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莫蘊凝微笑地盯着眼前那堆得像山一樣高的檔。
時間轉得真快，不知不覺，她已經到帝國兩個月了。
想想這兩個月之間發生的一切，簡直像是作夢一樣，有點虛幻、有點荒唐，但那種從內心深處溢出的滿足，卻是她從未感受過的。
在帝國，最模糊的是級別觀念。雖然錦璇是公司的最高長官，可是有無數次，莫蘊凝看見她為工作忙碌的屬下買便當、泡咖啡。
在她的印象中，錦璇是個既充滿智慧又充滿魅力的女人，雖然經常把利益掛在嘴邊，但看她給員工的福利卻很不錯。而且，她的幽默及率性，也是莫蘊凝很羨慕的地方。
雖然那一群大男人經常因為各種理由，而和錦璇發生爭吵，但她知道，他們是離不開錦璇的，因為在所有人的潛意識裏，錦璇是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而岑晨和錦璇表達友誼的方式，也總是讓人無法理解。因為，在很多問題上，兩個人經常有不同看法，也很堅持自己的想法，所以，爭吵就成為他們之間唯一的溝通方式。
有很多次開會的時候，莫蘊凝都懷疑他們是否會大打出手，岑晨的獨斷碰上錦璇的堅持己見，她不知道該偏向哪一方。
好在，雖然方法不同，但他們目的卻是相同的，所以，每次看見岑晨和錦璇爭吵，她都有分外的感動。
她羨慕這種坦誠的友誼，從來沒有一個人會以這種方式告訴她，什麼應該做，什麼又不應該做。
雖然，在所有人眼中的她，都是最有理智、最沒有煩惱的。可她清楚，她不是沒有煩惱，她只是習慣用笑容和溫柔，來掩藏她的脆弱與反叛。
她清楚，在名利世界中，痛苦和悲傷是不被接受的負累，她又怎麼會展示給別人看呢?
所以，慢慢地，她習慣了，習慣了笑容背後的麻木。既然生活總要繼續，那就無所謂激情與麻木了。
可就在她想要妥協的時候，她認識了岑晨，認識了帝國這個有着奇異生命力的團體。
在這裏，莫蘊凝第一次感到了什麼叫無拘無束的激情。她可以在開心的時候和所有人一起放聲大笑，痛苦的時候去抓個人隨便大醉一場。
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年輕的感覺了。現在，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是一個全新的、充滿色彩的期待。
她喜歡這裏、喜歡這裏的工作，雖然既瑣碎又繁重，但她喜歡那種被激情充實的感覺，在這個被音樂和幻想充滿的空間裏，她總能看到希望與夢想。
她喜歡看東野霖抱着結他瘋狂擺動的樣子、她喜歡項羽翮與斯雅豪創作時的專註與默契、她喜歡杜炅工作時的認真與執着、她喜歡岑晨決斷時的大膽與睿智，這裏的每個人都自然地表現自己，缺點和優點以相同的速度蔓延。但那又有什麼關係?這原本就是個自由的空間。
“喂!你在幹什麼?為什麼盯着那些檔不開工?”岑晨看了莫蘊凝十分鐘了。
她不但沒發現，而且還對着眼前那一堆檔不停地微笑。
她不是發燒把腦袋燒壞了吧?他可是不能忍受他手下有笨蛋。
“什麼?”莫蘊凝總算將目光放到岑晨身上，“沒事，我只是有一點閃神。你有什麼事嗎?”
“什麼事?”岑晨將眉頭皺得更緊了，“究竟你是秘書，還是我是秘書?今天下午兩點要和錦璇開會，你知不知道?”
莫蘊凝拿過行事曆，果然上頭清楚地記載着兩點鐘的會議。
都怪她想事情想得太投入了。好在今天岑晨的心情還不錯，好心地提醒她，否則誤事不說，還必須得忍受他的怒火。
“對不起，我忘了。現在我們可以去了。”莫蘊凝抓過記事本，一副準備出發的樣子。
岑晨雙手環胸，一臉狐疑。
不知道這個女人又在搞什麼鬼?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
她最好別再給他惹麻煩，否則他一定將她掃地出門。
哼!為什麼所有的麻煩都會自動地圍在他周圍？看來，他得找一天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問題。
留給莫蘊凝一個“小心點兒”的眼神，岑晨率先朝總經理辦公室走去，那裏還有個麻煩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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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晨，我跟你說，這次就算我們一起去，也要分開走，假裝不認識。我再也受不了你將我一個人丟在旁邊，像個傻瓜一樣!”錦璇帶着嚴肅的表情瞪着岑晨。
她不要和岑晨一起出席宴會!她更不要做被他拋棄的女伴!
