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今日我便替岳母好好管束你。」羅逸深吸一口氣,「天字出了頭便是夫,夫字去掉一橫便是大,以夫為天、以夫為大。」趙蓉蓉蹙眉,看着他認真的神情,臉上染上了淺淺的羞愧,只怕這世上她是第一個由夫教導婦道的女子了。
「即唯夫獨尊,你知否?」他的眼落在她的臉上,她半低着頭,看向旁邊的窗欞。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顎,眉宇間帶着執着,「你可記在心上了?」趙蓉蓉蠕動了幾下唇,不甘地說:「知道了。」「既然如此,你就收拾吧。」並未發表長篇大論,他簡單明了地說了幾句便收尾了。
趙蓉蓉看了他一眼,應了一聲便聽話地收抬這天開始,羅逸開始教她如何從夫。
傍晚的時候,趙蓉蓉便將部分衣物搬到了羅逸的寢室,連被子都帶過來,坐在一旁椅上看書的他挑了桃眉,「幹什麼帶被子?」趙蓉蓉看了他一眼,「你這兒有多餘的?」
羅逸瞬間明白過來,「你我自是同蓋一條被子。」趙蓉蓉單純地說:「可天氣轉涼,若是你拉了被子,我便會冷,我要是着涼了,多麻煩。」羅逸重重地將書扔在地上,佯怒地說:「胡說,你是說我苛待你?」「當然不是。」趙蓉蓉揺頭。
「那麼就把被子放回去。」羅逸咬着牙說。
趙蓉蓉猶豫地看了看被子,又看看他,不確定地說:「你的睡相可好?」羅逸冷笑一聲,「新婚之夜,是誰邊睡邊脫衣服,還踹被子。」「那旱我喝醉酒了。」她輕輕地說。
「盡會找理由。」他哼了一聲。
最後趙蓉蓉只得將被子搬回去,她走進他的寢房時,他開口道:「替我把地上的書撿起來。」「你自己扔的,怎麼不自己撿?」她不悅地說。
但在他一記冷眼之下,她仍是撿了起來給他,背過身時偷偷地說了一句:「真麻煩。」拿着書的羅逸不禁莞爾,這個女人當真是……不受教。
「我要喝毛竹。」
「平時你都自己沏的。」
「這便是你所謂的知道了?」
她默默地轉身離開,遠遠地說了一句:「麻煩。」確實是麻煩,他以前什麼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不愛使喚人、獨立自主,如今她同之前的他一樣,認為讓別人做事都是麻煩,但她必須要知道,為她的夫君做事是要心甘情願的,就如他心甘情願為她換藥。
月光灑下一片銀輝,覆蓋在安靜的大地,風兒踩着柔和的腳步,輕輕地蹓躂着,雲兒染上夜的顏色,昏昏欲睡。
寢房內的雕花大床上,羅逸頎長的身軀坐在床上,腿上坐着一身雪膚的趙蓉蓉,她面色潮紅、呼吸急促,搖曳着身姿,在他的身上起起伏伏。
羅逸英俊的臉上,沾着情慾的黑眸礙視着她泛紅的臉頰,他的大手一邊輕輕地揉着她胸前的雪嫩,一手輕撫着她的臉。
趙蓉蓉嬌喘着,睜開迷濛的大眼,小腹處有一股熱量不斷集中,她扭動了幾下,最後嬌喊一聲,花道湧出一片潮濕,她隨即軟下了身子,嬌媚地癱在他的身上,媚眼如絲,輕輕地說:「我不行了,別再……」但在她體內的巨大卻一步一步地茁壯,春水的澆灌更顯得其生機勃勃,她的花xue不由收縮着,堅硬的男性就這麼豎在她的體內,她的身體裏升起一抹渴望,她難受地看着他,「羅逸……」今天的他很過分,一動也不動,逕自讓她一個人出力,每每到了頂峰,她卻不滿足,身體暫時饜足的騷動很快又卷土而來,她忍不住紅了眼,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豐滿的雪嫩蹭着他堅硬的胸腹,她千嬌百媚無聲暗示着。
羅逸寬厚的胸肢微微震動,發出一聲愉悅的笑聲,她的不滿足徹底地令他開懷了,如此赤裸裸的求歡,如此膽大的渴求,呵,她原來也如他一般,這麼地需要他。
