着東盛道:“你好可愛喲,真的酷,酷呆了。”
東盛僵硬地伸着兩條胳膊,不敢合攏,因為在廣場上還有不少青年男女看着他們哩。他輕輕推開那人,再看看,雖然不是太冷的天氣,她卻穿着深筒皮靴,紅色的褲子,紅色的羽絨服,嚴然像聖誕節被緊裹的洋娃娃。他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那女孩頭一揚說:“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這裏艷遇了你。”她用水靈靈的眼睛看着東盛的破褲子道,“嘖嘖,看你多麼酷啊,可以說是領了整個城市的最新潮流。西衰昨天看到你的褲子后,一回來,就把自己的一件新牛仔褲剪了幾個洞洞,還抹上黑灰,但都達不到你這個效果。”她對東盛前後看了看說,“看,你這多自然啊!”
東盛好奇地問道:“你認識西衰?”他心裏一下對眼前的女孩有了警惕。
女孩又答非所問地說:“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艷遇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