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南川綾點點頭,如果風隼人沒有作弄他的話,那麼她的確是。

「感覺普普通通,沒有我的鈴歌可愛。」一想到自己的愛妻,澤川了平粗擴的臉上就不禁出現色色的表情。

南川綾沒理會他的發情,—雙眼只是看着莫解語,捨不得挪開,也捨不得眨眼。

那表情,就好像是一隻眼巴巴等着主人回望自己的小狗一樣,教澤崎剛忍不住地噴笑出聲。

背對着南川綾的莫解語,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覺得澤崎剛連些人奇奇怪怪的,「這位先生,請問你剛說的是什麼事?」

「叫我澤崎吧,我跟綾是親如兄弟的生死至交。」澤崎剛看了眼還是眼巴巴望着莫解語的南川綾,沒錯過對方臉上的不悅。

「我長話短說吧,莫小姐,三天前你突然在凌邊家消失,如今渡邊家以及澤田家那邊,已經派出最精銳的人員來尋找莫小姐你的芳蹤,為了避免綾跟兩家的人正面起沖實,所以我身為綾的上司,理應在事情變得更棘手前做點什麼。」

「消失?,莫解語被這個消息有些驚到了,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南川綾,只見他臉上一派淡然。

「南川他……」因為離開渡邊家時,她是被南川綾抱着走的,雖然她沒有掙扎,但那一幕看起來極容易令人產生誤會,所以來到古宅的當天,她便要求南川綾替自己向渡邊家交代她的去向。

但現在看來,南川綾並沒有這樣做,而事實上,莫解語也記起來那天他並沒有對自己做出保證,所以他壓根算不上是違背了承諾。

「我的話已經帶到了,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等莫小姐決走好之後再通知我們。」澤崎剛優雅地欠了欠身,帶着幾個出生入死過無數遍的兄弟,在南川綾徹底發飆前一同離開。

「我說剛,這次綾一走會恨死你。」風隼人瞧見了莫解語臉上的不悅,忍不住提醒着這個總是幫倒忙的男人。

「危險總會教感情升溫的,我也是這樣子才把老婆追回來的。」

「你別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澤川了平心有戚戚然地說:「我就怕綾一發起火來,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

會吠的狗不會咬人,同理可證,平日越是沉默的人,—但發起飆來,其他的人只能坐以待斃,端看對方想要怎麼整治自己。

聞言,澤崎剛頓了一下,的確,面對發飆的南川綾時,自己也是束手無策,只不過現在他卻無所畏懼,因為,「只要人有了弱點,他便不再是無敵的了。」

「你的意思是……」

「先跟莫小姐打好關係,到時候有什麼問題,去求她救命就好了。」

「要一個女人救你,這話只有你說得出來。」幾個男人一致地朝澤崎剛扔去一個鄙夷的目光。

「怎麼會說不出來?前提也是莫小姐對綾而言,是比什麼都重要的,才可以這樣吧?」

他不會看錯人的,只要莫解語對南川綾交出真心,那麼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事可以打擊倒南川綾了。

只是,莫解語能夠守護住南川綾的心嗎?

沉默在幾個男人離開后開始蔓延。

莫解語在等,等着南川綾的解釋,只可惜她等了又等,他只是一如既往地用着那雙淺色的眼眸看着自己外,—點也沒有打算開口講話的樣子。

她深吸口氣,告訴自己,南川綾的性子就是不愛說話,但是誰可以告訴自己,怎麼樣才可以讓自己沸騰的血液冷卻下來。

她已經很久、很久,久到忘了什麼時候,有過像現在這樣激烈的情緒了,她太習慣看淡一切,習慣以淡然的態度去面對所有順境或逆境,因為她總告訴自己不要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

但今天她很生氣,為什麼生氣?是氣他沒有替自己交代渡邊家她的去向?還是氣自己,因為一時的任性,所以才會弄出連么大的事情來?

她仔細地想了又想,似手是後者居多。

如果當晚她願意再忍耐一下,就不會搞出這麼大的事情來,只要她再忍耐一下的話,南川綾就不會因為這樣而成為眾矢之的。

都是自己的任性害了他。

莫解語輕嘆口氣,垂下眼,要自己平復情緒,她不要在情緒波動時去談事情,那太不理智,說的話也往往不是出自於自己的真心。

她沉默地坐在迴廊上,垂着頸,卻永遠都不會知道,南川綾有多不願意看到她這副慚愧內疚的模樣,他太了解她這樣的動作、這樣的表情代表了什麼,所以,不假思索地,他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

掌心傳來他一下又一下的心跳,—下又一下地撞擊着她的手心。

莫解語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了,傻愣愣地瞪着他,忘記了反抗,也忘了反應。

不過,這樣的她一點都不妨礙他要說的話,「我不要讓渡邊家的人知道你在這裏,因為他們知道后,—走會來把你接走,我不要你走,不想讓他們來帶你走。」

他的口吻,有些像小孩子不願意讓其他人搶走屬於自己的玩具時,那樣的耍賴,以為自己不要就可以不要,任誰也說不贏他。

而事實上,南川綾的確也是不要任何人搶走她,因此,才會不惜耍手段,將她秘密地藏匿在這座古老且鮮有人煙的大宅里。

「你不快樂,為什麼還要回去渡邊家?我可以感覺到你在這裏,比在渡邊家時還要快樂,你喜歡這裏,更甚於渡邊家,所以請你告訴我,跟我在一起,你一點也不快樂嗎?」

頭一次聽到南川綾說這麼多的話,說真的,莫解語真的有點被他嚇呆了,她十分清楚他的寡言,所以當他一口氣說出這麼多的話,她忍不住覺得自己是產生幻聽了,而且他的動作,以及他的話實在讓人太容易誤會了。