他的笑讓她惱怒,但身體的慾望卻是不爭的事實,她要他,沒有人教導過她閨房之事,沒有人告訴她,在床榻上不能像個蕩婦,但她知道這是不對的,女子不該這麼放蕩,但她被他弄瘋了,似乎有無數只螞蟻在她的體內騷動着,似要啃噬她的筋骨,她恨不得將這個男人一口吞下。
「羅逸……」她心急地喊着他的名字,希望他給個痛快,若是如此反覆下去,天都要亮了。
她的眼底下有着淡淡的青色,他伸手輕輕地按壓着,眼裏蟄伏的慈望似要出閘,他使盡全部的力量,才能抑制自己想將她壓到身下為所欲為的衝動。
「想要?」羅逸楊着眉,可惡地間她。
趙蓉蓉受不住,張口在他的肩膀處狠狠地一咬,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下身一扭,他的巨大滑出了她的體內,她伸手圈了圈他的巨大,聽到他的重喘聲后即刻鬆開。
「你不要就算了。」她說著從他的身上爬了下來,兩眼裏摻雜着淡淡的血絲,那是被慾望逼出來的。
……
她的小手纏繞着身下的被褥,腦袋微微向後仰,雪白的胸脯上蘸着兩顆色彩鮮艷的莓果,他用舌尖一個個地舔舐,他的耐心出奇地好,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痕迹,他的掌不收力地在她的身上施展着,留下他的印記。
「羅逸、羅逸……」她輕喊着他的名字,星眸半睞,那副媚態看得他慾火漫開。
無法再忍下去,無法再裝模作樣,他扯住她的腰部,狠狠地進出,完全放開在她身體橫行霸道,鋪得整整齊齊的被褥亂了,故作冷漠的女人沉迷了,一心挑逗她的他徹底地發瘋。
男性的圓端溢出白色的精華,在一連串的撞擊下,深深地埋在她的體內,在他們彼此之間種下了因果。
羅逸低喘着,胸膛劇烈地起伏,趙蓉蓉顫抖着羽睫,小嘴嘟成魚嘴狀,發出迷人的聲音。
他低低地笑了,附在她的耳邊,「蓉兒……」
蓉兒、蓉兒……他的嗓音隨着這一聲聲的蓉兒,如血一樣滴入她的心間,難以磨滅。
她閉着眼睛,眼睡微濕,她聽着他性感的喘息,心口滿滿的,她忍不住伸手摟住他的肩膀,將臉埋在他的肩胛處。
她在心裏輕輕地喊着他的名,羅逸、羅逸,如里他的心只有她就好了……她驀地睜開眼,為自己的貪婪、自己的慾望而害怕,什麼時候強烈到希望他的眼裏、他的心裏只有她?抱着他的手微微地顫抖,趙蓉蓉驚慌地放開他,側過頭埋在一邊,「你走開,好重。」羅逸微微撐起身,雙眸一睞,從她的身上離開了。
無法言喻的失落感從她的心底冒了出來,一聲輕輕的嘆息即將逸出喉嚨,她死死地忍住,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一雙大手又抱起了她,她睜着失落的眼,他手上拿着棉帕替她收拾,她的身子軟綿得厲害,動也不想動,想要拒絕時,他已經整理好了,吹滅了燭光、爬上了床,將她摟在懷裏,那一身白膩的肌膚令他喟嘆不已。
放開了心中的渴望,他放手在她的身上輕輕摸着,趙蓉蓉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他的撫摸令她好生心安。
在她快要睡着的時候,一抹濕潤貼在她的耳邊,她聽到他輕柔地說:「睡吧。」到底是誰習慣了誰?趙蓉蓉說不上來,她習慣了被他抱着睡覺,也習慣了一睜眼便看到他……糟糕,似乎養成了不好的習慣。
趙蓉蓉一邊走着,一邊往帳房去,右手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她也不用再拿着調羹吃飯了。
