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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我的姑娘和這個海伯夫人在一起?”奧利靠在劍橋東升客棧的桌邊,手指還畫著濺到桌上的麥酒。

芮夫生氣地看着他的朋友,他地方清醒的協助,結果他卻和芮福一樣醉醺醺的。“聽說她要住幾天,但是如果她真的懷孕了,我就必須採取行動!可是那個該死女孩完全不我控制!”

奧利深諳其意的點點頭。不能讓赫斯摩的孩子拿走她的嫁妝。

“當然,所以趁她不在時,我要先搶走那些阿拉伯馬,然後再處理赫西蒙,從此一勞永逸。”

“你要我除掉姓赫的那個混蛋嗎?”奧利滿眼血絲的問。

“不,我會自己處理,我要你替我負責那些馬匹。”芮夫說道。“趁着今晚的宴會,你去偷襲馬廄,把阿拉伯馬群移出雷文斯堡的土地。”

“哦!”貝奧利眨眨眼睛。“我寧願對付赫斯摩。”

“他對你做了什麼?”芮夫好奇的傾身向前問。

貝奧利脹紅臉。“就說我和他有過節吧!”他喝着杯中的酒。“艾莉呢?”

“哦,別擔心,一旦少了馬群和丈夫,她就會乖乖聽我的話。”

“天曉得。”奧利咕噥。“可是如果那些馬匹那麼貴重,你不就需要她來管理育種的計劃嗎?”

“她會的。”芮夫雙唇一抿。“我只留下一匹種馬和牝馬,其餘的談妥買主了,到那時候她會聽我的。”

“嗯,”奧利點點頭。“你能控制艾莉,讓她守寡,嫁妝又重回雷文斯手裏。”

“正是如此,而且我發誓她休想再離開雷文斯的土地,如果有必要,我會銬住她。”他替自己倒酒。

“不再有丈夫……”

芮夫搖頭以對。

“那我有什麼好處……就你妹妹而言?”

“隨你高興都可以,我的朋友。”

“我和她有好向筆帳要清一清。”奧利邪惡的說。

“我全然默許。”芮夫拍拍他的朋友。“你對我妹妹有絕對的權利,奧利,不過前提是要擺脫赫斯摩。”

“所以今天是什麼宴會?”

芮夫眯起眼睛。“是我的專長之一,奧利,我想到一個小遊戲,在遊戲進行當中,赫斯摩發生意外。而且這一次,”他雙眉深鎖。“不會有我那個愛管閑事的小妹來干預。”他仰頭喝盡杯中的酒。

然後他繼續說道:“奧利,今晚九點,你就把那些馬匹趕到滿廷頓的出租馬車站,他們全都預備好了,明天一早就上船。”

“你確定赫斯摩和他的朋友會加入你的遊戲嗎?你的遊戲風格不太可能吸引那些古板的清教徒。”

“他們會加入,”芮夫十分自信。“因為他們會以為能夠扭轉狀況,他們絕對不會旁觀,無視於我捉弄那些漂亮的小玩物。”

“啊,你真是善解人意,芮夫。”奧利呵呵笑,示意小廝倒酒。

“如果你醉昏了就沒辦法參與了,奧利。”

奧利再次呵呵笑。“別擔心,芮夫,我最擅長在必要的時候保持清醒。”

即使當西蒙抵達莎拉的大門時,仍然沒有決定如何處理眼前的善,和艾莉爭論於事無補,用暴力也一樣沒用,拖住她的頭髮以他目前的情緒來看是很具吸引力,可是又會使艾莉更有名目指控他。

直到他下馬來到門口,仍然沒想到開場白。

他才叩門,門立刻就開了,莎拉表情嚴肅地瞅着他。

“早安。”他招呼。

她表情不變,只是退到一側,開門以示邀請。他鬆了一口氣,看來老婦人知道他的來意。

西蒙一進門,就知道艾莉不在。“你一個人?”

莎拉點點頭,關上門,伸手示意他坐到火邊,然後她過去抬起爐火上的大鍋。

西蒙幫忙抬起沉重的鍋子。“這是染料嗎?”

她微笑,以木勺撈起綠色的長條布。西蒙望向室內的紡車輪和織布機。她再次微笑,這些面料全是她的成果。

他心想,莎拉的溝通方式實在令人吃驚,彷彿是她將思想直接輸入他的腦中一樣,他起想在艾莉房裏,她摸過他的臉,現在她的眼睛和當時一樣,詢問但又充滿全然的了解。

某道光線閃過他眼前,他徐徐走到桌邊,拿起艾莉的手鏈,同時心不在焉的伸手揉着疼痛的膝蓋。

“她和你們在一起?”

