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的發現

第二章 意外的發現

岳清風和曲文秀的交往之間也發生了許多趣事,一次在岳清風四歲的時候過清明節,按照風俗每家人都要去上墳弔唁祖輩去世的親人。岳清風在和父母弔唁了的時候,他看着燒毀的黃紙,好奇的問道:“爸爸,是不是去世的人都可以給他們燒紙,這些有什麼用?”

岳貴看着這個寶貝兒子,耐心道:“這是一種風俗,也是一種紀念先輩的方式,傳說這些黃紙對他們來說就是錢,在去世后可以用的,呵呵。”冷老太太一直在祖墳邊念叨着什麼,總之是讓去世的先人們來拿錢、吃東西之類的。

岳清風天真的心靈將這些都記下來了,傍晚的時候,他偷偷從家裏拿出沒有用完的黃紙和香之類的東西來到竹林里,找到曲文秀后一股腦的放下,然後高興道:“老師,我給你帶好東西來了,聽說去世的人都用得上,你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曲文秀看着這些香蠟和黃紙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對學生的這片真心還是很感動,笑道:“呵呵,傻孩子,這些東西只是人們的一種紀念方式,一種風俗罷了,你還當真了,我是用不上的,也許以後去另一個世界了可能用得上,誰又說得清楚呢。”

曲文秀雖然去世很久了,但是心裏提到這些事情還是有些落寞,岳清風知道原來這些東西沒用,高興勁一下子過去了,變得沉默下來。曲文秀察覺到學生的異常,立馬安慰道:“清風,你的心意老師領了,謝謝你了,東西我也收下,很喜歡,呵呵!”岳清風也隨後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高興起來。

岳清風有一個曲文秀這個特殊的老師和朋友,也有一個普通的朋友,那就是旁邊林家的小女孩兒林如雪,這個只比他小一百天的小女孩。小女孩從小就冰雪聰明,但是體質偏弱,經常生病,而且她的出生背景受到周圍人的歧視,除了岳清風意以外,沒有小孩子願意跟她玩,還經常說她是雜種什麼的難聽的話,有時候還欺負她。

岳清風從小和林如雪一起長大,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從學走路開始就經常在一起玩,兩人長得也很俊朗,被大家開玩笑說是金童玉女。林如雪被人欺負的時候,經常是岳清風去保護她;有一次,林如雪看到後面的竹林里有小朋友在玩,自己也好奇的跑去,穿着一身花布的新衣服,顯得特別的可愛。

不過林如雪的到來讓玩得高興的小孩子們都停了下來,其中一個大胖小子沖了出來,大叫道:“外國雜種,你跑來幹嘛,我們不想跟你玩,你自己滾吧!”林如雪搓動小手,非常委屈的說道:“我叫林如雪,不叫外國雜種,我想跟你們一起玩……”

那胖小子一下子來火了,小孩子也不懂事,跑過來就叫道:“叫你滾,你還在這裏幹嘛,大家打她走,打這個外國雜種!!”一群小孩子就沖了上來,對林如雪一頓拳腳。林如雪衣服都被抓壞了,哭鬧着跑了回來。

岳清風此時正在院子裏玩兒,看到林如雪哭鬧着跑了回來,滿身的泥土,衣服也被撕爛了,叫道:“雪兒,你怎麼了?過來!”林如雪和岳清風的關係很好,哭鬧着跑過來說道:“清風哥哥,他們打我,還罵我…….”

岳清風看着林如雪哭鬧的樣子,心疼極了,對方就像自己親妹妹一樣,得知整個經過之後,小臉上也憤怒起來,拉着對方的道:“帶我去找他們!”林如雪帶着他直接找到了那群小孩子,那胖小子看到岳清風還調侃道:“外國雜種還帶着幫手來了,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半天放不出一個屁的悶葫蘆啊。”這個胖小子是隔壁院子裏李家的獨生子,叫李元寶,也是這一片的孩子王,李家也是仗着自己在鄉里有人,平常在村裡也是橫行霸道的。

岳清風懂事早,性格相對其他孩子來說就比較孤僻,不大愛說話,也不喜歡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覺得沒什麼意思,所以被其他孩子取名叫悶葫蘆。岳清風拉着林如雪走到李元寶的跟前,說道:“是不是你打的她?”李元寶毫不在意的叉着手道:“是我打的又怎麼樣?我爹娘說了,外國雜種人人都能打。”