認定了他絕對不可能喜歡上自己的莫解語,拚命地阻止自己對他的話繼續誤解下去,她一邊扭動自己的手腕,一邊困難地開口要求,「南川,你先放開……」

「我不要放開!」他說,南川綾淺色的瞳眸,瞬間閃過一抹憤怒的先芒,因為她一再的抗拒,「我不要放開,你是我的!」

他已經認走了莫解語是屬於自己的,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來搶走她,即使是她的親人、她的朋友,統統都不可以來搶走她。

這是任性,也是堅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允許他這樣做,南川綾也絕不會放棄。

空洞的心只有莫解語才可以替自己填補起來,沒有目標而變得無味的人生,也只有她才可以讓這種人生變得繽紛絢爛,有誰可以告訴他,他有什麼方法可以放開這隻手的主人?

莫解語的水眸,被這句強勢的宣告,嚇得瞪圓起來。

他的?她是他的?她什麼時候變成他的所有物了?而且……

「你喜歡的不是剛剛那個男人?」

「了平?」她的話教他迷惑了好一會,在理解到她話中的意思后,憤怒湧現了,「我跟了平不是那種關係,他已經有妻子了,而我喜歡的是你!」

如果不是風隼人,現在的他可能還對自己的感覺感到迷惑和不解,但是既然認清了,也認定了,接下來便是向她承認自己的感覺,他給了她三天的時間去適應他,而他等了三天,覺得再也等不下去了,所以他要馬上讓她體會到自己的感受。

南川綾的告白,教莫解語整個震驚得無法成言。

一直被自己認為只喜歡男人的小受,卻冷不防地告訴自己,他喜歡的是自己,在那樣的衝擊下,有誰還可以保持冷靜?

莫解語自問沒有那樣的好本事,所以,她放任自己犯傻、發獃,這樣的認知太過震撼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抗拒,在這一瞬間好像變得很可笑、很犯賤似的。

看着這樣一個極品的小受,莫解語突然告訴自己,他不是一個Gay,他喜歡的是女人,甚至他喜歡的就是自己,只要是女人的話,就該吃了他,讓他成為自己的,再抗拒、再阻止的話,就是笨蛋。

可是,他們才認識那麼短的時間,中間有一段時間還是分隔兩地,南川綾怎麼可以這麼快就認定自己喜歡的人就是她,而不是其他的女人?

這麼快就答應了他,如果是他誤會了,那他們該則怎麼辦才好?莫解語遲疑着,理智提醒她要小心,不可以一下子就陷下去,被他牽着走,完全不去思索前因後果。

然而南川綾並沒有給予莫解語任何掙扎的機會,兩片粉色的唇冷不防便覆上她的,熱舌迫不及待地探進她的唇心,用着與他氣質相逢的霸道吸吮着她的唇舌,他吻得很用力,好像想將她的呼吸全部吸進他的口裏似的。

在片刻的怔忡后,她從愕然中回過神來,連忙伸手抵在他的胸前想推開他,就算他想證明他喜歡的不是男人,但也沒有必要這樣吻她!她一邊拍打着他的肩膀,一邊無奈地想着。

南川綾卻是更用力地抱着她,用力將她整個人抱進自己的懷裏,或許一開始,他真的想用吻她這樣的方式來證明他喜歡的是女人、喜歡的是她,並不是她想像中的喜歡男人,甚至是澤川了平。

他不知道莫解語這個荒謬的想法從哪裏來的,但澄清的念頭在他吻上她的唇對,瞬問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的唇是那麼的甜美,教他無法不更加深入的汲取她更多的甘甜,像個在沙漠裏幾乎要渴死的旅人一樣,無法饜足地一再啜吮她唇中的香液。

南川綾感受到她的掙扎,但他不於理會,只是任性地一再向她索取,直到他嘗到了苦澀。

他睜開因為陶眸而闔上的眼,對上她默默掉着眼淚的水眸,他抬起掌心,接住一顆同一時間往下掉的眼淚,他不懂莫解語落淚的原因,只知道她每一滴滑出眼框的淚,都好像變成了一支支的利箭,剌得他的心一再地還着疼。

「你……不喜歡?」南川綾遲疑地問,無法理解她是因為什麼而落淚。

莫解語沒有說話,只是搗着被吻到微微發腫、發疼的唇,嗚咽落淚。

為什麼要掉眼淚,就連莫解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從釐清他並不是同志,到被他奪去一吻,中間事情發生得太快,也太難以置信,教她整個人無從適應,眼淚更是在這麼不明不白的狀況下也來參一腳,讓整件事變得更複雜。

她應該拒絕,可是被這樣一雙淺色瞳眸凝望着,她沒有辦法說出一個「不」字。

南川綾永遠都不會知道,他那句問話有多麼讓人心疼,淺色的瞳眸中全然是脆弱,猶如一個無助的孩子,教她忍不住地伸出手,輕撫着他如玉的臉龐。

在她的指尖撫上他時,他的眼中迸發出確璨的光芒,明亮得好像他得到了什麼最寶貴、最重要的東西似的。

是因為她的眼裏還有淚水,所以才會看錯嗎?莫解語質疑着,但在他替自己拭去頰上的淚痕,以及眼角欲掉不掉的淚珠后,她才篤信自己並沒有看錯。

「跟我在一起,不要離開我,好嗎?」他又用那可憐兮兮的眼神,還有那教她狠不下心的聲音,輕輕地低問,不強迫,也不祈求,只是輕輕地詢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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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了寂寞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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