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他也不急着催她,只是神色自若的半跪在她面前,絲毫不在乎隨時都可能有人從電梯裏走出來。

可惡!

她緊張的瞧瞧目前停在一樓的電梯燈號,再着惱地瞧着他,見他如此堅持,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不得已之下,可卿只好紅着臉開口,「你先轉過去。」

他聞言,這才滿意的鬆開手,轉過身去。

她脫掉了高跟鞋,羞窘不已地用最快的速度褪去了絲襪,把絲襪收到包包里,然後又抽了幾張濕紙巾快速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腳,才深吸了口氣通知他。

「好了。」

他轉過身,再次蹲下,一腳跪到地上,溫柔地握住她的左腳,放到他大腿上,然後打開藥罐,替她上藥揉腳,動作輕鬆自然的像在簽公文一般。

雖然他動作十分輕柔,她卻緊張得全身僵硬。

「放鬆點,你太僵硬了。」他沒有抬頭,依然垂眼注視着她扭傷的腳踝,語音淡漠地道:「我不會吃了你。」

「一點都不好笑。」她咕噥着。

他聞言卻微微揚起了嘴角。

藥膏很涼,他的手卻很燙,教她更加不自在,心跳莫名加快。

因為他始終沒抬頭,她不禁偷覷着他。

這男人外表粗獷,睫毛卻好長,他其實不是很帥,雖然濃眉大眼的,但高挺的鼻子有些大,唇型太過冷硬,理得太短的黑髮又顯得太僵。

他真的稱不上英俊,但深邃立體的輪廓卻更加教人印象深刻。

靠這麼近的看,她甚至能瞧見他眉間眼尾的細紋,還有左上方額角幾乎快淡去的舊疤。

看見那道往上延伸消失在他黑髮中的疤,她不自覺地皺了下眉,只差一寸,那道疤就會刻在太陽穴上了。

不知怎地,心微微抽疼了一下。

「還會痛嗎?」

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問出了口,霎時慌地紅了臉,幸好下一秒立刻察覺那句話是他說的,但卻一時搞不懂他為什麼問。

「什麼痛?」她呆瞪着他。

他抬起頭,唇角微揚,再問了—次,「你的腳,還會痛嗎?」

「什麼?喔,對,我的腳。」他一提,她才想起自己應該還存在的扭傷,可卿羞得連耳根子都紅透,慌張回道:「不痛了,我是說,還有一點痛,可是已經好多了。」

天啊,她完全忘了自己還在上班,當然也忘了她的腳傷,不過那可不能怪她,她的腳的確已經不痛了。

「你確定?」

「確定、確定。」發現電梯燈號忽然開始跳動,她差點跟着跳起來,連忙抓起一份方才樓下會計室送上來的報表給他道:「我沒事了,真的,喏,這是你和會計室要的報表,還有陳經理說一會兒會上來,事實上,我想他已經在電梯裏了。」

「所以呢?」他站了起來,將手上的藥膏放到桌上,頗覺有趣的看着她。

「我想你和陳經理,回辦公室里會比較好談話。」她一邊瞄着那逐漸往上增加數字的電梯燈號,一邊試着鎮定的提醒他,卻無法遏止臉紅。

豈料,他卻沒移動的意思,反而把手中的報表放到桌上,然後彎下身,兩手握住她的椅把,將困在椅中的她往前拉向自己,跟着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仇——」

她驚慌的語音被他吞去,整個人完全被籠罩在他的氣息之中。

天啊,他在做什麼?天啊,他怎麼可以在這時吻她?天啊,電梯的數字燈號還在往上跳……21、22……

他加深了這個吻,半誘哄、半強迫的要她專心,她被他吻得腳趾蜷曲、全身酥麻,幾乎融化在椅子上,根本無法再去注意其他。

他在電梯打開前兩秒打住,看見她蕩漾茫然的雙眸后,才滿意地拉下她攀在他頸上的小手,伸手輕撫她被吻腫的紅唇,然後直起身子,拿起報表,回身面對電梯。

電梯門無聲滑開,陳經理走了出來,他點頭招呼着對方,身形巧妙的擋住身後的女人,然後和迎上前來的部下一起走進辦公室里。

一直等到門合上時,唐可卿才猛地回過神來,她抬手覆住唇,俏臉暴紅,簡直不敢相信方才發生的事,若不是他主動停下,她鐵定會在這裏任他為所欲為。

老天,這地方可是隨時會有人從電梯裏冒出來的啊!

她羞窘地將臉埋在手裏,完全不曉得自己怎麼會忽然變得這麼敏感,似乎只要他一碰到她,她就滿腦子只想着要爬到他身上去。

事實上,就算他現在已經沒碰她了,她還是想爬到他身上去。

你不能再突然吻我。

我不保證做不到的事。

他低沉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她低低呻吟一聲,着惱地以腦袋在桌上敲了兩下,試着把自己弄清醒點。

可惡,這男人對她的吸引力實在太強了,如果不想出糗的話,她以後絕對不能讓他在公共場所靠近她才行!

事實證明,她的意志力在面對他時,只有小螞蟻般丁點大而已。

不知怎地,他老是能逮到機會吻她,一天最少兩三次吧,每次都害得她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可近來教她惱怒的,卻不是他老是吻她,而是他最多也就是吻她而已,他總是會在失控前打住。

欲求不滿。

這四個字通常和她無關,但最近這一陣子,她真的深切了解這四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從來不曉得自己竟然也會覺得欲求不滿,但那卻是現在最能貼切表達她現況的四個字了。

該死的,她最近每天甚至得吃上好幾次巧克力,才能安撫她焦躁的情緒,暫時的。

一個星期過去,她被他撩撥得快發瘋了,他卻依然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他沒有試圖跟着她上樓到她房裏,沒有在車上對她為所欲為,更沒有鎖起辦公室的門,在那張大桌上對她做什麼可恥羞人的事。

反倒是她,因為第一次遇到這樣吸引她的男人,禁慾了三十五年的後果,是在性慾開關一打開之後,每天都會冒出一堆和他有關的性幻想。

特別是這傢伙又和那老是出現在她夢中和她做愛的男人那麼像。

再這樣下去,天曉得她會做出什麼荒唐事。

也許將他壓倒在車子裏強上他吧!

這念頭教她微嗆,差點噴出剛入嘴的粉紅香檳,連忙伸手掩唇。

「你還好嗎?」仇天放聞聲低頭瞧她。

「咳嗯,還好,只是不小心嗆到。」可卿壓根不敢看他,只是對着迎面而來的企業家微笑。

今天稍早,他突然要她陪他參加一場慈善宴會。

因為之前也曾有幾次在仇夫人無法出席時,陪着老總一起出席,她並沒有拒絕,只當是工作,可兩個小時前,他卻拿走她拿來遮掩容貌的黑框眼鏡,要她穿上他讓人送來的禮服。

「把眼鏡還我,我需要眼鏡。」她試圖拿回自己拿來遮掩容貌的道具。

「你不需要。」他隨手將那副丑眼鏡扔到桌上,擋在她面前,「它沒有度數。」

她有些惱的瞪着他,他則雙手抱胸的斜靠在桌前,「把衣服換上,我不想遲到。」

她站在原地和他僵持了幾秒,知道抗議無用,她才不再花力氣爭辯,只是抱着裝着禮服的盒子,滿心不甘願的到外面去找其他秘書幫忙換上。

宴會上,她盡責的當一位負責微笑的女伴,在他需要時,提醒他對方的身分和背景資料,他從頭到尾都摟着她的腰,和人寒暄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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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修羅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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