岳清風二話沒說,舉起幼小的拳頭就開打,由於體格和對方有差距,而其他的小孩子也圍上來幫忙,結果兩拳不敵四手,被揍了一個鼻青臉腫,不過那些孩子也好不到哪兒去,特別是李元寶,腿上還被岳清風咬了一口。

岳清風和林如雪各自回家都被父母打罵了一頓,後來林如雪也不去跟那些小孩子玩了,她只和岳清風一起玩,經過這次事情,她幼小的心靈覺得對方是自己的保護神一樣,兩人經常在竹林里嬉戲,捉蜻蜓,捉螞蚱,有時候還相互談談童心什麼的,過着兩小無猜的快樂童年。其他的孩子自從經歷了上次的事情之後,也不敢輕易過來招惹岳清風,有時候還湊過來一起玩兒一會兒,岳清風非常懂事,也不記仇,大家能一起玩兒總是好的。

後面幾天岳清風發現李元寶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沒有再出現過,好奇的問着過來玩的孩子:“這幾天你們的那位李少爺怎麼沒過來啊?”那孩子隨口回道:“元寶他自從上次打架之後莫明其妙的中毒了,鄉上的大夫說是蛇毒,可能是哪兒沒注意被蛇咬了一口吧。”

“中毒?”岳清風有點奇怪,那天打架好像就自己咬了他一口,不可能自己有毒吧,可能是被竹林的蛇給咬了。岳清風也沒太在意,小孩子玩心比較大,很快就將這件事情給忘了,李元寶後來由於及時治療也好了起來,不過自從那次之後,他對岳清風就非常畏懼,說不出來什麼原因。

不知不覺,岳清風已經七歲了,到了上學的年齡,岳貴也由於工作勤奮突出,被上調到了縣城銀行里去工作了,留下曾秀英和孩子在家裏。就在岳清風上學前,隔壁的林如雪卻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林如雪突然病倒了,而且病得非常嚴重,找了很多鄉里的大夫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一位有研究的老中醫得了一個結論:“精氣虛弱,無故流失。”但是吃了很多的補藥之後依然沒有什麼效果,急得林楓不知道如何是好,實在不行只能往城裏的醫院送了,不過城鎮距離村裡很遠,平常又沒有客車,是很大的一個問題。

岳清風聽說林如雪病得很嚴重,心裏也非常着急,在一個晚上來到林家看望這個最好的朋友。岳清風見到林如雪的時候,後者躺在屋裏的小床上,雙眼緊閉,乖巧的小臉面如白紙,氣息微弱,彷彿隨時都有斷氣的可能,顯得無比的虛弱。

岳清風扶在床邊看了良久,心裏一直犯嘀咕,如雪前一段身體都健康得很,整天活蹦亂跳的,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虛弱?正在他低頭琢磨的時候,突然覺得床頭似乎有什麼不對勁,聚精會神的看了一眼,眼中射出一道異光,床頭出現了一團淡淡的幽影,呈殷紅色,忽暗忽明的罩在林如雪的頭頂。

岳清風雖然才七歲,但是懂事得早,心智也非一般的小孩子能比,沒有輕舉妄動,指着床頭說道:“林叔叔,如雪妹妹頭上有奇怪的東西!”林楓正坐在旁邊憂心的看着女兒,聽見這話以後關切的看了一眼,詫異道:“東西?沒什麼東西啊?清風你是不是看錯了?”

岳清風畢竟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他說的話沒人在意,旁邊陪同前來的曾秀英輕輕道:“清風,不許胡說,哪兒有什麼東西?”說完轉頭對着林楓不好意思道:“對不起,這孩子小時候經常說一些莫明其妙的話,我們都習慣了。雪兒這到底是怎麼了,村裡醫療設備太簡陋,不行的話還得弄到城裏去瞧瞧啊。”

岳林兩家的關係一直不錯,林楓皺着眉頭無奈的搖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正在聯繫客車去城裏呢……”岳清風根本沒在意母親和林叔叔的談話,而是對直來到床頭,對着那團紅影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對雪兒妹妹做了什麼?!”

