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沒有多久,她就發現他為什麼一直摟着她,因為每個過來和他說話的人,都想把女兒或妹妹或任何未嫁的女性親戚介紹給他。
她真的不知道該做何感想,是高興他對別的女人沒興趣,還是難過他只是把她當擋箭牌。
「仇天放!」一聲響亮的叫喊乍起,她轉過頭,只見一名俊帥的男子神采飛揚的從門邊大踏步走了過來,笑着道:「好久不見,你這小子真是好樣的,回來才一個多月就搶走了我們公司好幾件案子,氣得我們公司那幾個老古董直跳腳。」
「我只是運氣好了一點。」他微笑以對。
讓她意外的是,身旁這男人向來虛假的應酬式笑容里,竟然在面對這位成家少爺時,眼裏閃過真誠的笑意。
「運氣好個鬼!這些話你騙騙那些老頭子還可以,我還在幼稚圍的時候就學到教訓了!」男人笑着拍了他的肩一下,跟着一雙桃花眼就瞄到她身上,他一見到她,雙眼就亮了起來,她相信要是在平常,他一定會吹起口哨,果然下一秒就見他湊到她面前,微笑開口詢問。
「小姐,你好,我是成宗旭,是這傢伙從小學到大學的難兄難弟,你看起來好面熟,我們見過嗎?」
「見過。」她說。
他愣了一下,撫着胸口,表情誇張的說:「不會吧?我們見過?怎麼可能?我要是有見過像你這麼漂亮的美女,一定不會忘記的!小姐貴姓?敢問芳名?」
他誇張的表情讓她回以微笑道:「我姓唐,唐可卿。」
他—臉茫然,她知道他還是沒印象;笑意不禁加深。
「敢問唐小姐,我倆何時曾相逢?莫非相逢總是在夢中。」他不信、他不信,這麼一個超凡脫俗、沉魚落雁的美女,他怎麼可能過眼即忘?
他那文縐縐的話和搞笑的表情終於讓她忍不住笑出聲來,搖了搖頭說:「不,我們兩個月前才見過。」
「有嗎?在哪裏?」
「成董的生日宴會上。」她笑看着他,「我不小心將香檳潑到你的西裝上。」
香檳?他記得是有那麼一回事,可是——
他瞪着她,脫口就道:「不小心把香檳潑到我西裝上的是一個戴着黑框眼鏡,還盤着包包頭的古板老秘書啊!」
「那是我。」
他為之傻眼,張口結舌的。
她知道不該,可是還是再度笑出聲來。
但這位成大公子可半點也不介意,他瞪着她的傻樣不到兩秒就回復過來,立刻精神奕奕的轉頭笑着問好友:「等一下,等一下,好兄弟,也就是說,這位美女,只是你的秘書羅?不是什麼女朋友、未婚妻、青梅竹馬、緣定三生的結髮夫妻——」
「她是我的秘書沒錯。」仇天放淡淡的開口。
成宗旭心下一喜,還沒來得及伸手迎向美人,就見平常半點不介意也不干擾他泡妞的死黨,竟然微笑的看着他補了一句:「暫時是。」
成宗旭驚得縮回了手,讓他嚇到的不是仇天放說的話,不是他臉上的微笑,而是他那雙很冷很冷的黑瞳。
他再白痴,也看得出情況不對,更何況他幾乎從小和這傢伙一起長大,若現在還看不出來這傢伙對這位唐大美女的意思,他成宗旭這三十五年就鐵定是白活了。
「呵呵呵,原來是這樣,我了解、我了解。」他舉起雙手賊笑着。
知道這位成家大少有了奇怪的誤解,可卿有些尷尬,不禁紅着臉脫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他的秘書。」
「目前是。」仇天放淡淡的再次補述。
她轉頭瞪他一眼,「你——」
「我有說錯嗎?」他霸道地打斷了她的話,低頭注視着她,微微收緊了摟在她腰上的大手。
她氣惱的仰頭看着他,想辯駁,卻又沒有任何立場,畢竟她「目前」的確是他的秘書,而且她雖然還沒和他滾上床,卻也的確和他有着不太清楚的曖昧。
「嗯?」他挑眉,逼問着。
「沒……」他的臉太近了、唇也太近了,摟在她腰上的手又熱得像燒紅的鐵塊一般,教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不禁垂下視線,有些虛弱的說:「沒有。」
他滿意的勾起嘴角,出其不意地在她額角印下一吻。
她輕抽口氣,整個人瞬間僵住,原本只在臉頰上的紅暈迅速擴散開來。
可卿羞窘的腦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旁邊又有商界大老靠了過來,接下來的時間,他不時湊在她耳邊問她一些無聊小事,不經意的撫摸她半裸的背,在眾人面前表現得百般親昵,搞得她臉紅心跳、暈頭轉向的。
她猜他這種表現只是想讓那些找女婿的大老暫時先打退堂鼓,所以她也不好阻止他,但說實在的,她根本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應付過去的。
當他終於決定要離開時,她真的大大的鬆了口氣。
「我不喜歡被當作擋箭牌,下次有這種好差事,麻煩仇總另請高明好嗎?」坐上車時,她忍不住開口。
「天放。」他說。
她錯愕地轉頭看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我的名字叫天放。」他下顎緊繃著,將車開出停車場。
「我知道。」她環抱住自己,轉頭看向前方,輕聲開口,「你是我的上司,直接稱呼名字不太恰當。」
「我不只是你的上司。」
他的聲音十分冷硬,她莫名惱了起來,衝口就道:「是嗎?除了偶爾的幾個吻之外,我看不出來我們除了上司和下屬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關係!」
他轉頭眯眼瞪着她,「我以為你是我的女明友。」
「女——喔,天啊,小心前面!」眼看他差點撞到前面的轎車,她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抓住一旁的把手穩住自己,斥喝道:「你瘋了?看前面啊!」
他忽然旋轉方向盤,用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將車子彎到了路邊,然後緊急煞車,車子輪胎髮出刺耳的摩擦聲,然後穩穩的停在路邊空出來的停車格上。
她大氣還沒喘過一回,就聽見他在一旁冷聲開口,「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在過去那一個星期追求你?」
追求?」她為之傻眼,無法置信的轉頭瞪着他,「等等,你稱過去那一星期叫做追求?」
「不然你稱那些午餐約會,上下班接送時的聊天是什麼?」
「盤問。」那哪叫聊天啊。
「盤問?」現在換他不敢相信了。
「對,就是盤問。追求是約會——」
「我們有約會!」他兇惡地打斷她。
「你只是在吃飯或開車時,順便盤問我而已,那不叫做約會!」
「那不叫約會什麼才叫約會?」他幾近咆哮。
她瞪着他,為之啞口,天知道她曉得什麼叫約會,她根本沒和其他人約會過,不過她才不會承認,就算用掰的也要掰出來。
「送花、看電影、看星星、出去吃飯——」她雙手抱胸的瞪着他,發現自己越說越順。「做些浪漫的事,或是稱讚我很漂亮。」
「那很蠢。」他僵硬的說。
她知道,不過她還是嘴硬的說:「那很浪漫。」
他和她大眼瞪小眼的對峙着,下一秒,他傾身再次吻了她。
可惡!
這個卑鄙無恥加三級的王八蛋!每次都用這一招!
她暗暗咒罵著,卻還是伸手勾住他的頸項,用力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