不久之前,某人笨手笨腳地想喂她吃飯,但她真的很怕他會把玉箸插進她的喉嚨,也省得他麻煩,她乾脆用左手拿着調羹吃飯。她一走進帳房便怔住了,沒想到會在帳房裏看見這個人。
「二表嫂。」李春茹笑盈盈地朝她喊了一聲。
趙蓉蓉微微垂眼,掩住眼中的驚訝,「表妹好……表妹怎麼會在這兒?」李春茹捂着嘴,笑了老半天,「哦,二表哥說我管賬有天賦,讓我跟着賬房先生學習呢。」「是你的二表哥?」趙蓉蓉維持着變調的笑容問。
「是呀。」李春茹點點頭,「二表嫂也奇怪吧,我也是呢,一向不喜我的二表哥居然讓我進這兒學習,真是太奇怪了。」趙蓉蓉發現維持嘴邊的笑容有些難,她的眼神也晦暗了些,「是嗎?」「是呀,雖然我名義上是二表哥的未婚妻,但二表哥從不給我好臉色。」李春茹搖搖頭,「小時候我還曾因他摔斷了牙呢,幸好是裏面的牙,否則真是難看了。」趙蓉蓉早知道李春茹是羅逸的未婚妻,可如今親耳聽到,她的心卻泛着怪味的酸。她現在必須笑,否則會很難看,趙蓉蓉咧開嘴,笑得甜美無比,「夫君小時候真是調皮,不過表妹也別放在心上,人都是善變的。」上一刻羅逸也許不愛這表妹,下一刻也許就看上了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表妹了,趙蓉蓉的心沉到了底部,臉上的笑相反地光彩奪目。
李春茹覺得二表嫂真是一個好姑娘,她調皮地說自己是二表哥的未婚妻,結果二表嫂一點怒意也沒有,對上了殺千刀的二表哥,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李春茹與她又說了一會兒話,便去忙手邊的活兒了,趙蓉蓉在她的身後看了一會兒,見她動作熟練,應該是來帳房多日了,是她手一受傷,他就找了表妹進帳房嗎?帳房是羅府的重要之地,他卻讓表妹進入,莫非他是真的要娶表妹為正室嗎?
一整天下來,趙蓉蓉有些心不在焉,她勉強自己打起精神專註在帳本上,不許自己出了差錯。
等天色快暗下來的時候,趙蓉蓉才離開帳房,路上還有李春茹陪着。
「二表嫂,過幾日便是家宴了呢。」李春茹說著話。
家宴……
「家宴上可要做什麼?」
「無須做什麼,就是大家一塊兒聚一聚,吃吃喝喝、說說話罷了。」家宴什麼的,她這個羅府媳婦還是從一個外姓人嘴裏知道,當真是失敗,趙蓉蓉意興闌珊地符和了一句,「是嗎?」「前段時日聽說二表嫂的手受傷了,如今傷勢可全好了?」「表嫂可得注意了,可別讓邪風入體,落下毛病。」「好。」
李春茹住在她姨父、姨母院落的客房,走了一段路,兩人便分開了,趙蓉蓉孤零零地一個人走到逸園。
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羅逸雙手背在身後,一身白色的長衫飄然舞動着,黑色的髮絲在半空中飛舞着,那仙人般的姿態讓趙蓉蓉看痴了,他當真生得出色。
「回來了?」羅逸側過頭,嘴角勾勒着淡淡的笑,眼裏點點光彩閃爍着。
趙蓉蓉的心驀然一動,一股暖流從心底涌了上來,許久未有人對她說回來了,往日娘親等門的場景躍上腦海,她衝動地跑上前去摟住他。
他的身體與娘親的瘦弱無骨截然不同,他的身體高大結實,除了令她心安,還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眷戀。
「喂。」她如孩童般將臉埋在他的胸腹前,輕輕地頂着他的肩膀蹭擇。
羅逸笑着揉了揉她的頭,「今兒怎麼遲了?」
話一出,她的身子僵砷,想起了李春茹,「沒什麼。」末了沒有忍住,「今兒在帳房看見了表妹,她也在……」為何在呢?她極度想知道,卻不好直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