“那太好了!我也正要和你說這件事。我也不喜歡老是當你男伴，既然你已經表明態度，那麼今年的‘音樂聯盟’年會，我們就各走各的!你別管我，我也不管你，怎麼樣?”
岑晨很高興錦璇能有這個具有建設性的提議，他舉雙手贊成!
“行!就這麼說定了。”錦璇輕鬆地轉了一下椅子，但當她看見正低着頭整理檔的莫蘊凝時，不由得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
“蘊凝，明晚跟岑晨出席宴會的時候，記得別穿太高的高跟鞋，因為要長時間站立，你會受不了的。
還有，明天記得不要吃飯，因為我們岑總監總是忙得無法請舞伴跳舞，所以你有一整晚的時間吃飯，對不對?岑晨。”
莫蘊凝順着錦璇的目光，將視線移到依舊顯得淡漠的臉上。
他真的會請她做女伴嗎?
“那可不一定，得看我的女伴是誰，如果是你，也就只能是得到那種待遇。至於別人嘛……”
“明白、明白!”錦璇古怪地一笑，“我和蘊凝確實不能比，她對你可是意義非凡，畢竟有過親密接觸嘛!”
聽了錦璇的話，莫蘊凝忍不住紅了臉。
自從上次的“強吻事件”被公開之後，她就成了岑晨的緋聞女主角。現在公司里的每個人見到她，都會對她露出曖昧的笑容。
而只要不當面說，岑晨對這些傳聞是不層一顧的，可是偏偏有些人就喜歡當著他的面提這件事，想當然耳，最後倒霉的人就是她了。
好在，岑總監還有最後那麼點紳士風度，才讓她苟活至今。
不過，有一個事實無法改變，那就是她和岑晨再也別想撇清關係了。
“你知道就好!”岑晨邪邪地看了錦璇一眼，掛上一抹少見的俊朗笑容，並將身體斜向坐在旁邊始終微笑的杜炅。
“呵呵，我還知道你巴不得咱倆快點拆夥，你好去尋找下一位受難者。杜炅，我要是你，就立刻請假。你應該知道，男子漢的尊嚴比什麼都重要，如果你想繼續保有你的尊嚴，聽我的，千萬不要和錦璇去參加宴會，即使她用美色迷惑你，你也絕不能妥協!”
“岑邪魔，你很過分耶!你自己不陪我就算了，居然還慫恿杜炅！？你是不是覺得蘊凝一定會陪你去?做你的春秋美夢吧!我保證，明天晚上出糗的人就是你。”
搞破壞，誰怕誰!
“行!咱們就走着瞧，看看最後出醜的人是誰。”
站起身，留給錦璇一記挑戰的目光，岑晨對坐在他身邊的莫蘊凝道：“走!”
莫蘊凝合上會議記錄，向錦璇歉然一笑，準備離開。
“蘊凝，我說的是真的，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錦璇不怕死地在背後補充一句。
岑晨猛地停住腳步，害得跟在他後面的莫蘊凝差點撞到他身上，“錦璇，你死定了!”
岑晨用並不是很大的力度，將莫蘊凝拉離了這個讓他討厭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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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蘊凝從踏出車門的那一刻起，就體會到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不惜一切地要闖入娛樂圈。
當閃光燈閃起的時候、當尖叫聲響起的時候，隨時可以讓人找到虛榮、滿足，以及優越感。
莫蘊凝將手放在岑晨的臂彎里，露出微笑，在閃光燈及眾人的欣羨中，和岑晨一起步入那富麗非凡的大廳。
今天，一身銀灰色的西裝，將岑晨襯托得更加挺拔俊朗；嫩黃的露肩禮服，則讓莫蘊凝更顯溫婉柔媚。
“你別老動來動去行不行?”岑晨冷着聲調看着身邊的莫蘊凝。
她禮服的襟口怎麼這麼低呢?她到底知不知道大廳里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男人在盯着她看?對此，岑晨感到很不舒服。
“我沒有動!”左手端着酒杯，莫蘊凝輕聲反駁岑晨，還不忘對一個正在對她微笑的老伯回以笑容。
“拜託你積點德，不要對一個白痴老頭露出白痴笑容，他會受不了的!”
又要找她麻煩了!
她真的是想不透，她到底欠他什麼了，讓他時時刻刻想找她的麻煩。
不過，這種場合，實在不適合爭吵，她可不想明天成為娛樂版的頭條。
就在莫蘊凝打算用冷漠對付岑晨的時候，一個令人為之作嘔的人轉移了岑晨的注意力。
“啊呀，岑總監，真是好久不見了!”