了半晌之後,那團紅影沒有任何反應,岳清風又繼續低聲說了幾遍,突然那團紅影滾動了幾下,裏面冒出了一個面孔,這面孔樣子很猙獰,尖尖的鼻子,大大的嘴巴,顴骨高聳,眼睛赤紅,額頭上還長着兩隻尖角,樣子很醜。

岳清風平常見慣了奇怪的東西,不過還是心裏一驚,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那紅影表情怪異的看了他一眼,用刺耳的聲音道:“你能看見我??真是奇怪的小孩子。”紅影說的話似乎只有岳清風一人能聽見,其他人什麼都聽不到。

岳清風看習慣后心裏平靜下來,說道:“你快點離開雪兒妹妹,你對她做了什麼?”現在他可以肯定林如雪的病和這個奇怪的紅影有關係。那紅影嘿嘿的笑了幾聲,極為難聽,說道:“小孩兒,沒想到你還有看穿陰陽的天眼,不錯不錯,可惜只是個孩子,自求多福去吧,這個小女孩我要定了,好久沒吸過這麼多純陰之氣了,哈哈~”說完之後,猙獰的面孔又鑽進了紅影之中。

岳清風連續說了幾句話,紅影沒有再理睬他,心裏一着急,對着紅影就是一陣亂抓,不過怎麼都抓不着。這突然的舉動將屋內的人嚇了一跳,曾秀英立馬上前一把將岳清風拉到一邊,象徵性的打了兩下屁股,訓斥道:“你這孩子今天是這麼了,這麼沒禮貌,雪兒都病成這樣了你還胡鬧!!跟我回去!!”

林楓對岳清風這個孩子還是很熟悉的,心裏也感覺奇怪,平常非常有禮貌和修養的孩子怎麼忽然會這樣?不過現在他也沒有心思管人家的孩子,將母子兩人都客氣的送了出去。岳清風回到家后沉默不語,心裏一直想着用什麼辦法能救雪兒妹妹,對付那奇怪的紅影。曾秀英以為是自己訓斥了孩子,孩子心裏不高興,所以不說話,也沒太在意。

岳清風躺在床上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心裏非常鬱悶,腦中突然靈光一現,一骨碌的爬起來拍掌道:“對呀,我可以去問問老師,他知道的東西最多,肯定能夠明白。”他躡手躡腳的打開門再合上,來到了後面的竹林。

岳清風畢竟是小孩子,這麼深更半夜的來到竹林,心裏還是有些發虛,不過為了救林如雪他也豁出去了,壯着膽子唱着童謠,來到了環形竹林處輕聲叫道:“老師,我來了,你在哪兒啊?”

竹林深處冒出一道綠光,曲文秀冒了出來,詫異道:“清風??你這麼晚了不在家睡覺找我幹什麼?這晚上出來是有危險的,萬一遇到什麼孤魂野鬼的怎麼辦?”岳清風隨着年齡和見識的增長,也明白了一些東西,見到曲文秀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了,樂呵呵的上前道:“有老師在,我不怕,我是有急事才來找您老人家的。”

曲文秀也知道這孩子這麼晚找自己肯定是有急事,坐下道:“你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急事,說出來聽聽。”岳清風迫不及待的將林如雪的事情說了一遍,曲文秀心裏打了一個冷顫,失聲道:“陽魂??”

岳清風看着老師的表情,明白了什麼,問道:“老師,陽魂是什麼東西?跟你一樣是鬼嗎?該怎麼對付它,我要救雪兒妹妹。”曲文秀本身是鬼體,而且博學多才,很多東西他都能知道,而且有所研究,為將來岳清風的退魔路上提供了很多的便利和幫助。

曲文秀一瞪眼,大聲道:“你知道陽魂是什麼嗎?這不是小孩子能應付的東西,自己回家睡覺去吧,別去惹它!那小孩子只能怪她運氣不好,招惹了陽魂!”岳清風才不管陽魂是什麼東西,只要能救林如雪,就算是天天塌下來也不怕,堅定的搖頭道:“不行,老師,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就和親妹妹一樣,我一定要幫她!求求您老人家幫幫她吧!”

曲文秀袖子一揮,厲聲道:“荒唐!不準耍小孩子脾氣,這件事情絕對不行,一個不好連你自己也會被搭進去,快回去睡覺吧!!不許再說!”岳清風從未見過老師的態度如此嚴厲,心裏有些害怕,不過想想林如雪,如果自己不幫她就沒人能幫她了,這種事情不是治病能治好的。想到這裏,他將心一橫,跪了下來,說道:“老師,求求你幫幫雪兒妹妹吧,如果你不幫她,我就一直在這裏跪着,跪到你答應為止!”