莎拉頷首以對,拿起架上的瓶子,倒時杯里,遞給西蒙。

它的藥味很強,但西蒙還是喝光了。他置身在草藥師的家裏,顯然莎拉察覺他的不適,事實上,她察覺到很多事情。

西蒙再次坐在火邊,伸長雙腳,雙手玩弄着艾莉的手鏈。“我來帶她回去,她應該和我在一起,而不是逃走。”他抬頭望向坐在對面的莎拉。

她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他。

“我希望她是自願回來……可是……”他停了一下,再次看着手鏈。“無論願不願意,她都必須回去。”

莎拉看着他邊說邊玩手鏈,再次回想起孩子常常玩上好幾個小時,牙牙學語,吸吮墜飾,咬住金鏈子。眼前的男人雙眉深鎖,鏈子在手裏丟來丟去,手指拂過平滑的蛇頭和珍珠。

“你會支持我嗎,夫人?”他坦白而斷然的直視她。

莎拉起身走向他,雙手捧住他的臉,深深望進他眼底。一股奇怪的震顫通過西蒙的脊椎。她的手指像以前一樣在他臉上移動,溫柔的滑過他的傷疤,深刻的紋路,和他眼角的笑紋。

他靜止不動。“你有透視力嗎?”他近乎低語。“我感覺你很了解我。”

莎拉微笑地搖搖頭,徐徐放開他的臉,然後捏住他的手,摸摸他的指關節,彷彿以某種方式來了解他。

然後她回到椅子上,靜靜地坐着,專註地凝視他。但是他只覺得很溫馨,好像充滿一股力量。

“我對艾莉的判斷正確嗎?”他問。“我相信你對待她就像母親對女兒一樣,我堅持她回來是正確的嗎?”他可憐兮兮的注視莎拉。“她有一種狂野的特質,我並不想毀滅它,只要她信任我,相信我不會傷害她。”

莎拉的表情很嚴肅,她的眼睛裏沒有答案令他很失望,她的安靜和沉默讓人沒有一絲頭緒。

“既然她不在,我稍後再回來。”西蒙站了起來,這才發現腿的疼痛減輕許多,行動似乎容易了些。這個老人真的很會用藥。

莎拉仍然坐着,目光炯炯地凝視他。

他將手鏈放在桌上,對她的缺乏反應十分失望。“我猜不透你沉默的涵義,夫人。”

她突然走向通往閣樓的窄梯子,示意他上去。西蒙迷惑但是順從的爬上梯子,小閣樓里似乎充滿艾莉的存在的氣息。睡衣丟在床腳,梳子躺在柜子上,還有一雙鞋被踢到角落。

他的血液似乎在悸動,枕頭上是他送的小馬,親着小窗子泄下來的陽光。他跛行兩步,來到床邊拿起那匹馬。

一股深刻而美妙的肯定使他展顏笑了,他真是個盲目愚蠢的笨蛋,不了解自己也不了解艾莉。他輕輕地將馬放回枕頭上。

他小心地爬下樓梯,莎拉站在桌邊等待,面帶微笑。

“你知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驚奇的問。“我從來沒想到會愛上海倫以外的女人……遑論是雷家的人。我猜艾莉也沒想到她會不顧歷史與理性的阻力去愛。”

莎拉微笑地走過來,捏住他的雙手,親吻他的臉頰,他深深吸進她的香味,心底充滿一股無法衡量的安慰和釋然。

“我稍後再來,夫人。”

門關上后,莎拉拿起桌上的手鏈,那是在她將孩子送到他伯伯那裏之前,有時間給他的唯一的東西。雷文斯伯爵拿刀壓着她的肚子,只給她一點點時間,就把她押走了。幸好她已經安排把孩子送到傑佛那裏,附帶包了手鏈……表達感激的小東西……求他照顧歐文的兒子。

不知怎的,手鏈從傑佛手裏傳到雷文斯手中,鏈子上還沾着暗紅色的血跡以及兩個家族之間的恩怨。

許多年前這些回憶而痛哭,但是她的眼淚早就流幹了,經驗使她明白淚水無濟於事,全然無法改變現實——她得照顧瞎眼的女兒和維持生計,多年來只有一個使命驅策她好好的活下去。母親的苦難和屈辱不能影響到她的兒子,更不能讓孩子知道母親是個破碎、受到重創的女性。

所以她必須徹底的消失,連傑佛都找不到她,她真的做到了。

屋外的聲音打斷她的沉思,艾莉朝氣蓬勃的跳進來,珍妮則徐徐跟在後面。

“亞德說所有的賓客都離開了,莎拉,芮夫顯然終止所有的慶祝活動,趕他們離開——芮夫這樣做不是太令人難以相信?”她將斗篷掛在鉤子上。

“可是你的丈夫和他的朋友還在那裏。”珍妮插嘴。

“對。”艾莉說道。“亞德也這麼說,酬勞交代他準備後天將種馬移到赫斯摩。”