一個矮得可以和武大郎媲美的男人，挽着一個妖艷的女人，來到岑晨和莫蘊凝面前。
“羅總，如果你要我說實話，那麼我情願不要和你見面。”岑晨的聲音里沒有一絲玩笑的成分在。
對於岑晨的回應，莫蘊凝全力的支援，因為從沒有一個人能讓她這麼的反感。眼前的羅玉成身上刺鼻的香水味，配上那猥瑣的神態，莫蘊凝連偽裝的笑容都不屑給予。
“岑總說笑了!”羅玉成尷尬地摸摸他發亮的額頭，話題一轉，帶到他最感興趣的話題上來，“這位元小姐從來沒見過?是貴公司新簽的藝人嗎?果然是非常有眼光!小姐貴姓?”
莫蘊凝假裝沒看見羅玉成那急切想交握的手，將身體更加靠近岑晨。
岑晨危險地眯了眯眼睛。
他居然敢打莫蘊凝的主意！？
“羅總謬讚，我們只是個小公司而已，您怎會看得上眼?”岑晨淡淡地說道，心裏卻在冒火。
自己的手下無論他怎麼欺負都行，卻絕不容許外人動他們的腦筋。更何況，那傢伙覬覦的人是莫蘊凝。
“岑總監真有幽默感，我也沒說什麼……”
“您是沒說什麼，如果您還想再多說點，恐怕以後我得到醫院才能看到您嘍!”錦璇調侃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
莫蘊凝微一轉身，就看見穿着一身黑色晚禮服的錦璇，挽着杜炅朝他們走來。
“啊呀!原來是格格，你真是愈來愈漂亮了!”
“是嗎?羅總，你真會說話，人家好高興。”錦璇瞄了岑晨一眼，真是不懂控制的傢伙。
“羅總，你是知道我們岑晨最不喜歡有人碰他的手下，更何況是他的女人，這次我可真是無能為力了。”
什麼他的女人！？岑晨惱怒地瞪了錦璇一眼。
不過，對於這個說法，岑晨除了依舊冷着臉，並沒有強加制止，而莫蘊凝更是聰明地沒有開口。
岑晨的女人?嗯，很不錯的說法，也許她該朝着這個方向努力。
“噢!原來是這樣，難怪岑總監會那麼緊張。”羅玉成遺憾地看了莫蘊凝一眼。
為什麼不是他先遇到她呢?真是可惜了這個溫柔的小女人。
“岑總監當然會緊張，因為連我都要緊張了，我可不想丟了一名能幹的秘書!”說著，錦璇有意無意地將莫蘊凝擋在身後。
這頭色狼要看就看她好了，她可不怕看。
“噢!那就不打擾各位了。”尷尬的一笑，羅玉成領着他的女秘書，找下一個目標去了。
“這個死老頭，都入土半截了，還到處釣女人，真不知道他那衰弱的腎怎麼受得了!”錦璇不禁連連搖頭。
“格格!”杜炅不贊同地看了錦璇一眼。
可這情景看在莫蘊凝眼裏，嬌寵的意味遠遠多於責備。
杜炅和錦璇真是很適合的一對。杜炅對錦璇的愛，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只是錦璇假裝不知道而已。
莫蘊凝很羨慕錦璇。
因為岑晨永遠不會對她溫柔細語，就連現在，他也只顧着生氣、想自己的事情，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
“格格，謝謝你。”對於錦璇的維護，莫蘊凝由衷地感謝。
“自家人，說這些幹什麼?不過，你還是要小心那個羅總，他是玉豐音樂的總經理，能力不出眾，人好色貪財，但總能賺到大把的鈔票，我曾猜測過，他很可能是憑着印假鈔起家的。”
“我不知道他是憑什麼起家的，但我卻知道他是怎樣衰落的!”岑晨盯着羅玉成離去的身影，別有深意地說了一句。
“噢，阿門!”錦璇做了個誇張的手勢，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興奮的，“我們岑大總監決定單挑玉豐音樂?哈哈，羅玉成這次死定了!你放心，我全力做你的後盾，無論是資金上或是精神上的。”
“你說的，千萬記住!”岑晨將目光調到錦璇身上，當他看到錦璇的裝扮時，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個笑容，“我很高興今晚咱倆沒什麼關係，我可不想領着一個穿喪服的女人到處亂轉!”
沒等莫蘊凝出聲警告，錦璇的高跟鞋已經踩上了岑晨那鮮亮的皮鞋。
對於岑晨的痛呼，莫蘊凝認為他是罪有應得。
嘴巴這麼壞，他以為每個人都會像她一樣遷就他嗎?活該!