曲文秀哼了一聲,訓斥道:“沒想到你這孩子平常挺聽話的,這個時候脾氣怎麼這麼擰呢?我說不行就不行,你願意跪就一直跪着吧!”說完轉身消失在了竹林之中。岳清風一個人跪在漆黑的竹林里,除了微風覆過竹葉的聲音,就再也沒有一點聲響,萬籟俱寂。

秋天的夜晚透着陣陣的涼意,岳清風緊緊閉着眼睛,身體微微顫抖着,用意志抵禦着寒冷和恐懼。曲文秀並沒有離開,而一直觀察着這個孩子,他原本以為這個七歲的孩子肯定堅持不了幾分鐘就會回去了,畢竟是個小孩子啊,沒想到對方跪了兩個小時都沒動過,瘦小的身軀在微風中顫抖着。

曲文秀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再也不忍心看着自己心愛的學生受折磨,在這幾年相處之中自己已經將對方當成親人一樣了,這個聰明絕頂的神奇孩子就像自己的孫子一樣,多想在生之時有這麼一個乖孫子啊。他隱隱覺得這個孩子將來會很不一般,至少比自己強多了,這種執着的意志和對抗恐懼的勇氣就不是一般人所擁有的,更不是自己這種膽小的文人所擁有的,相比之下是自愧不如啊。

曲文秀從竹林深處走出來,輕聲道:“還不快點起來!你真要跪到天亮啊?天亮我就要睡覺了。”岳清風睜開了緊閉的眼睛,其實剛才他一直在心裏默念:“不怕,不冷,不怕,不冷~”都已經忘記了外面的世界,聽到老師的話剛想問點什麼,突然反應過來,猛的站了起來欣喜道:“老師,你答應了!!你答應幫我了?!”

由於跪得時間比較長,稚嫩的小腿都有些僵硬了,岳清風站起來后又一屁股坐了下去。曲文秀心疼的將他扶了起來,拉在身邊語重心長道:“傻孩子,不是老師狠心不幫你,這個陽魂不是什麼善類,老師是擔心你救人不成反而自己有危險。”

岳清風好奇道:“老師,什麼是陽魂,它是鬼嗎?我怎麼抓不到它?”曲文秀緩緩解釋道:“我以前也是在一本經書上看到的,魂和鬼不同,魂體是沒有實質的,也不能單獨存在,而是依附在某種物質媒介上的,比如文物或者兇器,更或者是石頭之內的東西,和它類似的有靈體,但是也都有區別…….”

岳清風在交談中明白了很多關於魂體的概念,追問道:“老師,那這個陽魂到底是什麼東西?”曲文秀不緊不慢的答道:“陽魂是魂體中最兇悍無比的,它們專門吸食人的陽氣,一旦被纏住,會將人吸干為止,它們又沒有實體,很難有破解的方法,所以為師才阻止你去救人。而且根據你的描述,這個陽魂已經達到了很高的修為,恐怕根本無法破解,這些魂體、靈體比鬼體要難纏得多啊。”

岳清風心裏一緊,着急道:“那怎麼辦?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雪兒妹妹被吸干陽氣啊!老師,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曲文秀背負着雙手,起身徘徊了片刻,說道:“除非能找到道法極為高深的人來封印它們所依附的實體,不然根本沒有其他辦法。可是現在這個社會,真正懂道法的人都已經隱世不出了,他們相當於生活在另一個世界,普通人很難找得到。”

岳清風緊皺眉頭,托着下巴想了良久,這方法等於沒說,自己一個小孩子上哪兒去找道法高深的人,就算有自己也請不到,誰會相信一個七歲小孩子的話,自己的父母都以為自己是神經病呢。

岳清風冥想了良久,回味着老師的話,抬頭道:“對了,老師!你曾經說過,這些魂體是依附於實體存在的,那如果破壞了它們依附的實體,它們不就自動消失了嗎?”曲文秀大驚失色道:“萬萬不可,它們所依附的實體豈是普通人所能破壞的,一旦觸碰實體,那陽魂將依附在觸碰之人的身上,這個觸碰之人就完了,千萬不能做這種傻事。”曲文秀在心驚之餘,也暗暗稱讚岳清風心思細膩,居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

岳清風左想右想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告別曲文秀回家睡覺去了,後者臨走時候還反覆強調不要做傻事,不然會害了自己的。岳清風輕輕的回到家中,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良久,昏昏沉沉的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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