她坐在桌邊。不久之後赫斯摩也準備要離去。

她將桌上的手鏈戴在手腕上,悶悶地心想早上怎麼會忘了戴。不過她心情沮喪,又心有旁騖,忘了也不稀奇。

她猜自己應該感激西蒙願意允許她仍然擁有馬群——在他的監看之下追求她的嗜好。但是她並不滿足,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知道自己企求不可能的東西。

她察覺到莎拉的目光,脹紅臉,心知肚明老人看透了她的心思。

她不能再繼續躲在這裏,這樣既懦弱又沒有幫助,而且她更受不了他來拖她回去。

“我最好回城堡,”她沉重的說。“事情並沒有改變,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以為能夠改變,反正我別無選擇了。”

莎拉自顧自的微笑,開始替每個人端上大麥濃湯。

西蒙回到城堡時,雷家三兄弟都在大廳裏面。

“啊,赫斯摩,你來得真是時候,今天晚上我們有個小宴會,我想你和你的朋友可以一起加入。”芮夫替他倒了一杯酒,“嘗嘗看,我很看重你的意見。”

西蒙淺啜一口,點點頭,“好酒。”他坐下來。“今天很安靜。”

“的確。”芮南說道。“我必須說我很享受那些宴會,幸好芮夫今晚替大家安排了一項小小的娛樂,你會出席吧?”

“哦,很棒的娛樂。”芮福喋喋不休的說。“你會樂在其中,赫斯摩,我保證。”

西蒙沉思地喝着酒,知道他們又想耍致使的把戲,他最好戒慎警戒,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裝做全無戒備。他們以為萬無一失時,可能會做得太過火或是太急就章,提早泄露陰謀。

當然,他也可以婉拒,但是他更想正面迎敵,他實在已經很厭倦逆來順受了。

他愉快地點點頭。“我相信今晚一定很有趣。”

芮福呵呵笑。“哦,是的,會非常有趣。”

芮南望向門口,傑克一行人剛放完鷹走進來。“各位紳士們,我們兄弟特別計劃今晚好好招待你們,來一點真正雷文斯風格的娛樂。”

傑克將手套和馬鞭丟在桌上。“聽起來很有趣。”他朝西蒙點點頭,西蒙聳聳肩,將酒推到他面前。

“試試看,是好酒,主人的藏酒真是無可比擬。”

西蒙一副自在的模樣,傑克心想,彷彿他已經有些醉意了,但是可以愚弄雷文斯的人,愚弄不了他們這些同胞,他們全都了解西蒙的暗示,故作舒適放鬆的在桌邊坐下來。

半小時過後,哈夫人手下十四名女孩浩浩蕩蕩的抵達,她們全是芮夫親自挑選的,個個年輕、清新,未沾染妓女的世故,甚至還有兩個是處女,蒼白又害怕,彷彿在母親裙邊的小女孩。

“來吧,來吧,美人們。”芮夫起身拍拍手。“過來喝酒……吃飯……看看我們替你們預備的盛宴,我敢說你們前所未見的。”

僕人們端出各種山珍海味,但是那些比較的女孩反而盯着甜點看。

“過來和我坐。”西蒙拉了一個年紀最輕,最柔的女孩,同時伸手拿了個生蚝遞到她嘴邊,女孩順從的開口咽下那滑溜溜的東西,渾身戰傈。

傑克立即有樣學樣,將第二個女孩拉到他大腿上,也用美食哄她,其他同胞謹慎的挑選,把那些最大膽,最老練的女孩留給雷文斯兄弟。

美酒傳遞,音樂悠揚,僕人全躲入廚房裏,從長久以來的經驗,他們知道今晚雷文斯兄弟的娛樂方式,聰明的僕人最好迴避。

“我沒想到赫斯摩伯爵會這樣。”提森坐在廚房閑聊。

“我真想知道艾莉小姐怎麼了?”吉兒也坐在他對面。“喝個羊肉湯吧,提森先生。”她替他舀了一碗。

“艾莉小姐住在莎拉夫人那邊。”提森朝吉兒揮了揮手。“謝謝你的湯。”

“可是艾莉小姐為什麼去那裏?”

“小姐有理由。”

“那麼伯爵大人和那些可憐的女孩在做什麼呢?”

提森聳聳肩。“那我就不知道了,吉兒小姐,不過我絕對不想進去控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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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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