“沒了，物質上和精神上的支援全沒了，你自己去對付那個老禿頭吧!最好是被他整個半死!放心，我一定會為你掬上一把同情之淚的。”如果可以的話，錦璇一定會把岑晨拉到桌底，揍他得生活不能自理。
“好了，別鬧了。”杜炅為了防止錦璇再次襲擊，只好將她摟在身邊。
真不明白為什麼這兩個人每次見面都這樣?
“岑晨，蘊凝一晚上沒吃東西了，你快陪她去吃東西吧!”
“是呀，我好餓，你陪我去吃東西吧!”
莫蘊凝拉着岑晨向食品區走去，生怕他再開口，又是一場沒完沒了的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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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東西味道不錯，你要不要來一點?”莫蘊凝拿着一塊蜜鹵牛肉，回過身問一直站在她身旁品酒的岑晨。
今天晚上他什麼都沒吃，只是喝紅酒，這對他的胃實在不太好，她希望他能吃點東西。不過，就怕他挑剔這些食物。
果然，岑晨看見那塊牛肉，馬上露出嫌惡的表情，那眼神好像她在喂他毒藥似的。沒有回答，岑晨直接將臉扭向另一邊。
“好，”莫蘊凝將牛肉放在一邊，隨手取了些水果，“不吃別的，總得吃些水果，否則一會兒你的胃一定又會痛!”
岑晨剛想拒絕這個建議，卻發現莫蘊凝端着盤子，極其堅持地看着他，好像他不吃，就要將東西直接塞進他嘴裏似的。
瞥了一眼她手上的盤子，那些五顏六色的食物根本沒引起他半點食慾，如果可以選的話，他情願吃她做的炒飯。
“不，我不吃!”
“那現在回家，我給你弄吃的。”莫蘊凝放下手中的餐盤，拉起岑晨就朝大門口走去。
“別鬧了，宴會還沒結束呢!”他要等的人還沒出現，否則他才沒耐心在這裏虛度時光。岑晨不着痕迹地又將莫蘊凝拉回身邊。
“那你就吃點東西!”莫蘊凝今天是鐵了心要逼岑晨就範。
岑晨皺緊眉頭，以凌厲的目光與莫蘊凝對視。
不過，這次輸的註定是他，因為莫蘊凝可是做好一切準備要和他對決。
三分鐘……五分鐘……七分鐘……算了，他認輸。
叉起一顆葡萄，岑晨胡亂地放進嘴裏，面部表情卻痛苦得好像吞下一顆毒藥。
莫蘊凝看到岑晨吃東西的樣子，忍不住開心的一笑，拿起盤子，又盛了些水果。
“喂，你幹什麼?”岑晨戒備地看着莫蘊凝手中的盤子。
她不會是要他把那些東西都吃了吧?那是絕對不行的，妥協一次並不等於永遠臣服。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來，把這些東西都吃了。其實，仔細品嘗一下，味道很不錯的!”
“不行，我絕對不吃!”
“你嘗一嘗，不錯的。男人不可以挑食，快點，你再嘗一塊!”
“不!你不要把它們端到我面前來。噁心!快端走……”
就在莫蘊凝和岑晨爭執之際，人群中起了小小的騷動，一個美得耀眼的藍眸女人正走進大廳。
岑晨很快就注意到那個正被人圍住的女人，他露出一笑，給莫蘊凝留下“等我”兩個字，就朝着那個女人走去。
莫蘊凝突然對眼前的食物一點也沒有興趣了，一些讓人很不愉快的想法，正在她的腦袋裏肆虐。
那個外國女人是誰?她和岑晨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岑晨見到她會那麼開心?
將目光再次放到那個引人目光的焦點上，莫蘊凝又感到了另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現在連錦璇和杜炅也加入了那個圈圈，從他們的熟悉程度來看，顯然他們是老朋友了。
此時，那個性感尤物正靠在岑晨身上，好像那是一件最自然不過的事。而岑晨居然還露出魅惑的笑容，無所謂地摟着佳人的纖腰。
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對我笑過!
這個讓人討厭的認知，讓莫蘊疑心裏泛起一陣苦澀和酸楚。
隨手接過一杯香檳，莫蘊凝狠狠地喝下。
放眼望去，整個大廳除了她沒人理會之外，每個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許她根本就不該來參加這個跟她沒有多大關係的宴會，或者她該找個合適的伴，總之，現在她感覺真是糟透了。
可是，讓她更無法忍受的事還在後頭。
羅玉成又來到她面前，只是身邊少了一個女人。
“莫小姐，你一個人啊?岑總監去哪裏了?”
明知故問!莫蘊凝真想把手中的酒，全潑往他發亮的頭頂。
她敢打賭，如果岑晨在這裏，諒他也不敢來找她的麻煩，所以，這一切都要怪岑晨，居然在她身處險境的時候，摟着另外一個女人說笑談天。
現在她就只有自救了。
莫蘊凝盯着羅玉成，用沈默來等待他的進一步動作。
見狀，羅玉成尷尬地笑了兩聲，然後瞄向岑晨，頓時找到了話題。
“莫小姐想必不認識那個女人吧!她叫CoCo，是歐洲最大的音樂製作公司的總裁特助，負責亞洲業務的拓展，只要和她攀上關係，就等於打開了歐洲及世界的市場。
看來，岑總監似乎和她關係很密切，就不知道我們玉豐是否也能沾點光?”一邊說話，羅玉成一邊不住地斜睨着莫蘊凝。
雖然不能和CoCo搭上話，但眼前這個比水還柔弱的女人，卻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哼!他就不信天下的好女人，都讓岑晨一個人給佔去了!對女人，最關鍵的武器是錢，而這絕不是他缺少的東西。
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即使岑晨對她好點，也沒什麼好訝異的。
可為什麼她的心在隱隱作痛呢?難道她真的對他動了感情?
突然，莫蘊凝感到一種沒來由的煩躁。
她不想再待在這讓人窒息的空間裏，她需要新鮮空氣幫助她釐清很多事情。
莫蘊凝轉開身，不想再看那讓人刺目的一幕，可是一雙思心的手卻拉住了她纖細的骼膊。
想也沒想，莫蘊凝做了一件震驚全場的事。
啪!
隨着響亮的一聲，羅玉成搗着泛紅的左臉愣在當場。
活該!誰教他要碰她。
“怎麼了?”岑晨推開眾人，第一時間來到莫蘊凝身邊。
怎麼他剛走開一會兒，就出現這麼多狀況?
“別問我，你應該問他。”莫蘊凝指了指正想控訴她的羅玉成。
岑晨轉頭看着羅玉成，臉上的凝重又添了三分。
“羅總，我跟你暗示過，不要打我的人的主意!怎麼，你把我說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嗎?”
“你高估你自己了，你的話怕是連耳邊風都不如!”莫蘊凝那溫柔沉靜的外表，與這些尖刻的話語實在是很不搭配，致使眾人都以驚異的眼光盯着她。
但對這一切，莫蘊凝絲毫不在意，因為她胸中正有一團怒火在燃燒，而她拒絕忍耐。
岑晨終於注意到了莫蘊凝的不同。她眼中含蓄的笑意消失了，反而泛着怒意，緊繃的身體讓人很容易看出她在生氣。
岑晨不明白這短短几分鐘到底出了什麼事?但看莫蘊凝反常的態度，一定是不能容忍的事。他凌厲的目光盯上羅玉成。
“你看着我幹什麼?我什麼也沒做，是你的秘書打了我。”羅玉成大聲地申訴。今晚他真是冤死了，他只不過是想阻止莫蘊凝離開而已。
“你確實什麼也沒做，如果你再進一步的話，不就是要吃了我!”莫蘊凝雙手環胸道。
“我－－”
沒等羅玉成解釋完，一個拳頭落在他的右臉上，立刻引來一片驚呼。
“我最恨別人在我背後搞小動作，這是你自找的!”
這只是個開始，之後還有許多“餘興節目”在等着他呢！？
岑晨無視眾人驚恐的目光，拉着莫蘊凝一起走出大廳。
當羅玉成回過神來，岑晨早已走得不見蹤影，他只好轉向錦璇。
“錦璇，你－－”
“我什麼?你實在太過分了，居然當著我們的面來調戲我們的‘香水百合’！？你是不是真把我們帝國的人都當成死人了?
我告訴你，你別想在我這裏找到上訴的機會，對於他們剛才的舉動，我給予十二分的支持!還有，從今天開始，我們之問的一切合作都停止。”
錦璇轉過身，拉着一邊正看熱鬧的CoCo，“CoCo，你記住!不要和這個人合作，他是個不折不扣的下流胚子。”
說完，錦璇像是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掛着一抹壞壞的笑容，再次面對羅玉成。
“你的臉還沒有紅的徹底，我想我可以幫忙。”語音落下，錦璇那纖纖玉拳正好落在羅玉成的鼻子上。
“噢!”這次，羅玉成再也受不了痛楚，蹲在地上。
“哈哈!”CoCo和錦璇同時極沒形象地大笑起來，然後兩人手挽手，像剛得了一百分的孩子一樣，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